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節(jié)
燕君安一記冷冽的眼神掃過去,周圍的人立時噤聲。 只見趙姨娘和沈延松被拖了出來,順著地上被人直接拽了過來,一把推到燕君安面前。 燕君安背著雙手,看向地上的二人。 趙姨娘朝著燕君安爬過去,討好道:“這,這不是咱們府的姑爺嗎?您瞧,您這是做什么?” 燕君安放緩了眼神,微微蹲下身子,單手置于膝蓋上。 平視趙姨娘討好的眼神,他勾唇笑笑:“姨娘怎么還沒走?” 趙姨娘以為討好了燕君安,忙又道:“可不是嗎?我們家老爺啊,非說要走,我說這戰(zhàn)事就是打起來,我們乖乖認慫就是,哪里要我們就跟著走了,不過就是宮里的內(nèi)亂,當年不也是有過嗎?” 燕君安的眸子微沉,略帶審視看向趙姨娘,勾唇笑道:“是啊,不過是尋常內(nèi)亂。” 旋即站起身,背對著趙姨娘,問道:“他們?nèi)ツ膬毫???/br> 趙姨娘搖搖頭:“不知,原先還想帶我走,我才 * 不走,走了一路上顛沛流離,吃不飽穿不暖的,誰愛去誰去?!?/br> 趙姨娘仍為自己的小聰明沾沾自喜,卻沒瞧見燕君安緩緩轉身看向她的嫌惡表情。 沈延松一只手拽著趙姨娘,不斷地咽著唾沫。 趙姨娘仍舊一邊口若懸河,絲毫不見停止的意思:“姑爺,我瞧著您這都加官進爵,這么多伺候的隨從,不若留一些在我們國公府吧,也能伺候伺候我們,府中下人全都被大夫人那個狐貍精遣散了,真是一家子黑心孬種... ...” 燕君安的眼神越發(fā)陰冷,趙姨娘適才發(fā)現(xiàn)不對勁,開口想要解釋。 便見燕君安已經(jīng)轉過身子,朝府門去了,他臨走時丟下一句:“你們解決了吧?!?/br> 對于身后發(fā)出的慘叫充耳不聞,直接翻身上了馬。 只是臨走時,看了一眼國公府。 喃喃道:“晚兒,我已經(jīng)用有了無上權柄,你為什么不肯等我?!?/br> - 謝彥辭是在京郊找到的沈延遠,彼時他已經(jīng)奔波了半天。 找到沈延遠時,顧將軍面色慘白,二人身上皆是多處傷痕。 另幾名將士也是差不多的傷。 沈延遠看向駕馬而來的謝彥辭,便明白他大抵去過國公府了,問道:“我家中人可安全?” 謝彥辭點頭,扶著顧將軍進了馬車內(nèi),對著架馬的黑衣人道:“送去東五里?!?/br> 黑衣人點頭。 沈延遠用帕子擦去胸前鎧甲上的血,蹙眉看向謝彥辭:“你不走?” 謝彥辭抬眼看向他,眼睛上不知何時沾了血,稠厚的血漿掛在纖長的眼睫上,搖搖欲墜。 男人嚴重如同滿天星河,漆黑透亮。 只聽他淡聲道:“我還有事,沈小二他們都在東五里等你,若是你準備妥貼,就各自回你們老家避一陣吧,顧將軍之女我已經(jīng)找人去接了,你們不必再折返顧家,到時候你們各自安頓,告辭?!?/br> 沈延遠一把拽住他:“你跟我們一起走,今晚夜里一定會有事變,你單槍匹馬要去做什么?” 謝彥辭推開他的手,看向他道:“解決好了我就走,照顧好... ...算了,她是你meimei,你應當會照顧好,走了。” 此話一說完,人已經(jīng)翻身上了馬,揚起長鞭,馬兒就疾馳而去,在拐角處轉了彎,消失不見。 沈延遠搖搖頭,從身邊將士腰上取走長劍道:“不行,我得跟上去?!?/br> “你不能去!”顧將軍忽然掀開簾子,忍著疼痛沖沈延遠道:“你現(xiàn)在去就是送死,先到東五里,咱們從長計議?!?/br> “可是他去不是送死嗎?” 顧將軍垂下眸子,嘆了口氣:“現(xiàn)在這種境況下,不是你們前仆后繼送死的時候,便是你感激他,也應當是照顧好謝小侯的家人,或者,投身去邊關,解外患,再解內(nèi)患,如此才不算辜負謝小侯救你一場?!?/br> 沈延遠攥緊拳頭,看著謝彥辭早已消失不見的地方,一咬牙,鉆進馬車中,對著外面架馬的黑衣人道:“走 * 吧。” 謝彥辭在到孟家時先一步將馬拴在了坊內(nèi)的巷子里,然后直接躍身從孟家高墻上翻了進去。 孟家格外安靜。 他翻身下了墻,直接進了孟家的東院。 抬手在孟霖的門前叩了叩門。 好半晌,孟霖開了門,稍顯驚訝:“怎么是你?” 作勢要叫謝彥辭進屋,謝彥辭搖搖頭:“我不進去了,京都眼見著已經(jīng)空了,城中沒有什么能與之抗衡的勢力,你跟我一起走?!?/br> 孟霖一愣,他沒想到謝彥辭會不計前嫌,來接他走,笑的很是惆悵:“我不走,我要守在京都?!?/br> 謝彥辭臉上稍顯疲憊,道:“逝者已逝,活著的人應該更想辦法活著,你現(xiàn)在只身一人留在京都有什么意義?” 孟霖自嘲一笑:“意義?我已經(jīng)沒了家,我活著有什么意義?你告訴我?” 謝彥辭看向他:“你若是真想守住京都,與我去潼關?!?/br> 孟霖看向他,搖搖頭:“想來沈家人你已經(jīng)安頓好了,我若是跟你走,我就要面對所有人,我如何面對?” 謝彥辭蹙了蹙眉,勸解道:“那些錯與你無關,你為何執(zhí)著于背在自己身上?” 孟霖自嘲一笑,看向謝彥辭道:“與我無關?我怎么有臉閉眼說與我無關?他們姓孟,謝彥辭,我也姓孟,我不姓謝?!?/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