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風華 第304節(jié)
秦逍微有些詫異。 青衣堂在京都為非作歹,欺行霸市的行徑定然是引得怨聲載道,按理來說,多多少少會卷入一些案件,但蘇瑜竟然說大理寺沒有一份青衣堂犯案的卷宗,這還真是令人匪夷所思。 他知道青衣堂背后是麝月公主,有麝月的庇護,青衣堂卻是無人敢輕易招惹,但天子腳下,作為復(fù)核所有案件的大理寺之內(nèi)竟然沒有保存一份青衣堂的卷宗,可見這些衙門還真是對青衣堂縱容有加,或者說尸位素餐,沒有任何人敢去主持公道。 “大人,如此說來,青衣堂從未卷入任何案件?” “自然不是?!碧K瑜淡淡一笑:“不過京都府和刑部既然不管,咱們大理寺更沒必要去摻和。有案子過來,咱們存著就是,沒有案子,咱們養(yǎng)花喝茶豈不更好?” 秦逍心下感嘆。 京都府負責京都的治安,刑部則有權(quán)審理天下案件,大理寺雖然權(quán)力被削弱,但按照大唐律發(fā),自然還是擁有偵辦刑案的資格。 京都三法司對眼皮底下為非作歹的青衣堂都是置若罔聞,甚至還比不上當初自己在龜城所待的都尉府。 “大人,人都到了。”外面?zhèn)鱽硪蝗寺曇簟?/br> 蘇瑜立刻起身,拉住秦逍的手,很親熱道:“你剛到大理寺,衙門里的同僚都是要見一見,來來,老夫帶你去和大家認識一下?!?/br> 大理寺正堂內(nèi),大大小小二三十名官員濟濟一堂。 官員們交頭接耳,一個個顯得懶散無比。 等到蘇瑜領(lǐng)著秦逍過來,眾人才靜下聲來。 大理寺衙門不大,甚至也經(jīng)過了人員縮減,但這個無所事事的衙門依然是官員臃腫,除了蘇瑜這位大理寺卿,還有另一位叫做云祿的少卿,其下寺正、推丞、司直、評事、主薄加起來不下二十人。 這些人自然也都知道衙門里新來了一位少年官員,而且還是一躍就坐上了少卿的位置。 此時見到秦逍,發(fā)現(xiàn)秦逍比自己想象的還要年輕,詫異之余,卻也是打心里有些不屑,不過外面?zhèn)髀劸褪沁@少年官員在青衣堂大殺四方,而且兵部軍械案被揭發(fā)也與他有關(guān),雖然年輕,但如今卻好歹也是少卿,眾人面子上倒是不敢怠慢。 “費寺正怎么不見人?”蘇瑜介紹了一番,發(fā)現(xiàn)少了一人,漫不經(jīng)心問道:“今日可曾過來?” “回大人話,費辛上午來過,吃完中飯就出去了?!痹频撛谂缘溃骸奥犝f是去了衛(wèi)府?!?/br> “衛(wèi)府?”蘇瑜奇道:“哪個衛(wèi)府?” “光祿寺寺丞衛(wèi)璧府上?!痹频摰溃骸百M辛和衛(wèi)璧都是酒道中人,私交極好,衛(wèi)府出了事兒,所以費辛抽時間過去探望?!?/br> 秦逍本來也不在意那個費辛為何缺席,可是聽得云祿此言,心下一凜,立時便想起,顧秋娘之前提到的慧jiejie就是光祿寺丞衛(wèi)璧之妻,而衛(wèi)府最近一直在鬧鬼,云祿說衛(wèi)府出了事兒,難道說的就是鬧鬼一事? 果然,一名官員已經(jīng)湊上前向蘇瑜道:“大人難道不知,衛(wèi)府最近一直鬧鬼,聽說衛(wèi)璧的夫人被怨靈糾纏,如今只差一口氣就沒了?!?/br> “怨靈?”蘇瑜似乎對此事還真不知情,疑惑道:“什么怨靈?” 那官員立刻津津有味道:“聽說是名侍女的怨靈。那侍女是衛(wèi)府的奴婢,不知因為何故投井自盡,此后冤魂不散,每到雨夜就會出現(xiàn)。