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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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衣鼻頭一酸,他默默做了很多事,只剩沉默的動作。 換過了衣服,喬因芝熟悉地帶南衣穿過一條無人守衛(wèi)的小路。 剛從小路盡頭穿出來,便迎面遇上了一隊奉命前來搜人的士兵。 為首侍衛(wèi)看到那小路鉆出了人,登時警覺起來:“什么人!” …… 宴上,醉醺醺的八皇子越幫越忙,只是擦個酒漬,卻又不小心將小菜打翻,完顏蒲若被他搞得一團(tuán)糟,這會全然無法召自己的近侍來下達(dá)指令。 有人溜進(jìn)了她的府邸,她還沒抓到人,情況很可能在須臾之間失控,完顏蒲若心煩意亂,又不好對侄子發(fā)火,臉上端著點(diǎn)笑,連道無妨無妨,只想讓這個酒囊飯袋趕緊滾。 然后她低頭看到了他的手。 那個人,有一雙很好看的手。這雙手曾在她面前從容不迫將籌碼全部推倒,骨節(jié)分明,修長白皙。她還見過無數(shù)次,這雙手翻飛如蝶地?fù)芘惚P,進(jìn)出便是上萬兩的生意,她經(jīng)常盯著這雙手,甚至讓人有一瞬間的幻想,想要被這雙手抱緊,被它撫摸。 她不會忘的。 完顏蒲若猛地叩住了這位“八皇子”的手腕。緊接著廣袖一翻,她從發(fā)上拔下一根金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劃過他的臉。 長發(fā)將將落下,他的臉上出現(xiàn)了一道裂痕,但是古怪的是,裂痕上并沒有血跡。 皮下還有一張皮。 第144章 洗鉛華 電光石火之間,章月回忽然就勢拽過完顏蒲若,一把將她攬到懷里,下一秒,她緊握著金簪的手就被輕巧一折,抵在了自己的頸間。 局勢迅速逆轉(zhuǎn),章月回在須臾間劫持了完顏蒲若。 宴上登時亂作一團(tuán),侍衛(wèi)呼啦啦地圍了上來,黑壓壓的弓箭對準(zhǔn)了章月回。 而他只是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輕笑了一聲,仍端著一副處事不驚的慵懶做派,不緊不慢地撕了臉上的面具,甚至還有心情打趣道:“這玩意可真是悶得慌——又見面了,公主殿下?!?/br> “章月回——”完顏蒲若露出了幾分真切的恨意,“你倒是有膽來。” “我思及公主應(yīng)該一想到我,應(yīng)當(dāng)是咬牙切齒、夜不能寐,所以無論千里,也該來會會殿下。只是殿下的眼太尖……讓這游戲不好玩了呀?!?/br> “放開本宮,尚能考慮給你一條活路?!?/br> “嘖——現(xiàn)在的局勢,這話好像該由我來說吧?”章月回油鹽不進(jìn)。 “好,那你倒是說說,你想要什么?” 章月回眼眸微瞇,沉默了一瞬。 他想要什么?他能爭取到的時間不多,但愿夠了。 而不巧撞上巡邏侍衛(wèi)的南衣和喬因芝,此刻還被堵在后院里。 千鈞一發(fā)之際,南衣靈機(jī)一動,惡狠狠地推了一把喬因芝,作押送狀。 “屬下抓到一個可疑的婢女,正要帶去讓殿下審問?!?/br> 為首的侍衛(wèi)狐疑地打量了一眼這兩人,長公主府里有不少女侍衛(wèi),他也沒能一一認(rèn)全樣貌,還想盤問具體的情況,這時前頭傳來巨大的喧囂。 “出事了!宴席上出事了!快來人支援!” 聞言,這隊士兵來不及再顧這兩人,只對南衣丟下一句把人看好,便匆匆朝前廳趕去。 見人走遠(yuǎn)了,喬因芝才帶著南衣朝一個不起眼的小門走去。南衣還在緊張前頭發(fā)生了什么,會不會影響到她的計劃,可喬因芝好像一點(diǎn)都不驚訝,她打開門先往外張望了一眼,確定沒人后招呼南衣。 “從這里出去就安全了?!?/br> 南衣一腳邁出了門,還是有些奇怪,回頭問她:“你怎么知道我會來?還有別的人在幫我嗎?” 喬因芝的目光閃爍了一下,她沒回答,用力地將南衣推了出去,旋即便關(guān)上了小門。 宴席上的劍拔弩張絲毫沒有緩和的跡象。 章月回吊兒郎當(dāng)?shù)鼗卮鸬溃骸暗钕氯绱俗窔⑽?,叫我不痛快了,我可不是能忍的人,?dāng)然要以牙還牙了?!?/br> 可手上的動作卻是一點(diǎn)都不憐香惜玉,稍一用力,金簪刺入完顏蒲若的皮膚,血珠沁了出來。 “本宮今日若是死在這里,方圓十里的漢人都得陪葬——你不是一個人來的吧,你敢動手嗎?”完顏蒲若竟也沒有露出懼色,厲聲質(zhì)問。 章月回笑得宛若一個妖物:“與我何干?” 就在他陡然發(fā)力的時候,他已經(jīng)看到了遠(yuǎn)處屋頂上一支利箭朝他破空而來,他知道自己不會成功了,他也不打算成功,但魚死網(wǎng)破的瞬間,他覺得過癮極了。 他就是一個人來的,他的目的只是刺殺完顏蒲若,他沒有同伴。 那支利箭不過瞬息的工夫,便精準(zhǔn)地刺入他的肩胛。 與此同時,完顏蒲若狠狠曲肘撞向他的肋骨,章月回被迫松了手,金簪只在她脖頸上劃出一道血痕,應(yīng)聲落地。 全副武裝的侍衛(wèi)們立刻上前,四面八方的刀刃將他團(tuán)團(tuán)圍住。 “殿下,如何處置此人?” 完顏蒲若捂著脖子上流血的傷處,居高臨下地看著被按住無法動彈的章月回。她以為他該慌張了,可都大難臨頭,他還是玩世不恭地笑著。 完顏蒲若一下子被問住了,她總以為對他的追殺會是一場漫長的追逐,今日來得太過突然,她都沒認(rèn)真想過,如果抓到他,該如何處置。 殺了他嗎?那太簡單了,還不夠解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