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先生 第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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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發(fā)了瘋一樣地想去救,追著最前面的檳榔來到逆向而來的人的腳下。 半步間,可以預(yù)見的是那青綠色的帶著怪物的詛咒也要附上他的鞋底的時候,眼前的腳步卻停住。 黑色皮鞋下出現(xiàn)一只白皙修長骨瘦的手,那手輕易地?fù)破鹉清钊醯纳?。一瞬間,那散亂在周圍黃綠色,好像都停止了迸裂。 他輕而易舉地將那檳榔撿起放在一旁冒著青煙的爐香上,而后在這種山崩地裂的坍塌中,他只在人群簇?fù)硐略谂c她匆匆掠過。 她終于看到他的臉了,怎么形容呢,她莫名想起一盞風(fēng)雨中一直長明的孤寂的燈,從不熄滅,卻也從不跳躍。 第2章 漂泊 人潮洶涌里,她蹲在地上,上揚(yáng)著臉,鼻尖若有若無的碰到騰在空中的那無形的青煙,汗?jié)n順著她的下巴淌到肩胛骨上。 她沒見過那樣的臉,她形容不出他的任何的五官模樣,只覺得驚艷。 光從大片的積云后出來,讓人炫目的日頭灼燒著她的額頭,悶熱又潮濕的西貢的氣候,讓人總是走神。 只一剎那,人群又恢復(fù)擁擠和混亂。 “阿漓。” 佟聞漓聽到佟谷洲的聲音,才從那混沌中回神。 “你沒事吧?!?/br> “沒事?!彼龘u搖頭,再看被簇?fù)碇庾叩娜?,卻什么也看不到了。 佟聞漓彎腰撿起還幸存的那些鮮檳榔,一顆顆地放在自己的背簍里。 手指停留在放在香爐上的兩個的時候,她停下了動作。 而后她轉(zhuǎn)頭問佟谷洲。 “阿爸,他也是中國人嗎?” “誰?” “先生?!彼\實(shí)回到,那樣的發(fā)色,那樣的五官,那樣的神態(tài),她的知覺告訴她,他一定和他們一樣,也是生活在異鄉(xiāng)的華人。 “先生?”佟谷洲原先疑惑的神色化開來,而后笑笑,“先生怎么會是中國人呢,他住在一號公館?!?/br> “中國人不能住在一號公館嗎?”佟聞漓追問。 佟谷洲一愣,而后才回到到:“也能。” 他像是笑笑釋懷一樣,“你說的對,阿漓,只要是富人就都能住?!?/br> 說完之后,佟谷洲就帶著佟聞漓往人群外圈走去。 來今□□圣的人,幾乎所有的心思都在結(jié)束后這偌大的“香火布施”環(huán)節(jié),堤岸的天積寺不知為何吸引著先生這樣的大香客,偏偏人家還愛做慈善,盈余出來的香火錢,還能分給現(xiàn)場的香客。 久而久之,朝圣的人不再虔誠,神佛腳下簇?fù)矶鴣淼娜硕紴榱四鞘篱g的利益。 佟聞漓父女倆,也是為了那幾兩碎銀帶來的蠅頭小利。 但一個瘸腿的中年男人,和一個瘦弱的姑娘,妄想擠開人群,從裝滿錢的香爐里抓一把從五大三粗的人群中全身而退,難度太高。 所以佟谷洲今天穿的這么得體,是想來買一個機(jī)會的。 “先生是個很好的人。”佟谷洲走在前面,這樣對佟聞漓說到。 父女倆走在回家的路上,佟聞漓始終都跟在佟谷洲的身后。 “港口從事貿(mào)易的船隊(duì),大多都是他的,上了他的船,成了他的船員,待遇比那些個本地的船商好很多。” 佟聞漓跟上去,“可是我看他們的態(tài)度,并不好。” 佟谷洲知道她看到他給人塞紅包的樣子了。 于是他也停下來,轉(zhuǎn)過來跟她說到:“傻孩子,你阿爸腿不好,不找人找找關(guān)系,那樣好的機(jī)會,能落到我頭上嗎?!?/br> “那、那個人,收了錢,能說到做到嗎?” 佟谷洲看到佟聞漓問他這個話的時候,眼里帶著懷疑和不確信。 “會的。”他拍拍阿漓的肩膀,“說好了,后天就出發(fā)。” “后天?”佟聞漓顯然沒想到這么快,“后天就走?去多久?” “半個月,先生的船隊(duì)很有規(guī)律,什么時候啟航,什么時候靠岸,都不會有差錯,你數(shù)著日子,半個月到了,就來碼頭接阿爸。” “阿爸……” “怎么了?” 