那衛(wèi)夫人被怨靈糾纏,嚇得肝膽俱裂,好好一個人,聽說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虛弱不堪,早已不成人形了?!?/br> “正是正是?!边吷嫌幸幻賳T道:“衛(wèi)璧本不想讓此事傳揚出去,但府中下人知道此事,還是透出了風。衛(wèi)府買的奴仆自然無法脫身,可是雇傭的下人也都嚇得魂不附體,前幾日他們家的廚子就跑了?!?/br> 蘇瑜皺眉道:“子不語怪力亂神,什么怨靈冤魂,真是胡說八道?!?/br> “大人,可不是胡說八道?!庇腥说溃骸昂枚硕说囊粋€人,如果不是被怨鬼纏著,怎能變成如今這幅模樣?前幾日費寺正的夫人去衛(wèi)府探望,費寺正和我們說,他家夫人瞧見衛(wèi)夫人已經(jīng)是瘦得皮包骨頭,而且神志不清,口里嘟囔著怨靈索命,看那樣子,只怕是活不過今年了。” “真是可惜?!痹频搰@道:“衛(wèi)璧年輕有為,無論樣貌還是才學都是令人稱道,卻不想府里竟然發(fā)生如此怪事。” 蘇瑜忍不住問道:“衛(wèi)府鬧鬼,可請了道士驅(qū)鬼?” “請過了?!惫賳T立刻道:“一開始鬧鬼的時候,衛(wèi)璧不在京都,等未必回來的時候,衛(wèi)夫人已經(jīng)是精神恍惚。衛(wèi)璧請了道士做法,誰知道那道士做法的時候,突然口吐白沫倒在地上,這驅(qū)鬼的人自己卻被怨靈纏住,雖然保住了性命,可是因為此事,再也無人敢上門驅(qū)鬼。市井流言,衛(wèi)府的怨靈十分兇惡,不是一般的道士作法就能驅(qū)散。” 大理寺一群官員圍成圈子,湊在一起,饒有興趣地談?wù)撈鹦l(wèi)府鬧鬼之事。 秦逍看在眼里,心下無奈,只覺得大理寺這群人果真是無所事事慣了,一大群朝廷命官,正事不干,竟然像市井村婦一般,圍攏在一起談神論鬼,在旁咳嗽了兩聲,一群人卻似乎沒聽見,議論紛紛。 “實在不成,可以請御天臺的人幫忙。”有人提議道:“大天師神通廣大,驅(qū)鬼之事,易如反掌?!?/br> “開什么玩笑?!绷r有人道:“大天師何等樣人,豈會為了一個寺丞出手?” “這話到不差,御天臺是為宮里做事的,衛(wèi)璧怎能請得動大天師?對了,長生觀的道士會不會抓鬼?” “你們可就不懂了,可不是什么道士都會抓鬼?!庇腥肆⒖痰溃骸熬拖穸际窃诔癁楣?,有的擅長刑名,有的擅長稅賦,這道士也都分門別類,有的抓鬼,有的煉丹,長生觀的道士都是煉丹的,不會抓鬼?!?/br> 秦逍見眾人聊的氣氛熱烈,徑自走到邊上的一張椅子坐下,等到眾人發(fā)現(xiàn)情況有些不對,瞧過去,見秦逍正坐在椅子上閉目養(yǎng)神,頓時想到蘇瑜召集大家是為了介紹秦逍認識,都停了下來。 “秦少卿,衙門里的同僚你也幾乎都認識了。”蘇瑜笑道:“你剛來,不著急,過上一陣子便都適應(yīng)了?!?/br> 秦逍這才站起身,含笑道:“大人,平日里下官該做些什么?” “大理寺衙門所有的事情你都可以做,也都可以不做?!碧K瑜倒是實誠,笑道:“老夫說過,年紀大了,精力不濟,以后許多事情都要靠你們年輕人?!毕虮姽賳T道:“你們都聽著,衙門里大小事務(wù),秦少卿當然都可以過問,秦少卿以后如果有不明白的地方,你們都要竭力相助,不可怠慢。” 眾官員都是拱手道:“下官遵令?!?/br> “先都散了吧?!碧K瑜揮手示意眾人退下,眾人卻都是有說有笑退了下去,看上去對蘇瑜倒是并無太多的畏懼。 蘇瑜沒有官架子,而且待人和善,再加上大理寺這位主官沒有多少實權(quán)在手,即使是手下官員,對他也并不畏懼。 “下官補得是司農(nóng)豐的缺,敢問大人,司農(nóng)豐此前在大理寺主要負責哪些事務(wù)?”等眾人退下后,秦逍才問道。 蘇瑜道:“老夫先前說過,大理寺除了勾朱監(jiān)斬,便是整理保存卷宗。整理卷宗,一直都是由云祿云少卿負責,司農(nóng)豐在大理寺的時候,就是負責監(jiān)斬行刑了?!?/br> “不知司農(nóng)豐有沒有偵辦案件的資格?”秦逍詢問道:“如果京都發(fā)生了什么案子,大理寺有無資格審理?” 蘇瑜想了一下,才道:“最早的時候,大理寺和刑部還真是各有分工。大唐各州的民事案件,最終都是由刑部審核,京都的民案,也交由刑部審理,涉及到官員的案子,則是歸屬大理寺偵辦審理。不過圣人登基后,大理寺辦案不利,許多涉及到官員的案子大理寺都無法處理好,刑部主動接手,大理寺當時也任由刑部去做了。哪知道這權(quán)力一放,就一直沒能收回來,此后諸多大案要案都被刑部搶了去,按照大唐律發(fā),大理寺自然有資格審理案件,不過能少找麻煩就少找麻煩,那些活兒丟給刑部也無妨?!?/br> 秦逍看著蘇瑜一副不求上進的樣子,心想有這樣一位主官掌理大理寺,也難怪不是刑部的對手,被朝廷其他各司衙門看不起卻也是理所當然。 “反正你也別心急?!碧K瑜含笑道:“你還年輕,先在大理寺慢慢適應(yīng),凡事別急著出頭,小心駛得萬年船,你年紀輕輕就被圣人委以重任,前途無量,可不要因為一時沖動自己毀了大好前程?!睋犴毜溃骸袄戏蛑滥隳贻p氣盛,這年輕人都有沖勁,希望能夠建功立業(yè),只是建功立業(yè)也要看時候,更要看時機,時機不到,寧可不做事,也不要做錯事,你是否明白老夫的意思?” 秦逍聽他循循善誘,知道這老家伙倒也未必真的是對自己關(guān)心,無非是害怕自己給大理寺找來麻煩,到時候連累了他,所以一直強調(diào)少惹事,在這位大理寺卿的心里,尸位素餐才是為官之道。 第488章 潛龍勿用 秦逍晚上回到苦水巷,直接到了顧家,顧家姐弟都在家中,似乎知道秦逍沒有吃飯,所以等秦逍來家之后才開飯。 顧白衣還打了酒,大戶人家男女不同席,不過在顧家自然不會有這樣的講究,秋娘也在桌邊坐了。 “先敬你一杯?!鳖櫚滓滦Φ溃骸肮材闵w到大理寺,可喜可賀?!?/br> 秋娘顯然還不知道這消息,有些詫異道:“升遷了?” “jiejie有所不知,我也是回來之前得到消息,秦……呵呵,秦少卿從兵部被調(diào)到大理寺,從七品官員直接升為了四品官?!鳖櫚滓滦Φ溃骸拔椰F(xiàn)在和秦少卿可是差了不少級別,按照朝廷的規(guī)矩,每次見到,都應(yīng)該躬身行禮?!?/br> 秋娘未必知道大理寺少卿有多大官,但從七品升到四品,自然是讓她驚詫莫名。 顧白衣在京都府待了多年,始終只是個八品文書郎,也一直沒有得到升遷,秦逍入京短短時日,先是到了兵部做了個七品令吏,這屁股還沒坐熱,搖身一變,轉(zhuǎn)身就成了四品少卿,連秦逍自己都覺得匪夷所思,更不必說秋娘。 “真的?”秋娘睜大美眸,看著秦逍問道。 秦逍摸了摸頭,頷首道:“是真的,今日剛剛調(diào)過去,我自己也沒回過神。” “你這么大官,今日的飯菜,是不是太怠慢了?”秋娘眨了眨眼睛問道。 秦逍哈哈一笑,道:“秋娘姐,你要再這樣說我可生氣了。什么大官不大官,我可從沒想過真的當什么大官。當初入京,只是想向朝廷稟明西陵叛亂之事,只以為報訊過后就和其他人一起離開京都,哪知道進了京都,想走也是走不成。”