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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了起來,不敢回頭向祠堂看,一步一步往前走。 路過古井,沒有停留,這里,他管不著了。 他還得去一個地方,他得去救人,他的子安。 子安在大獄之中,衣上已看不出原本的顏色,只有大片殷紅。 若不是雙手被鐵鏈吊起,他大概沒法還能這樣站著。 梁桓說:“李卷是怎么死的?” 獄吏答:“用帶刺的鞭子,抽的。” “好吧,同樣的法子?!?/br> 鞭子一下一下落下。 但他還沒死,梁桓又來了。 他望著這人,眼中已再無不忍:“我來問你一個問題,如果你是我,你選江山氣運,人間太平,還是與傾心之人相伴?” 陸琮慢慢地抬頭:“你……已選好了,何必問我?” 梁桓的面容一僵。 半晌后,他哀道:“是啊,我總不再怕他怪我?!?/br> 他抬手撥了下陸琮面前凌亂的發(fā),貼近他的耳邊:“你還沒回答我,那晚,想必你很快樂吧?” 他將他嘴邊的血拭去,笑道:“子安兄生得真是好,朕時常想起,你當初進宮來時,宮女們望著你,紛紛臉紅,哦,對了,便是朕身邊諸多侍衛(wèi),也愿意多看兩眼,這些人,個個血氣方剛,怕不是被朕帶壞了?!?/br> 他的笑意漸漸變成凜冽,他看到陸琮的面上沒有任何變化,這讓他十分不痛快。 他收回手,拂袖:“朕忘了告訴你,他敵不過朕的國師,你陸家眾人的性命在朕手中,是死是活,就看你了。” 終于從陸琮的面上看到一些惶恐。 他滿意地轉身:“你若是死了,陸家人立刻給你陪葬。” 梁桓走了出去,大獄的門關上又開,有一侍衛(wèi)進來。 獄吏獄卒們嬉笑著,自行退出。 侍衛(wèi)至陸琮身邊,左右看了看,靠近他。 卻在他耳邊低聲道:“陸公子,陛下騙你的,陸家人……已經(jīng)都沒了?!?/br> ☆、歸來 陸琮的身體抖了一抖,有血從口中涌出,他眼中的光慢慢散開來。 來人又道:“陸公子你溫恭良善,我實在于心不忍,我不能羞辱你,你撐住,你朋友興許會來救你……” 陸琮垂著頭,不動,不知是否還有意識。 也不知過了多久。 外面嘈雜聲起,聽有人喊:“何人擅闖天牢?” 侍衛(wèi)一喜:“你聽到了嗎,他來了,陸公子,你抬起頭來,你看看……他來了,我去幫你開門,不不不,我先幫你把鎖打開,我送你出去……” 侍衛(wèi)手忙腳亂,噼里啪啦,他打不開鎖,只能用力砸。 聲音引來獄吏,兩方纏斗一番,侍衛(wèi)手中的刀刺向獄吏的心臟,血砰然濺起,陸琮的手上乍然落上一片溫熱。 陸琮輕輕動了一下手,終于抬起頭來:“我的懷中……有陸家通鑰,若是能見到他……請你交給他,請他……不管多少年后……有空,記得替我回去看看?!?/br> 他的頭再度垂了下來。 這是他留在世上的最后一句話。 侍衛(wèi)瞪大眼睛,怔怔看著眼前的景象。 這位已沒了氣息的陸公子,身體慢慢變成一片透明,他脫離了鐵鏈的束縛,化成了點點的光,若夜中的流螢,空中的繁星,在這黯然的室內(nèi)浮動。 獄門被人踹開。 星點光芒徐徐消散。 侍衛(wèi)悲切轉身,望著那同樣渾身是血的人,緩緩道:“他死了?!?/br> 來人的腿一軟,跪倒在地。 侍衛(wèi)說:“他也許是天上的神仙,死后化成了星,散去了,不留尸身在人間,免得被蟲蟻吞食,其實……也好?!?/br> 玄庸趔趄起身,撲向那最后一點浮光。 可他什么也抓不到。 浮光終究在他眼前,慢慢消失,直到再也看不見一星半點。 侍衛(wèi)聽見他聲嘶力竭的哭喊。 “子安,子安……” 一遍一遍。 門外有人聲凌亂:“有人劫獄,快去稟報陛下!” 獄門又開,侍衛(wèi)揚起佩劍,眼前一片血跡閃過。 玄庸還跪在地上,望著那早已消失不見的光芒,若入了定,周遭一切仿若與他無關,任身邊刀光劍影血海刀山。 侍衛(wèi)負傷半跪于地,向他伸出手:“玄公子,陸家通鑰。” 他的眼眸終于動了一動,緩緩看過來,抬手去接,嘴唇輕動:“多謝你?!?/br> 說罷起身,徐徐向那刀劍之中走去。 他這一走,諸多兵卒反倒不知所措,不敢冒然刺過來。 僵持之中,有人喊:“陛下有令,劫獄者格殺勿論?!?/br> 刀劍從四面八方齊齊刺過來。 中間的人不躲不閃,任由那刀尖刺穿身體,疼痛已感覺不到,只有一顆心慢慢撕裂。 非他一心求死,只是他此刻已沒能力躲得過,他亦已遍體鱗傷,千瘡百孔。 只可惜,就算他求死,尋常人類卻殺不了他。 一個痛失愛人,自己卻死不了的妖孽,往后天地茫茫,他該怎么辦? 有木魚聲在耳邊響起,或是幻覺。 他也宛若掉進了無邊深淵,再望不見光明。 不知過了多久,他重新睜開眼來。 那木魚聲不是幻覺。 他被人救了。 又回到了熟悉的禪房,他艱難地抬起頭,跌跌撞撞下床:“二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