她聽老話說富人不入金三角,窮人不走湄公河。(1) 佟聞漓咬咬嘴唇,“湄公河兇險,我不想讓你去?!?/br> 佟谷洲抬起肩膀,“瞧你說的,阿爸考考你,湄公河在中國的那一段,叫什么?” “瀾滄江?!彼拖骂^,輕聲說。 “對嘛,你阿爸去瀾滄江了,這條河的發(fā)源地,就在我們中國的唐古拉山,祖先庇佑呢,阿爸怎么會兇險。” 他這樣說,試圖讓阿漓放下心來。 “可是……” “別可是了,你這籮筐東西,還要不要去趕早市了?” 佟聞漓這才想起來早市已經(jīng)開張了。 她慌慌張張地拔腿跑起來,“我晚上回來再跟你說,阿爸?!?/br> * 等佟聞漓到了早市,人流量好的攤口早就已經(jīng)被人占滿了,她最后只能在拐角找了個地方,把她筐子里的東西倒出來,鋪在一塊干凈的藍(lán)白色扎染的布上。 阮煙靠在一旁,懶洋洋地交叉著腿,“又是虧本的一天呢?!?/br> 佟聞漓剜她一眼,埋怨她:“死煙煙,著了你的道了,檳榔一點(diǎn)都不好賣?!?/br> “那是因?yàn)槟銇淼奶砹耍觅u的地都被人占了?!?/br> 佟聞漓沒頂嘴,反而嘆了口氣,坐了下來。 “怎么了?!比顭煆纳隙履芸吹桨⒗焱兄鴤€腦袋。 “煙煙,我阿爸要上船了。” 阮煙眼皮一掀,看向她,“你說的是去湄公河嗎?” “是?!彼ь^,自下而上地看向她,“是跟先生的船商。” 阮煙:“好事啊,我聽說好多人擠破頭皮地想去先生的船隊(duì),要不是我他們不要女船員,我早就想去了?!?/br> “為什么,你不是說,湄公河,沉尸萬里。” “哈哈哈哈哈,我嚇唬你的,你也信。” “可是湄公河真的很危險啊?!辟÷劺靾?jiān)持到,“跨過那樣多的國家和土地,如果半途出現(xiàn)什么亡命之徒……” “你說的也并非都不是事實(shí),尋常船隊(duì),的確是危險的,可那是先生的船隊(duì)啊,我聽說,他的船隊(duì),從來就沒有出過事的,你放心?!?/br> “為什么?” “什么為什么?” “為什么是先生,就不會出事?!?/br> 阮煙挑挑眉,從地上撈起個檳榔,單邊牙口就給咬開了。 佟聞漓直直地看著她。 “呸、”她吐掉了核,輕飄飄地說:“可能因?yàn)樗銐驈?qiáng)大吧?!?/br> 足夠強(qiáng)大嗎? 是哦,他揮揮手,落下的香火塵埃引得一幫凡人爭搶的你死我活,借他的名當(dāng)螞蟥的人吸著跟佟谷洲那樣咬著牙也要上他的船的人血,忌憚他的人聽到他的名字不由地脊背發(fā)涼,只因?yàn)樗銐驈?qiáng)大。 那樣強(qiáng)大的人,看得見他身下投射的陰影里,他們的眾生百態(tài)嗎? “行了。”阮煙蹲下身子來,把鋪在地上的布一攬,那原來各處散落的檳榔就輕巧地隨著她的動作就聚在一起,而后她熟練地打了個結(jié),拿起來,背在自己身上,“你這些,就賣給我吧?!?/br> “你要這么多干什么?”佟聞漓站起來。 “炒熟也能吃。” “你一個人吃得了那么多嗎?” “我媽煙館子里,多的是嚼檳榔的人?!彼掳停跋日f好了,成本價?!?/br> 佟聞漓一愣,反應(yīng)過來。 她知道阮煙是在幫她。 “煙煙——” “啊呀煩死了,我走了。” “等一下?!辟÷劺煲话牙∪顭?,從背簍的最下面掏出個牛皮紙包的完整的東西,“給你。” “這什么?” “張國榮的《沉默是金》” 她深邃的五官帶點(diǎn)難得的笑意,“行啊,懂事?!?/br> 于是她甩過裝得滿包裹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的檳榔,臨走之際又回過頭來,“阿漓,你還是賣你的玫瑰吧,檳榔錢,你賺不著?!?/br> 佟聞漓點(diǎn)點(diǎn)頭,附言到:“我還是老老實(shí)實(shí)賣我的玫瑰吧。” 阮煙揮揮手,“走了,我的小玫瑰。” * 玫瑰花最好的銷路在日暖香艷的那條破敗的充斥著男男女女的街上。 第二好的銷路就是在一號公館。 一號公館的公子小姐們,經(jīng)常舉行茶歇派對。 深綠色的園林里,他們輕盈的茶歇裙和紳士的白西裝像極了油畫里的那些鮮明又熱烈的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