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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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她一眼,問她:“背上的傷又裂開了?” “沒有, 就一小點,沒什么問題,明天就好了?!?/br> 她這方面還挺讓人省心的,總是輕描淡寫,既不嬌氣也不會借題發(fā)揮。 他又問她:“吃了點東西沒有?” “吃了,我讓木棉去廚房要了碗面?!?/br> 他心里就更滿意了,他最見不得折騰自己的人,上過戰(zhàn)場的人都知道,生命和健康是最寶貴的東西,偏偏有些人就不拿這個當回事,比如他母親和meimei,一有點不順心的事兒,動輒就要吃不下飯,真真是看了叫人心堵。 “現(xiàn)在還怕嗎?”他轉了頭,盯著床頂上的帳幔問她。 “剛有些怕,現(xiàn)下不怕了。”她有點言不由衷地說。 怎么跟他侄子說的一樣?他有點好笑,再次轉過臉來看她,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頭,就像摸他侄子的腦袋一樣。 他想起了他十一歲那年的事。 那年他接到大哥戰(zhàn)死的消息,一時沖動偷跑去北疆,路上遇到強盜搶他東西,他殺了那人后也是凄凄涼涼地蹲在野外,睡覺都不太敢合眼,那時很想有個溫暖而又活生生的人可以依靠一下,可惜沒有——誰也不是天生硬心腸,都是這么過來的。 他把手臂從她頸下伸了過去,攬住她的肩頭往自己這邊靠了靠。 “閉上眼睛睡吧,我在這里呢。” “嗯……謝謝您?!彼芘浜系匕杨^枕在他的肩膀上。 “要不要吹燈?” “吹吧?!?/br> 他下了床,把桌上的燈吹滅,又躺上來摟著她。 過了片刻,她有點不好意思地問他:“要不……還是把燈點了吧?” “行。”他很好說話,下來把燈又點亮了。 上去后兩個人半天都沒有睡意,不約而同偏著頭盯著那盞燈。 “……還是吹了吧。”她說。 他只好放開她坐起來,不過很謹慎地沒下床。 “你確定?” 她有點猶豫,沒吱聲。 “到底吹不吹?” “你別這么大聲行么?我這不是怕亮著燈你睡不著嗎?” “我無所謂,怎么都行?!?/br> “那就不吹!” “不吹就不吹!” 他重新躺了下來,“挪那么遠干什么?過來點,不然怎么摟你?” “你不能過來點嗎?” “好吧,我過來就我過來——現(xiàn)在能睡了嗎?” “嗯,可以了。” “那就快睡吧,不準再叫我去吹燈!” 次日清早,聞若青打著呵欠,領著人去后山的古剎。幾具尸體還橫在寺廟外,寺里的僧人動都沒動一下。 聞若青細細查看了那兩個歹人的尸體,放火燒了,又把兩個護院的尸體抬了回來,在馬場邊的楓林里掩埋了。 紀師傅很有些傷感。聞府里的護院都是他一手選拔培養(yǎng)的,雖然不像對聞家孩子那樣精心嚴厲地教導,但也教了他們不少,很相處了一段時間,人上了年紀,遇上這些事就不免意氣消沉許多。 聞若青遞給他一個酒壺,紀師傅在兩座新墳前各倒了小半壺,自己把剩下的那點仰頭喝盡了,將酒壺一扔,罵道:“他奶奶的,下回抓到那兔崽子,老子就把他的頭割下來下酒!” 