“你要是餓了，我去給你拿些吃的。”看門人道：“你要是不餓，現(xiàn)在趕緊離開這里，這是大理寺秦少卿的府邸，再不離開，可要派人來抓你了。”

    秦逍已經(jīng)背著手走過來，打量那乞丐一番，問道：“你是丐幫的？”

    乞丐翻了個白眼，聲音卻很是冷漠：“是不是丐幫的與你何干？”

    “你這人怎么不知好歹?！笨撮T人頓時急了：“怎敢這樣和我家老爺說話，還不快走。”

    乞丐站起身來，看了秦逍一眼，似乎有些不滿，轉(zhuǎn)身便要走，秦逍卻叫住道：“等一下?！?/br>
    乞丐停下腳步，也不回頭，秦逍含笑道：“你會不會喂馬？”

    “有馬料，是個人都會?！逼蜇]好氣道。

    秦逍道：“我看你東游西蕩，也沒個營生，要不要我給你個飯碗？我府里正好缺個馬夫，你要是愿意，留下來幫我喂馬，一日三餐肯定管飽，比你到處要飯強得多?！?/br>
    看門人詫異道：“老爺，讓……讓他喂馬？”

    “府里空空蕩蕩的，不正好缺人嗎。”秦逍嘆道：“宮里賜了兩匹寶馬，還有我這匹黑霸王，那都是良駒，當然要人伺候。”向那乞丐道：“不過在我這里做事，頭半年管你衣食，沒有工錢，若是干的不好，半年后你就滾蛋，要是干得好了，再留下你繼續(xù)喂馬，那時候再給你開工錢，你愿不愿意？”

    看門人頓時就明白了秦逍心思，暗想原來老爺不是善心大發(fā)，而是想找個不要工錢的馬夫。

    乞丐似乎猶豫了一下，終是回身問道：“飯菜管飽？”

    “肯定管飽?！鼻劐行Φ?。

    乞丐點頭道：“好，我?guī)湍阄柜R，不過不能等半年，三個月，你要是覺得合適，三個月之后就開始給我工錢?！?/br>
    秦逍猶豫了一下，道：“也罷，三個月就三個月，不過府里的幾匹馬你都要喂好了，要是哪匹馬瘦了，不但要將你趕出去，你還要賠錢?！迸伺?，道：“跟我先去馬廄看看那兩匹馬?！庇洲D(zhuǎn)身看著那看門人道：“老沈，你是工部派過來的人，工部那邊對你是怎么安排？”

    看門人老沈急忙道：“回老爺話，小人本是工部的雜役，派過來的時候，那邊交代說，要是老爺覺得小人能干，就留下來伺候府上，若是……若是不行，就回去工部繼續(xù)做事?！?/br>
    “有沒有官職在身？”

    “沒有沒有。”老沈?qū)擂涡Φ溃骸爸皇亲隽饣畹?，在工部的時候，給那些老爺們端茶倒水打掃庭院?！?/br>
    “我瞧你這幾天也很是辛苦，你要是愿意留下來，以后就幫著看門，府里人不會多，事情應(yīng)該也不多，不過每個月的工錢，肯定要比你在工部多，你意下如何？”

    老沈差點要跪下來，歡喜道：“老爺看得上，那是小人上輩子修來的福氣，小人必會盡忠職守報答老爺?shù)闹鲋鳌！?/br>
    老沈自然不會真的只是為了那點工錢歡欣鼓舞。