看向顧白衣,微皺眉頭道:“顧大哥,我尋思了一下午,一直不明白圣人到底是什么意思。旨意上說,因為揭發(fā)軍械案一事有功,所以擢升我為少卿,但我覺得這實在有些說不通?!?/br> “哦?”顧白衣含笑道:“為何覺得說不通?” “雖然一開始確實是我要將軍械案揭發(fā)出來,但真正出面的是薛可用,如果揭發(fā)此案真的有功,薛可用更應(yīng)該受到封賞?!鼻劐姓溃骸暗捎貌涣P不賞,打發(fā)離開了京都,反倒是將我調(diào)到大理寺。退一步說,就算我真的有揭發(fā)之功,也不可能一下子從七品擢升到四品,這簡直是匪夷所思,所以我一直想不明白,圣人為何會這樣做?!?/br> 顧白衣微笑道:“圣心難測,也許是圣人覺得你膽識過人,非但有勇,而且有謀,覺得你是不可多得的人才,所以才會提拔重用?!?/br> “顧大哥說笑了?!鼻劐锌嘈Φ溃骸拔业骄┏牵粫锹闊?,那些貴人們厭惡我還來不及,什么有勇有謀,在他們眼中,不過是做事不計后果的愣頭青而已?!?/br> 秋娘笑盈盈道:“你管圣人怎么想,升官又不是什么壞事。你才多大年紀,就成了四品官,只怕過幾年還能升為一二品的大官,那可就真了不得了?!?/br> 顧白衣也是笑道:“既來之則安之。圣人為何會這樣做,我一時也不明白,不過你先是被召入宮中,今日有連升數(shù)級,滿朝文武都是看在眼里,至少大家都會覺得圣人對你十分器重。有圣人的隆恩浩蕩,至少京都還真沒人敢對你輕舉妄動,這并不是什么壞事。”端杯道:“來,先干一杯。” 兩人一飲而盡,顧白衣才道:“大理寺的事情不多,十分空閑,你調(diào)任到大理寺,以后倒不會太辛苦?!?/br> “大哥所言極是?!鼻劐行Φ溃骸按罄硭碌墓賳T從上到下都是散漫至極,在那里呆的時間長了,還真沒有爭權(quán)奪勢之心。不過我在大理寺恐怕也待不了太長時間。” “為何會這樣說?”顧白衣有些疑惑。 秦逍想了一下,終于道:“顧大哥,我對自己的情況很清楚,從來都不是當官的料,而且也沒想過變成他們那樣子的人。我只盼能夠早日調(diào)離京都,去韓都尉那邊也好,調(diào)到北部邊鎮(zhèn)也不差,總之是不想留在京都。這里是非太多,遠離是非之地才是上上之選,別說什么四品少卿,就是三品二品,我也不稀罕?!笨聪蜷T外,喃喃道:“京都不適合我。” 顧白衣看出秦逍有心事,抬手輕拍了一下秦逍肩頭,溫言道:“喜歡從前的生活?” “是?!鼻劐袊@道:“我最開心的日子,就是在龜城。那時候有韓都尉和孟捕頭照顧,衙門里的弟兄也都是相處融洽,雖然只是守著監(jiān)牢,但每天都很開心。來到京都,除了和你們在一起心中歡喜外,并無太多開心的時候?!?/br> “朝廷至今還沒有對西陵叛亂做出反應(yīng)?!鳖櫚滓碌溃骸耙牢铱磥恚虝r間內(nèi)朝廷也不可能對西陵用兵,更不可能收復(fù)西陵。秦兄弟,很多事情一去不復(fù)返,從前的生活雖然美好,卻很難再回到過去。此外你如今已經(jīng)是四品少卿,想要離開京都,更是困難了?!?/br> 秦逍笑道:“真要離開京都,倒也不是沒有法子?!眽旱吐曇舻溃骸拔宜紒硐肴?,有個法子未必不成?!?/br> “什么法子?” “圣人既然下旨提拔我為大理寺少卿,我若主動辭官,宮里肯定不許,甚至會惹得圣人不快。”秦逍道:“可是如果能讓宮里直接罷免了我的官職,到時候我再主動懇請前往邊關(guān)效命,圣人未必不答應(yīng)?!?