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先生 第1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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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作案工具?!?/br> “什么工具啊。” “你少跟我繞彎子啊佟聞漓,刀呢?!?/br> 她裝傻:“煙煙你在說什么?” “還跟我裝傻?!彼畔铝嗽纫恢北е氖?,敲了敲她的腦袋,想說她一頓,但看她那無辜的眸子,氣又發(fā)不出來,于是只能嘆口氣說:“阿漓,先生跟我們不一樣,他自然可以遇到事了以牙還牙睚眥必報,那是因?yàn)樗心菢拥牡讱夂推橇Γ沧匀挥兴氖滞蠛涂可?,但你不能這樣,萬一呢,萬一那幾個人真拼死呢,你根本就不是他們的對手。 “那你呢?”佟聞漓反問道。 “我?我什么?” “他們之前欺負(fù)你的時候,你為什么敢反抗呢,你明明知道,若真是拼起來,你也不是他們的對手,但你從來也沒有怕過對不對?” 阮煙沒想到她會這么說,一時間說不上話來,因?yàn)樗浪f的也是事實(shí)。 “所以煙煙,那也并不是因?yàn)槟阌械讱夂涂可绞菃?,你只是下意識地想要用自己的一種方式保護(hù)自己;或者,如你所說的從來都有手腕和能力的先生,難道一生下來就有那樣的能力嗎?” 她說的其實(shí)也不無道理。 “我的確是莽撞了點(diǎn),煙煙,但那不是在那種環(huán)境下我出于自衛(wèi)最好的辦法了嗎,難道你看到我傷痕累累的會比看到現(xiàn)在完好無損的我更開心嗎?” “我保證,就那一次了,從此以后,我夾著尾巴做人,行不行?” 她承認(rèn)起錯誤來又真誠,阮煙撳著手里的煙頭,眼神從佟聞漓身上挪走,“那種能力,我有就行,你不必需要有,這次錯在我,我不該去那么久?!?/br> 佟聞漓把手邊剩余的烤串塞進(jìn)嘴里,烤辣椒條焦香酥脆,但辣的她一直伸舌頭,她咕嚕咕嚕灌了半杯啤酒下去,含糊不清地說:“煙煙,你很好,但你總不能,保護(hù)我一輩子吧?!?/br> 阮煙說不過她,再給面前被辣的說不清楚話的人倒了一杯啤酒,“歪理一大堆。” 啤酒灌了一肚子,佟聞漓的辣度被減了下來:“也不全是歪理的。你看我生意不是挺好的嗎,他們現(xiàn)在也不來找我麻煩了。” 說起生意,阮煙把那幅吊兒郎當(dāng)?shù)臉幼邮掌饋?,單手支著那微微晃動的桌椅,另一只手從自己的牛仔褲里掏著,就這樣掏了一會后,拿出來一疊七七八八的鈔票,放在桌上。 佟聞漓手里還抱著那個啤酒杯子,見到桌面上的鈔票反應(yīng)不過來。 “你先拿著,其他的我再想想辦法?!?/br> 佟聞漓依舊愣在那兒。 “拿著啊,這距離開學(xué)不到一個月了,你那個姑姑哪有那么好對付,你阿爸的撫恤金一時半會也拿不回來,總得先去上學(xué)不是?” “我不要?!辟÷劺旆畔率掷锏谋?,把桌面上所有的錢都推給阮煙,“煙煙,我自己會想辦法。” “你想什么辦法?” “辦法總比困難多不是嗎?”佟聞漓把鈔票塞進(jìn)阮煙的牛仔褲袋里。 阮煙手里還拿著杯啤酒,見她把錢塞回來,也沒躲閃,在那兒嗤了一聲,“是困難總比辦法多吧?!?/br> “我一定會想辦法的?!