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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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嶼問:“不去上藝術(shù)課?!?/br> 周圍幾棟教學(xué)樓的光照照拂著,而他們所處的這棟荒廢的雜物樓只有頭頂上的光析出。 “不想再跳了?!彼?dāng)時是這么回答的。 將臉埋在自己的臂彎中,呼吸間盈肺的全是身上皂角味,經(jīng)過太陽的晾曬后混合的味道,像是分叉的發(fā)絲毛茸茸的散發(fā)開。 她喜歡這樣的味道,外婆家里也是這樣的味道。 頭頂上的重量驟然增加,她眼睫顫了顫,意識到對方的手搭在上面。 原本她將下半張臉埋在衣袖里,雙眼半闔著,時不時眨一眨。 對方掌心的重量軋壓下,她只覺得耳廓犯癢,可能紅成一片了。 但她還是不大想說話,也不想聽他說話。 翹課可不好,為什么不去,心情不好? 她預(yù)言出無數(shù)種對話,而這些恰巧都是她此時最不想處理的。 陳嶼摸了摸她的頭,不帶一絲冒犯的感覺,不然她早就反抗了。 他只是用手指輕輕摸了摸,尾指勾理凌亂的幾縷發(fā)絲,很快就放下手,動作輕盈又干凈,讓她升不出一絲拒絕的意味。 可能是他的動作太輕,可能是在人的關(guān)心下難免會矯情一點,隨之而來的是酸脹的眼眶。 她是有點想哭。 那一天陳嶼陪她站了很久,或許還知道她在哭,或許不知道。 反正他什么都沒問,什么都沒說,唯有的只是偶爾幫她驅(qū)趕圍繞著白織燈的飛蛾。 他們倆之間隔著的只有幾拳的距離,沒有任何時候能比那時靠得更近了。 ……如果她愿意坦誠的話。 桌上的手機消息“滴滴”一聲,涂野:【今晚過來吃飯?表弟在我們這邊吃呢。】 蘇緹打字回復(fù):【好的,我馬上到?!?/br> * 有護工和小時工,涂野和陳嶼兩人的一日三餐基本上是有保證的。 當(dāng)蘇緹看著滿滿一大桌的硬菜,還是覺得只用來招待他們兩姐弟來太過于豐盛了。 蘇寧浩對此感知粗糙,甚至有點菜的嫌疑。 不過他一天下來倒是與陳嶼的關(guān)系有所緩和,又像是抓住了對方某種把柄,暫時休戰(zhàn)。 落座后,餐桌的高度是刻意遷就陳嶼輪椅的高度,也不存在什么離席另做一桌的情狀。 而蘇緹正是與陳嶼對坐,但對方的視線只乖覺地落在手臂伸筷所觸及到的方寸,低著頭,甚至連頭都不抬。 蘇緹用清淺的余光關(guān)注,意識到這一點后有短暫的失神。 遵循時間節(jié)點去追尋原因,大概也只有昨晚上的烏龍。 蘇寧浩因為對方看了幾眼就誣告他的清白,她想到的就是這些。 涂野抱怨著他工作的細碎,蘇寧浩時不時嗆他幾句,這下倒是有了一個捧哏、一個逗哏。陳嶼偶爾抬眼看熱鬧,卻也偏偏錯過她的對視。 蘇緹分神去看跟涂野吵鬧的自家表弟……所以陳嶼是與寧浩和解,卻羞與面對她。 想到這,她不自覺地用筷子戳著米飯。 飯后涂野拉著蘇寧浩去打游戲,而陳嶼在客廳露臺上吹風(fēng)。 蘇緹的手握緊又放松,幾次重復(fù)下才抬腿邁向他的方向。 搬來一個椅子,落坐在他身旁。 陳嶼向頷首示意,然后整理自己腿上的毯子。大概是她在身旁難免不自然起來。 兩人的影子被客廳里的光拉到院子里,陳嶼看得清楚。 并肩挨坐,靠得很近,像是看到了某個耄耋之年的午后。 他心下一動,口中反酸,像是剛剛被哄騙咽下的檸檬。 但苦到嘴發(fā)澀發(fā)干后津液回甜。 月光有些殘缺,若隱若現(xiàn)的。 “謝謝你?!?/br> 蘇緹先開口說出第一句話。 “又不是什么大事?!?/br> 蘇緹很喜歡說謝謝、抱歉之類的禮貌用語,在這方面做得無可苛責(zé),但總是有種生人勿近的感覺。 陳嶼自覺有時候自己也一樣,但對于他來說。她向來暢通無阻。 “我表弟……他很難搞吧,那時候我跟他相處也是費了很大的勁才處好的?!?/br> 陳嶼不動聲色地用另一個掌心掩蓋手腕的發(fā)繩,語氣中并沒有對她口中的另一個人表現(xiàn)出熱切:“確實有些難搞,不過我可能比你當(dāng)時出的力少些?!?/br> 兩人又沉默了片刻,前一句與蘇寧浩相關(guān)內(nèi)容像是暫時的轉(zhuǎn)折過渡。 陳嶼看著她,意識到馬上要到正題。 “看你勸他勸得那么好……早知道當(dāng)年我就把事情告訴你了?!?/br> 陳嶼凝神,蘇緹撐著臉看過來。 橘黃的燈在她的眼眸中像是灑滿細碎的金箔。 蘇緹緩慢地抬起眼簾,現(xiàn)在很安靜。 他在屏住呼吸傾聽,而她深呼吸一輪后打算全盤托出。 兩相對視,她的目光卻通過此時的對方看著那時緘默陪在她身邊、笨拙無聲安慰她、為她驅(qū)趕飛蟲的少年。 這時已經(jīng)遲到了很多年。 “我啊,可能是某個大人物的私生女,我mama被蒙騙在鼓里生下了我。十歲那年她去世,我被外婆接到了這邊。對我來說外婆就是全部了,喜歡跳舞、喜歡芭蕾,因為學(xué)費少所以才報考了 b市高中,后來外婆膝骨碎裂需要拿錢、需要人照顧,我就學(xué)了康復(fù)?!?/br> “這就是我在這一刻之前,全部的生話?!?/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