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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鶴瞧著他扯了扯嘴角。 鄔篦看著他眼里淡淡的譏諷,深知他已激怒了周鶴,就在他等著更加迅猛的攻擊襲來時,周鶴忽地停住了冰錐。 他微微偏頭:“你方才說什么?” 這是徹底生氣了。 鄔篦只有在這個時候才能從周鶴身上找到一絲勝利的快感。 然而周鶴的下一句卻是:“難舍難分?” 男人的嗓音低沉,原本醇厚溫吞的聲線帶了點冷意,像是山巔積雪下暗藏的白花。 而下一刻,周鶴漆黑的眼眸瞬間變成了暗紅。 那是比血還濃還艷的顏色,這一抹紅也叫周鶴那張原本溫和總是自帶圣光的臉變得凌厲起來。 他不再是那個神明,而是立于王座之上,毫不留情的踩踏著尸骨的暴君。 鄔篦為此感到心驚。 也為此感到不可思議和無盡的嫉妒。 他這個徒兒,總是笑著,對很多事都無所謂,所以瞧著脾氣極好。 但只有他會在對上他的視線時不自覺地移開,因為現(xiàn)如今世上只有他一人知曉他究竟是什么東西。 他以為他不會在意什么。 也不會為了什么有這么大的情緒波動。 畢竟當(dāng)年即便是他想要吞噬他,他都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再無別的情緒。 如今只是這么個小屁孩,就叫他能為一個措辭而要沖破封印…… 鄔篦在扭曲中仍舊譏笑著:“瘋子。我果真沒有看走眼?!?/br> 那日初見他,鄔篦便在他平靜的面容下窺到了點瘋執(zhí)與陰暗,但他的確藏得很好。 以至于在此時才展露一二。 周鶴捻著手淡淡的睨著他,明明開了點封印,卻沒有動手:“我說過這次會放你就會放你?!?/br> 他松開自己的指腹,輕柔的替寧綏順了順被風(fēng)掠起而凌亂的發(fā)絲:“小朋友愛憎、恩怨分明,我得替他還了這份情?!?/br> “還有。” 他漫不經(jīng)心道:“早在你以天地為陣設(shè)下囚牢那一刻起,你便不是我?guī)煾噶?。而在他替我取名為周鶴時,我便不是無歸了?!?/br> 鄔篦看著他的淡定自若,心里的偏執(zhí)又稍稍平息一點,好似又回到了原本的模樣:“……你就如此隨意的割舍掉了為師和你的過去嗎?” 他平和了一點,又開始瘋癲:“你割舍得掉嗎?!你的骨子里全是他厭棄憎惡的東西!你注定——” 他話說到一半便戛然而止。 周鶴明明什么都沒有做,卻令他露出了驚恐的神色。 鄔篦不可思議的瞧他,似乎在這一刻才后知后覺的明白了什么:“你、你竟然……?” “我很早便同你說過?!敝茭Q輕快的摩挲著寧綏的后頸:“如若他真的過不了那關(guān),死在他手上好像也不錯。” 所以在潭州魅的幻境里,寧綏朝他甩線時他沒有一絲一毫的避讓。 即便在那漫天毫不掩飾的殺意里,周鶴的的確確感覺到了點鈍痛。 像是沒有磨過的刀在他心上來回撕拉。 他知道他其實是難過的,但他并不在意。 左右他也活了這么漫長的年歲,他的寧寧要是真的想殺他,那便讓他殺好了。 只是周鶴沒有想到寧綏的線會在他面前落下去。 那一瞬間周鶴看見寧綏身上所有的尖刺與鋒芒都落了下去。 在寂靜中沖他露出了柔軟的肚皮,在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情況下昭示了他壓抑的、隱晦的所有感情。 鄔篦看著周鶴就知曉自己輸了。 當(dāng)初他聽見周鶴隨口同他說“那他殺了我就是了”,還以為不過是他敷衍他不想同他多聊才這般說。 可現(xiàn)在…… 他知道周鶴真的能夠做到。 鄔篦張了張口,所有的不甘都化為了卑微的澀意:“……我的身體?!?/br> 周鶴揚眉,鄔篦緩緩道:“你把我的身體還給我,我保證再也不會出現(xiàn)在你們面前。你想同你這徒兒游山玩水也好,想讓他殺了你也罷,左右與我無關(guān)。” 周鶴略微思忖一番:“他出生那日是你保下了他是嗎?” 鄔篦冷漠道:“不是,我只是為了給自己尋一處庇護(hù)之地?!?/br> “在黑蛟那?!敝茭Q收起了陰陽八卦,一雙猩紅的眸子也變回了深邃的黑色:“你得憑自己的本事去拿?!?/br> 他將寧綏打橫抱起:“至此你與我們的恩情兩清,下次再見若是寧寧要動手,我不會攔著他?!?/br> 鄔篦動了動手,到底還是沒有攔周鶴直接破陣而出。 他知道在他起了貪念的那一刻,周鶴便不會再自稱“我乃巫山祖師爺?shù)茏訜o歸”了。 他念了點舊情,沒改去無歸的名字,也沒同世人說他做了什么。 但后來他對寧綏動了邪念,周鶴便連無歸這個名字都不要了。 寧綏做了個夢。 他很清楚這是自個兒的夢。 因為他又回到了無歸山。 是他第一次上無歸山的情形。 父皇牽著他的手,領(lǐng)著他一步步走長長的青石臺階。 從無歸山山腳上往上,無歸山過于挺拔了,那青石臺階也過于迂回了。 若是平時,他父皇定是沒這耐心,直接踩卦起巽字,借助東風(fēng)一路往上。 但這次他父皇卻是規(guī)規(guī)矩矩的牽著他一步步往上走,一個臺階也沒有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