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暗自慶幸搖了搖頭,甩去腦海里那些畫面,她才又重新將目光落在了眼前這人身上。 端起水杯,飲一口,又開口問道:“白叢山那邊不是要派人殺我,你又是如何帶我離開的?” 他心知她心中有諸多疑惑,若不一一解答,她又豈會善罷甘休,遂道:“白叢山死了。” “死了?”沈菱歌聞言萬分震驚,牽動了肺氣,咳了起來。 余時安又為她添了點水,“你這落水傷了肺,還需好好調(diào)理,更別說這般激動?!?/br> “咳咳……”她這咳得眼中都泛起了淚花,拉住余時安的胳膊,艱難地說道,“然后呢?” 拿她沒有辦法,余時安只好繼續(xù)說道:“你之所以落水,只因當晚有一伙蒙面人,故意駕船撞擊畫舫。隨后上到舫間將白叢山幾人全部殺害?!?/br> “什么!”沈菱歌難以置信,她只知曉白叢山這些人對青瓷的計較,還有更多她無法想明白的地方。如今人死了,這背后的陰謀是會戛然而止,還是繼續(xù)蔓延呢? “死了幾人?”她仍不甘心的確認。 余時安搖了搖頭,“聽聞只找到了白叢山和古玉齋張老板的尸首?!?/br> “為何會如此?” “據(jù)說蒙面人乃是醉香舫老板的仇家,上舫之后,在舫上一通亂殺。官兵得信趕到時,醉香舫燃起熊熊大火。你我離開湖邊時,應是蒙面上還在砍殺之際?!庇鄷r安邊說著,邊將爐上的藥倒入碗中遞給她,“發(fā)生這樣大的事情,誰有還顧得上你我。” 原來她昏倒之后,岸上竟發(fā)生了這么多事。 萬事皆是玄妙,若不是這伙黑衣人,即使余時安能就她出水,又如何能帶她離開。 只是這伙黑衣人,不知目的為何,竟這般殘忍,不僅殺人,還要一把火燒掉畫舫。 到底是怎樣的仇怨能狠毒至此。 燒掉畫舫? 思及此處,沈菱歌忽而想起那畫舫上要相助于她的秦聞笙。 “秦公子如何?” 余時安見她一醒來便問個不停,若不“要挾”她一下,怕是這藥更是喝不下去了,故作為難道:“你若不喝下這藥,我怕是也想不出要說些什么了?!?/br> 心中好奇之事太多,沈菱歌都顧不得這藥的苦,端起碗來一飲而盡。 “厲害厲害!”余時安在一旁驚嘆,“沈老板果然豪飲。” 沈菱歌白他一眼,現(xiàn)在她哪有心思同他開玩笑,“那日他在走廊上看見我,恰巧喚了我的名字,這才驚動了白叢山他們。而后,他替我攔住他們,我這才得空逃脫。” 聞言,余時安神情晦暗不明,可當對上沈菱歌視線時,這才換上微笑,“他,應是無恙?!?/br> “應是?”沈菱歌反問。 “是啊,那日我見他下了船,但他身子弱。雖是僥幸逃脫,但回去之后的事,又有何人知曉。”余時安似是知她會有此一問,直接接口說道 聞此,沈菱歌終是松了口氣,緊繃的神經(jīng)也稍稍放松。 “你這般在意他?”可這時,余時安倒是冷了下來,語調(diào)里帶著幾分譏諷和醋意。 “什么在不在意的,你莫要胡說?!鄙蛄飧鑶∪皇?,她哪里想到對任何事毫不在意的余時安冷著臉問她這些。 可這時,余時安又湊近了兩步,直直逼視著她,正要開口說些什么。門外傳來的敲門聲,“余公子,大夫來了?!?/br> 余時安這才收回目光,到門口打開了房門,這一瞬,哪還見剛剛的寒意,“大夫請?!?/br> 大夫提著藥箱,瞅見沈菱歌已然醒來,那雙因年邁而略帶渾濁的雙眼,登時放出了亮光,“尊夫人居然醒了?!?/br> 她都睡了兩日了,照這大夫的意思,她該是不知道何時才能醒來。 等等,尊夫人? 余時安倒是很會介紹的。 大夫像是見到了稀奇事一般,拎著藥箱快步走了過來,附上沈菱歌脈搏,嘖嘖稱奇,“奇了,明明邪氣入體,九死一生的脈象,如今竟安然無恙了?!?/br> “好了好了,大夫,既然內(nèi)人無恙,麻煩您再開些溫補祛邪的湯藥吧。”余時安將還坐在床邊把脈的大夫從凳子上拔了起來,帶到一旁開藥,“等會讓寅禮去拿藥?!?/br> 老大夫連連點頭,似還在震驚于脈象中。 大夫走了之后,這屋內(nèi)又只剩下這二人。 兩人似乎十分有默契的不再提及先前那尷尬的狀態(tài),反倒是沈菱歌先開口,“多謝你這幾日的照顧?!?/br> 沒想到她會對他言謝,將她先前放在床邊的藥碗拿回案上,隨口道:“我以為你會介意那大夫剛剛的稱呼?!?/br> 哪知沈菱歌不以為意地聳聳肩,“老大夫不過是過路之人,何須同他計較?” 她的滿不在意落入余時安耳中,亦不知是何滋味。可他畢竟是余時安,倏忽間便斂去眼底的情緒,只道:“沈老板這次險些丟了性命,可得到了你所想要的?” 抿了抿嘴唇,沈菱歌終是開口道:“反正現(xiàn)在相關(guān)聯(lián)的人都已不在了,也不怕告訴你?!?/br> “愿聞其詳。” 沈菱歌將自己在畫舫上的所聞娓娓道來,說起那個不知名的大人問起余時民一事時,留心著余時安的表情,似在捕捉一絲絲蛛絲馬跡。 可余時安聽起這些事來,如同旁觀者,不帶一絲情緒,“依你所言,暫時還不能確定這幕后之人究竟是圣上,還是另有其人?!?/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