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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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總是喜歡美好的事物,他也不例外。 他一向?qū)M慣了,想要的東西,總會想辦法去得到,女人也是這樣。 這樣漂亮出眾的女人,合該是他的才對。 他不擇手段的去掠奪,沒想到在她身上栽了一次又一次—— “最開始,孤以為得到了你的身子,就會解了那新鮮勁兒。” 裴元徹黑眸如炬的盯著她,見她漲紅的臉頰,他抿了抿唇,繼續(xù)道,“可得到了,又食髓知味,閉上眼都是你,只恨不得日日夜夜與你癡纏在一塊,走哪都將你帶著,一刻也不分開?!?/br> 聽他這直白的話,顧沅面頰染紅,低垂羽睫。 裴元徹這邊繼續(xù)道,“你那時待孤冷淡,孤覺得你不知好歹,孤氣你,也氣自己,怎么就舍不下你。總想著哪天能膩了你,也能放下你這個沒良心的女人……” 說到這里,他扯了下嘴角,嘲道,“一年接著一年,十年過去,孤還是沒膩,依舊一想到你心口就發(fā)熱,你給孤一個好臉,孤都能樂上好幾日。后來,你走了……孤還是惦記你,到死也沒忘。” 顧沅眸光微動。 對于她死后的事,她一無所知,所以也不知道他說得是真是假。 沉默一陣,她輕啟朱唇,“上輩子也相處了十年,這輩子.....你就放過我,行么?” 裴元徹強壓下心頭情緒,盡量平靜道,“不行。除非孤死?!?/br> 顧沅眉心直跳,輕軟的嗓音難掩怒氣,“你別動不動就死啊活的威脅我!” “那還有一個法子。” “嗯?”顧沅疑惑看他。 裴元徹道,“你既不想回長安,愿意留在隴西,那孤就在這陪著你。你不是有處院子么,你繼續(xù)當你的夫人,孤給你當管家,陪著你和孩子,你看可好?” 顧沅一陣無語,“你認真的?” 裴元徹頷首,一本正經(jīng),“真的,咱們不去管長安那些事,不當那勞什子的太子太子妃,也不管是誰登上皇位,不管東宮、永平侯府、云忠伯府、盧御史府……這些都不干我們的事,我們隱姓埋名,過老百姓的普通日子?!?/br> “你…你!你怎能這般不負責任!” 顧沅胸口因著情緒起伏著。 她就不能指望這男人狗嘴里能吐出什么象牙,他這分明是變相威脅! 上輩子皇子之間的傾軋,她是全程目睹的,她很清楚其他幾個皇子是什么德行,或是好色成性,或是剛愎自用,或是草菅人命,嫉才妒能,皆非社稷止賢主。 裴元徹雖在感情這方面太過偏執(zhí),可不得不承認,于百姓,于社稷,他是個有勇有謀的好皇帝。 上輩子他登基,平藩王之亂,除崔家外戚,擊退戎狄于千里之外,定國-安-邦;又廢除陪葬制度與活祭,減輕賦稅,整治貪官污吏,短短五年內(nèi),大淵朝海清河晏,百姓安居樂業(yè),一片太平盛世景象。 一個有治國之才的皇帝,跑來給自己當管家…… 這男人真是發(fā)了瘋,瘋得不輕。 裴元徹見她氣呼呼瞪著他,優(yōu)哉游哉的端了杯茶水到她面前,慢聲道,“孤怎么不負責任了?你是我妻,你肚子里是我子,我若舍了你們?nèi)?,那才叫不負責任。?/br> 顧沅捏緊手指,睜著烏黑的眸瞪著他,“你怎能不當皇帝?你明知道五皇子是個怎樣的品性!” 裴元徹屈著手指輕叩著桌面,語調(diào)慵懶道,“你若擔心老五上位,會牽連到顧家、張家、盧家,還有個辦法,你割了孤的腦袋去邀功,與孤徹底撇清關(guān)系。這般,他非但不會追究你們家,沒準還會封你個郡主當當?!?/br> “你說這種話有意思么?” “孤已經(jīng)給你想好了退路……難道你除了記掛自家,還心懷天下百姓?” 顧沅心頭一頓,生硬的別過腦袋,“天下人與我何干?我不過是個小小的女子,不是什么心懷天下的女英雄?!?/br> 裴元徹看她這樣子,眼底劃過一抹笑意,語調(diào)卻毫無起伏,“你曾是大淵的皇后?!?/br> 顧沅眉頭緊蹙,“那皇后不是我要當?shù)?,是你一步一步把我推上去的!?/br> “既然你想當個小小女子,那孤也隨你當個小小的男子。反正你勸不動孤,孤也勸不動你,那便這樣耗著?!?/br> 他有恃無恐的樣子,讓顧沅心里恨得牙癢癢。 威脅,又是威脅! 上輩子是冷臉厲聲的威脅,這輩子換成這般溫聲細語的威脅,叫她生氣也無處發(fā)泄,仿佛一拳頭砸在棉花上。 卑鄙!無恥! 然而,一想到遠在長安的親人朋友,顧沅不由得滿是憂愁。 也不知道現(xiàn)在長安是怎樣的情況,萬一,真的讓五皇子登了那個位置…… 她不敢細想。 良久,顧沅掐緊了掌心,仰起頭,認命般,朝裴元徹道,“我跟你回長安?!?