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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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若青默然一陣,“圣上他……” “盡管證據(jù)確鑿,圣上仍是將信將疑,”穆停云嘆了一聲,“我能做的也就是這樣了,能不能對保住你們聞家的兵權有所幫助,穆某就不知道了。” “多謝穆大人!” 穆停云頓了一頓,對聞若青道:“聞七公子的事,還請節(jié)哀,穆某告辭!” 他走后,聞若青又等了一會兒,才有內(nèi)侍過來請他去皇帝寢宮。 他到了皇帝寢殿外,見拿著藥箱的兩名太醫(yī)神色慌張地離去,又等了一刻鐘,內(nèi)侍方出來引他進去。 第094章 出發(fā) 是烽火。 皇帝闔目躺在龍塌上, 旁邊幾上一只博山爐內(nèi)燃著淡淡的安神香。 聞若青撩袍跪下,“草民聞若青參見陛下!陛下保重龍體!” 皇帝嘴角扯了扯,眼睛半睜, 看了他一會兒, 方斷斷續(xù)續(xù)道:“你……拿火.藥做借口……不想做這兵馬司指揮使,朕由你……” 他停了停, “你想去西北, 朕也由你,你去吧……” 聞若青再次行禮,“謝陛下!” 這時有內(nèi)侍過來稟告, “皇上, 蔣昭儀求見, 說是擔心圣上身子, 一定要親自瞧過才安心?!?/br> 璟晟帝猛然咳嗽一陣, 怒道, “轟出去!” 內(nèi)侍正要走,皇帝又道:“慢!” 他平靜半晌, 緩了一緩, 才掀動嘴唇, “罷了,讓她等一會兒?!?/br> 他把目光轉(zhuǎn)回聞若青臉上, 片刻后道,“潘潤,宣旨?!?/br> 潘潤咳了一聲, 從袖中摸出一個卷軸展開。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擢聞若青為正三品懷化大將軍,率領兩千兵馬, 即刻前往元隆關,欽此!” “朕只能給你這么多人馬了,”璟晟帝閉上眼睛道,“如今……如今……” 聞若青埋著頭道:“臣明白。” 皇帝睜開眼睛,“你去,把赤雁關給朕拿回來,你們聞家,不論誰把阿都沁的人頭砍下來,朕都答應你們,聞若藍的事,朕絕不追究,燕云軍的統(tǒng)帥之權,朕永不收回?!?/br> “謝陛下!”聞若青叩首。 “你接旨吧。”璟晟帝喘息片刻,又吩咐潘潤,“嚴德霖來了沒有?把他給朕叫進來?!?/br> 聞若青出去時,正碰上嚴德霖面容肅穆地進來,到他跟前低聲問道:“圣上召你怎么說?” “圣上命我即刻去西北?!?/br> 嚴德霖松了口氣,沒說什么,邁步進去了。 聞若青出了殿門,大雪紛紛揚揚鋪天蓋地而來,他伸出左手,接住幾片雪花,凝視片刻,將手握緊,大步疾行出宮,未再停留。 他回了國公府,徑直去了清心堂。 江氏房中所有人都在,他舅娘項氏也在,大家擁簇著甘氏,甘氏雙眼通紅,但神情還算鎮(zhèn)定。 聞思源旁邊坐著個雙目紅腫的姑娘,他一眼掃過,沒認出來是誰。 那姑娘脂粉未施,見了他撲過來哭道,“表哥!你……你要去把他帶回來!” 她母親項氏喝道:“意姐兒!說什么胡話!” 源姐兒忙將意姐兒拉回去。 聞若青對大家行了一禮,道:“我已領旨,這便出發(fā)前往邊關,三嬸,意姐兒,我會盡我的力,但結(jié)果如何,不能預料?!?/br> 意姐兒哀哀哭泣。 甘氏用手帕按了按眼睛,半晌道:“你自己多加小心!” 江氏看了兒子一會兒,道:“你去吧,我們就不送你了,沉壁,你去送送?!?/br> 尹沉壁應了,安慰意姐兒兩句,抽身出來。 兩人默默往大門走去。 尹沉壁良久才道:“你的行裝我已放在門房處。” 她頓了一頓,又道,“第一次替你收拾行裝,也不知——” 聞若青笑道,“哪里這么講究,有的吃有的穿就行了,就是你給我做的那兩件衣服帶了沒有?” “帶了?!?/br> “好,”他抬頭看看天色,“圣上給了我兩千人馬,我讓人在西邊城外候著,如今離約定出發(fā)還有兩個多時辰,我想去拂云庵看看老太君,你怕不怕冷,不怕冷就跟我去一趟吧?!?/br> 兩人一路說著,出了東側(cè)門,就見門口有個身形瘦長,胡子拉碴的人牽了匹馬迎上前來:“六爺!”。 聞若青遲疑道:“你——” 那人拂開臉上的雪花,“六爺,我跟您去西北!” 聞若青笑了笑,“你想好了?” “早就想好了,只是四爺一直不允,”那人道,“如今徒弟都帶出來了,馮先生也幫我說了幾次,四爺才松了口?!?/br> 聞若青在他肩上拍了拍,猶豫片刻,說了實話,“樓懷玉,四爺不允你去西北,是怕你去了軍營——” 樓懷玉挺了挺胸,大聲道:“我明白!