    小秦大人如今是朝中炙手可熱的新進臣子，年紀輕輕就當上了大理寺少卿，日后自然是前途無量。

    所謂宰相門前三品官。

    能夠留在少卿府，自己的身價倍增，日后登門拜訪的人不會少，自己雖然只是個看門人，那幫官員老爺也不敢小瞧自己，甚至還能得些小賞賜，那些賞賜可是比工錢要豐厚的多。

    底層的奴仆有奴仆的活法，對他們而言，能夠在達官貴人家的府邸當差，也就是步步高升了。

    秦逍也不多言，進了府里，乞丐也立刻跟了上去。

    老沈站在門前，挺直胸膛，目光掃過門前大街，頓有一種斜睨天下的豪情。

    馬廄在府里的西南角，秦逍此前已經(jīng)見過，太仆寺也早將那兩匹皇家寶馬送到了府里，就安頓在了馬廄里，這兩天一直都是老沈負責喂馬。

    乞丐跟在秦逍身后，走了好一段路，秦逍終于停下腳步，回過身來，看著乞丐搖頭道：“比起上次扮無常鬼，你的演技退步很多，今天完全不在狀態(tài)。”

    “我陸小樓給人做事，從來都是拿銀子辦事?！逼蜇だ浔溃骸吧洗螏湍闳樆Ｐl(wèi)家的那個總管，你就沒給工錢，如今又要我給你喂馬白干，你是趁人之危。”

    這乞丐竟赫然是暗影箭陸小樓。

    “陸大俠，你可知道什么叫做走投無路？”秦逍嘆了口氣：“紫衣監(jiān)到處都在找你的下落，滿京城除我之外，沒有一個人能幫你。我收留你在這里避難，那是擔了天大的風險，你還好意思開口找我要工錢？”

    “你很狡猾?！标懶堑溃骸凹词鼓奶熳弦卤O(jiān)真的在這里找到我，你也可以撇清干系，只說是在大門前撿到了一個奴仆，牽累不到你身上?！?/br>
    秦逍聳聳肩，道：“我這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你。你可能不知道，我最近在京都很得罪了一些人，這些人對我恨之入骨，一定會盯著我，當然，我最近在京都出了名，光彩照人，所以許多雙眼睛也會看著我。我府中任何一個人的來路，都要有來源，總不能讓你悄無聲息跑到府里來，家里莫名其妙多出一個人來，當真如此，那幫人翻個底朝天也要將你的來歷查出來?，F(xiàn)在這樣，雖然也不能保證萬無一失，不過京都像你這樣走投無路的人也不少，你剛巧餓昏在我門前，然后我善心大發(fā)，收留你做馬夫，一般人也挑不出毛病來?！?/br>
    陸小樓只是輕哼一聲，也不辯駁。

    “不過有個問題你一定要事先想清楚?！鼻劐锌粗懶悄且浑p還算好看的眼睛道：“如果哪天紫衣監(jiān)或者別的什么人真的要查你的來歷，你可想過如何應(yīng)付？”

    “當年天下大亂，無數(shù)村鎮(zhèn)被毀，尸骨遍地。”陸小樓很平靜道：“流民遍地，我不過十來歲，父母雙亡，四處漂泊，有一口沒一口，最后來到京都想在這里謀生，恰好經(jīng)過你的府邸，你看到有一個不用工錢的流浪漢，立時便收留幫你養(yǎng)馬。”頓了頓，才緩緩道：“我出生的村子叫陸家洼，不過在戰(zhàn)亂的時候全村都死光了，所以即使去查，也只是荒土一堆。”

    秦逍雙眉舒展開，豎起大拇指道：“說得好，你這個故事就像是真的，如果有人真要查你，你這樣答復(fù)就無懈可擊了?！?/br>
    陸小樓沉默了一下，終于問道：“你真的要我在你這里養(yǎng)馬？”

    “那你告訴我，除了養(yǎng)馬，你還能干什么？”秦逍反問道：“要不你去廚房，剛好我這里缺個廚子，你每天做飯成不成？實在不行，你去洗衣服，衣服不多，也很清閑。如果你做飯洗衣都不會，那就只能拿著掃帚打掃院子了，不過這個活兒比較累，這宅子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每天從前到后打掃完，至少也要一兩個時辰?！币姷藐懶敲碱^鎖起，嘆了口氣道：“你總不會什么事情都不做，每天在我這里白吃白住吧？”