/br> 作者有話要說:要回去啦~ -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面條 2個;糕團、justwe、芙蓉蜜糖水晶扣、ljx009 1個;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琑崽兒 75瓶;百香果 20瓶;百里蘭生 11瓶;茶色蔓延、40458663、48095200、玉骨簪 10瓶;寧檬啊 8瓶;路癡吃吃吃 7瓶;椒鹽很咸、mars美琪 5瓶;小白家 4瓶;二喵、無花果 3瓶;喵楽迪、justwe、阿喵蹦蹦蹦、橘子紅酒冰淇淋、35135503 2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86、【86】 聽到顧沅愿意回去, 裴元徹欣喜若狂,想要去抱她,觸及她冷淡的眉眼, 終究是悻悻的收回手, 不敢造次。 顧沅盯著那金籠里的白羽鸚鵡瞧了半晌,問他,“既然要回去,那就盡快啟程??傎囋谥x國公府上,多有叨擾,人家不好意思趕你, 你也得自覺些?!?/br> 裴元徹這會兒心情很好, 她說什么他都高興,連聲稱是后,又打趣道,“孤的親妹子都要嫁他了,多吃他幾日米, 他難道還敢有意見?” 顧沅懶得與他開玩笑, 神情還是淡淡的,“你越晚回去,長安的變數(shù)也越大。” 裴元徹沉吟片刻, 道,“那在肅州過了元宵, 就啟程回長安?!?/br> “還過元宵?”顧沅錯愕。 裴元徹道,“也不知肅州城的元宵佳節(jié)與長安相比,有何不同?!?/br> 見他此刻還有閑心享樂,顧沅冷然道,“你就這般胸有成竹, 覺得皇位已是你的囊中之物了?” 她話中的諷意裴元徹如何聽不出來,眼眸微垂,他清雋倨傲的臉龐朝向顧沅,沉聲道,“孤這輩子除了在你身上輸?shù)靡凰?,其他的事,自是勝券在握,不在話下?!?/br> 顧沅被他這深邃的目光盯著,渾身不自在,心里想尋個詞罵他,又聽他道,“長安那邊你別擔心,父皇回光返照,還能撐段時間。” “回光返照?” 裴元徹抓了一把鳥食,漫不經(jīng)心的喂著那雪白的鳥兒,笑意疏懶,“他近日尋了兩位本事通天的道士,能煉出延年益壽的金丹。連吃了幾日,他那身體倒真有了些起色,孤離開長安前,他已經(jīng)能起身批折子了……” 顧沅愈發(fā)驚詫,兩道柳眉蹙起,“道士,金丹?” 她記得上輩子,壓根就沒這一回事啊。 而且前世順濟帝的身子是六月份才垮。六月有夏狩,獵得的鹿都被取了血,送去給順濟帝喝,沒過多久,就聽聞順濟帝馬上風暴斃的消息——這死因裴元徹沒瞞她。 為何這一世還沒到新一年,順濟帝就病得不能起身了? 感受到她疑惑的視線,裴元徹自顧自喂著鸚鵡,漫不經(jīng)心的答,“死馬當作活馬醫(yī),能拖些時日讓孤抽身尋你,也算他最后一點價值?!?/br> 顧沅琢磨著他這話,總覺得哪里不對勁。 也不等她問,裴元徹拿帕子擦了手,溫和看向她,“起風了,回屋里坐吧,仔細著涼?!?/br> 顧沅扶著腰起身,走兩步,忽的停住腳步,掀眸凝視著跟在身后的男人,“你……” 裴元徹尾音上揚的“嗯”了一聲。 顧沅睫毛輕顫,“圣上的身體,與你有關(guān)么?” 裴元徹眉眼帶笑,笑意卻未及眼底,“他是孤的父皇,他身體好壞,孤自然關(guān)心?!?/br> “你明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br> “那你想聽孤說什么呢?” 裴元徹上前一步,修長的手指輕輕撣了下她肩上并不存在的塵埃,漆黑的眼眸越發(fā)幽暗,笑道,“難不成你還憐憫那個罔顧人倫的老東西?” 顧沅臉色白了幾分,躲開他的手,輕抿紅唇,輕輕道,“沒有?!?/br> 她也沒再多問,徑直進了屋。 裴元徹盯著她依舊纖細的背影,眸中笑意漸漸收斂,輕輕轉(zhuǎn)動手中的扳指,眼底是一片冰冷的墨色。 是,舞姬是他送的,道士也是他尋來的。 可那老東西本就是要死的,早幾個月,晚幾個月,也沒甚區(qū)別,倒不如死得有些價值,日后祭祀時,他也能多一分真心實意。 這些事他不是不敢承認,只是他不想用這些污糟事來臟她的耳朵。 他的沅沅只要在他的庇佑之下單純無憂的過日子便是,那些陰暗的勾心斗角,他自會替她擋著。 ……… 決定要回長安后,下人們也開始收拾行囊。 眨眼五日過,元宵節(jié)如期而至。 這日清晨,顧沅剛梳妝完畢,就見裴元徹親自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食物朝她走了過來。 顧沅瞥了眼他身后小心翼翼生怕他燙著手的李貴,眉心蹙了蹙。 裴元徹張羅著她,“你起的剛好,趁熱吃?!?/br> 顧沅遲疑片刻,還是走到桌邊坐下,只見那纏枝蓮紋的青瓷碗里,浮著九個白白胖胖的浮元子。 不過一碗浮元子而已,她還當他端著鳳髓龍肝,不然何至于這般小心翼翼。 “今日是元宵,要吃浮元子。”裴元徹將碗往她面前挪了挪。 見下人并未準備其他早膳,又見他直勾勾盯著她,顧沅想了想,還是拿起調(diào)羹吃了。 待她完整吃下一個,裴元徹問,“味道如何?” 顧沅奇怪的看他一眼,“你沒吃過浮元子么?” 裴元徹像是被噎住,輕咳一聲,佯裝隨意道,“孤只是隨口問問?!?/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