辟÷劺烊缅X,還故作老成地拍了拍她的肩膀,“煙煙,你放心,我會去上學(xué)的,就像你不管遇到什么困難,也不會放棄音樂一樣。” 阮煙想起她這次去河內(nèi)拉樂隊(duì)投資幾次碰壁的事,心里驀得蕩起點(diǎn)煩躁。 但是她還是選擇碰了碰佟聞漓的酒杯,“那祝你早日想到辦法?!?/br> 而后一飲而盡。 佟聞漓也學(xué)著她的樣子,一飲而盡。 那寡淡的啤酒喝進(jìn)去只有苦味,沒有酒味,她又覺得這酒里應(yīng)該兌了不少的水,所以她眨眨眼,問到:“煙煙,你喝過洋酒嗎?” “沒喝過正宗的。好喝嗎?” “好喝,比這烈,小半口下去喉嚨哇哇疼,而后一會兒,那種醉生夢死的感覺就上來了?!彼衩刭赓獾卣f,“然后世界上所有的痛苦,都消失了,你說神奇不神奇?” 佟聞漓說這話的時候,腦子里浮現(xiàn)的是那晚短暫的快樂。 阮煙又點(diǎn)了一根煙,她瞇著眼往嘴里送:“那你什么時候,請我喝?!?/br> “等我變有錢了吧?” “多有錢?” “像郵輪上的那些人一樣的有錢。”她托著腮幫子,“其實(shí)也不用那么有錢,能買得起一張船票也夠了,我就帶你離開這里。” “去哪兒?” “去中國?!辟÷劺靾?jiān)定地回頭:“我聽廣播里說了,中國現(xiàn)在翻天覆地的在變樣子。煙煙,你愿意跟我走嗎?” “你先變有錢吧。”阮煙懶懶撒地伸了個懶腰,“可不興畫餅把妹。” 佟聞漓還想繼續(xù)說些什么,ken回來了,他抓過椅背上的外套,說到:“煙,隊(duì)里來電話,晚上集訓(xùn),我送你們回去?!?/br> 阮煙半只煙還沒抽完,“我送她回去就好了?!?/br> “你喝酒了?!眐en強(qiáng)調(diào)一句。 阮煙:“這酒淡的跟白水一樣?!?/br> 佟聞漓勸到:“不了,煙煙,喝酒了還是別開車了,我自己回去好了,反正我吃的很飽,就當(dāng)消消食?!?/br> ken在的時候,佟聞漓說的就是越南話。 每個字都不在該在的音節(jié)上。 阮煙聽的皺起了眉頭,把鑰匙丟了ken,“你送她吧?!?/br> * ken身形很高,他開車比阮煙要穩(wěn)當(dāng)。 佟聞漓坐在摩托車身后,跟他保持著距離,一路上幾乎都沒怎么說話,只有在紅綠燈停下的那個時候,在前面的ken才叫她。 “阿漓——” “嗯?”佟聞漓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你有空的時候能幫我勸勸阮煙嗎?” 勸阮煙? “怎么了?” “你知道我們從小就認(rèn)識,我想給她一個安穩(wěn)的家。我托人找關(guān)系給她找了個文員的工作,但她一直說要考慮一下,或許我想,你能幫我勸勸她?!?/br> “那是要她放棄音樂嗎?那是她的夢想?!?/br> “我只是不想看她太累,一個女孩子做樂隊(duì)不容易,況且她起步晚,接收到的這方面的培養(yǎng)和深造需要的錢都要靠自己……” “她會成功的?!辟÷劺齑驍鄈en,“就像她一直相信你會贏下一場又一場的比賽一樣?!?/br> 摩托車突突突的聲音混在路口,佟聞漓感覺到一陣沉默在兩個人之間蔓延。 直紅燈倒數(shù)的最后幾秒,前面帶著頭盔的人才說道:“抱歉?!?/br> 之后兩人再也沒有交談,直到他送佟聞漓回到自己住的那個地方。 佟聞漓下車,看著ken的身影消失在巷子口。 她嘆了口氣。 她當(dāng)然知道阮煙走的那條路有多難,一份還算穩(wěn)定又體面的工作在經(jīng)濟(jì)蕭條、發(fā)展并不均衡的年代里是讓人眼熱的。 