    陸小樓顯然很認真地思考這個問題，片刻之后，終是道：“我喂馬！”

    “這才是你的用武之地嘛?！鼻劐泻苡淇斓匦ζ饋恚骸澳莾善ヱR都是皇家御馬，寶貴的緊，膘肥腿長，你在這里避難，平日最好不要和別人多說話，每天有兩匹皇家御馬陪著你，你還不滿足？其中有一匹還是母馬哦！”

    陸小樓一怔，眸中顯出怒色，秦逍呵呵一笑，抬手指向西南角：“我就不送你過去了，你自己去馬廄，馬廄邊上有住處，以后你就可以待在那里?！?/br>
    陸小樓沉默了一下，終是輕聲問道：“你這里可有弓箭？”

    “弓箭？”秦逍皺眉道：“做什么？”

    “弓箭離開太久，我擔心自己的手會生。”陸小樓神情有些黯然。

    秦逍沒好氣道：“你是擔心沒人知道你是暗影箭？都什么時候了，還想著弓箭，我給你一副彈弓你要不要？”

    陸小樓咬緊牙關(guān)，對秦逍的不禮貌很是惱怒，但如今寄人籬下，只能忍氣吞聲，丟下秦逍一個冷臉，自己往馬廄去。

    第542章 賢內(nèi)助

    秦逍讓一名三品神箭手成為自己的馬夫，心情舒暢。

    炊煙裊裊，不遠處便是后院的廚房，煙沖正在冒煙，自然是有人在廚房準備晚餐。

    秦逍心下一暖，他府里沒有廚子，此刻在廚房的自然就是秋娘。

    來到廚房外，從窗口向里面望過去，見到秋娘正系著圍裙在切菜，當下輕手輕腳湊近過去，他如今已經(jīng)是四品中天境修為，雖然和三品只是一級之隔，但對普通人來說，身體的修為已經(jīng)完全進入另一個境界。

    腳步輕盈無聲，秋娘根本沒有絲毫察覺。

    只等到靠近秋娘身后，秦逍看著秋娘柔美的背部線條，不由湊上前去，從后面輕輕抱住了秋娘的腰肢。

    這一下猝不及備，秋娘大驚失色，驚叫一聲，立時便要掙扎，驚恐道：“是誰？”

    秦逍到?jīng)]想到這美嬌娘反應(yīng)如此劇烈，心想有這個膽量湊上來抱你的，在這府中除了我還能有誰，低聲道：“是我，別怕！”

    秋娘本來是握緊了菜刀，聽得秦逍聲音，松了口氣，埋怨道：“怎么偷偷摸摸跑起來，我還以為有賊來了?！?/br>
    “是有賊啊?！鼻劐斜е锬锏难珱]有松手，這美嬌娘臀兒豐圓挺翹，卻偏偏生了個細若楊柳的纖腰，湊在秋娘耳邊道：“只不過不是偷東西的賊，是偷你心的賊?！?/br>
    秋娘何曾聽過這般情意綿綿的情話，臉頰一紅，咬了一下嘴唇，輕聲道：“你……你這小混蛋，我早該看出你不是好人。”

    秦逍見秋娘并沒有阻止自己繼續(xù)抱她腰，心下歡喜，道：“相公當差回家，娘子在家中做飯，真是羨煞旁人?！?/br>
    “莫胡說，誰……誰是你娘子，也不要臉?！鼻锬锇變舻哪樕霞t暈一片，感覺秦逍身體從后面緊貼著自己，身上有些發(fā)燙，微微扭動了一下，輕嗔道：“趕緊放手，我還要做飯，你不想吃飯了？”

    秋娘身子溫暖柔軟，秦逍依依不舍松開手，見到案上菜肴，道：“顧大哥是否答應(yīng)晚上過來？”

