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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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日前臣等已探明這伙盜賊來自京都城外,只是兵馬司人手有限,京中巡邏責(zé)任又重,一時難以對城外展開大范圍的追捕,還請圣上明鑒?!?/br> 田柄聽聞若青話已說完,不由松了口氣,心下稍安。 璟晟帝思忖片刻,問其他四位指揮使:“你們有何意見?” 田柄忙道:“聞大人所言有理,微臣并無其他補(bǔ)充?!逼溆嗳艘布娂姼胶汀?/br> “呂卿呢?”皇帝問。 “臣以為,如要在城外展開大肆搜鋪,一定得事先制定周全的計劃,任命一人統(tǒng)一指揮,此外城外范圍太廣,難免力有未逮,可請城外巡防軍從旁協(xié)助?!眳挝墓廒s緊回答。 璟晟帝微微頷首,目光掃視下方眾人一圈,最后定在聞若青身上。 “既如此,五城兵馬司的人馬暫由聞若青調(diào)配,東、西、南、北四城兵馬司暫聽聞若青之令行事,待抓到盜賊之后再回復(fù)正常。眾卿意下如何?” 聞若青跪下謝恩:“多謝圣上,臣自當(dāng)竭盡全力,定不辱命!” “其他人呢?” 四城兵馬司指揮使紛紛表態(tài):“陛下圣明,臣等愿聽從聞大人指揮?!?/br> 璟晟帝稍覺滿意,身子向椅背一靠,鳳目灼灼盯著聞若青。 “聞若青,你需要的時候可向城外巡防軍借人——朕再給你八天,八日之內(nèi)若能抓到人自然好說,如若不能,朕便只得讓錦衣衛(wèi)接管此事,真到了那個地步,你這中城兵馬司指揮使的差事也不用做了?!?/br> “臣遵旨?!?/br> 璟晟帝這才擺擺手,“得了,都退下吧?!?/br> 眾人走了之后,璟晟帝這才拿起御案上的茶盞,喝了兩口,埋怨道:“這都什么事啊!這般小事也需要朕親自來過問,真是一幫廢物!” 內(nèi)侍潘潤趕緊上前替他按摩揉捏,附和道:“誰說不是呢?!?/br> “呂文光也是老了,最近辦事越來越懶散,我看這兵部尚書的位置,他也坐不久了。” 潘潤沒敢吱聲,璟晟帝閉上眼睛,一時四周悄然無聲,養(yǎng)心殿外有內(nèi)侍咳了幾聲,在空闊幽暗的殿內(nèi)聽來便尤為刺耳,潘潤趕緊輕手輕腳來到殿外,掩了殿門小聲呵斥:“誰?拖下去掌嘴二十!” 等他重新弓腰來到璟晟帝跟前時,皇帝已經(jīng)拿了御筆沾了朱砂批閱奏折,潘潤拿了案上的茶盞正預(yù)備換溫?zé)岬倪^來,璟晟帝卻喊住了他,擱了筆出神片刻,才道:“是該找個人分擔(dān)下了,去叫懷陽王來吧。” 出了宮門,眾人各自上馬離去,聞若青走了沒一會兒,身后就有人追來,他回頭一看,卻是田柄。 “剛剛多謝聞大人,沒在圣上跟前把北門放跑盜賊一事說出?!碧锉鷪?zhí)韁上前,與他并肩而行。 聞若青瞅了他一眼,淡淡道:“大家伙兒都不容易,何苦呢,再說你們也不是有意的。” “是,不過不管怎么說,聞大人此番恩情我必定銘記于心,如若以后有什么用得著我的地方——” “田大人不必如此,”聞若青笑道,“若是再有下回,可就沒法掩飾過去了。田大人往后用人還是需要多多斟酌,像張瑞這般的人可不能再用了,哪天給你捅了大簍子都不知道?!?