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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勾人的眸子黑洞似的深不可測,他似笑非笑的眼眸,與之對視,竟有一種莫名其妙的羞愧感。 此時馮歲歲的腦海里,自己跳出了一首李延年的詩。 北方有佳人,絕世而獨(dú)立。 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 雖然這首詩形容的是美女佳人,但要是用在安平郡王身上,一點(diǎn)都不為過。 這男人長得真是妖孽,說是禍國殃民,妲己再世也可。 只不過…… 她皺了皺眉,看向他身下的木質(zhì)輪椅。 他的腿似乎殘了。 馮歲歲在腦海里搜索了關(guān)于安平郡王的事情,發(fā)現(xiàn)小說里并沒有過多的描寫這位郡王。 只是簡單的寫過兩筆他樣貌傾城,腿沒殘廢之前是位百戰(zhàn)百勝的少將軍。然后便是邊關(guān)戰(zhàn)急,他被召去守城,最終城破人亡。 馮歲歲暗暗可惜,天妒紅顏??! 千思萬慮只在一瞬間,她抬眸掃了他一眼,剛與他對視了不過三秒鐘,便垂下了眸子。 不管這安平郡王是來干嘛的,她今天都不會讓李氏這些人好過。 原本吵鬧的院子,在鎮(zhèn)國公和安平郡王的震懾下,一下子變得鴉雀無聲。 鎮(zhèn)國公臉上面無表情,心中卻暗暗的罵著李氏不懂規(guī)矩。 太子府昨日進(jìn)了刺客,太子殿下受了重傷,如今臥床不起,鬧得朝堂中人心惶惶。而偏偏這時,安平郡王來府中造訪,言有要事相商。 這事還沒說成,李氏就派了下人去正堂請他,他本想推辭,誰知安平郡王卻搶了話頭,應(yīng)了下來。 無奈之下,他只能隨著安平郡王一同去了紅藥居,一進(jìn)院子就整了這么大的仗勢,真是讓他丟盡了老臉。 果然妾就是妾,做出的事也登不了大雅之堂。 這樣一想,鎮(zhèn)國公竟有些思念起自己逝世的發(fā)妻。 他看向自己大女兒的目光,也柔和了幾分。 嗯? 鎮(zhèn)國公疑惑的看著大女兒,她怎么會如此憔悴? 他雖然聽說了她之前為了婚書跳湖之事,卻也和郎中確認(rèn)過,只是普通的風(fēng)寒,喝兩副藥,再好好休息幾日便能恢復(fù)。 怎么還越發(fā)嚴(yán)重了? 鎮(zhèn)國公想問,但一看這場合不適合,他壓下了疑惑,準(zhǔn)備等安平郡王走后再問。 “老爺,您要替妾身做主呀!”李氏拿起帕子,手指狠狠的扭了自己的大腿一把,眼淚瞬間掉了下來,“麟兒身子總不好,妾身請了道士來看,這道士言咱們府中有不干凈之物,妾身便命人搜查,到了大小姐這里,她卻不讓搜查……” 李氏將一個愛兒心切的母親飾演的非常完美,話里明著暗著都在戳著馮歲歲的脊梁骨,說她膽怯心虛。 馮歲歲差點(diǎn)笑出聲,剛才李氏可不是如此說的,不是說她院子里戾氣重,這臟物就在她院里嗎? 現(xiàn)在怎么又成了府里有不干凈之物,搜查到她這里,她不給搜了? “姨娘……方才您說臟物就在我紅藥居,我是萬萬不能認(rèn)下的……咳咳……我對小弟十分喜愛,又怎么會私藏臟物,害了小弟呢?”馮歲歲說兩句話,便咳得撕心裂肺,似乎隨時都會被風(fēng)吹倒。 李氏的臉色不大好,沒想到這小蹄子會揪著她之前的一句話不放。 鎮(zhèn)國公的臉色也隨著她的咳嗽聲變得更加嚴(yán)肅。 “噗。” 在安靜的院子里,響起一聲與之不搭的笑聲。 