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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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還想再說些什么,卻察覺腦海中重重一晃。 系統(tǒng)為她爭取了一柱香的空閑,如今時間已到,懲罰將至。 “……方才用了太多靈力,我有些累?!?/br> 她抿唇笑笑,看不出絲毫異常:“我先在房里歇息片刻,不如二位去看看裴渡他們?nèi)绾瘟?。?/br> 孟小汀不疑有它,聽她想單獨休息,不愿打攪,連連點頭:“你受了傷,千萬不要胡亂動彈!” 謝鏡辭朝她揮揮手。 很快人影散去,小室的房門被輕輕關上。 疼痛如同漲潮的水,一點點往上漫。 謝鏡辭淺淺吸了口氣。 小室內(nèi)空空如也,沒有任何家具,她方才坐在角落,身下放著張從儲物袋拿出來的毯子,這會兒把身體漸漸縮成一團,毛毯也隨之皺開。 謝鏡辭向來不愿讓旁人為自己擔心。 因此即便疼得厲害,仿佛有無形的火漸漸涌向全身,連骨頭都在生生發(fā)痛,她也不過是緊緊蹙眉,把自己縮得越來越緊,咬住手臂不發(fā)出聲音。 疼到極致的時候,意識會不自覺地越來越模糊。 在一片混沌里,謝鏡辭隱約聽見咚咚敲門聲,然后是房門被打開的聲音。 隨著那道聲音進來的,還有一陣清潤微風,與沁了涼意的樹香。 ……裴渡為什么會來? 謝鏡辭下意識覺得丟臉,把臉埋進膝蓋,聽他腳步聲越來越近,低聲道了句:“謝小姐?” 他應該是蹲下了身子,在逐漸朝她靠近。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裴渡再開口時,不但嗓音發(fā)顫,還隱約帶了幾分慌亂的澀然,近乎于哭腔:“……怎么了?” 謝鏡辭沒有多余的力氣回答他,倘若在這種時候開口,恐怕還來不及說話,她便會不自覺發(fā)出痛呼。 真是太丟人了。 她不想被裴渡見到這副模樣。 在鉆心的劇痛里,有雙手輕輕覆上她后背。 裴渡的動作笨拙卻小心,如同觸碰著易碎的瓷器,將謝鏡辭一點點攏入懷中。 原本熾熱如火海的筋脈里,突然涌入清泉般的冰涼氣息。 裴渡體內(nèi)早已不剩多少氣力,卻在為她緩緩注入靈力。 這個人……喜歡她。 她也對他情難自禁。 那些羞赧的情緒不知什么時候一一散去,謝鏡辭回應著他的擁抱,伸手擁上少年人青竹般挺拔的脊背。 她的呼吸炙熱而紊亂,指尖緊緊壓在脊骨,幾近于貪婪地索取他周身的涼意,裴渡身體僵得厲害,沒有躲開。 多虧他注入的靈力,疼痛總算有所緩解。謝鏡辭抽出為數(shù)不多清明的意識,啞聲解釋:“亂戰(zhàn)的時候,有魔氣入體?!?/br> 被邪魔之氣侵入體內(nèi),雖然氣息能逐漸消散,但在那之前,會感受到撕心裂肺的劇痛。 她此時所經(jīng)歷的,與這種情況極為相像。 謝鏡辭想,她真是被吃得有夠死。 即便難受至此,她在心里想著的,居然是當初裴渡在鬼冢,被白婉強行注入魔氣的時候,所受的痛苦只會比她更多。 他那時得有多疼啊。 身體的顫抖逐漸趨于和緩。 當謝鏡辭抬起頭,已然是面色慘白。 她只仰起腦袋,身體仍然跌在裴渡懷中,視線上揚之際,撞進一雙通紅的眸。 無論身受重傷,或是被惡意刁難羞辱,哪怕在當日的鬼冢,裴渡都沒掉過眼淚。 此時此刻,年輕的劍修卻垂了長睫,紅潮自眼底悄然暈開,蔓延到上挑的眼尾,引出層層水光。 “……謝小姐?!?/br> 他察覺到自己的失態(tài),試圖眨眼移開目光,卻不成想眼睫一動,如同輕盈小扇,搖落一滴透明的水珠。 他狼狽至極,想要抬手將水汽拭去,卻又覺得那樣過于難堪。 在謝小姐面前掉眼淚,僅僅是這一件事,就能讓他滿臉通紅。 裴渡嗓音發(fā)啞,半闔了泛紅的眼:“對不起?!?/br> 一只瑩白的手撫上他眼尾,輕輕一劃。 謝小姐語氣平常,沒什么力氣:“為什么要說對不起?” 他不能讓她受疼。 他之所以拼了命地變強,最大的愿望就是站在她身邊,不叫謝小姐受傷。 