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節(jié)
咔嚓一聲,籠子被剪斷一個口,曾任眼里帶著驚喜,“能剪斷!” 看上去這個籠子就是普通的籠子,普通的物理手段就能解決掉,真的有這么簡單嗎? 之前他看到的白色人影好像再也沒有出現(xiàn)過,也不知道把他拉進(jìn)這個籠子里的東西是什么,現(xiàn)在放松警惕是不是有點(diǎn)太早了,這個游戲場到底怎么回事?難道是和收集一樣把所有人都關(guān)進(jìn)籠子里? 如果曾任說的是真的,只有在一個層面上才能看到其他東西,那么是不是那個白色的東西在比他高的地方?是他坐在籠子里完全看不到的地方。 這樣想著,沈司勉強(qiáng)抓著籠子邊緣讓自己站起來,口中呼出的白氣緩緩的朝著籠子外飄去。 “唉?你怎么站起來了?”曾任有些奇怪,手上的動作卻沒停。 沈司環(huán)顧著周圍,大大小小的籠子布滿天空,所及之處只有一片漆黑,就在這時,一個白色的點(diǎn)在黑暗中顯得異常突兀,在比沈司所處位置高一米的籠子上,白色的影子蹲坐在上面,它的眼睛是兩顆黑漆漆的洞,它就那樣空洞的看著沈司。 果然,在這里。 沈司和它在對視,三秒鐘過去,卻仿佛一個世紀(jì)那么長,在曾任茫然的視線里,白色人影站起來,代表著嘴巴的黑色空洞彎起來,仿佛是一個惡劣的笑容,下一瞬間,它直接從上面飛撲過來,像是抓捕獵物的雄鷹。 “快下去!” “什么?” 完全不了解情況的曾任茫然的看著沈司,下一瞬間卻被一股大力直接掀翻出去,梯子直接摔倒,他匆忙抓住籠子,手中的鉗子掉在沈司的籠子里,沈司伸手拉住曾任,籠子不斷的顫抖著,沈司能夠很明顯的看到那個白色人影在籠子周圍攀爬著。 “什么?怎么回事?”曾任緊張的左顧右盼,“發(fā)生了什么?為什么籠子在顫抖?” 沈司微微一愣,“你看不到?” “看到什么?”曾任抓著籠子,接著他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下面,“這個高度,我要是掉下去的話會不會摔斷腿?” 在籠子上攀爬的白色人影活動扭曲,它順著籠子爬到最前方發(fā)出刺耳的聲音,像是一只示威的野獸,它抓住的籠子外層發(fā)出噗嗤噗嗤的聲音,鐵籠欄桿上滿是被腐蝕的鐵銹,按照這個腐蝕程度,馬上欄桿就會直接爛掉。 “小心!” 曾任抓住的欄桿掉下來,在重力的作用下,他狠狠地摔下去,發(fā)出很重的落地聲,仿佛是摔傻了一樣一動不動。 籠子的破洞被白色人影擋了個正著,但是它卻像是不滿足一樣直接跳下去,沈司趁機(jī)從這個破洞里走出來,外面的溫度讓他忍不住顫抖著,這次不是因?yàn)槔?,而是因?yàn)橥蝗换氐剿愕蒙蠝嘏牡胤健?/br> “這到底是什么東西?為什么一直追著我不放?”曾任不斷的躲著白色人影的襲擊,“不對,卦象說這里是最安全的,怎么會這樣!” 沈司追上去,但白色人影就像是認(rèn)準(zhǔn)了曾任一樣,完全不理會沈司。 在公園另一側(cè),終于趕過來的簡念看著那個白色人影,他微微皺眉,片刻后轉(zhuǎn)身一把抓住身后男人的衣領(lǐng)。 “黑夜有沒有告訴你這里是什么游戲場?” 男人鎮(zhèn)定的搖搖頭,“我認(rèn)為這件事應(yīng)該你去問,畢竟你才是保證我安全離開的人?!?/br> “是嗎?那為什么他會在這里?”簡念放開男人的衣領(lǐng),“看上去你不信任我,所以找了其他求生者,不過你眼光實(shí)在是差勁,竟然會雇傭他?!?/br> 男人看著簡念,“你什么意思?” “曾任,這可是一個臭名昭著的家伙?!焙喣钭飞先?,“不能讓沈司和這個人混在一起?!?/br> …… “厄運(yùn)師?那是什么?”夏樂語奇怪的重復(fù)這個名詞。 “是其他求生者給曾任的代號,也有人喊他欺詐師,如果他真的是那個b級求生者的話?!睂庩枬砂櫭迹斑@個家伙是b級求生者里的佼佼者,也是目前b級中存活率最高的求生者,原因就是他的能力,他會將自己的厄運(yùn)和其他人的幸運(yùn)對調(diào),導(dǎo)致他能幸運(yùn)的度過游戲,被他對調(diào)運(yùn)氣的人莫名其妙就死在游戲場。” 夏樂語驚的跳起來,“還有這種能力存在?