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言言認識他是誰?”應澈一下又一下地輕撫黎言言的背,緩解他的情緒,循循善誘,“你是在船上見到過他?” “是,是第一天的晚間宴會?!崩柩匝缘挠洃浽絹碓角逦?,“他很不懷好意地找我搭訕,然后……” “然后什么?”應澈追問。 黎言言露出困惑迷茫的表情:“……然后容先生把他趕走了?!?/br> “容先生?容崢?” 應澈語調上揚,顯出一分不可思議。 “嗯?!崩柩匝钥隙ǖ攸c點頭,補充說,“今天被鎖在房間里的時候,也是容先生來救我的?!?/br> 這么一回憶,容崢不是個壞人,反而是個好怪物呢。 黎言言的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仔細回想了在游輪上短短兩天的經歷,再加上容崢不在他面前,心里的害怕稍微淡了一點。 總之,他希望和容崢的關系就此為止,黎言言很沒有良心地想。 他對自己成為儲備糧這件事沒有絲毫興趣。 “他人還蠻好的?!崩柩匝哉f了句好話。 應澈沒有他這么樂觀。 他的確聽說過容崢——或者說,只要是登上了這艘游輪的人,都知道“容崢”。 作為世界范圍內最大民用船舶公司的管理者,他擁有數(shù)不清的船只,大的、小的、漁船、貨輪……比起陸地,容崢更多時間生活在海上,與大海為伴。 這些都是明面上的消息,也有人說容崢養(yǎng)了一只能cao控大海洋流的怪物,只要是惹過他的人會消失在海里——這樣的人,為什么會對言言另眼相看? 他們之間的距離很近,在應澈的有意無意之下,黎言言幾乎被他抱在了懷里,能感知到對方說話間呼吸的氣流。 稍一偏頭,就能看到黎言言的側臉。言言本來不胖,抱在懷里的感覺甚至可以用“瘦弱”來形容,但是臉卻有些rou,臉蛋部分形成一個半圓的弧,特別可愛。 如果是第一次見到黎言言的人,對他的容貌,大概會用“漂亮”“美麗”“奪人心魄”之類的詞來形容,但應澈作為發(fā)小,更多的感受是“可愛”。 當然,不論哪種黎言言,都非?!腥擞J覦。 “言言,這是什么。”應澈拎起了黎言言的右手。 手腕處有一枚智能表,金屬表帶嚴絲合縫地貼合在黎言言的手腕上,看不出鎖扣。 他睡了一天,冰涼的表帶已經被他捂熱了,所以黎言言醒來后沒發(fā)現(xiàn)多了這個東西,反而是應澈率先注意到。 “我才看到?!北凰徽f,黎言言才發(fā)現(xiàn)手上多了這個東西,他好奇地戳戳屏幕,屏幕亮起來,小小的頁面里只有兩個圖標:電話和某個熟悉的聊天軟件。 手表不難得,難得的是在游輪上有信號。 “能打通,是內部網?!睉何兆±柩匝缘氖?,在手表屏幕上戳了幾下,電話成功打通,發(fā)出嘟嘟的忙音。 他抬起頭,眼神中帶著詢問:“也是容崢給你的?” 黎言言點點頭。 他心里有一丟丟愧疚。 在陷入沉眠之前,他的確聽到了鎖扣的聲音,當時他心里慌得不得了,還以為被容崢鎖住了。 結果卻是人家送了塊能在船上打電話的表。 他的心思太好懂了,幾乎是擺在明面上,應澈臭著臉松開黎言言的手:“言言,少和陌生人來往,特別是在船上,指不定人家有什么壞心眼?!?/br> 黎言言:“呃……可是我們也才認識第二天。” 應澈:“這不一樣!” 身邊人散發(fā)的不滿氣味越來越重,酸酸的,像是打翻的醋壇子,卻意外地不讓人討厭。 黎言言咯咯咯地笑。 應澈反應過來,黎言言是故意逗他,心里頓時松口氣,但為了讓他玩得高興,還是故意沉著臉:“我明天不來了?!?/br> “好啦好啦,緊急聯(lián)系人是你?!崩柩匝栽谑直砩响`魂地戳了幾下,將第一位聯(lián)系人的位置填入“應澈”,“喏,號碼報一下?!?/br> 不得不說,他的舉動很好地將應澈安撫下來。 對方散發(fā)出來的醋壇子氣息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又是最開始的草莓糖氣味。 黎言言很喜歡這樣的味道,好聞的氣味說明附近的人處于一種放松的狀態(tài),連帶著他的心情也會放松下來。 只是這種放松狀態(tài)的持續(xù)時間不長。 房間里再次彌漫之前的惡臭氣味。 一天內聞到好幾次類似氣味,黎言言已經對它有了抵抗力,因此他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只是皺了皺鼻子,看了一眼門口。 說來好笑,病房比他的房間還要大一圈,設備也更加齊全,如果不是空氣中無處不在的消毒水味,說不定這里更像供客人居住的艙房。 “有東西來了。” 出乎意料地,應澈也注意到了門口的動靜。 “我要先走了,言言?!彼穆曇糇兊们八从械恼J真與嚴肅,在說話的時候就已經站起來,行走時腰間閃過一道金屬光澤。 而他身上的味道也變得凜冽,宛如風雪。 第10章 『豪華游輪』 應澈關門的動作很小心,沒有發(fā)出一點聲音,他不想讓任何人發(fā)現(xiàn)自己晚上來看黎言言——如果可以,他會愿意在船上當一個完全的隱形人。 黎言言的擔憂表情也一直維持到對方開門離開——他對一個才認識兩天的陌生人當然沒什么深刻感情,種種舉動都是因為“需要這么做”,才能讓應澈不起任何疑心,還能獲取對方知道的情報——門被關上的那一刻就立刻收斂了所有表情,急不可耐地打開系統(tǒng)新發(fā)來的系統(tǒng)通知郵件開始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