眾人循著這有些陰柔的笑聲看去,紛紛看向鎮(zhèn)國公身后推著輪椅的某個死人臉。 死人臉侍衛(wèi)面無表情,心想這群憨貨看他作甚,是他家王爺發(fā)出的笑聲??!躺著都中槍,真是不爽。 見他面若冰霜,眾人的視線又紛紛下移,看向輪椅上掩唇輕笑的安平郡王。 “這便是國公爺?shù)牡臻L女吧?”他瞇著眼笑瞇瞇的,像是一只狡詐的狐貍。 鎮(zhèn)國公微微頷首,應(yīng)道:“是小女?!?/br> “京城盛傳國公府嫡長女才貌雙全,今日一見,當(dāng)真是名不虛傳?!睎|方嶺又是一聲輕笑,讓人聽著極為不適。 誰不知道國公府嫡長女在京城里殘破不堪的名聲,一提到她,關(guān)鍵詞全是丑女,花癡,不如三小姐之類的言詞。 這話完全是在赤果果的打她的臉,還是在眾人面前打她臉! 馮歲歲輕飄飄的看了他一眼,他近乎是挑釁的露出白牙與她對視。 馮歲歲呵呵一笑,難怪他被皇上派去守城,估計(jì)是因?yàn)樽焯v了。 什么天妒紅顏,什么可惜,簡直就是活該! “王爺說笑了,小女子對王爺在京城的傳言,也是略有耳聞……”她柔弱的笑了笑,說到一半就停下了,眼神柔柔的望向他。 東方嶺用手中的折扇柄抵了抵下巴,露出優(yōu)美的臉側(cè)弧線,淡淡的接話:“哦?不知是怎樣的傳聞?!?/br> 馮歲歲微微一笑,道:“也沒什么,便是聽說王爺國色天香,艷壓群芳。今日一見,果真不同凡響?!?/br> 她連用了兩個形容女子的詞語,借此諷刺安平郡王男生女相,不男不女。 此言一出,眾人皆是一驚。 大小姐莫非是瘋了不成? 竟然當(dāng)眾羞辱安平郡王,京城誰人不知他最恨別人議論他的長相,曾有一浪蕩公子將他認(rèn)作女子,口出妄言,被安平郡王直接下令處死。 李氏和馮云云兩人,面上沒有表現(xiàn)出來,心中卻樂開了花。這女人果真是個蠢貨,竟在太歲頭上動土,若是安平郡王一怒之下殺了馮歲歲,也免得她們再費(fèi)力演戲。 鎮(zhèn)國公皺了皺眉,對她這種作死的行為有些厭煩,這已經(jīng)不知道是第幾次了,他真的對她越發(fā)的失望。 他的怒火雖然拱的差點(diǎn)冒上了頭,但不管怎樣,這都是他的發(fā)妻為他走了鬼門關(guān)生下的女兒。 他嘆了口氣,對著安平郡王賠禮道歉:“王爺息怒,小女無才,不知是哪個狗奴才亂嚼了舌根,小女才會胡說八道。還望王爺看在老夫的面子上,不要與她一個小女子一般計(jì)較?!?/br> 第8章 觸之必死 東方嶺不語,面無表情的看著她。 馮歲歲卻好像沒有自覺似的,完全不懼他。 她遮唇一笑:“呀,看我這沒有腦子的,竟然用錯了詞,想必王爺大人有大量,自然不會跟我這小女子一般見識。” 她這話說的巧妙,她不管三七二十一,先給他扣了一頂高帽子,要是安平郡王發(fā)怒,便是他氣量不夠。 她視線不退縮,直直的和他對視上。 東方嶺的思緒因?yàn)樗难凵耧h得有些遠(yuǎn)了。 他出生之時電閃雷鳴,殿外天空上盤旋著成百上千只烏鴉,啼叫聲不絕。 國師預(yù)言他是男生女相,克父克母,將來更會弒兄殺父,是為災(zāi)星。 他的父皇下令處死他,是在他的母妃死死哀求下,才保住他一條命。他一出生就被送到寺廟寄養(yǎng),遠(yuǎn)離皇宮,在他八歲那年,又被送到苦寒的邊關(guān)。 他十歲一戰(zhàn)成名,十二歲率領(lǐng)三萬老弱病殘的士兵大勝南清國十萬精兵,十三歲在糧盡彈絕的情況下攻下南清國三座城池…… 十七歲時,新皇登基,邊關(guān)戰(zhàn)急,新皇為樹立威信,親自上陣殺敵。