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驚晚沖她搖搖頭：“我沒事，咱們出去再說。”

    顧將軍沖顧卿柔道：“今日沈二姑娘應(yīng)當(dāng)受了驚，你就不必回去，大夫人可否留小女一晚？”

    他有心叫顧卿柔安撫沈驚晚，蘇氏感激不盡，沖顧將軍蹲身道：“謝過將軍，那兩個女兒我就帶回家了，明日必定全全乎乎的送回將軍府?！?/br>
    衛(wèi)國公也滿是感激道：“今日還謝過顧將軍。”

    顧將軍抬了抬手，道：“應(yīng)當(dāng)?shù)??！?/br>
    殿內(nèi)伴隨著男人撕心裂肺的沉悶吼聲。

    門外的人并不覺得心情松懈。

    沈驚晚攥住顧卿柔的手，想起殿內(nèi)的一幕。

    今夜若是謝彥辭沒來，那么此刻蘇氏與衛(wèi)國公來看到的，就會是她不著寸縷，滿身傷痕的在床上。

    若真是那樣，她只能以死謝罪，只是委屈了蘇氏，要被別人指點(diǎ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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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去后，沈延遠(yuǎn)還沒回來。

    蘇氏有些擔(dān)心，沈驚晚只能騙她，說已經(jīng)有人去找了。

    蘇氏問是誰，沈驚晚并未透露出謝彥辭，只是道了句：“是一個不知長相的人，他幫我解了難，叫我去承恩殿找你們，他去同阿兄匯合。”

    這話半真半假，謝彥辭將她送去承恩殿的石獅子后，就同她道自己不過去了，免得旁人看到，要惹出非議。

    臨走時告訴她，他一定會將沈延遠(yuǎn)完完整整送回去，叫她把心收回肚子里，千萬不要驚慌，免得叫暗處的人拿住手腳。

    其他的，沈驚晚其實(shí)自己也不明白。

    只是看著蘇氏滿臉倦色，她哄勸叫蘇氏先歇下，若是沈延遠(yuǎn)一回來，她立馬派銀朱去知會。

    蘇氏看了眼顧卿柔，想著兩個女兒家有話要說，無可奈何，只能就隨衛(wèi)國公一同走了。

    等到蘇氏一走，沈驚晚在院中呆不住了，忙踏出院門。

    顧卿柔一把拉住她：“你要去哪里？”

    沈驚晚滿臉慌亂：“找阿兄，他還沒回來?！?/br>
    顧卿柔蹙眉：“你不是說那個人幫你找到沈延遠(yuǎn)么... ...”

    “那個人是謝彥辭?！?/br>
    沈驚晚的這句話叫顧卿柔愣了神，蹙眉道：“他也在宮中？”

    沈驚晚垂下頭：“是，今夜涉及的人恐怕還不止我們，只是他本是好意，沒必要牽扯進(jìn)來，我就誰也沒說，加上若是旁人知道我們二人深更半夜一處，難免會牽扯出諸多流言蜚語?！?/br>
    顧卿柔點(diǎn)頭：“是，你想的如此顧全，不過他不是一般人，想來答應(yīng)你了，自然能將你阿兄送回來，我們還是不要亂跑，免得錯過?，F(xiàn)在我覺得出了這院子，你們府中都是危機(jī)四伏。

    沈驚晚嘆了口氣，聽進(jìn)了顧卿柔的話，沒吭聲，道：“好。”

    二人就在屋內(nèi)等著，顧卿柔頭腦昏沉，仍強(qiáng)撐著，卻也在不知不覺昏睡 * 了過去。

    一聲鳥鳴將她驚醒，一睜眼，天色仍然漆黑。

    她打了個呵欠，看著面前走來走去的沈驚晚，嘟囔道：“這天怎么還沒亮。”

    沈驚晚嘆了口氣，走到顧卿柔面前，抓住她的手道：“柔娘，我心里很不安生，他們都這個功夫了，還沒回來，會不會真出什么事了？”

    顧卿柔拍拍她的手，強(qiáng)打精神，站起身子道：“沒事的，你放心，咱們再等一會兒?！?/br>
    這話剛說完，沈驚晚那處靠著后門的院子忽然傳來一陣門聲。

    只聽門栓被抽開的聲音緩緩發(fā)出。

    經(jīng)歷了太多事情，叫二人登時毛發(fā)豎立，顧卿柔瞬間清醒過來。

    兩個人對視一眼，吹了燈，顧卿柔拿著床上的引枕，躡手躡腳靠到門后。

    沈驚晚走到梳妝臺前，從抽屜中抽出一把小剪，攥在手中，對著門外。

    兩個人摸到窗戶邊，看著那奇怪的身影越靠越近。

    忽然，只聽其中一道熟悉的聲音響起：“晚兒，我回來了?！?/br>
    沈驚晚一愣，急忙開了門。

    天上掛滿璀璨的星，布成一道長河。

    清冷的月色下，她看著謝彥辭滿臉是血，架著衣衫全是血的沈延遠(yuǎn)。

    她鼻子一酸，一把扶住沈延遠(yuǎn)，有了哭腔：“你這是，這是怎么了？”

    摸到沈延遠(yuǎn)的胳膊后，手心都是濕的。

    鮮血的鐵銹味兒爭先恐后的擠入屋中。

    顧卿柔一把放了引枕，急忙去摸火，點(diǎn)著了宮燈。

    室內(nèi)亮了起來，只見門外的兩個人都很是狼狽。

    謝彥辭的袍子上也布滿血，朝靴上是星星點(diǎn)點(diǎn)的血漬。

    他白凈的臉上有一條血線，從眼睛蔓延到下頜骨，因?yàn)檠劢廾^于長，沾滿了血珠，就那么掛著。

    仿佛松柏上的霜露。

    沈延遠(yuǎn)顯然沒想到顧卿柔會在這，一愣，問道：“你怎么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