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短短時間內(nèi),黎言言感受到兩次容崢的“非人”之處,并且一次比一次可怕,第一次是食欲,第二次……是想將他永遠關住的獨占欲。 “言言,你已經(jīng)安全了。”容崢的聲音有一種奇特的韻律,明明只是普通的話語,卻好像帶著魔力,“現(xiàn)在睡一會?!?/br> 容崢的想法簡單粗暴:黎言言現(xiàn)在的情緒太緊張了,需要好好休息。其余的事情他會去處理。 他真的把黎言言當成瓷器了:脆弱、美麗、不堪一擊,所以格外需要呵護與關心。踏入文明社會不能像海里那樣獨占珍寶,但也可以將它放置手心好好保護。 濃重的困意忽然襲來,明明黎言言心里的恐懼還沒有過去,一股強烈的疲倦感迫使他閉上眼睛,倒在柔軟的床鋪上,渾身都做好了陷入深眠的準備。 腿上的傷口全被貼上了醫(yī)用包扎貼,鮮血也被清理干凈,假如黎言言將包扎貼撕開看,會發(fā)現(xiàn)下面的傷口全都愈合了。 黎言言費勁地保留最后一點感知,一條冰涼的金屬鏈子纏上他的手,在手腕處鎖住,咔噠一聲,鎖扣閉合。 完了、完了、他出不去了。 他心里升起一股巨大的恐慌,卻沒辦法自己清醒,只能陷入容崢為他施加的沉眠,最后昏迷。 第9章 『豪華游輪』 這一覺睡得太久,以至于黎言言被喊醒的時候還有點懵。 房間里開了柔和的夜燈,暖暖的黃光照亮了床邊一小塊地方,應澈坐在床邊,身上帶著一股洗過澡的清新水汽,眼睛里帶著笑意。 “言言?言言!”應澈揉了揉他的臉,看著人傻乎乎呆愣愣,眼神沒有焦距,一副顯然沒睡醒的樣子,故意逗他,“你是瞌睡蟲轉(zhuǎn)世嗎,睡了一天,怎么還是這么困啊。” 黎言言下意識地反駁:“我不困?!?/br> 聲音軟綿綿的,一點都不像不困的樣子,頭上亂翹的亂毛更是有力佐證之一。 黎言言見應澈的樣子,一看就是不信他的話,自顧自開始生氣,轉(zhuǎn)頭不搭理人。卻正好看見了裸露在被子外面小腿上的白色包扎貼,臉色突然變得蒼白。 他想起來自己是如何在容崢的控制下陷入沉眠的了。 被遺忘的恐懼再次浮上心頭,黎言言指著腿語無倫次地說:“我,我……” 應澈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目光微微凝重。他進來的時候就發(fā)現(xiàn)了——或者說,當知道黎言言不在自己房間的時候——就直覺出事了。 只是他不想將沉重情緒帶給黎言言,一直忍著沒說。 “應澈”這個身份不應該出現(xiàn)在船上,所以白天他在頂用不同的人的身份,穿梭在游輪的每一層,這也就導致應澈的消息比旁人要來得慢。 當“有人死在地下二層”這個消息傳得沸沸揚揚的時候,他才得從別人的對話中察覺一星半點,第一時間就去找了黎言言,天知道他敲門半天房間里面沒有任何聲響的時候心里有多慌。 “很疼嗎?”應澈嘆了一口氣,心疼地將黎言言攬在懷里,感受道對方溫熱的體溫,他才有真實感,“……沒事,過幾天就好了?!?/br> 黎言言想說不疼。 黎言言想說容崢是怪物。 他剛張嘴就沉默了 對自己來說這只是個七天生存游戲,通關游戲就能遠離容崢,有危險是很正常的事,不然這個游戲的名字為什么會叫《你今日必死》呢?可是對這些本就存在于游戲里的npc來說,游戲就是他們生活的世界。 假如有人跟黎言言說你生活在游戲里,并且這個游戲七天之后就會結束,黎言言一定會覺得他瘋了。 他只能搖搖頭,攢的那口氣迅速xiele出去,眼睛也暗淡了不少,只能說:“已經(jīng)不疼了?!?/br> 房間迅速安靜下去,隔音厚重,外面的聲音傳不進來,里面的聲音傳不出去,形成一方與世隔絕的凄慌空間。 應澈總是能第一時間察覺到黎言言的情緒改變,不知道那句話又讓這位小祖宗心情不好,于是試圖挑起氣氛,找些有的沒的問他:“今天發(fā)生了什么?” 他更想問的其實是為什么你會受傷。 如果是普通的傷口,用創(chuàng)口貼就好,可他分明聞到了止血粉的氣味。 “今天遇到一個很投緣的女孩子?!崩柩匝詫⒔裉彀l(fā)生的事挑挑揀揀,慢吞吞地說出來,也是給自己梳理思路,“我們一起吃早飯,吃完早飯她問要不要一起在游輪上逛逛?!?/br> “我同意了。” “但是她很奇怪,直接到地下二層,說這里有船長的收藏室,里面的東西一定很好玩,還想推我進去?!?/br> “的確有人把我推進去了,只是我一直拽著那個女孩的手腕沒放,所以她也進去了。” 黎言言回憶到這里,明顯感覺到應澈渾身的肌rou都緊繃起來,手也不自覺地握緊。 “進去之后,她不知道為什么昏迷了,門鎖了也出不去,我就看到了收藏室內(nèi)唯一的藏品——是這艘游輪的一比一復刻模型,被放在玻璃展柜里?!?/br> “我想湊近看看,天花板上忽然有快木板掉下來,砸碎了玻璃展柜,玻璃渣子濺了我一身?!崩柩匝月掏痰卣f完,腦海跟著話語播放不同的畫面,在最后一個畫面中定住了,他緊張地拉緊應澈,“我想起來了!那個死掉的人我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