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思春
齊紅麗和盛敏談論半天,宋河離席都未曾發(fā)覺。 “唉?宋河呢?” “他吃完走了。” 葉山月輕輕說道,齊紅麗撇嘴。 “葉山月,你和宋河真是般配啊,兩個都不愛說話,一張嘴聲音小的像蚊子叫?!?/br> 葉山月和宋河皆是一驚,拉郎配偏偏拉了兩個心思重的,奈何二人都沒長嘴,一句話都沒有反駁。 齊紅麗更是來勁兒了。 “葉山月,宋河確實還行啊,你倆是一個地方來的,共同話題肯定更多,總比在大隊里隨便找個年輕人的好,是吧?” 并不。 葉山月盯著自己的手指縫兒,上面有個被蒺藜刺開的疤痕,那是白日里干活兒的時候被弄傷的。 “我回屋了?!?/br> 喝完了菜湯,葉山月回了屋里。 “這是不好意思了?” 齊紅麗覺著好玩,不住的朝屋里探頭望去。宋河的臉色看起來也有些莫名的緋紅。 “你...” “莫名其妙?!?/br> 宋河憋著一口氣,齊紅麗真是莫名其妙的把他和葉山月拉倒一塊說什么呢,除了同為上海來的,她們二人有什么聯(lián)系? 齊紅麗被甩了臉子,干瞪眼,沖著盛敏無辜的皺眉。 “你瞧瞧她倆這樣兒,還說不相配,明明配的不得了!” 宋河聽得無語,一頭扎進房間,算的上什么亂七八糟的事兒來呢。 “哎呀,你快不要拉郎啦,現(xiàn)在哪里能隨便叫男女出了名頭,要壞事的呀?!?/br> 盛敏拉著齊紅麗,不叫她繼續(xù)說下去,男男女女的,這時候可不好多來往,叫人看了笑話。 齊紅麗不甚在意,不過是隨口一說罷了,又不是叫他們下一刻就拜堂。 葉山月坐在土炕沿兒上,盯著手上的倒刺,北邊兒太干燥了,干活兒的時候塵土覆在皮膚上,更是叫她的手干的厲害,即便沒有痢疾刺開,也會自己逐漸裂開口子。 這才夏日,冬天到來的時候,她不知道要如何的熬。 齊紅麗或許是相中了艾彥吧,總是絮絮叨叨的說著關于艾彥的話,還把她“安排”給了宋河。 葉山月只覺得心中有意思不舒服,卻描述不出來那股是什么意味的心情,只覺心口微微發(fā)悶。 剛要鋪好了被子,屋外又傳來一陣動靜。 “嘿,你們還在吃飯呢呀,大隊里來了說書先生,現(xiàn)在調試著琴呢,過陣兒就開始了?!?/br> 齊紅麗十分驚喜的站起來,手里頭還拿著一塊沒吃完的腌蔓菁,盯著艾彥的臉,又想起來嘴里的東西,咽下之后舉起手來。 “感謝你啊,有了蔓菁確實更好下飯了。” 艾彥笑起來,額間的薄汗滴下一顆,自臉頰劃過,眼神明亮,笑起來更顯得像日頭掛著的太陽一般齊紅麗看的有些呆滯。 她說錯了,村子里的人也有很多好看的,至少,面前的這位就很不錯,看得人賞心悅目,也好相處。 齊紅麗心念一轉,將蔓菁的話題延伸開來,問他。 “這是你自己做的嗎,手藝真好啊?!?/br> 艾彥不好意思承認,只撓撓頭道:“是我家鄰居送的?!?/br> 借花獻佛嗎,齊紅麗也不氣餒,還想繼續(xù)找個話題聊天,艾彥心里卻惦記著其他事情,沒有和齊紅麗繼續(xù)說話的心思。 左右張望,瞧不見葉山月的身影,有些氣餒,她怎么不出來呢,應該聽到了他的聲音啊。 艾彥有些氣餒,不知道葉山月是不是不想和他說話了,怎么不肯出來。 “唉,我...” 齊紅麗還想繼續(xù)說話,沒成想這男人十分的不解風情,她的眉眼不說拋給瞎子看,也與對牛彈琴無異。 艾彥自顧自的對著齊紅麗道別,讓人無語。 “這人怎的如此木訥?!?/br> 將手里的蔓菁扔會飯桌,悻悻坐下,這人表現(xiàn)的殷勤,卻又不敢和她說話,到底是中意還是不中意?要說不中意吧,怎么見天兒的送,中意卻不肯和她說兩句話。 盛敏這時候從屋子里走出來,笑瞇瞇的問她。 “咋樣?” “不怎么樣?!?/br> 盛敏聽得這些話,嘿嘿一笑。 “這是他害羞了吧!” 害羞?貌似是有一些,齊紅麗了然,原來是害羞了啊,難怪不敢看她,不敢和她說話,倒是個純情的。 葉山月躺在炕上蒙頭堵住耳朵,聽不進耳朵里才好,可那一聲聲不受控制的鉆進耳朵里,聽得清楚。 不怪齊紅麗多想,盛敏壓根沒有同他講過話,問路那次不算,葉山月又不吱聲,自然將艾彥獻的殷勤算在了自己頭上。 葉山月心中發(fā)酸,她總是想起那天艾彥指著遠處:“我家在那頭?!?/br> 想著想著,聽著屋外的說話聲,不知怎么的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