/br> 秋娘聞言,嘆道:“其他人個個都想著升官發(fā)財,你卻想著讓朝廷罷免官職,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秦逍微微一笑,道:“秋娘姐,青衣堂招惹了你,也招惹了我,只死了一個蔣千行,這事兒肯定不能就此善罷甘休。” “你想做什么?”秋娘花容失色,急忙道:“你可別再去招惹他們了。你現(xiàn)在是少卿,四品大員,白衣說了,他們不敢再找你麻煩,你可千萬別再做傻事?!?/br> “你放心,我做的不是傻事?!鼻劐械恍Γ骸拔乙郧霸邶敵堑臅r候,就喜歡管閑事,若是在大街上遇到欺凌弱小的無賴,就絕不會讓他們好過。青衣堂在京都為非作歹,多少無辜百姓受其所害,只因為青衣堂背后有貴人撐腰,京都法司竟然都是視若無睹,今日我在大理寺知道,青衣堂在京都橫行多年,可是官府竟然沒有青衣堂的任何犯案卷宗,也難怪那些人在京都囂張跋扈?!?/br> 顧白衣微微頷首:“青衣堂和太平會確實是京都的兩大毒瘤。” “所以鏟除青衣堂,讓他們徹底解散,也算是造福于民的好事?!鼻劐行Φ溃骸拔胰绻诒?,還真沒有資格去調(diào)查青衣堂,可是如今被調(diào)到大理寺,正好有了機會。” “你是想借用大理寺對付青衣堂?”顧白衣立刻明白,肅然道:“只是你應(yīng)該明白,就連刑部那位血閻王都不愿意與青衣堂結(jié)怨,大理寺又怎敢與青衣堂為敵?蘇瑜老成持重,做事極其小心謹慎,朝中官員私下里給蘇瑜取了個外號,叫做蘇瞎子,便是說無論發(fā)生什么事情,他都當做沒看見,他連普通的案件都不愿意卷入進去,更何況是青衣堂?” “我既然是少卿,自然就有辦法調(diào)查青衣堂?!鼻劐械溃骸叭绻娴哪軌虺羟嘁绿?,不但可以造福于民,而且定然會讓青衣堂背后的貴人很不開心,也許因此就會將我罷官免職,如果真能這樣,那是再好不過?!?/br> 顧白衣若有所思,沒有說話。 “如果那位貴人不聞不問,我便竭力讓青衣堂走投無路。”秦逍雙眸寒光閃現(xiàn):“如果那位貴人要庇護青衣堂,在圣人耳邊進言,阻止我繼續(xù)對付青衣堂,罷官免職自然更好,否則阻攔大理寺辦案,我也就有理由主動辭官。” 顧白衣看著秦逍,嘆道:“如此說來,你都已經(jīng)想好了?” 秦逍點頭道:“不瞞顧大哥,我被調(diào)入兵部之后,就一直想著如何從京都脫身,如今既然有機會,自然不會錯過?!豹q豫了一下,才道:“不過青衣堂在京都實力不弱,而且背后有貴人撐腰,真要對付他們,并不容易,身邊沒有幫手不成。我瞧大理寺那幫官員也都是些酒囊飯袋,而且他們也絕不會相助我除掉青衣堂,所以……!”欲言又止,終是沒有說出口。 “你是想讓我?guī)湍??”顧白衣自然是立刻明白秦逍心思?/br> 秦逍猶豫了一下,才道:“我先前確實想著如果有顧大哥在身邊幫忙,對付青衣堂就更有把握,所以甚至動過念頭將顧大哥調(diào)到大理寺去當差,不過細細一想,還是不妥。” “你是怕連累我?”顧白衣笑道:“如果你真的下了決心,想要為京都百姓除去這一害,我自然會盡力相助。只是你若哪天真要將我調(diào)用到大理寺,總要給我升上一級,多年來我始終是個八品文書郎,俸祿太低,如果能夠升上一級,俸祿會高一些,為了那幾兩銀子,我自然是竭力相助?!?/br> 第489章 如意郎君 秦逍也沒有想到顧白衣卻是如此干脆答應(yī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