兩人回了別院,正趕上廚房開早飯,花廳里擺了兩桌,以屏風隔開。落地長窗外楓林如舊,山間輕霧如煙似云,山風帶著涼意拂在面上,大家的心情卻與昨日截然不同。 江氏和謝霜都想盡快趕回去,幾個小孩卻還想留下,聞嘉玨頸子上和肩膀上纏著繃帶,但他顯然沒當回事兒,悶悶不樂地說:“我還沒在馬場里跑過馬呢?!?/br> 謝霜正要說話,聞思齊也道:“是啊,好不容易來一趟,卻被那幾個強盜攪和了,真是倒霉。” 老太君瞇了眼,問道:“你們還想玩?” 聞嘉銘大聲道:“想!” 花氏開口斥責:“住嘴!想什么想?快快回去要緊。” 聞老太君卻呵呵一笑:“好!這才是我聞家子孫,幾個賊人就嚇倒了?這么一點子風浪都經不起,以后還上什么戰(zhàn)場?玩!今兒就痛痛快快玩一天!小孩子不受點磋磨怎么行?就是要泰山崩于前而色不變,麋鹿興于左而目不瞬才對?!?/br> 屏風后的男人們聽了,嘴角不約而同都微微上揚。 老太君既然發(fā)了話,幾個女人也就不好再說什么,小孩子一陣歡呼,聞思齊高興地說:“宮里送來的騎裝咱們都還沒穿呢,一會兒就穿了去騎馬?!?/br> 老太君看了看一臉擔憂的兩個兒媳和幾個孫媳,罵道:“有檀哥兒翡哥兒他們幾兄弟在,你們怕什么,再說紀師傅和衛(wèi)師傅都在這兒,別這副樣子,看了叫人喪氣!” 她說完,轉過頭又問尹沉壁:“青哥兒媳婦也去騎馬嗎?” 尹沉壁一面給老太君盛粥,一面答道:“騎,怎么不騎!” “好!”老太君不由哈哈大笑。 聞存正早已和紀師傅衛(wèi)師傅一道,騎著馬去了錦華山的另一邊欣賞風景,此時馬場邊上只聞若檀幾兄弟帶著兩個男孩在那等著,聞嘉玨騎在一匹小馬上,興奮地左顧右看,完全忘了自己身上還帶著傷。 聞家的幾個姑娘在馬場里都有自己的馬,聞若青替尹沉壁選了一匹棗紅色的母馬,見她來了便把僵繩遞給她:“這匹馬你試著騎一騎,看它認不認你?!?/br> 尹沉壁翻身上馬,大家都停了手中的動作,想看看這位箭術高超的聞家新婦騎術又會如何讓人驚艷,結果尹沉壁跑了半圈……墜馬了。 聞思源和聞思明一聲驚呼,聞思源便要打馬上前,結果她剛動,就看到尹沉壁從地上爬起來,抖了抖齊膝裙擺上的灰塵,再次翻上馬背。 騎了沒多會兒,那馬高高昂起頭頸,前蹄使勁刨了兩刨,她又掉了下來。 她第三次上馬,這次終于沒再摔下來,大家提心吊膽地看著,暗暗都松了口氣。 這時邊上一個馬夫道:“六爺,那匹馬是母馬里頭性子最烈的一匹,您怎么就選了它?” 眾人:“……” 聞若翡笑道:“沒見過誰連自己媳婦都要坑的。” 聞思源趕快對馬夫道:“你快去選匹性子溫和些的來?!?/br> 聞若青很篤定地阻止說:“不用,她能適應,瞧著吧,再跑兩圈就沒問題了。” 馬夫樂得停住腳,在一邊偷懶。 大家在馬場里跑了兩圈熱了身,馬夫把邊上的圍欄柵門打開,聞若藍率先沖出,余下諸人毫不示弱,你追我趕,但見藍天之下風卷塵揚,矯健利落的身影馳騁在青草綠地上,不一會兒便先后沒入了叢林盡染的山嶺之中。 這一天大家縱馬飛馳,酣暢淋漓,午間又聚在樹林里把打來的獵物烹火烤炙,行令賽酒,直玩到日落西山方才回轉。 這日細雨蒼茫,秋風生涼,園內菊殘荷盡,一片蕭瑟之景。 顧蕊雙手攏在袖中,柳眉微蹙,立在廊下凝視著雨簾后的那道月洞門。 她的丫鬟碧霞上前給她披了件鴉青羽緞的披風,默默地陪她等著。 