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節(jié)
然后,他就看到林葉從毒粉中走出來,有些不耐煩的揮了揮手,把毒粉驅散。 打不過,跑不贏,還毒不死? 這讓中年男人真的絕望。 林葉一指點在中年男人左胸往下一點點的位置,中年男人立刻疼的一聲哀嚎,片刻后就癱坐在地,臉上的汗水很快就開始往下淌。 林葉蹲下來,看著中年男人的眼睛:“司馬令如?” 中年男人咬著牙忍著疼,點頭:“我是,你到底想做什么!” 林葉:“你不是,你是孫恩威。” 中年男人這次眼睛都睜大了,強行轉身想跑,可他拼盡全力,劇痛之下也只是往前爬了一小段兒。 林葉走到對面等著孫恩威爬過來,他從脖子上摘下來紅繩,那紅繩就在孫恩威眼前搖擺。 這一刻的孫恩威,仿佛看到了鬼。 以他的為人,他當然會記住城中那些需要記住的人,所以當林葉進車馬行的時候他就認出了。 可他沒有猜到林葉為什么要來,所以在第一時間他沒有選擇逃,而是想看看。 等他想逃的時候已經(jīng)來不及,哪怕是被林葉擊敗的時候,他還想著,這該是在捉拿城主府里的漏網(wǎng)之魚。 所以沒什么可怕的,畢竟他在城主府里真的是個很小很小的角色。 直到,他聽到孫恩威這個名字,看到那根紅繩。 “你……你……” 他連著說了兩個你字,可他自己都不知道想說什么。 林葉:“想知道我怎么找到你?” 林葉伸手抓了孫恩威的頭發(fā),拎著人往后院周。 “我是一個不大聰明的人?!?/br> 林葉一邊走一邊說道:“所以用最笨的法子找你?!?/br> 他猜測司馬令如就可能是孫恩威,一個人想要改名換姓,趙錢孫李周吳鄭王都可以,省事,麻煩少。 可卻選了司馬這樣一個復姓,唯一合理的解釋就是有必要。 如果是一個正常人,一定會思考這必要是什么。 但林葉也不是正常人。 他只知道,在云州城里,姓司馬的人,一定比姓趙錢孫李周吳鄭王的人要少的多了。 于是,他請?zhí)凭脦兔?,從架閣庫把云州城登記在冊的姓司馬的人家都找出來,包括這些人的親戚朋友,只要有關的都找來。 他看過,記住,然后一家一家找。 第124章 在路上 “應該比現(xiàn)在更鄭重,更嚴肅一些才好?!?/br> 林葉廢掉了孫恩威的四肢,俯瞰著這個滿身血污的家伙,卻并不覺得自己有一絲一毫的殘忍。 林葉說:“大概,我應該喊著他們的名字,然后說,你們的仇報了?!?/br> 他是那么愛干凈的一個人,但他每一拳都打的血液飛濺。 孫恩威氣息奄奄的躺在那,一口一口的續(xù)著命,等他沒力氣再呼吸,生命也就到了盡頭。 林葉問:“你真的是為了錢?” 孫恩威啐了一口血,他一只眼睛已經(jīng)被打的爆開了,另一只眼睛死死的盯著林葉的臉。 “不然呢?” 他反問:“我們在前邊拼死,從歌陵發(fā)過來的糧食和軍餉,到了我們手里連十分之一都沒剩下,你說這樣的大玉值得我繼續(xù)拼命?” 林葉:“你可以不當兵,但你卻選擇出賣同袍。” “你別扯淡了!” 孫恩威喘著粗氣說道:“同袍?我氣不過去找監(jiān)軍理論,反被將軍打了二十軍棍,那樣的同袍我不稀罕?!?/br> 林葉:“當年的監(jiān)軍是業(yè)郡王,監(jiān)軍僉事是太監(jiān)高庸,你的將軍如果不打你二十軍棍,你會死的很慘?!?/br> 孫恩威像是怔了怔,然后咧開嘴笑,一笑嘴里就往外溢血。 “無所謂了?!?/br> 他說:“當年將軍他們急匆匆趕去戰(zhàn)場之前,連飯都已經(jīng)有兩天沒吃過,反正都是死,我出賣不出賣他們,他們也活不下來,最起碼我過了十年好日子!” 林葉沉默。 良久后,他問:“業(yè)郡王和太監(jiān)高庸我以后會去找他們,你現(xiàn)在可以去死了?!?/br> 孫恩威艱難的舉起手,伸出一根手指。 “再給我一句話的時間?!?/br> 林葉道:“你說?!?/br> 孫恩威道:“替我多捅兩刀?!?/br> 林葉點頭:“記住了。” 然后扭斷了孫恩威的脖子,林葉低頭看著那逐漸涼透的尸體沉默了很久很久。 他一開始,是想在這個家伙活著的時候把心挖出來,可因為孫恩威最后那句話,林葉沒有那樣做。 當血液都開始變得凝固,林葉才轉身離開。 他把身上帶著的幾條紅繩在尸體旁邊燒了,只留下了婆婆給他的那根。 他燒紅繩的時候說…… 希望得了信的叔伯,你們互相轉告一下,仇我在報,但還沒報完。 云州城是林葉的第一站,這里有他要找出來的人,可他要找的人并不是全部都在這里。 他將來還要去歌陵,那座傳說中的可比仙宮的都城。 當年業(yè)郡王謝拂曉為監(jiān)軍,大太監(jiān)高庸為僉事,兩個人克扣了軍糧欠款,以至于無懼營出征之前兩天都沒有吃上飽飯。 如果說孫恩威是直接的仇人,那么業(yè)郡王和高庸也都該死,他們一樣是仇人。 他們連將士們用以填飽肚子殺敵的糧食都敢倒賣,連軍餉都敢貪墨。 這事沒人提,可不代表林葉想不到。 林葉拉開門走出車馬行,外邊的夕陽正好,艷的像是在給整個人間披紅掛彩。 他沒有殺車馬行的那些伙計,他也確定這些人不敢報官。 但他們一定敢通知某些人,林葉就是故意的。 他不相信出賣無懼營,甚至可以說出賣了整個怯莽軍的,只是無懼營的一個副將。 孫恩威當初不可能直接接觸到婁樊人,必會有更高層次的人在幕后。 林葉最懷疑的就是業(yè)郡王謝拂曉,因為他在北疆克扣軍糧錢款的事,一旦被玉天子知道,那他這個做弟弟的也不會有好下場。 借婁樊人的手除掉怯莽軍,也就沒人知道他的罪行了。 林葉離開之后,一個穿黑袍的人輕飄飄的落在院子里。 他看著那些東倒西歪的伙計,微微皺眉。 “心慈手軟?” 他自言自語了一聲,然后一揮手,一片粉末灑出去,片刻后,那些伙計就哀嚎起來,又片刻后,這些人就開始腐爛。 黑袍人走到后院,手一揮,又是一片粉末落下,孫恩威的尸體也以rou眼可見的速度腐爛。 “你很好。” 他對著孫恩威的尸體說道:“交給你的事你做到了,不容易,答應你的事我也不會食言。” 眼看著那尸體化作了一灘血水,只剩下森森白骨后,他轉身離開。 遠處,樹上。 林葉蹲在那看著這一幕。 黑袍人身法很快,迅速消失在車馬行后邊,像是飛進了另外一個空間中,沒的有些突然。 林葉緩緩吐出一口氣。 他總算是看到了,總算是確定了,但他想不明白,此時也不敢再往明白的方向去想。 他沒殺那些伙計,不僅僅是要引出藏得更深的人,最主要的是他想看看那個他不想在這看到的人,會不會出現(xiàn)。 將近一年前。 拓跋云溪和林葉走進了一家青樓,在進那門之前,她問林葉究竟為什么來云州。 以拓跋云溪的地位,查出林葉從哪里來絕不是什么難事,查到林葉是婆婆的養(yǎng)子,更加容易。 林葉說,我不能在這里告訴你,我需要在一個只有你自己能聽到的地方說。 于是,拓跋云溪和他進了青樓,讓那幾個漂亮的姑娘在前邊跳舞,在絲竹聲中她安安靜靜的聽著。 林葉說,我不知道為什么要對你說,但我相信自己的感覺,我覺得你信得過。 他說,我的父親也是怯莽軍中的人,怯莽軍在北疆外全軍覆沒。 母親聞訊之后悲傷過度,一病不起。 家里的另一個男人,在那一天,背著刀離開家門。 林葉照顧母親,直到母親離世。 無為縣的人都知道,林葉是婆婆收養(yǎng)的最后一個孩子,是老幺。 但沒有人知道,林葉和前邊所有兄長都不同的地方在于,他是自己找到婆婆的。 lt;div style=quot;text-aliger;quot;gt; lt;scriptgt;read_xia();lt;/script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