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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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免禮。” 今日外人上門可算不上喜事,黔南侯夫人此時上門必是來意不善,方許寧也未發(fā)難。其實結(jié)合城內(nèi)留言她也知曉黔南侯夫人口中的雙喜臨門是何事,至于為何不將人打發(fā)了去,不過是想看看自己這個公主在候府,有沒有份量罷了。 行過禮后黔南侯夫人便又同徐氏聊了起來。 “如今貴府迎娶樂安公主,算是成全了沈世子與殿下的心意,”黔南侯夫人先是為二人結(jié)親表示祝賀,后又道,“世子算是得償所愿,我家桉桉心儀世子已久,不知靖安侯可愿為世子……” “黔南侯夫人好大的臉面!”不等人說完,徐氏便柳眉倒豎開口止住了黔南侯夫人的話。 徐氏忍不住隱晦地看了方許寧一眼,怕人多想。 此時不只是徐氏緊張起來,大堂內(nèi)沈家人都神情緊張得望向方許寧,生怕她有一點不耐。 可幾乎聚集了所有目光的方許寧只是神情淡漠地坐在高位上,盯著手中的茶盞,看在琥珀色茶水中起起伏伏的茶葉,一個眼神都不愿分給旁人。 “靖安侯夫人做什么這樣大聲?嚇死妾身了?!鼻虾罘蛉嗽箲坏目粗焓希桓斌@嚇過度的模樣。 徐氏嘴唇微動,像有話要說,最終卻什么也沒說出口,轉(zhuǎn)頭不再看她。 黔南侯夫人見徐氏不愿搭理她也不惱火,她明白今日是來做什么的,此時若要做成,便再顧不得那些禮儀與臉面了。于是又對靖安侯道:“侯爺可愿考慮一下讓牧池收了桉桉?” 靖安侯沉默不語,先不說方許寧的身份尊貴,便是普通人家的女兒嫁過來,第二天看公婆當著自己的面給夫君納妾也屬實過分。 可兩家乃是世交,雖說到了現(xiàn)今已不常走動,可到底情分還在那里,拒絕也得委婉些。 一時間誰也沒再說話,氣氛變得凝重起來。 方許寧終于將目光從茶盞上移開,看向沈牧池。他到要看看這個周圍人都說這個真心待她駙馬會怎么做。 于是她看到沈牧池深邃的目光緊緊得盯著趙桉桉,好似這世間只有趙桉桉一人,除此之外誰都入不了眼。而趙桉桉也一直看著沈牧池,眼中情意都快裝不下了。 嚯!當真是大開眼界,還當著新婚夫人的面就敢和人眉目傳情。 方許寧嘴角拉平,眼中帶上了幾分不悅—— 原來這早便有了的心上人便是兒時青梅啊,當真是好極了。 “砰——” 是茶盞重重磕在木案上的聲音。 這次不光是靖安侯府的人緊張了,連著黔南侯夫人母女都看向了方許寧,面帶緊張。 “當真是好大的膽子?!狈皆S寧靠坐在主位上,換了個舒服的姿勢,道,“當朝規(guī)定,尚公主者不得納妾,違者貶為庶人,后代永世不得入朝為官?!?/br> 說著又頓了頓方才道:“黔南侯夫人這是要害靖安侯府啊?!?/br> 樂安公主是朝歌城里出了名的好脾氣,極少見她和誰臉紅過,就連當初與沈世子相看兩厭時,都算是有禮,何曾這樣用茶盞磕桌子的。 一時間各個都像鵪鶉一樣不敢再說話,就連一直小聲吐槽黔南侯府做得實在難看的靖安侯都安靜了下來。 “殿下冤枉!臣婦心中絕無半點要對靖安侯府不好的地方,只是實在是想讓兩家在這大喜的日子里親上加親罷了!”黔南侯夫人是料定方許寧十分喜愛沈牧池,便會看在靖安侯府與黔南侯府的交情上順勢同意讓沈牧池納了趙桉桉,她覺著此番只要打著為靖安侯府和沈牧池好的算盤,就定能把趙桉桉抬進候府。 但黔南侯夫人這算盤怕是算錯了,不說方許寧貴為公主,在未失憶時便不會與旁人共侍一夫,何況現(xiàn)下失憶了,更不會為了成全沈牧池而委屈了自己。 “你心里打著怎樣的算盤本公主還能不知道?若不想明日黔南侯收到陛下的傳召就早些離開靖安侯府!”方許寧居高臨下得看著底下的黔南侯夫人。 此時的黔南侯夫人全然沒了方才的喜上眉梢,都已經(jīng)到了若還要商討給沈牧池納妾就要拉黔南侯府下水了,再留當真要出事了。 遂黔南侯夫人匆匆告退,連著方才送到靖安侯手上的信物也一道收走了。 這見公婆算是弄得一地雞毛,方許寧借略感疲憊的由頭先行離開。 容鈴只當是自家殿下受了委屈,不敢瞪靖安侯夫婦,臨走時倒是狠狠蹬了一眼沈牧池。 方許寧走得急切,并未注意到沈牧池欲要抓著她的手。 “阿池啊。”徐氏喚住沈牧池。 沈牧池將手收回,應聲道:“母親。” “今日之事讓殿下受了委屈,你要注意著殿下的情緒,萬不能讓殿下再因此傷了身子?!边@事是靖安侯府沒做好,寒了新婦的心。 “兒子記下了?!鄙蚰脸匾舱写艘?,便也匆忙告退。 見今日主角都走了個遍,二房蘇氏也帶著一雙兒女回了院子。 一時間偌大的廳堂只有靖安侯夫婦二人。 徐氏嘆了口氣:“當初就不該為著祖上那點兒交情沒與黔南侯府斷干凈?!?/br> 靖安侯也極是后悔,可當時是他沒做下決策才導致今日別人找上門來壞了這場拜公婆。自知理虧的他不敢說話,怕夫人想起來拿他撒火。 - 這廂,方許寧帶著容鈴去了靖安侯府側(cè)門,并未叫人套車,只是望著外面,似乎在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