    “我昨日回去和他說了，讓他今晚到這邊吃飯?！鼻锬镄︻伻缁ǎ骸八犝f有好吃的，自然是滿口答應(yīng)。我買了這些菜，花了八錢銀子，賬上都給你記著……！”

    秦逍皺起眉頭，顯出不悅之色，秋娘看在眼里，頓時有些慌，道：“是……是買多了？”

    “我昨天和你說過，從今以后，府里的一切花銷都由你來支配，宮里賜下來的百兩黃金，我也已經(jīng)兌成了銀票?！鼻劐袕膽阎刑统鲆化B銀票塞到秋娘手中：“給你的那些碎銀子用完之后，你可以用這些銀票隨時去錢莊兌換現(xiàn)銀，用完了再和我說。我和你之間，還需要什么賬冊？你是不是還將我當成外人？”說到這里，神色黯然下去。

    秋娘有些著急，道：“你別亂想，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哎，無論什么花銷，總該要記賬才是?！?/br>
    “你自己要記賬我不管?！鼻劐锌粗锬锲恋难垌樱骸耙院蟾锏墓蛡蛞l(fā)工錢，都由你來做，反正府里的事情我都丟給你，你自己多辛苦一些?！辈坏惹锬镎f話，接著道：“反正你昨天已經(jīng)答應(yīng)過我，在府里幫我的忙，從今以后，你就是我的賢內(nèi)助?！?/br>
    秋娘幽幽嘆了口氣，低頭想了一下，才道：“我……我只怕我做不來，要是做的不好……！”

    “沒什么好不好，你做的就是好的?！鼻劐新冻鲆唤z笑容，柔聲道：“對了，顧大哥是否愿意搬到這里來?。俊?/br>
    秋娘搖頭道：“我和他也提及此事，他說搬過來對你們兩人都不妥，暫時還住在苦水巷?！?/br>
    “顧大哥的性子說一不二，他既然不愿意過來，那你經(jīng)?；厝デ魄扑?。”秦逍道：“馬廄里有兩匹馬，我今天找了個馬夫喂馬，回頭準備一輛馬車，太平坊和灰衣坊還有些路途，以后你來回讓馬夫趕車送你就好。”

    秋娘猶豫了一下，才略有一絲擔憂道：“我和白衣說，要在你這里做工……！”

    “做工？”秦逍故意提高聲量。

    秋娘臉上一燙，羞赧道：“我們的事，我……我也不知道該怎么和他說。”

    秦逍笑道：“我和他說就好。”

    “他說我在你這里做工他很放心，讓我不必擔心他?！鼻锬飮@道：“我在宮里多年，他也是一個人獨自生活，還說……還說我要是在你這里做工，你不會虧待我。不過這些年都是我在照料他的生活，如今他一個人，我實在有些放心不下。昨晚我在家里想了一夜，其實……其實我自己也不知道是不是該留下來?！?/br>
    “我和你說過，顧大哥從來不需要任何人照顧，他多年不求升官發(fā)財，就是明白官場險惡，官職越高，爭斗越多，一個不慎就會牽累你?！鼻劐懈锌溃骸八运@些年一直低調(diào)行事，不求功名利祿。秋娘姐，顧大哥胸有大才，你不在他身邊，他可能反倒會施展手腳，而且你也不能一輩子都在他身邊照顧，總有離開的有一天?！?/br>
    秋娘微點螓首，道：“我也明白這個道理，白衣也是這般說，不過我心里總是放不下?！?/br>
    秦逍走過去，抬手將秋娘腮邊一綹青絲撩起，柔聲道：“你照顧顧大哥多年，如今也該輪到別人來照顧你。你放心，你在這邊，不是要和顧大哥分開，咱們兩家還是要經(jīng)常走動，而且……！”微微一笑，壓低聲音道：“顧大哥馬上就要升官了。”