新皇紙上談兵,不顧他勸諫被南清國圍剿。他孤身一人去救新皇,被敵國戰(zhàn)將用長矛刺穿大腿,摔下戰(zhàn)馬,從此成了雙腿殘疾的廢物。 也是因?yàn)檫@樣,新皇得以讓他活命,成了眾多皇子中,唯一一個活下來的人,被賞賜拜封為安平郡王。 東方嶺眼睛瞇了瞇,不,他最后還是死了。一晃十二年,新皇并沒有因?yàn)樗麣埩司头胚^他,只不過沒有一個合適的機(jī)會置他于死地。 他死于十個月后,他被遣派到邊關(guān)守城,城破人亡。 一直到他被敵國將軍割下頭顱時,他才知曉,當(dāng)年新皇是故意陷入險(xiǎn)境,新皇和南清國串通好,只要?dú)⒘怂?,便將三座城池還給南清國。 沒想到敵國將軍一時心軟,陰差陽錯的將他雙腿致殘,新皇想再殺他,援兵卻在這時到了。新皇為了自己的名聲,這才繞了他一命。 就是這次城破,也是因新皇近年迷戀上煉制仙丹長生不老,身子越發(fā)衰敗,新皇知道自己時日不多,所以想為自己子孫善后,將他鏟除。 他的一生,為國鞠躬盡瘁,為兄弟兩肋插刀,到了最后,卻落得一個死不瞑目的下場。 他不甘心。 也許是老天開眼,他再醒來時,卻是回到了十七歲。 重活十二年,他步步為營,還從未遇到過如此膽大的女人。 他生平最恨別人用他的樣貌說事,這是他最大的逆鱗,觸之必死。 不過,這女人如此說他,他竟不覺得生氣,還覺得十分有趣。 不光如此,這膽大滔天的女人還敢和他對視,要知道就算是新皇,也不敢輕易與他對視。 許是殺戮過太多人,他身上的戾氣和殺伐之氣太重,他就是從地獄里爬出來的惡鬼,見過他的人都俱怕他。 東方嶺手中的折扇柄一下一下的敲在輪椅木質(zhì)的扶手上,眾人皆是提心吊膽的不敢大喘氣,偏偏只有眼前這個女人,毫無自覺的看著他。 他垂了垂眸子,收回了視線,長長的睫毛似是輕羽一般微微下落。 身后面無表情的侍衛(wèi)也皺起了眉,似乎有些苦惱。王爺要是讓他殺了這丑了吧唧的姑娘,他該從脖子下手,還是從胸口干脆的來一刀比較好? 就在鎮(zhèn)國公準(zhǔn)備再開口求情時,東方嶺大手一揮,展開了折扇,發(fā)出一聲低沉悅耳的笑聲。 “古人云唯女子與小人難養(yǎng)也,本王自然不會跟一介女子計(jì)較?!彼裘伎粗旖枪雌鹨荒ㄌ翎叺男θ?。 馮歲歲差點(diǎn)被他一句話氣吐血,這男人的嘴還真不是一般的欠,她噎了他一句,他就回敬她一句。 她撇過頭,不再理會他。 李氏見安平郡王竟被馮歲歲三言兩語化解了怒氣,不由得大失所望。 她調(diào)整了下心態(tài),沒關(guān)系,大不了繼續(xù)完成她的計(jì)劃,總之這賤蹄子今日總歸是逃不過。而且安平郡王在這里,若是當(dāng)個見證人,看見了從馮歲歲房中搜出臟物,那老爺便是有心偏向這賤蹄子,也不能偏袒了。 “老爺……麟兒的事,妾身實(shí)在是放心不下,求老爺做主……”李氏咬了咬唇,欲言又止。 馮云云也扯了扯鎮(zhèn)國公的衣袖,面目悲戚:“父親,小弟可是您唯一的香火……您不能不管小弟??!” 鎮(zhèn)國公猶豫了一會,看了看自己的大女兒,又想起了自己唯一的兒子,咬了咬牙道:“歲兒,父親知曉你定不會做出陷害自家人的糊涂事,便讓這道士看上一看,也好安心些?!?/br> 馮歲歲心中嗤笑,她就知道這鎮(zhèn)國公絕對是會同意李氏搜查的命令,古人最重視香火,她這個女兒就顯得無足輕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