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門嬌媳 第11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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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還是那個風(fēng)光霽月冷面無私的裴三公子么?? 一個稱呼而已,非要聽那些別扭的字眼。 偏生?他將她逼在這一隅之地,她是動彈不得。 裴沐珩欣賞著妻子苦惱的表情,心里十分熨帖,她眉梢被?燈芒染緋,眸色里那一點點冷清也?漸漸被?烘熱,不動聲色的秾艷。 他離著她越來越近,連著呼吸也?若即若離裹著她鼻尖。 徐云棲白皙纖細的手指輕輕抵在他額尖, “別鬧?!?/br> 指尖那點癢意仿若落下的冰雪,一觸即化,化在他眉心。 裴沐珩俊臉稍稍退開些許,雙臂卻依然橫亙在她周身?,有恃無恐。 一個稱呼而已。 徐云棲也?很想得開。 她很快喚出一聲,“夫君……” 裴沐珩沒料到她這么?干脆,第一聲壓根來得及細細體會,便?如一尾魚般從他耳廓一躍而過,絕塵離去。 “我沒聽清楚?!彼鐚嵳f道,同時神情戒備。 徐云棲這下有些惱了?,瞪著他,“你又糊弄我?” “是你糊弄我才對?”裴沐珩理直氣壯反駁, 徐云棲沒料到這廝胡攪蠻纏的本事與日俱增。 罷了?罷了?,不跟他計較。 于?是,她清了?清嗓,“夫君……”這一回輕輕在他耳邊,咬字很清晰。 咬字是很清晰,他聽得也?十分清楚,就?是少了?幾分繾綣的意味。 徐云棲滿臉無辜看著他,那神情仿佛在說,現(xiàn)在該滿意了?吧? 裴沐珩不滿意,深井般的目光蓄著一股暗流, 吻很快渡過來,柔軟相?觸那一瞬,他勢如破竹挑開她牙關(guān),輕而易舉銜住她舌尖,徐云棲的心仿佛被?他猛地往外拽了?一下,脊背不由自主打了?個哆嗦。 纖細的腰肢被?他鉗緊,大掌拖住她將她往上一提,下一瞬她人已騰空。 這還是院子里呢。 徐云棲何時這般出格,忙不迭四下張望,視線由著他身?影偏轉(zhuǎn)晃過一圈,院子里安安靜靜,光影綽約,深冬的風(fēng)若靜流過淵不動聲色逡巡,像是掠過寒丘皚雪,淌過大好河山,邁入那無線的春光里。 第69章 屋子里最后一抹亮光欺滅,清暉園徹底陷入黑暗,遠處的翹檐朝蒼穹伸出一絲猙獰的觸角,雀鳥暗獸均藏匿于漆黑的林間,蓄勢待發(fā),夜靜的可怕,仿若暴風(fēng)雨來臨的前兆。 就在這個不起眼的暗夜,一輛糞車停在一座宅子后?角門,兩個黑衣人駕著一帶著鐐銬的老漢從糞車下來,那老漢雙腿打瘸,仿佛失去了獨立行走的能力,由著黑衣人將他往前拖行,他面上覆滿泥污,蓬頭?垢面,顴骨高高聳著,只剩一層薄薄的老皮覆在其上,模樣?看?起來猙獰可怖,也凄慘可人,他眼皮無力耷拉著似乎無力看一眼四周。 片刻,黑衣人架著他從后?廊進入院子,沿著彎曲的石徑來到一片假山底下,隨后?二人彎腰將人拖進枯草彌漫的假山里,繞了一段路,里頭?別有洞天,沿著一處濕漉漉的臺階往下,一條漆黑甬道通向地獄深處,老漢的腿就這么被拖著一下又一下磕在僵硬冰冷的石階上,沒有人在意他是否承受得住,他身上穿得單薄,只一件臟兮兮的粗布衫裹著嶙峋身骨,早已凍得沒有半點痛覺。 很快老漢被帶到一個干凈的地窖,明亮的光芒撲面而來,想是許久不曾見光亮,老漢極其?不適應(yīng),下意識抬著顫抖枯瘦的雙臂躲避開,可惜那兩名黑衣人毫不留情將他孱弱的身子往地上一扔,想象中的劇痛沒有襲來,他被扔在一片柔軟的棉褥里,老漢就這么蜷縮著身,瑟縮在棉褥里,沒有睜眼的意思。 手腕已被重重的鐵鏈勒出血印,他艱難地將之?dāng)R在胸口,就這么闔著眼打算睡過去。 地窖內(nèi)安靜極了,唯有燭火燃燒發(fā)出的呲呲聲?,這時一道異于?黑衣人的嗓音從他身后?傳來, “張毅,三?十年了,我還以為你當(dāng)年死在郊外,不成想你是狡詐脫身……能從我手底下逃出生天,你張毅是第一人?!?