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臣來給陛下看眼睛,陛下莫慌?!?/br> 謝熠秋不語,只靜靜待著,直到嗅到了一股血腥氣,淡淡開口道:“太醫(yī)受傷了?!?/br> 韓太醫(yī)慌了神,給旁邊那人使了個眼色,“臣深夜趕來,不小心摔著了,只是擦破了點皮,不妨事。臣多謝陛下記掛了?!?/br> “夜路難行,太醫(yī)小心。”謝熠秋緩緩開口,“你身邊這位也要小心?!?/br> 第67章 韓司塵道:“臣替小徒謝過陛下?!?/br> 待兩人走后, 韓司塵與顧濯隱在了黝黑小道中。 韓司塵道:“陛下的眼睛壞了有些時日了,只怕沒那么容易治好?!?/br> “不急,只需慢慢療養(yǎng)?!比羰且幌卤愫昧? 倒是會引起旁人猜測。 給謝熠秋的眼睛上藥,連同著送些緩解蠱毒的藥,不是一次兩次就可以的。 御膳房做了新鮮的果子,都是平時宮外吃不到的, 韓承端了些給誤之。 誤之雖不樂意搭理他,但這送到嘴邊的東西總沒有不收的道理。顧濯剛到門口,便見韓承被活活轟了出來, 與自己打了個照面。 韓承急忙拱手, “主子。” 顧濯不自覺好笑, “堂堂侍衛(wèi), 竟落得這種地步,被轟了出來?” 韓承垂了眸, 滿臉寫著“自愿”, 垮著臉, “是主子要我看著他, 侍……侍奉著他?!?/br> 顧濯嘶了一聲, “我說過這樣的話?” “大概是說過吧?!?/br> 顧濯:“哦, 那我?guī)湍阏f道說道,得讓他看清自己的位置, 總不能生個病就把自己當成了主子,將你使喚來使喚去, 該罰?!?/br> “倒也不用罰, ”韓承冷冷說了一聲, 隨后拱手離去。 屋里的人吃著倒是自在, 就是莫名其妙生出一股無名之火,一邊吃一邊罵?!霸撍赖捻n承!別以為幾個果子就能收買我!” 這一幕正巧被顧濯撞個正著,誤之嘴里塞著吃食,瞪著眼瞧著顧濯過來。 “他給你送果子吃,你卻在這里罵起人家了?” 誤之癟癟嘴,倒是沒想著把手里的東西放下,“他本就該罵?!?/br> “到現(xiàn)在你都還不待見他嗎?” “主子,我可從未待見過他。” 顧濯看得出來這倆人的性子水火不容,即便是不得不看在他的面子上裝的相處融洽,實則就差拔刀相向了。 “那日你落水,可是他救的你。你非但不感謝人家,反倒沒良心起來了?” “明明是他沒良心!我落水還不因為……他?!闭`之脫口而出,隨后又啞了言,“他……他疏忽職守,不好好待在主子身側(cè)侍奉,跑去角落里與小侍衛(wèi)蠅營狗茍!” 顧濯蹙了眉,一字一句道:“蠅營狗茍?” 誤之瞬間憋紅了臉,語氣松垮,閃爍其詞,“就是……那個小侍衛(wèi)!以前做御前侍衛(wèi)的時候就時常和韓承廝混,如今他都什么樣子了,還有滿是心思在他身上,竟也不覺得丟人?!?/br> “那侍衛(wèi)惹到你了?”顧濯似乎看出了什么端倪,故意緩笑。 “沒有。主子問這個做什么,我又不認識他?!闭`之吞吞吐吐道,“只是......他可是受忠帝的人,若是被人瞧見他跟咱們來往,那豈不是連累主子!韓承他可有想過?” 顧濯沒再繼續(xù)問,道:“身子養(yǎng)好了嗎?” 誤之似是松了口氣,“差不多了。” “宮里的果子好吃嗎?” “好吃?。 闭`之雖有點疑惑,但也瞬間精神了,“我從前就愛吃宮里的果子,哪里的都比不上 。如今也許久沒吃過了,早就饞了?!?/br> 顧濯爽快地起了身,“既然還想吃,那就多病幾日?!?/br> 誤之愣了,“啊?” 顧濯掛了工部的牌,只暫領(lǐng)拆廟這一差事的主事。朝中無一人敢言,卻各懷心思。 顧濯見了工部尚書王弼高,正約在秀春樓。 隔間早已備好了飯菜酒水,來人一進門便拱手,“顧大人,真是久聞不如一見吶。從前只聽說顧大人儀表堂堂,如今才知傳言不比親眼看的真切啊!” 顧濯伸手請他入座,倒了酒水,“從前我與尚書大人沒什么交際,眼下陛下給了差事,這才不得不叨擾了大人?!?/br> 王弼高拉開椅子坐下,聲音渾厚敞亮,“欸,你我都是為朝廷辦事。咱們雖聚在一起吃喝飲酒,卻終歸是公事公辦。顧大人若有什么要說,盡管提出來,王某自會有話說話?!?/br> “與尚書大人說話果然毫不費力?!鳖欏e杯,“眼下新帝登基不久,邊境局勢動蕩,又遇國庫虧空。當年裴氏搜刮民脂民膏,朝廷的血也都差不多被吸食干凈。受忠帝雖已徹查,卻彌補不了國庫的空虛,眼下京郊的廟宇過于奢靡,陛下才不得不下令拆除。” 王弼高咋舌,一揮衣袖,“國庫虧空,早已有之啊!放著金碧輝煌的地方給那群和尚住作甚!那廟早該拆了!” “這事落到你我的頭上,若做好了,升官發(fā)財少不了,若做不好,掉腦袋也少不了?!?/br> 王弼高忽然哽了,本就是因為顧濯自己接下來這事他才松了口氣,如今怎么又成了“你我”? 他笑笑,手里的筷子往自己面前夾了塊青菜,“顧大人說的什么話?這可是陛下親自指給顧大人的差事,哪里有我什么事?眼下工部正忙,陛下即位沒多久,有的是要修繕的地方,如今我也忙得不可開交,騰不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