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老鳳凰家有個病秧子、心動欲燃、偏執(zhí)太子白月光帶球跑了、男主白月光回來后我被趕出豪門[穿書]、孤城 (高H 1vs1 )、四季予你、小甜甜(H)、人類最好的炮友、慵檢點(兄妹,現(xiàn)言有h)、我真的只是個普通人
她胡思亂想著,邁著輕快的腳步進(jìn)了屋子,就見晴夏正坐在燈下做針線。 她聽說六爺今晚不過來,因著正屋里燭火明亮,就把針線從自己屋里拿了過來,坐在外間聚精會神地穿針引線。 尹沉壁上前看了看,把她的手按住,“跟你說過,大晚上的別做了,傷眼睛,再說我衣服夠多了,做出來穿都穿不完。” 晴夏依言收了針線,活動了下手指,笑道:“左右無事,做做打發(fā)時間,再說少夫人的衣服哪里多,我看還差得遠(yuǎn)呢?!?/br> 這時小丫頭端了一盤糕點進(jìn)來,晴夏伸了個懶腰,見少夫人沒動,就伸手去盤子里拿了一塊。 幾個大丫鬟跟尹沉壁相處了一陣,漸漸變得都有些大膽,只要秦mama不在跟前,就都有些隨便。 尹沉壁把她手中的糕點拿走。 “吃什么吃?你看你都胖成什么樣兒了?往后睡前不許再吃東西?!?/br> 她叫了小丫頭進(jìn)來,把糕點撤了。 晴夏訕訕的,又去拿針線。 尹沉壁看著她,徐徐道:“長的美是老天給的恩賜,別人羨慕還來不及,何苦故意去糟蹋?你才多大?往后不想嫁個好人家了?” 晴夏嘴角囁嚅著,想說什么又沒敢說。 “你是個守本分的,六爺在的時候,只躲在自己屋里做針線,我怎么看不出來你在怕什么?你放心,不會趕你走的?!?/br> 五嫂趕她走,主要還是因為她正巧長得像某個人,只是這牽涉到五哥的隱私,不能跟她說。只要她安安分分地呆在長樺院里,也就不會與五嫂有什么沖突。 晴夏頭埋了下去。她也是國公府里的家生子,只是爹娘在府里都不得勢,她原先在廚房里做事,后來她娘塞了不少銀子,才把她弄到了五少夫人的院子里。五少夫人剛成婚那會兒對她還挺好,貼身衣物都交給她做,但不久五少夫人就跟著五爺去了西北,兩年前回來探親的時候,有一次和五爺在屋里大吵了一架,哭了一天,過后不知怎的對她就很冷淡了,只把衣服交給她讓她自己在屋里做,等閑不會喚她到正屋去服侍。 有回五少夫人跟前的茗洇生了病,讓她去頂班,正巧五爺在屋子里,多看了她幾眼,五少夫人就又跟五爺吵了一架,過后尋了個由頭,把她趕出了浮舟小筑。 她只得又回了廚房,后來晴夏爹娘聽得六爺成親,新院子需要人手,這才又趕著去籠絡(luò)秦mama,秦mama沒收她爹娘的禮,但見她懂事乖巧,針線也做得不錯,還是讓她進(jìn)了長樺院。 她很珍惜這個機會,進(jìn)了長樺院,六少夫人又是個隨和的,輕易不會對下人擺臉色,但她又怕六少夫人也像五少夫人那樣,認(rèn)為她是個威脅把她趕走,所以她想來想去,覺得把自己吃胖一些可能會比較安全,而且這個法子又不露聲色,別人覺察不到。 沒想到她的小心思被少夫人看出來了。 她漲紅了臉,不敢說什么話,只聽少夫人道:“小姑娘苗苗條條,漂漂亮亮的才好,要不以后怎么嫁人?” 晴夏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嗯,我以后不吃了?!?/br> 她收了針,拿剪刀把線剪斷,把手里的衣物遞給少夫人,“您瞧瞧吧。” 尹沉壁拿在手里,眼睛都瞪圓了,“這是什么?” 一件薄得幾乎透明的肚兜,拿緋色的單層綃紗做的,帶子是細(xì)細(xì)的一線,只在關(guān)鍵的地方繡了兩枝蘭花,一看就讓她紅了臉。 這壞丫頭! 晴夏神秘地笑著,低聲說道:“我以前給五少夫人做了不少,五少夫人在西北的時候,還讓我做了好幾打送過去呢?!?/br> 既都做了六少夫人的丫鬟,就得事事為她著想才行。 