/br> “聞大人說得正是,”田柄咬牙切齒,“那家伙已被我撤了職,回頭再好好收拾他!” “得饒人處且饒人,既都撤了職,往后永不錄用便是,關(guān)鍵衙門里這賭博的風(fēng)氣該好好殺一殺。” “對對對,聞大人所言極是?!?/br> 這日下值過后,聞若青去了聞家三房所在的淮安胡同。 甘氏見了他,一臉愁苦的神色終于現(xiàn)出了幾絲光明。 “蒼榆來了,你快好好說說藍(lán)哥兒吧,天天在房里睡到日落西山才起,眼看就要說親了,這可怎么行?” 聞若青笑道:“藍(lán)哥兒要說親了?是哪家姑娘?” “就是你表妹意姐兒?!?/br> “意姐兒?”聞若青大吃一驚,“他兩個不是一直相互看不順眼嗎?” “是?。∠人€說你兩個表妹都不要,哪知昨兒回來就改了口,說喜歡意姐兒?!?/br> “那我問問他?!?/br> “對,你好生問問他,我問他他也不說,這事兒哪能這么兒戲!” 聞若青進(jìn)了聞若藍(lán)的院子,徑直去了他臥室把他從被子里揪出來。 “還睡?這都什么時候了?” “哎呀,哥你輕點兒?!?/br> 聞若青把架子上的衣袍甩到他臉上,“快起來,這會兒出城還趕得及回來?!?/br> 聞若藍(lán)一邊穿衣,一邊問他:“你弄到人了?” 聞若青點頭。 “怎么弄的?弄得哪些人?” “就兵馬司的人,巡防軍也可以借些人,不過如此一來,戲要做足了才行?!?/br> 兩弟兄一面說著,一面出了府邸,上馬往北邊城門而去。 第055章 局勢 會不會是某種……暗…… 未幾出了城門, 聞若藍(lán)領(lǐng)著他六哥一路奔馳,到了蕭山腳下一處杏林之內(nèi)下了馬,此時夕陽落于山后, 沉沉暮靄之下, 只見林中幽謐影深,落葉滿地。 聞若藍(lán)踢了踢腳下一塊凸出的巖石, 指著前方幾棵杏樹道:“這排過去第五棵。” “東西都在里面了?” “金銀珠寶都在, ”聞若藍(lán)說著,從懷中摸出幾張紙遞給他,“前兒在戶部沈宜宣書房里翻到些東西, 我當(dāng)時便抄了下來。” 聞若青笑道:“偷了東西不趕快跑, 還抄人家東西, 你就不怕被逮到?” “箭術(shù)我是趕不上你們, 不過要說手腳快, 我認(rèn)第二, 恐怕沒人敢認(rèn)第一?!甭勅羲{(lán)臉上露了幾分得意,接著面色一正, “沈宜宣在西北大營里這幾個暗探, 在營里風(fēng)評都還不錯的, 也不知沈宜宣怎么使喚得動他們。” 聞若青掃了幾眼,把那幾張紙放入懷中, “沈宜宣為人正直,為官也算清正,目前尚未發(fā)現(xiàn)他與哪位皇子過從甚密, 他為何對付聞家,還得好好查一查?!?/br> 出了杏林,天邊殘陽薄暮, 晚霞稠艷,不遠(yuǎn)處子陽江水波潺潺,如一練銀光閃緞,嵌在翠野碧山之間。 “六哥,你說這些事兒什么時候能完啊?咱們聞家,真就這么招人恨么?”兩人牽著馬緩緩走在官道上,兩邊楊樹枝干挺立,頂上蔭濃如蓋,四周闔無人聲。 聞若藍(lán)舉著馬鞭,時不時朝旁邊的樹上抽上一鞭。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都打到咱們頭上來了,自然要反擊?!