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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殊湊過去,軫離白衣上的細(xì)細(xì)的綢帶被輕輕拉開,帷幔落下,此時晨露自天空低落,緊貼著綠葉的根莖,緩緩地從尾滑到葉尖,然后輕輕地落入深土。 曹殊輕輕地說:“你好涼。” 軫離深深的呼吸,全身戰(zhàn)栗,可晨露不斷混合進(jìn)土壤里,曹殊在不斷地試探他,慢慢的,他感受到山風(fēng)進(jìn)出峽谷,來來回回,如同迎面大海,溫?zé)峤惶妗?/br> 蛇本全就冰涼,軫離咬著下唇卻感受著自己從未感受過的熱度。 此時曹殊伸手扶上軫離的臉,他彎下腰看著軫離,他的汗珠滴到軫離的白白的鼻尖,山風(fēng)便越發(fā)快速的穿過峽谷,狹窄山谷周圍的高點上有一棵樹,樹上的花因為山風(fēng)的掠過而盡數(shù)張開。一瞬間山風(fēng)帶來的濕潤好像碰到了一朵即將落下的花,山風(fēng)摩擦而過,峽谷就好像又在一瞬間閉合起來。 山風(fēng)迎山倒海,就好像帶來了海邊的濕氣,峽谷上的花瓣上慢慢凝結(jié)成露水,無數(shù)朵花的晨露都積攢在一瞬間,軫離輕輕抓住曹殊的手臂。 “曹……殊……” 曹殊低著著頭:“我、我以后必去真武閣找你……等、等我?!?/br> 曹殊挺直了后脊,山谷再次被重力一推,極速地朝中間靠緊,就在這一瞬間,山風(fēng)傾瀉而下,一路滑到谷底,然后被一絲一毫、毫不舍棄地停留在谷底。 軫離抬起白白的脖頸,瞇著眼輕輕繞起曹殊尖頭落下的一絲黑發(fā),他把玩片刻,抬手繞到曹殊的頭頂,一下子就扯開他頭上那根黑色的緞帶。 黑發(fā)穿透白發(fā),色彩卻異常絢麗。 “錦緞為名,你可不許食言?!?/br> ☆、命數(shù) 長生門。 季子雍獨自坐在修明峰的后山,手輕輕地搭在身旁的石榻上,這里山上有一口溫泉,是江弈安和他們以前經(jīng)常來的地方。 晉沅說,長留仙氣充沛,將江弈安放在這里,可保身體不腐,血液不敗。 或許這樣,還可以等他們找到法子。 “江弈安,你看月亮這么圓,”說著季子雍指了指天空,然后頓了頓道,“我如今對你說的話……你聽得到嗎?” 清冷的月光照在江弈安的臉上,他本就慘白的臉因為這冷藍(lán)色的月光變得可怖起來,季子雍看著江弈安,他知道,如今江弈安的胸口不再起伏,平日里也再聽不到那些總是不饒人的話語,再也看不到他長影當(dāng)空,飄逸舞劍的樣子。 他是第一次如此近距離地接觸死亡。 “江弈安,你這個樣子讓我也好害怕啊,”季子雍轉(zhuǎn)頭看著江弈安玩笑道,“我死了,是不是也會是你這副弱不禁風(fēng)的模樣?” “我季子雍最怕別人說我弱,最怕別人看不起我?!?/br> “我剛到長生門那年,師父說你劍術(shù)一絕,讓你給我耍幾招看看,那天看了之后,我什么也沒說,后來你問我覺得你厲不厲害,我說不厲害,”季子雍冷笑了一下,“我說的沒錯吧,看不得別人在自己面前被表揚,特別是你啊……” 季子雍此時說得十分坦蕩。 “我告訴你個秘密,那天我偷偷進(jìn)了你的臥房,看到你房里掛著的那把舊劍,那是長沅仙尊給你的吧……我看著喜歡,偷偷拿出去耍給方小棠看,可她還是說我不如你厲害……” “結(jié)果我就氣得把他往地上一摔,就摔掉了劍套上面一角雕花,于是我又趁你不再偷偷掛了回去,本以為你這么牙尖嘴利的一會兒就會發(fā)現(xiàn),沒想到如今你掛了這么久,上面都落了灰……” “江弈安,以前你背著我和左景天天偷偷往藏書閣鉆,我說你是個死腦子,嘴還挺臭,那現(xiàn)在你告訴我,你到底學(xué)了個什么?我看你什么奇門怪術(shù)也都知曉些,那你說說,這世間,真的有起死回生的法子嗎?” 江弈安安靜地躺在那里,周圍的溫泉順著石縫從山頂流下來,月光透過白氣照射到江弈安的衣服上,江弈安頭上的長生冠早就被擦拭干凈,那天夜里,是季子雍擦好后親自為他戴上的。 長生門有這樣一個說法,長生門一個弟子一生只戴一冠,這一冠是入門時仙尊為弟子受禮的物什,也是你作為長生門弟子的象征,人活之時,此冠不破不損,死后隨之入土,終生不離。 江弈安頭上的銀冠還是將他的黑發(fā)束得整整齊齊,此時江弈安全身上下,只有長生冠還在發(fā)著光,季子雍看著他,躺在他身邊的長影因為江弈安失去真靈而靈力盡失,如今也只是一把普通的劍。 “八月酷寒,我現(xiàn)在算是體會到了?!?/br> 長留圓月,本就應(yīng)該眾人欣賞,可如今卻有一個人躺在那里毫無生機,這算怎么回事。 那日,長沅帶著江弈安回到長生門,江弈安的血已經(jīng)浸透了長沅的袖子,他的手無力地垂在外面,黑發(fā)跟著頭緩緩晃動,他臉上和手上的血已經(jīng)干涸,指甲縫里也全部浸入血漬,沒有一絲干凈的痕跡。 還好,還不曾孤身一人死在卜羅沼。 長沅走回十七殿,將江弈安放回到床榻上,兩人周身立馬包裹起一團銀輝,銀輝緩緩懸在江弈安的周圍,然后慢慢鉆進(jìn)他的身體。 人是不可以起死回生的,長沅知道。 如今在這九境十六州,誰都沒有這樣的先例。 “師兄!”方小棠哭著跑進(jìn)來。 “師、師兄……”方小棠看到一動不動地躺在床榻上的江弈安,她聲音顫抖得幾乎快說不出話來,她站在原地遠(yuǎn)遠(yuǎn)地看著他,她想上去,可又不敢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