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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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穗安此刻已經對南衣的身份深信不疑了。 若她不是“雁”,怎么會知道用迎親隊伍接應陵安王這么重要的消息,又怎么會恰好在葬禮現場制造混亂呢? 謝穗安動容地握住南衣的手。 “太好了,嫂嫂。別看謝家在瀝都府是高門大戶,一呼百應,但我們所行之事,是把命懸在刀尖上,不能為人所道,就如獨木過江,勢單力薄,多一個伙伴,便是多一分勝算。” 南衣心里叫苦不迭,她可沒有什么家國大義,一點都不想豁出命去干什么事。她認下這個身份,本意只是想找個靠山,沒想到對方要拉她一起下水。 但她面上仍表演得滴水不漏,朝謝穗安微笑著。沒辦法,謝穗安是她當下最好的選擇。 至少成為謝穗安的伙伴,有了秉燭司的庇佑,謝家人不會再輕易要她性命。就算她認下“雁”這個身份,但她就躲在望雪塢后院,也未必會有什么大事找上她。 剛這么想,謝穗安接下來的話就打破了南衣的幻想。 “嫂嫂,接下來的任務,只會更艱難?!?/br> 南衣一愣:“什么任務?” “瀝都府是陸路到水路的中轉,現在陵安王被安置在城中一處絕密之地,接下來我們要做的,就是想辦法把他送上渡口的船?!?/br> “上船而已……能有多難?” “曲綾江從瀝都府中穿過,故而城里只有一個南下的渡口,那個渡口本在瀝都府虎跪軍的勢力范圍內,但知府黃延坤是個小人,他見岐人勢如破竹,嚇破了膽,便向岐人投誠,大開城門讓岐兵進來。所以如今,唯一的那個渡口已經落入岐人之手,那里有重兵看守,想送人離開難如登天?!?/br> 謝穗安眼巴巴地看著陷入沉思的南衣,對她充滿了期待:“嫂嫂你足智多謀,你有什么好法子?” 南衣和謝穗安大眼瞪小眼。 南衣腦子在飛速地轉動——她想說出一些有價值的話,可她就是一個局外人,她能知道什么??? 忽然,南衣想到了謝卻山和那封絹信,計劃是怎么泄漏到謝卻山那里的?謝衡再身邊一定有個內jian。 剛想開口,正這時,外頭隱隱傳來sao亂的聲音,謝穗安立刻警覺起來。 “我去看看出什么事了?!?/br> 說罷,謝穗安風風火火地便要離開,南衣連忙跟上去,她可不想再被扔在這里當個透明人。 “六姑娘,我同你一起吧?!?/br> 一走出院門,南衣和謝穗安便看到一隊官兵押著一個中年男人經過。 沒等南衣問出口,只聽噌的一聲,謝穗安的軟劍已經拔了出來,她直接橫劍攔在官兵前。 “你們憑什么抓我三叔!” 被官兵押走的人正是謝鑄。謝鑄有官身,如今是瀝都府船舶司的知監(jiān),他正要去船舶司衙署,身上還穿著官袍,手上卻被扣上了鐐銬,很是狼狽。 為首的官兵還算客氣,回答謝穗安:“吾等奉知府大人之命,將命案嫌疑人押解回衙門。” “什么命案?” “昨夜酒樓里死了一個岐人,有人看到當晚謝大人從酒樓里出來?!?/br> “胡言亂語!誰看到的?叫他來當面對峙!” 謝穗安不依不饒,她不能三叔就這么被帶走。死了一個岐人,不過是欲加之罪,一定是出什么更緊急的事了,否則知府不敢動到謝鑄頭上。 官兵并不接話,也不退讓,態(tài)度頗為強硬:“還請謝六姑娘配合官府辦事。” “小六——”謝鑄制止了謝穗安,朝她搖了搖頭,目光里似含有深意。 謝穗安按下心中的火氣:“刑不上士大夫,我三叔有官身,容不得你們拿鐐銬羞辱他?!?/br> 為首的官兵們交換了一下眼神,拱手朝謝鑄施禮:“是小人冒犯了?!?/br> 官兵剛拿出鑰匙,便被謝穗安一把奪過。 “毛手毛腳的,我自己來?!?/br> 謝穗安上前為謝鑄解開鐐銬。她深深地給謝鑄遞了一個眼神,示意他可以將話交代給她。 謝鑄打開了捏著拳的右手,四指張開,大拇指仍扣在掌心,頓了頓,隨后將手攏入袍中。 這是秉燭司特有的暗號,代表著“有內jian,消息泄露”。 謝穗安神色一震。 第18章 風云變 須臾的變故里,南衣已經猜到了一些端倪。 整個瀝都府上下對謝氏族人都是尊敬有加,連謝家的女使小廝在外都不會被虧待,更何況是還在任上、有官身的謝家三叔。 前腳陵安王進了城,后腳他就被帶走,再看謝穗安如此緊張的樣子,恐怕謝鑄也是秉燭司的人。 消息這么快就到了岐人那里,秉燭司內部必定出了問題,而這與她掌握到的信息正好不謀而合。 她的人生,從偷了謝卻山的荷包、遇到龐遇開始發(fā)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而她經歷了那么多磨難和曲折才死里逃生,也因此手里握住了一點點微不足道的籌碼,她要好好用這些籌碼,幫自己獲得謝家人的信任。 南衣側眸看向謝穗安,她憂心忡忡的目光緊緊跟隨著謝鑄被帶走的身影。南衣上前,拉住謝穗安的手。 “六姑娘,你可知道,先前虎跪山中接應陵安王的計劃,也被泄露給了岐人。若不是我及時通知陵安王,他們必被岐人抓捕。你們之中,必有一個內ji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