甭勅羟嗄樕羷C,目中閃過幾絲無奈,“自古兵權(quán)之爭,關(guān)系的都不僅是那點權(quán)力和財富,他們?nèi)绱藢β劶遥瑹o非是覺得聞家擋了路,想要拔除罷了。” “我聞家向來赤膽忠心,多年來兢兢業(yè)業(yè)守著大璟的邊疆,從不參與奪嫡之事,”聞若藍(lán)憤然道,“我就想不明白了,難道比起正位金鑾,邊疆失守,國土被人蠶食鯨吞,百姓流離困頓,這些都不重要了嗎?” 他越說越是激憤,“啪”地一下,鞭子狠狠甩到路邊一棵樹上,大片樹皮隨之脫落。 “聞家雖然向來中立,但朝堂上風(fēng)云變幻,從皇后娘娘入宮并誕下九皇子那日起,情勢便不同了?!甭勅羟嗫戳似叩芤谎郏煨斓溃骸奥劶液痛藜沂来缓?,想要動九皇子,不得不顧慮聞家,更何況我與你六嫂定親后,皇后娘娘很快同意了文宣和顧大小姐的婚事,你六嫂和顧大小姐是表姐妹,這樣一來,聞家和崔家便成連襟之實,聞家毫無疑問已成為崔家和九皇子的籌碼,我們……已經(jīng)不能獨善其身。” 聞若藍(lán)想了半天,覺得自己有點被繞暈了,想了一想問道:“既如此,那皇后娘娘六七年前為何不把嵐jiejie直接嫁給五哥?” “六七年前的情況又不同,那時延陵山宮變過去沒多久,圣上猜疑心甚重,朝堂上下人人自危,崔聞兩家?guī)缀醵疾桓以賮硗?,兩家如果那時聯(lián)姻,圣上忌憚之下,難保不會采取什么激烈的手段,何況那時九皇子年歲還小,能不能立得起來尚且不得而知,貿(mào)然顯露鋒芒只會過早夭折,皇后娘娘不會如此莽撞。” “那現(xiàn)在——” “現(xiàn)在情況不一樣了,九皇子文稻武略都不錯,在朝堂上聲譽(yù)漸隆,也慢慢得到圣上歡心,”聞若青接口,“但支持他的大多是朝中清流一派。如今圣上年事已衰,立儲之事不得不加以考慮,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圣上心中的那個人選,有沒有軍中勢力支持就很關(guān)鍵了,若是勢單力薄,即使繼承大統(tǒng),往后也不一定坐得穩(wěn)?!?/br> 他停了一停,感慨道:“文宣的婚事既是圣上默許的,恐怕東宮之位,不久便將有分曉?!?/br> “圣上要立九皇子?” “對,”聞若青頷首,“覃王在朝中經(jīng)營多年,勢力不是九皇子所能比擬的,九皇子有了聞家這個助力,才能與覃王分庭抗禮。圣上既然對崔家和聞家結(jié)為姻親一事樂見其成,說明他早就屬意九皇子,但九皇子能不能順利登上太子之位,還要看一個關(guān)鍵的人,就是懷陽王?!?/br> 聞若藍(lán)默默地點著頭。 “這些年來,”聞若青繼續(xù)道,“圣上對聞家既有信任,亦有忌憚,既想要聞家相助九皇子,又害怕聞家坐大反噬高氏江山,所以圣上這時候要召懷陽王進(jìn)京,想要得到他的一個保證,有了懷陽王的保證,圣上才能放心地把東宮之位交給九皇子?!?/br> “等等,六哥,”聞若藍(lán)早捏緊了手中的馬鞭,停住腳步看著他六哥,“你是說圣上召懷陽王進(jìn)京,不是問他對于立儲的意見,而是要他保證繼續(xù)牽制我們聞家?繼續(xù)與我們作對?” “咱們這位圣上呢,總體而言還是很謹(jǐn)慎的,”聞若青笑道,“與對我們聞家不同,他很信任高熾,把高熾看成是他自己最鋒利的一把寶劍,最穩(wěn)妥的一個靠山和最后的一個退路,所以絕對不會允許高熾偏向任何一方,即使是九皇子也不行,高熾很明白這一點,所以他一定會答應(yīng)圣上,絕對不參與奪嫡之爭,會替他,替九皇子好好牽制我們?!?