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節(jié)
- 是夜,謝彥辭坐在庭院中,他的手邊是一盞燭火。 秦六趴在一旁,撐著下巴,幾次搖頭晃腦險些趴進地上。 謝彥辭叩了叩臺面,敲醒了秦六,只聽他淡聲道:“你回去睡吧,我這里不必你伺候著?!?/br> 秦六搓了搓臉,替謝彥辭滿上茶水,腦子已經(jīng)迷糊不清:“沒事,沒事,我不困,我就是閑著沒事打個盹兒?!?/br> 還沒說完,直接一頭扎臺上了。 謝彥辭搖了搖頭,沒再執(zhí)意勸說,繼續(xù)用刀磨著梅花袖箭。 又過了片刻,他才半合著眸子對上了袖箭,對準(zhǔn)了不遠處庭院中的一棵老槐樹,箭離筒,咻的一聲,穩(wěn)穩(wěn)扎中了一片槐樹葉。 謝彥辭微微翹起唇角,月色下顯得格外清明純澈。 他將袖箭放進箭匣中,這才走到秦六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淡聲道:“醒醒?!?/br> 秦六揉著惺忪睡眼,嘟囔道:“主子,好了?” 謝彥辭點頭,沖他道:“你回去睡吧,我出去走走。” 秦六腦中迷迷糊糊,道了句:“那您小心點。” 謝彥辭便踏著月色,直接摸向了平安街。 他自西院的小門想要繞到東院,卻在剛要轉(zhuǎn)身折進巷子時瞧見了一身黑衣的小廝,躡手躡腳從狗洞鉆出,懷中好像揣著什么,鬼鬼祟祟。 謝彥辭眉頭微蹙,將那袖箭放回袖中,不動聲色的跟在了黑衣小廝身后,只見他極為機敏,警惕性很高,時不時轉(zhuǎn)頭注意身后,在武侯 * 火光靠近時,靈活的如同一條泥鰍,迅速沒入黑巷中。 謝彥辭微微蹲低了些,只露一雙眼睛看著那小廝的身影。 待巡街武侯路過,小廝快速的再沖著長街盡頭走去,他不動聲色緊隨其后,步伐很快卻沒有聲音。 小廝覺得安全,連著步伐都放松了許多,直到一處極為安靜的巷子中,放松了警惕,一溜煙沒進了坊間。 坊內(nèi)照明燭火漸弱,只見小廝在兩條相對的宅門前停下,伸手在其中一間有財神爺貼畫的門上敲了三下,不久,門后有一道聲音傳來:“誰?” “得我家夫人命,前來存現(xiàn)銀?!毙P如同報暗號一般。 “銀錢幾多。”門內(nèi)的聲音問道。 “對蟾?!?/br> 門吱呀一聲開了,謝彥辭一個閃身,迅速匿于墻角。 開門的是個大腹便便的男人,長的很是丑陋,賊眉鼠眼,鼻尖有一顆痦子,將小廝拽進去時不忘往外左右看了看。 隨后迅速關(guān)上了門。 謝彥辭猶豫著想要上前,卻聽耳邊傳來了一陣巡街武侯的腳步聲。 他咬咬牙,還是消失在了月色中,繼續(xù)折回了國公府門前,只是這次卻沒有再去東院,而是將箭匣彎腰鄭重地放在了大門前,隨后收回手站起身子,就那么直直凝視了許久。 長空劃過一片鴉雀碎音,驚醒了他。 男人借著月色緩緩漫步在長街中,忽然聽到一聲低笑,兜兜轉(zhuǎn)轉(zhuǎn),似嗔,似笑,似嘲,又似惱。 30. 第 30 章 不放過他 叁拾 - 早上開門, 伸懶腰的小童仍舊睡眼惺忪,耳邊的鐘鼓綿延不絕,一聲一聲向著坊外傳開來。 依稀能看到訪門邊的白煙,鼻尖甚至能越過幾條街, 聞到煎餅的味道。 春寒將近尾聲, 轉(zhuǎn)眼就要夏初。 早晚依舊寒, 午間卻熱的只能換紗衣。 小童準(zhǔn)備跨出門檻, 視線被被地上安靜躺著的一只墨綠色匣子吸引了去,他愣了片刻,隨即彎下腰將那箭匣撈起。 捧在手里掂了掂,聽不出是什么,又翻來覆去看了看, 也未瞧出,這才打開看了一眼,里面躺著個拇指粗的筒,筒內(nèi)有一支短箭,卻見那筒上刻著小小的名字:“沈驚晚”。 他想了一下,將蓋子合上就朝著東院去了。 將東西送到銀朱手中。 沈驚晚正在穿衣, 聽說有人在國公府門口給她送了東西,待銀朱送到跟前, 她才發(fā)現(xiàn)是一枚袖箭。 她將袖箭拿起,看的有些入神,是上等材料所制。 銀朱正在擰干毛巾, 探頭看向沈驚晚手中的袖箭偷笑:“是哪位公子欽慕我們姑娘,竟然也要半夜偷偷送禮?嗯,他可真是極有眼光的,只是不知道我們姑娘是個眼界高的, 怎會輕易就被這些東西給打發(fā)了?” 沈驚晚收了東西,作勢要打她,取走銀朱擰干的毛巾細細擦面,略略斥責(zé)道:“不許胡說!” 銀朱沖她做鬼臉。 沈驚晚一切完畢后,繼續(xù)將那袖箭從匣子中取出,對光看著刻出來的名字 * ,對方似乎刻意變自己的筆法,有些地方故意連筆,她有些犯難,蹙眉在想究竟是誰送來的。 待早飯送上了桌,她捏著勺子的時候還是在想,銀朱道:“姑娘還在想是誰送的吶?我知道。” 沈驚晚放下勺子,抬頭看向滿臉狡黠的銀朱,問:“你如何知道?” 銀朱賤兮兮的笑道:“統(tǒng)共對姑娘好的公子掐指算算不就知道?雖然對姑娘好的很多,可是對姑娘有心的,憑借這些日子的交道,那就只有一人?!?/br> 沈驚晚蹙眉,沒明白這話什么意思,忽然想起昨日燕君安在馬場說的話:“我會給你更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