那他豈不是……” “對,這個人是一個完全不在乎其他人生命的惡徒。”寧陽澤閉上眼睛。 “每一個游戲場開啟他都會尋找隊(duì)友,以各種方式獲得隊(duì)友的信任,因?yàn)樗_端真的非常為他人著想,所以,很多人都會對他放下戒心,但他要的并不是朋友,僅僅只是讓自己活下去的運(yùn)氣而已。” “和他成為隊(duì)友的人,無一例外都會死在游戲場里。” 第24章 無解之夢 曾任跑的很快, 但跑步的人永遠(yuǎn)比不過會飛的人,他迅速被追上,被拽住袍角的他一個踉蹌?chuàng)涞乖诘亍?/br> 等沈司追上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個場景。 在地上翻滾的曾任像是一只大號的蠶蛹, 身上都是泥土,白色的絲狀物纏繞在他身上, 有縷縷白色的煙氣冒出來, 曾任緊緊的抱著懷里的算卦盤,白色霧氣的目標(biāo)似乎也是這個。 曾任透過白絲看到了沈司, 即使隔著一層白絲沈司也能看到曾任雙眼通紅。 “沈司!快來幫幫我!放開!你這個怪物快放開我的東西!” 因?yàn)閯×业膾暝蜖帗專蛩灸軌蚩吹皆问终粕弦驗(yàn)槟Σ磷兊靡黄t,下一刻,白絲瞬間抽成一團(tuán), 它包裹著曾任的算卦盤消融在空氣里, 曾任睜大眼睛不斷的發(fā)出嘶啞的聲音, 仿佛丟掉了什么珍貴的東西。 “我的算卦盤!給我還回來!”曾任掙扎著想要追過去, 卻根本找不到白色人影。 “你剛才為什么不來幫我?如果你來幫我的話,我的東西就不會被搶走!”曾任雙眼布滿了紅血絲, 他拽著沈司的衣領(lǐng)聲音尖銳又難聽,“現(xiàn)在好了,我的東西丟掉了,都怪你!” 沈司微妙的看著他,“怪我?” 像是突然反應(yīng)過來, 曾任臉色慘白的放開后,他退后兩步, 接著才蹲下來,一副委屈又心虛的模樣,“抱歉?!?/br> “那東西很重要嗎?” “是的, 很重要!”曾任低下頭,看上去有些難過,“那是我?guī)煾噶艚o我的遺物,師父死后我就一直帶著,不想讓它離開我身邊,因?yàn)樘匾?,所以被搶走后我就有些失態(tài),這不是你的錯,是我沒有保護(hù)好……” 沈司點(diǎn)點(diǎn)頭,“那你想要把東西拿回來?” “是的!我想他一定在我們之前的地方,那個白色的光柱那里!”曾任看著沈司,眸子里帶著懇求,“我知道這很危險,但是那可是我最重要的東西,我一定要把它拿回來,你在這里等我?!?/br> “在這里等你?” “是的!”曾任認(rèn)真的回答:“那里太危險,你還受了傷,所以就讓我一個人去吧!” 找到一個干凈的長椅,沈司坐在上面,“好,我等你半個小時,你自己去吧。” 曾任:…… 這人怎么回事?他竟然沒有要求和自己一起去,竟然順勢答應(yīng)下來要留在這里等他? 他可不是為了讓沈司留在這里才說了那一番話,他要的是沈司和他一起離開,然后在那個地方為他擋災(zāi),只有這樣他才能完全奪取這個人身上的運(yùn)氣,也才能安全的離開游戲場。 本來其實(shí)在什么地方都沒問題,只要他手里有道具,誰能想到那個鬼東西竟然把他的道具給搶走了。 不可饒?。?/br> 是的,那東西根本不是什么算卦盤,而是他用來和其他人換運(yùn)氣的道具,他早就把契約綁在沈司身上去了,只要在道具規(guī)定范圍內(nèi)一直往下走,沈司會越來越倒霉,他會越來越幸運(yùn),只要沈司一死,自己就一定能活下去。 現(xiàn)在他必須把道具拿回來,并且一定要沈司待在道具規(guī)定范圍里。 “確實(shí),我很清楚,這是我的事,本來就不應(yīng)該連累別人?!痹慰嘈σ宦?,“沈司你做出這樣的決定也很正常。” “我有些頭暈。”沈司有些難受的閉上眼睛,“所以你話說明白點(diǎn),別拐彎抹角。” 曾任:…… “我有點(diǎn)害怕?!痹涡÷曢_口,“那東西對我來說很重要,雖然我知道這有點(diǎn)自私,但是,你能陪我一起去嗎?” “當(dāng)然不行?!?/br> 一道聲音從后面?zhèn)鱽?,曾任微微睜大眼睛,他猛地抬起頭來,像是見到貓的老鼠一樣往后退,他面容上的驚恐就算是頭暈的沈司也看的清清楚楚,沈司回過頭朝后看了一眼,漆黑的霧氣下穿著一身黑的男人滿身病氣,仿佛沒有絲毫存在感。 