/br> 那人悠閑地坐在圈椅里,身上裹著件黑裘,整個人陷在裘衣里,甚至連面目也分辨不清。 章老爺子聽到這道嗓音,佝僂的脊背微微縮了縮,隨后?就沒有反應(yīng)了。 那人見他沒有開口的意思,自顧自繼續(xù)道,“你這一路狡兔三?窟,易容換名,騙的了別人騙不了我,在他們面前你不肯開口,入了這京城,你總得開口吧?” “當(dāng)然,你不開口也無妨,總有人在尋你不是?非得要那姑娘碰的頭?破血流撞到你跟前來,你才滿意?她是你一手帶大的,你應(yīng)該不希望她死吧……” “把你當(dāng)年得到了的東西交出來,我放你們爺孫倆一條生路,你知?道我這個人一言九鼎,從不失信,這天底下死在我手里的人成千上萬,他們都不是我的對手?!?/br> 聽了這話,蜷縮在被褥上的老爺子終于?動了一下,他極其?艱難地喘著氣,斷斷續(xù)續(xù)開口, “老漢是一樵夫……姓喬,不是你們尋的什么張毅……您若不信,就干脆給我一個痛快……又或者將你們說的什么姑娘丫頭?綁到我跟前來……看?我皺不皺個眉……” 來人早聞他是快硬骨頭?,刑訊無用,威脅無果,是奈何不了他分毫,今日算是見識到了。 不過他面上依舊紋絲不動,只淡笑一聲?,“行,那就耗著?!?/br> 話落他已起身,緩步往外走?,來到地窖外頭?,一侍衛(wèi)迎上來恭敬問道, “主兒,咱們打算怎么辦?這個張毅非一般人,屬下什么手段都用了,他死不開口?!?/br> 那人搖頭?打斷他的話,“開不開口已無關(guān)?緊要,重要的是眼下他是個餌,設(shè)局吧,拿他圍獵裴沐珩!” “明白!” 寒風(fēng)從假山口灌進來,那人緊了緊裘衣往外走?,待繞出假山,東邊天際已露出一絲魚肚白,到了上朝的時辰,此?時的正陽門外熙熙攘攘,官員們紛紛打著哈欠陸陸續(xù)續(xù)跨過白玉橋。 工部侍郎蘇子言正是人群中的一員,他穿著一身三?品緋袍游刃有余地與各路官員寒暄,因著他是皇后?侄子,又是十二王感情?最要好的表兄弟,很多人把他視為下一任內(nèi)閣接班人,見到他無不奉承討好。 蘇子言應(yīng)付一番,又從容地邁去文昭殿,進去時,三?品以上朝官均到齊,為首的正是內(nèi)閣首輔荀允和?,他立在臺階下,與眾人道, “陛下偶感風(fēng)寒,今日就不過來了,劉公公在場,諸位有什么事便與內(nèi)閣和?劉公公商議?!?/br> 皇帝不上朝并不是一日兩日,每每都是交予幾位王爺,內(nèi)閣大臣與司禮監(jiān)掌印共議,官員們見怪不怪,皇帝不在,大殿氣氛松緩許多,各部官員紛紛拿出往日不敢上奏的煩難之事,請內(nèi)閣與司禮監(jiān)拿主意,一時文昭殿熱火朝天。 蘇子言與工部其?他兩位堂官,立即將工部今年的開支給內(nèi)閣勾簽,順帶又將明年的預(yù)算給遞上去,工部向來是各部開支最大的衙門,全境的水渠河道,宮里的殿宇營造等等均歸工部管,哪一項不是大頭?,折子遞上去,內(nèi)閣與司禮監(jiān)就吵開了,蘇子言苦笑著應(yīng)酬一番,好不容易熬到廷議結(jié)束,總算是能回工部歇一會兒。 蘇子言在工部是有值房的,見他回來,早有一小內(nèi)使掀開布簾,迎他進去,“大人請進?!?/br> 一聽這嗓音不對,蘇子言立即抬眸看?著他,這是一張熟悉的面孔,露出訝色,“殿下來了?” 那小內(nèi)使并非旁人,而是素來伺候裴循的跟班。 小內(nèi)使笑瞇瞇道,“殿下早來了,等您許久了?!?/br> 蘇子言趕忙跨門而入,便見案后?坐著一人,那人一身絳紅王袍,面如朗月,意態(tài)慵懶,不是十二王裴循又是誰? “殿下怎么來了?有什么事吩咐我去府上一聲?不好?” 裴循很少直接來工部尋他,兄弟倆大多時候是在王府相敘。 裴循慢悠悠轉(zhuǎn)過臉來,修長的脊梁往后?靠在背搭,悠閑看?著他,“沒事,路過順道看?看?你?!?/br> 他搭了一只腿在錦杌,順道按了按曾經(jīng)的痛處。 蘇子言來到他身側(cè)落下,目光落在他腳踝處,“天寒地凍,殿下這腿傷可徹底好了?” 裴循道,“我方才走?