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長不高后我爆紅了、莊周曉夢(雙向暗戀)、江戶四十八手、水深火熱roushuwu.xyz、青紗帳(NPH)、長公主po2020.com、甘愿為奴(女攻)po2020.com、首次下沉、復仇游戲-紳士俱樂部2、花魁日記
她說著一頓,朝謝鏡辭揮揮手:“抱歉抱歉!沒在正殿好好等你們。龍逍被夢火纏住,我們?yōu)閹退?,稀里糊涂跑去偏殿了?!?/br> 龍逍腫著臉從她背后走出來,三人像是疊疊樂。 “我覺得……如果罪魁禍首真是裴公子,他沒必要以身涉險,帶我們造出劍陣。” 待得孟小汀嗓音落下,終是有人緩聲道:“他都傷成那樣了?!?/br> “對啊!更何況鬼冢那件事兒,誰不知道……咳,總之我信他?!?/br> “二公子與其干巴巴站著懷疑旁人,不如跟著我們掃除魔物吧?” “等等,魔氣不就是邪氣?邪魔之氣又是什么東西?” 這群修士都是修真界里的青年才俊,絕大多數(shù)都有自己的思忖與考量,不至于被幾句話牽著鼻子走。 他們本就對裴渡竭力結(jié)陣的舉動心存敬意,聽聞裴鈺一番話,雖然心生遲疑,但有謝鏡辭等人在前表態(tài),便也卸去了猶豫。 [雖然我不想罰你……當時戰(zhàn)斗太危險,你肯定受不住,我就把剩下的懲罰往后推了點,一柱香之后,別忘了受刑。] 系統(tǒng)的聲音悶悶響起:[我違背規(guī)則,蹲禁閉去了,拜拜。] 謝鏡辭:“愛你?!?/br> 系統(tǒng)又猛敲她識海:[可惡,不要在這種時候散發(fā)海王的魅力?。?/br> 局勢陡然逆轉(zhuǎn),四周八卦滿天飛,從裴鈺惡意散播裴渡謠言,再到那日鬼冢懸崖上的始末,尋常修士不是裴家家仆,如今稍作討論,竟一邊倒地偏向裴渡這邊。 裴鈺栽贓不成,臉倒被打得啪啪響,氣到渾身發(fā)抖:“謝、謝鏡辭!他就是個煞星……你要是再一意孤行跟著他,定會遭報應!” 他說這句話時,謝鏡辭已經(jīng)轉(zhuǎn)身面向了裴渡,替他拭去側(cè)臉上的血跡。 她微不可查地嘆了口氣:“是不是很疼?” 謝小姐的力道很輕。 一切都與那日在懸崖上一樣,一切卻又全然不同。 那日他孑然立在崖頂,身邊是無數(shù)人的謾罵指責,渾身上下皆是劇痛,胸口更是難受得近乎麻木。 倘若說有誰愿意站在所有人的對立面,義無反顧向他靠近,那是在夢里都不會出現(xiàn)的情境。 尤其是……那個人還是謝小姐。 他當了這么多年鋒利的劍,沒人會愿意問劍一句,你是不是很疼。 溫柔得讓他忍不住想要落淚。 所有變故都來得毫無征兆,裴渡幾乎要以為這是場夢境,垂眸望去,目光徑直跌進她瞳中。 像幽深的水,擁有攝魂奪魄的魔力,引他心甘情愿沉溺其中。 在聽見裴鈺嗓音的瞬間,她竟輕輕笑了一下。 謝鏡辭并未回頭看向裴鈺,而是仍然注視著他的視線,兩道目光無聲相撞,裴渡看見她眼尾稍彎,揚起的紅唇如同曖昧至極的小鉤。 姑娘的指尖柔軟溫和,自他眼尾往下,牽起道道電流。 他快要承受不了這樣的溫柔,心口輕飄飄地發(fā)痛,眼眶澀澀泛起薄紅。 “我與裴渡已定下婚約,換個說法――” 裴渡聽見她輕輕開口,指尖在他酒窩所在的地方用力一按,不知是對裴鈺,還是對他說:“我是他將來命定的道侶,心甘情愿跟在他身邊,懂了嗎?” 