/br> 聞若藍(lán)覺得自己的腦袋已經(jīng)成了一團(tuán)漿糊,不由撫額長嘆。 “讓我捋一捋……覃王、瑜王,還有不知站哪邊的沈宜宣,”聞若藍(lán)道,“現(xiàn)在還添了個懷陽王,咱們聞家怎么就這么難!” “怎么,你怕了?”聞若青看他一眼。 “怕什么怕!來一個打一個唄?!?/br> 聞若青點點頭,“現(xiàn)今情勢微妙,咱們每一步都得小心謹(jǐn)慎才是。這幾個當(dāng)中,瑜王的方式簡單粗暴,根基也很淺,倒是最好對付的一個?!?/br> 他注視著前方道路,臉上的表情甚為凝重:“七弟,即使東宮之位已定,往后很長一段時間,覃王、我們聞家、懷陽王三方之間的博弈還會持續(xù)下去,甚至可能在立儲后,爭斗才會更加激烈,我們要做好萬全準(zhǔn)備。” 聞若藍(lán)默然無語,半晌方道:“六哥,我真想回西北去,痛痛快快地和北狄人殺個痛快,也好過在這里和他們虛與委蛇。” “我何嘗不是這樣?”聞若青嘆了一聲,朝西北的方向轉(zhuǎn)過臉去,似想要透過萬水千山看到北疆的叱咤風(fēng)云,鐵騎金甲,然而崇山迭嶺,千巖萬壑,重重阻隔之下只能望見山巔云靄低垂,孤雁南飛。 “走吧?!甭勅羟嗌狭笋R,笑道:“別這么垂頭喪氣的,說點高興的事兒,你怎么想到要娶意姐兒?” 說到這個,聞若藍(lán)臉上的陰霾之色才漸漸散開一些。 “怎么,不行么?” “行行行,就是覺得有點奇怪,你們兩個不是向來跟仇人似的嗎?” “此一時彼一時,”聞若藍(lán)道,“我現(xiàn)在就覺得她好,非她不娶。” “既如此,哥給你多準(zhǔn)備些聘禮?!?/br> “好啊,”聞若藍(lán)一本正經(jīng)地說:“也不要什么東西,直接拿五千兩銀子來吧?!?/br> “你小子!想挨打不是?” 聞若藍(lán)嘿嘿笑了兩聲,一甩馬鞭,縱馬跑前頭去了。 到了城門之時,正好趕上最后一線陽光消失于天邊,兩人進(jìn)城之后便分了手,各自回家。 這一晚尹沉壁卻沒在長樺院中,原來聞老太君昨日壽宴玩得久了些,傍晚風(fēng)涼,今兒早上起床之時便覺頭昏眼漲,遍身疼痛,食不下咽,午時過后還發(fā)起了燒,老太君素來身體健旺,這一病竟病得起不了床,江氏和兩個孫媳一整天都在凝輝院侍疾,晚飯后尹沉壁將江氏和謝霜請走,自己留在了老太君屋里。 聞若青聽說,忙趕到凝輝院。 老太君喝了藥,正昏昏沉沉地睡著,不時在床上翻來覆去,很不安穩(wěn)。 尹沉壁拿毛巾擰了冷水,覆在老太君額頭上,又另拿了帕子,隔一會兒便在她頸脖和手腕、腳踝間試擦,給她降溫。 聞若青看了片刻,以手在老太君額前試下了溫度,接著朝尹沉壁使了個眼色,輕手輕腳出了屋子,她忙把手中帕子遞給房里的mama,跟他走出來。 “老太君吃藥多久了,怎么還在發(fā)燒?” 尹沉壁皺眉:“宮里的太醫(yī)是下午過來看的,只是老太君年事已高,用藥不好太猛,吃了藥一個多時辰了還燒著,汗也發(fā)不出來,就看今兒晚上過了,明天會不會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