    秋娘一怔，秦逍抬起的手并沒有落下，一根大拇指在秋娘嬌嫩的臉頰輕輕撫動：“大理寺有了空缺，今晚我正要和顧大哥商議將他調(diào)到大理寺，顧大哥現(xiàn)在是八品文書郎，大理寺現(xiàn)在有五品推丞和六品主薄的實缺，就看顧大哥的意思了。”

    對秋娘來說，顧白衣能夠一下子升到五品六品，那當然是求之不得的事情，畢竟在秋娘的眼中，自家弟弟才學出眾，只是做個八品文書郎實在是委屈，若是能夠晉升，不但顧白衣仕途順利，亦能夠為顧家光宗耀祖。

    “他……他可以去大理寺？”

    “現(xiàn)在大理寺正在整肅，圣人命我提拔有用的官員?！鼻劐行Φ溃骸爸灰櫞蟾绱饝?yīng)，這事兒就能定下來。我在大理寺孤家寡人，沒有真正信得過的人，顧大哥是自己人，調(diào)過去正好能助我一臂之力，畢竟是我的大舅子，肥水不流外人田?！?/br>
    秋娘雖然嬌羞，但心中卻是甜蜜。

    “還有件事情，也正要和你商量。”秦逍道：“我雖然喜歡你做的飯，不過總不能讓府里的女主人成天下廚。秋娘姐，我的意思是，咱們還要雇些人過來幫工，找一個廚子，再找?guī)讉€看門護院打掃庭院的勞力，你看如何？”

    秋娘畢竟也在京城久居，知道達官貴人的府里奴仆成群，這諾大的宅子，若是沒幾個人進來，還真是冷冷清清十分滲人。

    “你做主就好?！鼻锬飳@樣的事情自然不熟悉。

    京都有專門的買奴之地，只要出銀子，就能夠得到賣身契，買來的奴仆就成為主人的私產(chǎn)，這些奴仆自然是以唐人為主，但卻也有不少異邦之人，即使要買渤海人、圖蓀人甚至西域人為奴，在京都都可以買到，只是價格有高低之分。

    “咱們府里只雇工，不買人?！鼻劐械溃骸罢埲说礁飵兔ο匆伦鲲埓驋咄ピ海院蠹依飦砹巳?，總也要有人端茶倒水。我尋思著至少也要雇上七八個人，反正府里房間多，咱兩睡昨天帶你看過的東院屋里，其他人過來之后，你來分配就好?！?/br>
    “誰和你睡一個屋?！鼻锬镞溃骸斑€……還沒成親，我才不和你睡一起?！辈恢獮楹危瑓s是想到前陣子自己夢里和秦逍顛鸞倒鳳的場景，一時間心跳加快，臉上發(fā)燒。

    秦逍見得秋娘嬌艷如花，輕笑道：“我不急，反正遲早咱兩要睡在一張床上。”

    秋娘忙岔開話題道：“那從哪里雇人？”

    “苦水巷?！鼻劐械溃骸翱嗨锏慕址徊皇怯泻芏鄦幔u給我屋子的那對夫婦也是嘴硬心軟，上次青衣堂的人去找麻煩，他們還幫過咱們，你說要是從那些街坊里找?guī)讉€人來幫工，他們可愿意？”

    秋娘詫異道：“從苦水巷找人？”隨即笑道：“他們可是求之不得，能到大老爺?shù)母献龉?，沒有門路都不成，他們?nèi)羰侵?，那還不歡喜的瘋了?！?/br>
    “那你抽空去苦水巷走一趟，問問他們誰愿意過來，你覺得合適的就讓他們到府里幫工，多少工錢你自己來定，反正咱們現(xiàn)在最不缺的就是銀子。”秦逍微笑道：“咱們現(xiàn)在過得好些，能幫他們一把是一把。”

    秦逍卻也知道，苦水巷那些街坊，男人找些力氣活，一個月也就幾錢銀子，大多數(shù)女人連活計都找不著，到了這邊，一個月給上二兩銀子，就足以讓他們感恩戴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