簡念。 “……簡念?!痹窝杆俸退_距離,“你怎么在這里?” “當(dāng)然和你是同樣的理由?!?/br> 曾任的臉色瞬間難看起來,他眼神陰沉的看著簡念,又看了一眼他身后的男人,“原來那個被雇主不信任的求生者就是你,黑夜竟然沒和我說過這件事?!?/br> 要是知道簡念在這里,曾任一定不會來,給多少錢他都不會來! 他和簡念曾經(jīng)結(jié)過梁子,和往常一樣,曾任每進(jìn)一個新的游戲場就會尋找新的搭檔,在那個游戲場里,他看中了看上去虛弱又無力的簡念,在他的判定里,簡念這種長期生病的人根本招架不住別人的關(guān)心。 就像是他設(shè)想的那樣,簡念完全沒有懷疑,他笑著接受自己成為搭檔,一起度過游戲場,但就在他準(zhǔn)備使用道具把契約連載簡念身上的時候,簡念竟然對他說:終于抓到你的把柄了。 簡念根本就沒有相信過自己,他滿面笑容,像是一個頑童一般把他的道具踩成碎片。 最后曾任靠在將契約綁定在一個路人身上逃跑,這才撿回一條命,從此避著簡念走。 簡念不會放過意圖欺騙他的人,曾任也不會嫌命長再去招惹簡念,s級求生者可不是什么好招惹的存在。 “既然是接了同一個單,我們合作怎么樣?”曾任迅速妥協(xié),“我要的只是這個人的運(yùn)氣而已,你不是向來不在乎普通人的死活嗎?” 簡念笑著走到沈司面前,漆黑的眸子里滿是危險,“只有這個人,不行。” 迅速反應(yīng)過來是自己選錯了人,就算是簡念他在現(xiàn)實(shí)世界里也有親朋好友,自己可能無意識選擇了簡念認(rèn)識的人,曾任下意識往后退,他緊緊盯著沈司的動作,生怕他突然襲擊。 “明白了。”曾任一步步后退,“我現(xiàn)在就走?!?/br> 話音剛落,曾任迅速轉(zhuǎn)身離開,他的動作很快,一瞬間沈司就看不到他的身影了。 簡念并不打算追上去,他冷冷的看著曾任離開的方向,就這樣站了三秒鐘后他才轉(zhuǎn)過身來,他走到沈司面前跪坐下來,臉上依舊帶著微笑,蒼白的臉色也掩飾不住他笑容里洋溢的愉悅,仿若春日的陽光一般。 “沒事了?!焙喣顝目诖锩鲆话窠?,他抽出一張小心翼翼的擦著沈司臉上的血跡,“怎么搞的這么狼狽?以后避著那個人?!?/br> “他是什么人?” “你說曾任嗎?他可是求生者里有名的厄運(yùn)師,看你不是求生者所以在騙你?!焙喣钫J(rèn)真的盯著沈司的眼睛,“不要相信那家伙的任何話,他說出口的話左不過都是為了自己在撒謊?!?/br> 沈司伸手抓住簡念手里的濕巾,“你為什么會帶著這東西?” “因?yàn)槲沂遣∪?,還是個潔癖的病人?!焙喣钚Φ臏厝?,但他越笑越顯得他整個人都帶著一種病態(tài)的不對勁,“不要管我為什么帶著這東西了,沈司,在游戲場里你要記得不要相信任何人,你太容易相信別人了。” 沈司看著他,“包括你?” “不要總是和我說這種帶刺的話,我也會感到難過。”簡念抓住沈司的手,“我自始至終都沒有做出什么傷害你的事情來,即使你以這個理由和我分手,稍微相信一下我如何?” “你知道這里是什么游戲場嗎?” “不知道,我也沒有經(jīng)歷過所有的游戲場。”簡念搖搖頭,“但是我們可以一起往下去,攻略這個游戲場,我相信沈司你一定沒問題?!?/br> 沈司抽出自己的手,他用濕巾擦著自己臉上的血跡,看上去沒什么特別的表情。 有些無奈的站起來,簡念和沈司拉開距離,沒有繼續(xù)要求沈司跟著他。 “為什么會這么平靜?”簡念身后的男人用很小的聲音詢問簡念,因?yàn)槁曇籼。嚯x也有點(diǎn)遠(yuǎn),沈司并沒有聽到。 “剛才那個人是他的伙伴吧?驟然知道伙伴其實(shí)是個惡人,而且意圖對他不利,為什么這個人會這么平靜。”男人微微皺眉,“我無法理解,難道說他從一開始就知道那個人是騙子?” “并沒有?!焙喣钚χ卮?,“沈司只是很容易相信別人而已?!?/br> 男人搖頭,“既然很容易相信別人,在被背叛后就不會難過嗎?” “沒辦法,這就是沈司。”簡念將手插在口袋里,“在做判斷的時候,沈司往往會選擇相信別人,對他來說,相信和不相信如果必須選擇一個的話,相信會更好一點(diǎn),所以他非常容易相信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