裴渡原以為有了保護她的資格,結(jié)果卻發(fā)現(xiàn),自己還是這么沒用。 他本欲應答,忽然聽見謝鏡辭笑道:“你的靈力挺舒服,我很喜歡,謝了——你的傷口都包扎好了?方才有沒有被我的力道掙開?” “都是皮外傷,不礙事?!?/br> 裴渡搖頭:“謝小姐力道不大,霄陽替我療傷之際,繃帶也很緊?!?/br> 她知道裴渡身上有傷,哪怕疼得意識模糊,也竭力沒亂動亂抓。 小室里出現(xiàn)了極為短暫的寂靜。 裴渡眼尾緋紅未退,目光微垂,不由怔?。骸爸x小姐,你的衣服……” 謝鏡辭聞聲低頭,順著他的視線往下看。 之前那件衣服被血弄臟,孟小汀為她上藥后,謝鏡辭換了另一件。 這條長裙款式簡單,沒有太多花里胡哨的裝飾,最是適合探險打斗,本應是淺綠的布料,在她肩頭的位置,卻泛開了刺目紅色。 謝鏡辭對此并不意外,在裴渡進來之前,她的疼痛無法舒解,會將傷口掙破,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我去找孟小姐——” 裴渡下意識起身,懷里的人卻并未松手,仰著頭,帶了笑地看著他。 之前的注意力都被她的疼痛占據(jù),直到此刻,裴渡才意識到兩人之間的動作曖昧至極。 謝小姐的雙手按在他脊骨,拇指微微一動,勾勒出骨骼的輪廓,燎得他心慌,而她柔軟的身體……亦是緊緊貼在他胸口上。 她沒有松開。 “傷口裂開,會很疼?!?/br> 謝鏡辭嘴角一勾:“歸元仙府兇險至此,如今的我手無縛雞之力,你要去找孟小汀,把我一個人留在這兒嗎?” 這句話里雖然帶了笑,尾音卻隱隱下壓,如同撒嬌。裴渡被她直白的視線看得心尖顫,下意識應答:“不是。” 謝鏡辭的聲音很輕:“所以呢?” 他像被一塊巨石壓在識海上,被撩撥得暈頭轉(zhuǎn)向,只能順著她的意思:“我——” 裴渡一頓:“我來幫謝小姐擦藥……可以嗎?” 謝鏡辭笑得像只偷腥成功的貓,慢悠悠往角落的墻上一靠。 于是他順勢向前。 “本來不想麻煩你,但我沒剩下太多力氣。” 她壓低音量,意有所指:“好像連抬手都做不到。” 那道開裂的傷口位于肩頭,她沒辦法抬手,自然也就無法自己把衣物褪下。 裴渡半跪在冰涼地面,聽見自己心跳的聲音。 生有薄繭的右手緩緩向前,落在謝小姐薄如蟬翼的前襟。 “……冒犯了?!?/br> 所幸這件衣衫樣式簡單,不至于令他解得手忙腳亂,指尖稍稍一動,便引得衣襟微敞,往肩頭的位置滑落。 他逐漸看見謝小姐白皙的脖頸、鎖骨與肩部線條,心如鼓擂,視線不敢往下,手指也不敢亂動。 傷口是被魔氣劃開的長痕,繃帶脫落,正往外滲著血。 裴渡拿出備好的藥膏,先替她擦拭血跡,再伸出食指,點在長痕所在的位置。 謝鏡辭之前哪怕被萬火焚心也沒發(fā)出一點聲音,這會兒卻輕輕一顫,倒吸一口冷氣:“好疼哦?!?/br> 一出聲,能叫他的心口化開大半。 “我聽說,要是疼得受不了,有人吹上一吹,或許能好受一些?!?/br> 她像是喃喃自語,末了又抬眼看他:“裴渡,這是不是真的?” 近在咫尺的少年長睫低垂,聞言動作一頓,如同經(jīng)歷了一場激烈的心理斗爭,湊近些許,微微鼓起腮幫子,往她傷口上吹了口冷氣。 像迷路的倉鼠,鼓鼓的,還傻乎乎。 謝鏡辭輕笑出聲,他臉上更紅,為她包好繃帶攏上前襟,迅速退開:“好了?!?/br> “多謝啦?!?/br> 她的身體仍是軟綿綿的,連帶著嗓音也慵懶輕柔,自帶勾人的欲意:“你替我上藥,又為我渡了靈力,我是不是應該做些什么當作回報?” 今日的謝小姐,似乎與以往不大一樣。 哪怕只是輕輕笑一笑,就能叫他頭暈目眩,心口涌上說不清道不明的甜。 裴渡強壓下胡思亂想,正色應她:“謝小姐對我有大恩,此等小事不足掛齒。今日在正殿之內(nèi),也要多謝小姐說出那段話?!?/br> 他略作停頓,眸光微沉:“彼時旁人眾多,其實謝小姐不必為了我——” 謝鏡辭卻仍是笑,徑直將他打斷:“你說出一個心愿來,沒關系——裴公子總不會想讓我過意不去吧?” 從謝小姐讓他上藥時起,就有什么東西在逐漸向他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