第四十五章 (吻在通紅的眼尾。) 震驚!修真界今日頭條快訊! 歸元仙府護心鏡碎, 妖邪橫生之際,謝鏡辭當眾向裴四公子宣示主權,高調(diào)點明“命定道侶”, 秘境里的所有人都驚呆了! 謝鏡辭說得篤定, 裴鈺氣到兩眼發(fā)直, 左思右想自己無論如何都不占理, 險些破口大罵。 但他終究還是忍住了。 他憎惡裴渡是真, 想讓其跌落谷底、碾碎成泥也是真,但這種憎惡上不了臺面,只能壓在心底緩慢發(fā)酵。 如今裴渡被逐出家門,他不用繼續(xù)生活在所謂“劍道天才”的陰影下, 作為裴家當之無愧的繼承人,無論如何,在諸位道友面前, 還是應當保持應有的風度。 裴鈺深吸一口氣,掩下眼底涌動的陰翳:“我不過是道出心中猜測, 謝小姐何必動這么大的火氣?” 孟小汀呵呵:“‘道出心中猜測’,這幾個字用得不準吧,那句話怎么說來著——哦!栽贓陷害,惡意傷人!” 莫霄陽搖頭晃腦:“人面獸心?!?/br> 孟小汀:“心狠手辣?!?/br> 莫霄陽:“辣手摧花?!?/br> 龍逍笑得溫和:“花花太歲,整日花枝招展花天酒地,實在花里胡哨哦?!?/br> ——救命!溫文爾雅的正道之光也被帶上了成語接龍陰陽怪氣的不歸路! 曾經(jīng)從來都是裴渡孤身一人,裴鈺仗著家族勢力, 帶著一幫家仆大肆嘲弄, 如今局勢居然天翻地覆, 他反而成了被聚眾羞辱的孤家寡人。 裴鈺氣得心梗。 秘境里的異變來得突然, 一番交戰(zhàn)之下, 不少人都受了大大小小的傷。 幸虧正殿旁側(cè)分布有數(shù)間小室,能供身受重傷的修士進屋療傷。 在場的絕大多數(shù)都是正派精英,很快便有序劃分好了房間。 替謝鏡辭擦藥的是孟小汀。 她簡要告知了孟小汀關于云水散仙與心魔的事,把小姑娘聽得一愣一愣,一邊小心翼翼擦凈謝鏡辭肩頭的血污,一邊恍然大悟看向門邊的楚箏:“哦哦!所以這位前輩芯子里是女子……我方才一直納悶,你為何允許他在上藥時進來。” 謝鏡辭低頭看一眼自己身上的傷。 她從小被嬌慣著長大,雖然經(jīng)常提著刀四處打,但該有的療傷與護養(yǎng)樣樣不落,放眼觀去,除了此次新添的傷口,尋不見一絲一毫陳年舊傷。 修真界里,從來都不缺淡去疤痕、甚至于斷肢再生的靈丹妙藥。 不知怎么,明明是在瞧著她自己的傷口,謝鏡辭卻突然想起裴渡。 裴風南之所以會收養(yǎng)他,除了與大兒子相似的外貌,其中有很大一部分因素,來源于裴渡天生劍骨。 裴明川爛泥扶不上墻,裴鈺雖然出色,卻稱不上卓越,身為裴家家主,裴風南需要找到一把最為鋒利的、為他所用的劍。 裴渡就是最好的人選。 學宮在修習考核之外,常會安排弟子們外出游玩,裴渡從沒參加過。 如今想來,裴風南禁止了他與外人的一切交往,在裴渡短暫的人生里,絕大部分時候,都在秘境廝殺里度過。 他分明是那么溫柔的、澄澈得像水一樣的性格。 可這么多年過去,裴渡沒交到哪怕一個真正的朋友,只留下滿身深淺不一的疤。 當初為他褪去衣物療傷,謝鏡辭嚇了一跳。 “……辭辭?” 孟小汀的手在她眼前一晃,見謝鏡辭回神,咧嘴一笑:“在想什么,這么入迷?” 她說著一頓,嘴角蕩開微妙的笑意:“哦——我知道了,在想你命定的道侶?!?