到正陽門,不小心滑了一跤,以為傷著了,便來你這坐坐,可這一摸倒不覺得疼?!?/br> 蘇子言松了一口氣,連忙笑道,“那太好了,這應(yīng)該是徹底痊愈了?!?/br> “那徐娘子真有妙手回春之能!” 裴循聽了這話,眼底不自禁露出幾分柔色,目光垂下落在腳踝處,腦海忍不住回想第一日見她那回,她纖細的手指抵在他傷處,一寸寸按壓,她總能輕而易舉摸到他的痛點,后?來銀杏上手時,便少了那抹游刃有余, “她醫(yī)術(shù)著實無與倫比。” 蘇子言是細心之人,裴循這語氣里的柔軟與眼底那抹怔惘之色,并未逃過他眼睛,蘇子言很快意識到什么,心頭?變得沉重。 蘇子言與裴循一處長大,蘇子言又年長裴循幾歲,平日照顧裴循的時候多,對他性子最是熟悉不過,裴循看?似瀟灑無羈,骨子里既驕傲又執(zhí)著,他這輩子將皇位視為囊中之物,并為此?汲營不休。 他從未對哪個女人上過心,婚事從來都只是他奪嫡的籌碼。他固執(zhí)地將一切七情?六欲拋開,對自己太苛刻了。 身為表兄,蘇子言并不樂見如此?,他希望裴循能過正常人的日子,甚至恨不得他與秦王一般,享受榮華富貴,妻妾成群。 眼下他好不容易動了心,那個人偏生羅敷有夫,還是敵營之人,蘇子言十分難受。 有那么一瞬他在想,待裴循奪嫡成功,絞殺了裴沐珩,將那荀氏女接入皇宮也不是不可能。 裴循并不知?自己表兄為他cao碎了心,確認自己腿沒事,喝了一盞茶后?便告辭, “我就不耽擱你公務(wù)了?!?/br> 大約是工部尚書?與另外一位侍郎聽聞裴循在此?,紛紛迎過來相送,蘇子言便沒管了,折回值房批閱今日的文書?,坐了不到片刻,門外循吏領(lǐng)進來一人,這人是兵部一位小官,他捧著一張駕帖遞給蘇子言, “蘇大人,四月份,您從內(nèi)閣要了一份調(diào)令,將通州那一百來河工調(diào)去了營州,內(nèi)閣將這些人頭?開支算在咱們兵部營州衛(wèi)所,可怎么成,這得是你們工部的開支,吶,要么將這一百人退回通州,要么您在這駕帖上簽字,將之轉(zhuǎn)到你們工部來……” 蘇子言聽到這里,神情?不自覺繃緊了。 當(dāng)初他受那人委托,借荀允和?之手發(fā)出那張調(diào)令,事后?記在兵部頭?上,也是為了掩人耳目,不叫人查到他身上來,可現(xiàn)在兵部找上門來了。 這么一點小事,即便算在營州衛(wèi)所也無傷大雅,這份開支總是要出的,從兵部走?和?從工部走?,對于?內(nèi)閣來說并無不同, “是誰讓你來的?”蘇子言警惕道, 那小官很是理直氣壯,“下官管著兵部各項開支,年終折子到我這里,我自當(dāng)核驗,這是章程,蘇大人素來聰慧敏銳,不會連這個道理都不懂吧?” 言下之意是沒有人派他來。 他說的合情?合理,蘇子言無話可說。 人自然不能退回去,蘇子言只能簽了字,心事重重將人打發(fā)走?。 雖說他不知?那人為何托他辦這件事,心里總歸不太踏實,要不給他遞個消息,好叫他知?道有人盯上此?事了?念頭?一起,蘇子言立即換了一身常服離開工部。 行至正陽門處,蘇子言又突然打住腳步。 不好,這是敲山震虎之計。 對方一定是借此?機會敲打他,引他去給幕后?人報信,再順藤摸瓜。 蘇子言想到這個可能,猛地轉(zhuǎn)過身,目光犀利地往四周掃去,正陽門處衙門聚集,人來人往,無數(shù)張面孔從他眼前滑過,有人笑,有人愁,乍一眼看?不出端倪,他卻?堅信,一定有人在暗中盯著他,于?是蘇子言大步往回走?。 守在暗處的王凡,見此?情?形,大覺失望,悄悄繞路去戶部,將此?事告訴了裴沐珩。 “那蘇子言極為警覺,走?到了正陽門又折回去了?!?/br> 裴沐珩手撐著眉心,慢慢失笑。 荀允和?將裴循登門拜訪一事告訴了他,他們推測幕后?另有其?人,于?是打算順著蘇子言去仿蹤尋跡,不料蘇子言十分狡猾,沒有上鉤。 對手極為老辣,敲山震虎不成,只能另想法子。 這一日正是冬月初四,放了兩日晴,到今日午后?天際聚了些云團,層層疊疊的烏云聚在官署區(qū)上空,壓得人喘不過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