院子里的紅色娟紗燈籠還未撤下,不過日曬雨淋的,接連幾場秋雨下來,剛掛上去時那新鮮欲滴的紅,已經變成了黯淡灰沉的赭。 嫁過來還不到一月,顧蕊的心情,也從開始的欣喜甜蜜,變成了忐忑不安。 問題不是出在崔瑾身上,也不在她的婆婆崔大夫人那里,而是來源于她的那位大姑,崔大小姐崔嵐。 未嫁過來時,崔嵐熱情爽朗,幾次交往都令人如沐春風,可進了崔府,顧蕊這才發(fā)覺她喜怒無常,時常有些令人捉摸不透的舉止,讓她無所適從。 比如這兩日,崔瑾下了值回家,她都會把他拉去她院子里說話,直到三更后才放人,全然不顧她弟弟和弟妹剛剛新婚,正是如膠似漆的時候。 平日里原本好好的,一旦見到顧蕊和崔瑾稍有一點親密的舉動,她當即便會甩了臉色,又或者是冷嘲熱諷地說上幾句。 崔嵐在崔府中的地位不言而喻,不僅崔大夫人事事聽她的,就是崔瑾,也幾乎對她言聽計從,顧蕊心思原本就比較敏感,對崔嵐有時的陰陽怪氣就比較在意,有回開玩笑似地給崔瑾說了兩句,崔瑾卻不以為然,笑著說她想多了,她也就不好再提起。 她原本想著,崔嵐二十有四卻還未曾出嫁,許是她和崔瑾無意間的親密觸到了她的痛處,因此在她面前也就特別注意和崔瑾保持著距離,可崔嵐卻變本加厲,總是尋找各種借口把崔瑾支開,或是拘在她自己院子里不放人,崔瑾毫無覺察,顧蕊卻日漸憂慮。 怪不得母親總擔心她嫁入崔府會受委屈,先前她還不以為然,現(xiàn)在看來母親的擔憂倒不是一點道理都沒有。 這晚崔瑾回房之時,顧蕊已經歇下了。他由丫頭伺候著洗漱寬衣,上了床便將顧蕊摟過來。 她閉著眼睛推他。 “怎么了?”他小心地問。 顧蕊沒說話。 崔瑾想了一想,摟著她肩膀的手便緊了一緊。 “jiejie那邊有些賬目沒理清楚,所以就喚我過去幫忙,也就這幾天,理清楚了我就早些回來陪你?!?/br> 顧蕊心頭嘀咕,崔嵐掌管平國公府的中饋多年,哪里就連賬目都理不清楚?這借口,崔瑾相信,她是十二分地不信。 她把頭埋進崔瑾懷里,甕聲甕氣地說:“jiejie那邊既有事,你只管去幫她,可別為我誤了正事?!?/br> 崔瑾笑道:“陳年老帳了,其實府里的管事都清楚的,也不一定非要我去?!?/br> 第045章 書房 又來了!知不知道用…… 次日晚間崔瑾在崔嵐書房里看完了賬本, 崔嵐又捧了一疊出來時,他便有些不悅了。 “今兒就看到這里吧,都快二更了, 我有些累了, 就先回去,jiejie也早點休息?!?/br> 崔嵐仔細打量他兩眼, 笑道:“怎么?急著回去陪你媳婦?你們來日方長, 哪里就缺這點時間?” “jiejie說笑了,今日公務有些繁忙,懷陽王不久便要回京, 要安排的事多了些, 我去書房處理些事?!贝掼Z氣還是很溫和。 “懷陽王要回京?什么時候?”崔嵐握著賬冊的手輕顫了一下。 “今兒圣上才說起, 我也是下午嚴大將軍過來交代了才知道, 就后日?!?/br> “既如此, 那你回去吧, 明兒下了值就過來,我這里還有好多賬沒弄清楚呢?!?/br> 崔瑾笑道:“蕊兒在家里也學過這些, 不如我叫她過來幫你?” 崔嵐色變, 片刻后冷笑道:“怎么, 她這才嫁過來沒幾天,你就想著替你的顧蕊來插手府里的賬目了?” 崔瑾吃驚之余不免有些生氣:“jiejie何出此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