六爺如今看我,難道沒有爺們氣嗎?” 聞若青端詳他片刻,長聲笑道:“好!是個爺們!既如此,你去西門外的十里亭附近那候著,找一個叫邱川的校尉?!?/br> 樓懷玉應了,又道:“六爺,如今我既從了軍,就用回章遠這個名字?!?/br> “好,章遠,你去吧?!?/br> 夫妻兩人各上了一匹馬,一路快馬加鞭,往南城外的青云山奔去。 聞竣和幾名護院騎馬在后面跟著。 進了山,雪更大了,雪飄如絮,到處都是白茫茫的一片。 到了拂云庵外,兩人下馬,他拽緊她的手進了庵門。 聞老太君盤腿坐在大徹堂角落的一個蒲團上,正在閉目打坐念經(jīng),邊上燃著一個炭盆。 她身邊的靜空師傅拿來兩個蒲團,老太君停了念經(jīng),睜眼看著坐到她面前的兩個年輕人。 “要走就走吧,還來看我干什么?”老太君數(shù)著手里的佛珠,開口道:“婆婆mama拖泥帶水的,吃兩次敗仗而已,什么大不了的事?” 靜明師傅端來兩杯熱茶,尹沉壁捧著熱燙燙的茶杯,聽老太太數(shù)落自己的孫子,不由微微一笑,莫名就覺得心里安定下來。 聞若青笑道,“是?!?/br> 老太君這才轉(zhuǎn)過頭對孫媳呵呵一笑,“不過來了也好,陪我說說話,今兒晚上就在這里歇了吧?!?/br> 尹沉壁應了,老太君瞧著孫子,半晌才道,“你們幾兄弟,你和藍哥兒年齡最相近,打小也最要好,那會兒還沒分家,你和藍哥兒天天混在一起,你躲我藏的,總喜歡玩那什么貓捉耗子的游戲,家里的東西不知給你兩個弄壞了多少?!?/br> “是?!甭勅羟鄳浧鹜?,心中也是百感交集。 “若是有可能,你把藍哥兒帶回來吧,”老太君平平靜靜地說,目光落在大徹堂中央的神像前,看著那一排長明燈,嘴角輕輕抖了抖,“不論生死?!?/br> 出了庵門,聞若青叮囑門口的幾個護院:“明兒送少夫人回去的時候一路仔細著?!?/br> 說完,他縱身上了馬,握住韁繩,轉(zhuǎn)頭看向站在拂云庵門口的妻子。 飛絮綿綿,雪簾飄忽,簾后的人玉立如畫,似冰天雪地里開出的一朵雪蓮,襯著后頭的灰檐青瓦,清淡雋永。 他覺得有很多話想說,但是又一句都不必再說。 他回頭,揚落馬鞭,雙腿一夾馬腹,迎著風雪往山下疾馳而去。 聞竣立刻在后面跟上。 尹沉壁站在門前,裹緊身上的斗篷,目送那道身影快速消失在茫茫大雪中。 一整天風雪嗚咽,傍晚時雪才住了,京都城中銀裝素裹,永昌侯陳紹在京郊的一座茶坊門外下了馬,匆匆進了庭院深處的一間小雅室。 他進了門,對門內(nèi)端坐的人行了一禮,默不作聲地坐到一邊。 上首坐的人也半天不說話。 陳紹忍了片刻,出聲問道:“王爺,今兒在朝上,您為什么不幫著我說話,還說另有人選……” 懷陽王高熾瞄他一眼,半晌說:“你自己想想,覃王為何在你出列后又要康寧伯出來,和你爭這個統(tǒng)帥之權?” “這……” “明擺著覃王如今也不太信任你,本王若在朝上替你說話,那不更加深了他的懷疑?” 陳紹釋然片刻,又狐疑道:“覃王怎么會……” “定是你不小心露了馬腳,總之不管你怎么做,你去好好打消他的疑心,”高熾道,“如今聞家已不足為慮,交出燕云軍的統(tǒng)帥之權是早晚的事,本王馬上就要離京了,呆了這么久,王妃也娶了,再不走不像話了。你不把覃王籠絡好,本王一走,鞭長莫及,還有誰在朝上為你說話?” 陳紹不安道,“是?!?/br> 這時有王府侍衛(wèi)敲門進來,稟道:“剛聞若青率兩千兵馬,往西邊去了?!?/br> 陳紹意外,“圣上……” 高熾冷笑兩聲,“我看圣上真是病糊涂了,這聞家老六又不是神仙,他一個人去就能挽救燕云軍的敗勢?” 陳紹也跟著笑,“聞家倒臺是早晚的事了,還是王爺運籌帷幄,指揮有方?!?/br> “得了,本王也不過借覃王的勢再往上面添上一把火罷了。話說回來,”高熾臉色一沉,“你這虎山大營,可得管好了,別到時候出了岔子?!?/br> 陳紹笑道:“王爺放心,除了虎嘯營的聞若檀和伏虎營的葉昭,其他九個營的都尉,都在我掌握之中,就算我去了西北,也只會老老實實地聽我號令?!?/br> “這就好?!备邿腩h首,“行了,城門也快關了,你回營里去吧。” 陳紹走后,又有侍衛(wèi)進來,悄聲道:“宮里的消息遞出來了?!?/br> 高熾聽了一陣,臉色陰了下來,“厭棄蔣昭儀?穆停云天亮時從養(yǎng)心殿出來?” 他自言自語兩句,陰笑兩聲,“這么說來,大事不妙啊……也罷,本王這會兒不走,更待何時?” 陳紹出了南邊城門,一路思忖著回了虎山大營。 營地四處積了不少雪,衛(wèi)兵們正在鏟雪,陳紹一路溜著馬,慢慢在邊上巡視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