音樂是全人類最流行和最能共通的語言,卻也是全世界學(xué)習(xí)成本最貴的語言。 但她沒有立場勸阮煙去放棄好不容易才組建起起來的樂隊(duì)和夢想。 ken走了之后,佟聞漓才轉(zhuǎn)頭。門口的芭蕉樹經(jīng)過幾個雨夜長得更高了些。 佟聞漓從口袋里掏出鑰匙,卻摸到個紙塊一樣的東西。 淡淡燈光下,她掏出來,這不是剛剛她塞回阮煙褲袋里的錢嗎,什么時候又回到她這里來了。 她嘆了一口氣,就知道沒按照阮煙的性格,不是那么容易能還回去。 雖然她不想讓阮煙幫她,她知道貧窮如他們,誰的生活都是捉襟見肘,但有一句話阮煙說對了,那就是她姑姑佟艷紅那兒的錢要是再拿不回來,那她就真的上不了大學(xué)了。 * 佟聞漓躺在床上思來想去,佟艷紅的確有段時間沒出現(xiàn)了,或許是忌憚先生,他們一時半會應(yīng)該是沒敢再動她的心思。但佟聞漓的日子不能這么過,她不能因?yàn)楹ε赂∑G紅再有沖突就在這里當(dāng)一只縮頭烏龜,把阿爸的撫恤金白白拱手讓人。 想到這兒,佟聞漓睡覺的心思都沒有了,她從鐵皮盒里掏出一些鈔票和硬幣,從院子里抄了兩個鐵皮臉盆,叫醒早早睡下的來福,路過芭蕉樹的時候,愣了愣,又折回屋里拿了盆水澆了澆,接著從廚房里拿了兩個饃饃,又鎖了門,披星戴月地出門去了。 她叫了孤兒院的那幫孩子,站在她姑姑住的那小資洋房門口,抬頭看了看掛在天上的清清冷冷的上玄月,鉚足了勁道一手一個臉盆,狠狠地砸在一起。 原先安靜的夜里頓時響起一聲詭異又刺耳的聲音。 她來來回回是看過許多鬧事的狗血劇的。 嗓子一開,越南話說的個個不在音節(jié)上,撒潑打滾地就開始了: “天爺啊,我命苦!甘家夫人是我親生姑姑,想賣我換前途,轟我出家門,獨(dú)吞我阿爸撫恤金,我流離失所、哭訴無門,吃不起飯,沒地兒睡覺。孤苦伶仃無依無靠?!?/br> “嗚嗚嗚嗚?!边€伴隨著一陣孤兒院來的一群孩子的啼哭,孩童稚嫩淳樸形成齊刷刷地畫外音:“我家阿姐命真苦?!?/br> “我家阿姐——命、真、苦!” 保安率先出來趕人,奈何一群孩子加一個姑娘,他也下不去狠手,好說歹說沒說完就被那群孩子抱著哭著喊“我們命苦啊,我們命苦啊叔叔?!?/br> 原先靜謐的洋房頓時亮起七七八八的燈,人群加著外套穿著衣服,眼睛都還沒睜開就來看熱鬧。 佟家姑姑和姑父也出來了。佟聞漓見準(zhǔn)了去拉兩個人?!肮霉茫酶?,我自投無路了,求求你們不要賣我,我以后給你們做家務(wù),洗衣做飯,打掃庭院……” “啊喲,這是怎么回事啊大晚上的?!?/br> “小姑娘怪可憐的,瞧瞧人家哭的這通讓人憐愛,這家人什么來頭啊親侄女也這么狠心?!?/br> “甘老板啊。嘖嘖,你不知道啊,做污水的,我可聽說了,廠子前兩年還出過事故,這種連親兄弟撫恤金都能吞的人品德可真壞?!?/br> “啊這樣的人也配住在這里嗎?” 眾人議論紛紛,佟聞漓撒潑打滾,嚎啕大哭。 佟艷紅夫妻倆做點(diǎn)生意開個廠子,這幾年行情逐漸下降,住在這里本就是打腫臉充胖子,為了人脈面子而已。佟聞漓這一鬧,這不擺明了打他們兩個臉嗎?佟艷紅站在那兒被那幾個小孩子拉扯地下不來臺,強(qiáng)撐著在那兒辯解:“那都是誤會、誤會?!?/br> “你快起來?!辟∑G紅壓著氣低聲去拉佟聞漓。 佟聞漓改成中文:“撫恤金給不給?” “大晚上,一家人你就不能好好說?” “你給不給,你不給,我天天在這兒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