五少夫人讓她做了這么多這種肚兜,想來一定是很討五爺喜歡的。上回五爺夫婦回來探親的時候,有天早上她還看見茗洇拿了件撕破的肚兜在后園子里燒掉。 真是……想想都覺得羞人。 尹沉壁捏著那件肚兜,面有難色,“這……要怎么穿?” 晴夏認(rèn)真地道:“夏日外頭衣衫輕薄,肚兜自是要厚一些的好,不過現(xiàn)在都入冬了,外頭的衣服厚,里頭就可以穿薄一些?!?/br> 尹沉壁去捏她的臉蛋,“好個不知羞的壞丫頭,留給你自己往后嫁了人穿?!?/br> 晴夏笑嘻嘻地,“別啊,少夫人收著吧,還有件水碧色的,是您最喜歡的顏色,等做好了再拿給您——總會用得著的?!?/br> 晴夏出去后,尹沉壁把那肚兜塞到了衣服箱子的最底層。 就這樣都有些承受不住了,哪里還敢穿這種衣服來撩他? 五嫂做了這么多這樣的肚兜,這不給自己找苦頭吃嗎?她覺得自己都算是能忍的了,沒想到五嫂居然比她還能忍。 這時門口有丫頭過來傳話:“六爺請六少夫人去前院?!?/br> 尹沉壁一愣:“去前院干什么?” “說是有話要囑咐您,請您把六爺在這兒畫的圖紙拿過去,順帶也見見西北的同僚?!?/br> 她趕緊換了身衣服,拿上東西去了前院。 第082章 抱負(fù) 你一腔熱血抱負(fù),若…… 這晚聞家兄弟在外院設(shè)宴招待陸紹等人, 桌子擺在朝暉堂的園子里,特意殺了兩只黃羊,在柏樹下支起了火架, 由小廝們在那里翻烤。 陸紹帶來了幾壇西北的燒刀子酒, 大家喝了都大聲叫好。 火光熊熊,酒烈rou香, 一時之間, 似是回到了往昔的崢嶸歲月。 席間謝霜也過來坐了一會兒,跟陸紹寒暄了幾句,又喚了玨哥兒過來陪著。 她生下大兒子聞嘉硯后, 也曾跟隨丈夫在西北大營里呆過兩年, 與陸紹很熟悉, 此刻與他說起西北舊事, 很有點感慨, 不敢多呆, 聊了幾句就趕緊帶著小兒子走了。 月上中天,聞若藍(lán)在城外巡防軍的軍營里安頓好兩百余名燕云軍士兵, 這時也趕了回來。 陸紹問他:“七爺真的想好了, 后日隨我們一同啟程回西北?” 聞若藍(lán)喝干一碗酒, 笑道:“已經(jīng)稟明了圣上,橫豎我現(xiàn)在不過領(lǐng)著個閑職, 如今西北戰(zhàn)事緊張,與其在這里無所事事,不如去西北搏一搏, 圣上已經(jīng)準(zhǔn)了?!?/br> 這是他與幾位兄長商議好的。聞若青研究出來的陣圖,交予別人帶去或由信鴿送往都不安全,正好聞若藍(lán)親事議定, 自己想再去西北拼一拼軍功,半年后回來成婚也合適,陣法圖交予他帶去,自是安全妥當(dāng)。 陸紹灌了一碗酒,把碗放到桌上,才打著酒嗝道:“有七爺在,咱們燕云軍更是如虎添翼,可惜六爺不能去。” 聞若藍(lán)在燕云軍中一向有快風(fēng)疾電之名,最擅領(lǐng)兵突襲,常常打得敵軍措手不及,暈頭轉(zhuǎn)向地找不著北。 聞若翡意味深長地看了聞若青一眼,“圣上憫他新婚不久,留他在京里多享兩年清福?!?/br> 聞若青只笑了笑,喝了兩杯酒,回頭吩咐聞竣:“去,把六少夫人叫來,我有事要囑咐她,”又悄聲道:“叫她把我畫的圖紙也拿來。” 那圖他還沒有完成,既是后日聞若藍(lán)要帶著走,他準(zhǔn)備今晚招待完陸紹,就留在書房里把那圖紙弄完。 半個多時辰后尹沉壁帶著丫頭過來了,聞若青喚她:“到這里來——這位是陸將軍,這位是裴參將,與咱們都是過命的交情,陸將軍以前還曾與岳父一同在云峰營里共事過?!?/br> 尹沉壁鄭重地斂衽行禮,“妾身見過陸將軍,見過裴參將。” 她行完禮,過來坐在丈夫身邊,聞若青低聲問她:“東西帶了嗎?” “帶了?!?/br> “好,你先收好了,一會兒我要的時候再給我?!?/br> 她起身給大家斟過一輪酒,陪著說了幾句話,陸紹便感嘆:“看見六少夫人,就想起尹校尉當(dāng)年的模樣了,是條鐵錚錚的漢子?!?/br> “是么?”