/br> 這丫頭把最后五個字咬得格外重,謝鏡辭本來就心神恍惚,乍一聽見,耳朵轟地涌起熱氣。 “耳朵紅啰。” 孟小汀喜聞樂見地看笑話:“其實你不用不好意思,拔刀的時候多帥?。∥覀儚膫?cè)廳趕過來的時候,周圍一群jiejie在哇哇叫,還說——” 她話音未落,說到一半,忽然聽見小屋外傳來竊竊私語。 那是幾個年輕的女修,說話時止不住咯咯笑:“我的天吶,不愧是謝鏡辭,干了我一直想做的事兒。當著那么多人的面宣示主權——命定的道侶,真會說?!?/br> “我說過了吧!那兩人絕對早就有貓膩,看上去是爭得你死我活的對頭,不知道背地里有多膩歪。否則以裴渡和謝鏡辭的性子,要是真沒動心思,婚約哪一方都不會答應。” “不知道為什么,當時謝小姐講出那段話,我居然在原地傻笑個不停,感覺比裴公子還高興——是不是因為太久沒遇上心儀的男人了?我也想找個道侶??!” 又有一人噗嗤笑道:“你哪能比裴公子更高興!你們注意到?jīng)]?聽到謝鏡辭那些話的時候,他整個人都呆住了,直到后來被拖去療傷,還是跟做夢似的?!?/br> “嘖嘖,高興傻啰。要是有誰對我說出那種話,我肯定心甘情愿地嫁。” 孟小汀拼命憋笑,滿臉通紅,直到那群女修的聲音逐漸遠去,終于噗嗤笑出聲:“我作證,她們沒說假話,裴公子當時的確高興傻了?!?/br> 謝鏡辭臉像被火燒,嗓音發(fā)悶:“……別笑了?!?/br> 她腦子有些脹,抬眼看向靜默無言的楚箏,迅速轉(zhuǎn)移話題:“前輩,如今護心鏡破,我們應該如何是好?” 他們雖然結(jié)了劍陣,但結(jié)陣所用的靈力消耗極大,加之陣法外的妖邪盤旋不離、進攻不止,用不了七天,劍陣就會轟然破碎。 要想保全眾人性命,蝸居于此不是辦法。 “護心鏡碎開,我本體定已受到邪氣侵蝕?!?/br> 這位前輩不愧是出了名的冷情,即便事已至此,楚箏仍未顯出絲毫慌亂的神色,語調(diào)不變:“心魔得逞,本應即刻離開,但由于劍陣結(jié)成,恐怕仍然留在附身之人體內(nèi)?!?/br> 孟小汀雙眼一亮:“那我們可以先行找出心魔,這樣一來,不僅能知曉前輩心魔的內(nèi)容,也能避免它繼續(xù)為非作歹!” 謝鏡辭點頭,若有所思:“心魔附體,會損人神智、對它言聽計從么?” “不會。” 楚箏搖頭:“那只是心魔的一縷殘魂,還不至于亂人心智,尤其是殿內(nèi)這些金丹元嬰的修士。它所用的法子,應是寄居于那人識海,出言蠱惑,不斷誘導?!?/br> 大家都知道護心鏡的用處,一旦破損,秘境必然大亂,若是尋常修士,絕不會做出這般損人不利己的丑事。 之所以冒著風險把邪氣帶進來…… 謝鏡辭眸光微沉。 知曉邪魔之氣,又恰好位于正殿里,裴鈺為了栽贓嫁禍,真是無所不用其極。 不過這也是個極好的機會。 他自認為有心魔相助,卻不會想到,云水散仙的神識跟在她與裴渡身旁,一旦能將此事揭穿,莫說裴鈺聲名盡毀,他手里那把湛淵劍,也能輕而易舉奪回來。 當初妖魔肆虐,她全都看在眼里。 湛淵劍不服從他的掌控,連出鞘都做不到,裴鈺急得兩眼發(fā)直,礙于臉面,只能裝作不愿摻和爭斗的模樣,步步后退。 實在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