尹沉壁笑道,“陸將軍當(dāng)年與我父親很熟悉?” 陸紹道:“也說不上熟悉,尹校尉平日話不太多,也不怎么喜歡跟我們混在一塊兒喝酒?!?/br> 尹沉壁有心想再多問兩句,陸紹已經(jīng)轉(zhuǎn)了話題,她也就不好再出聲。 聞若青給她斟了一小杯燒刀子酒,笑道,“你喝喝看,這是陸將軍從西北帶過來的酒?!?/br> 席間大家說到西北的人情風(fēng)物,尹沉壁聽得很是興致盎然,覺得這些男人眼中見到的東西,與下午五嫂口中說出的簡直大相徑庭,兩相對比,還挺有趣。 聞若青見時候不早了,便悄聲囑咐她:“你去后園子那等我一會兒?!闭f完,很自然地伸手將飄落在她鬢邊的一片落葉拿了下來。 尹沉壁點點頭,放下酒杯告辭走了。 片刻后聞若青抽身出來,徑直穿過廳堂,去了朝暉堂的后園,尹沉壁果然在月洞門跟前和望春一起等著他。 望春見六爺來了,很自覺地說:“我去前頭等著少夫人?!?/br> 她走后,尹沉壁很期待地看著丈夫,“有沒有覺得我有什么變化?” 他不以為然道,“早看見了。誰給你弄的?” “五嫂幫我修的,好看嗎?” “好看什么?我說怎么有點別扭呢,你們女人就是麻煩,有這閑功夫還不如多看本書?!?/br> 尹沉壁氣得捶了一下他的手臂,“真是對牛彈琴!” “什么對牛彈琴,你會彈琴嗎?” “不會還不許學(xué)?” 他順勢抓住她的手,笑道:“行行行,你想學(xué)就學(xué)吧,不過下回不要搞這些花樣了,原來的樣子多好!” 這……五嫂知道了恐怕要吐血。 他把她帶到角落里一架藤蔓下,避開了光亮的地方,這才伸手道:“拿來吧。” 她從袖里取出圖紙交給他,笑道:“干嘛這么神神秘秘的?” “這可是軍事機密,”他道,“越少人知道越好?!?/br> 兩軍交戰(zhàn),作戰(zhàn)方略自是重中之重,排兵布陣的方式若是提前被他人知曉,少不得泄露出去,到時若是敵軍有了準(zhǔn)備,不僅優(yōu)勢喪盡,還有可能被抓住薄弱之處狠打猛攻。 任何一種方式都是權(quán)衡利弊之下作出的優(yōu)先選擇,有側(cè)重,就有忽略,不可能做到完美無缺,毫無弱點,只能盡可能地?fù)P長避短。 當(dāng)然,戰(zhàn)場上的應(yīng)變和指揮都在主帥那里,兵將根據(jù)主帥的指示和調(diào)度作出相應(yīng)的行動,只知局部而不知整體,所以陣法精髓都掌握在主帥手里,參與陣法訓(xùn)練的士兵們都是無法窺探到大局全貌的,有時候即使讓敵軍的首腦親自過來看了陣法的演練,也會摸不著頭腦。 但若是手里有了陣圖和相應(yīng)的注解就不一樣了,什么東西都一目了然,因此尹沉壁帶過來的,還真是機密中的機密。 他把圖紙收到懷中仔細(xì)放好。 “明兒你張羅一下,請蓉姐兒意姐兒過來玩玩,讓齊姐兒陪著,”他交代她,“找個機會,讓意姐兒和藍(lán)哥兒見個面,說幾句話?!?/br> 聞若藍(lán)和江涵意定了親,明面上兩人是不好相見的。 尹沉壁明白過來,“七叔要去西北?” “是,后日就走?!彼穆曇袈犉饋碛悬c五味陳雜,眼神落到很遠(yuǎn)的地方。 尹沉壁默然一陣,握住他的手道:“邊漠銀沙萬里雪,塞上胡笳入夢來。這是你前幾日寫的詩句,我看到了,你心里想去西北,我也明白?!?/br> 他收回目光,笑了笑,擁她入懷,“現(xiàn)在是戰(zhàn)時,我若是去西北,不能帶你去,你……舍得讓我走么?” 她很坦率地說:“舍不得,但你一腔熱血抱負(fù),若能如愿實現(xiàn),我會替你高興。” 他沒說話,俯下身把頭埋進(jìn)她的頸窩里,半晌,抬起頭來。 “那我到前頭去了,你回去早點歇息?!?/br> 他轉(zhuǎn)身,手卻被她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