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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修真小說 - 反派未婚妻總在換人設(shè)在線閱讀 - 第61節(jié)

第61節(jié)

    他為何會沒日沒夜地練劍。

    他揮動長劍時,心心念念的……是屬于誰的遙不可及的影子。

    “冒牌貨。”

    白婉的冷笑聲聲叩擊耳膜:“只不過是個替身,沒了那張臉,你又算是個什么東西。”

    ……不是的。

    那個人只認得他,總是懶洋洋地一抬眼:“喂,裴渡?!?/br>
    “沒人會來幫你。”

    被他殺掉的匪賊啞聲大笑:“還記得你最初的身份嗎?微不足道的螞蟻,就該一輩子被踩在別人的腳底下!”

    不對。

    從最初見面的那一刻起……那個人就朝卑微如螞蟻的他伸出了手。

    為觸碰到那只手,他賭上了自己的一生。

    一切都不應(yīng)當(dāng)是眼前這樣。

    沒有她存在過的世界宛如噩夢……他怎能忘記她。

    夢境搖搖欲墜,裴渡心臟狂跳。

    那個人的名字是――

    “喂,裴渡?!?/br>
    如同長河驟斷,巍巍雪峰轟然消融,當(dāng)這道聲音響起,翻天覆地,一切渺茫的追尋都有了歸宿。

    少年身形陡然怔住。

    站在他身后的謝鏡辭同樣有些出神。

    雖然大概能猜到,裴渡的夢里應(yīng)該不會太過平靜,但乍一見到這番鮮血淋漓的景象,還是讓她有些驚訝。

    見他沒應(yīng)聲,謝鏡辭又試探性叫了句:“裴渡?”

    她語畢微頓,安慰似的緩聲補充:“你在做夢,這些都是假象……所以沒事的。”

    站在尸山血海中的少年這才恍然回頭。

    也許是錯覺,裴渡在見到她的瞬間,眼眶似乎突然變得有點紅。

    他靜了好一會兒,深深凝視她許久,才小心翼翼地輕聲開口:“謝小姐。”

    謝鏡辭從沒聽過,有誰用這樣的語氣稱呼她。

    仿佛這三個再普通不過的漢字成了某種易碎的珍寶,連淺嘗輒止的觸碰都不被允許,只能極盡所能地悄然貼近,不敢驚擾分毫。

    “還記得外面發(fā)生了什么事嗎?你昏睡不醒,我――”

    她話語未盡,忽地察覺到不對勁。

    放眼望去,全是被裴渡一擊斃命的妖物邪魔,被陰風(fēng)一吹,空氣里理應(yīng)盈滿難聞的血腥氣。

    可毫無緣由地,除了血液的腥,一并充斥在她鼻尖的……還有一道雨后樹木的香。

    那是裴渡身上常有的味道。

    他身上的香氣……之前有這么濃郁嗎?

    而且除了這道木香,四周還彌漫著一股更為強烈的桃花香氣,若論源頭――

    謝鏡辭腦袋一炸。

    是從她自己身上溢出來的。

    等等。

    不會吧。

    已知神識出體,她本人也就入了眠,理所當(dāng)然會做夢。

    已知她目前的人設(shè)是個霸總alpha,倘若做了夢,夢里的場景……恐怕離不開那個小世界里的本土設(shè)定。

    也就是說――

    她她她的夢和裴渡的融合了,而且還還還、還被憑空添上了某種不可描述的設(shè)定……仙俠abo?!

    糟。糕。

    感受到腦袋里有什么東西的蠢蠢欲動,謝鏡辭瞬間察覺出不妙。

    而正如她所想,不過俄頃,系統(tǒng)悠揚響亮的提示音便響徹耳邊:[全新場景激活,臺詞已發(fā)放,請注意查收喲。]

    那個“喲”字可謂點睛之筆。

    她真傻,真的。

    她原本還心存幾絲僥幸,思忖著或許系統(tǒng)能網(wǎng)開一面,讓她逃過此劫,然而縱觀眼下,重傷的病弱美少年、黃昏之際的兩人獨處、甚至連信息素這種破次元的玩意兒都準(zhǔn)備就緒,它不出來作妖,那才真叫做夢。

    謝鏡辭覺得自己要完。

    午夜的鬼冢寂靜無聲,偶爾自遠處傳來一道凄厲鴉鳴,隨風(fēng)盤旋于嶙峋怪石之上,更襯出幾分蕭瑟寂寥。

    殘陽映照著血色,仿佛潑開層層緋紅顏料,將整個夢境映得有些失真。在漫無邊際的死寂里,渾身是血的少年垂了眼眸,極盡溫馴地凝視她。

    忽然裴渡不動聲色蹙了眉。

    ……不知出于何種緣由,自從見到謝小姐起,他莫名其妙地,感覺自己的身體不太對勁。

    像是發(fā)燒,又像在被火燒,洶涌的、止不住的熱氣一股腦蔓延全身,如同尖利細密的牙齒,毫不留情啃咬在五臟六腑,乃至每一條哪怕最微小的血管上。

    他聞到一股濃郁的桃花香。

    花香最是誘人情動,偏生那香氣里仿佛帶了股侵略性十足的熾熱,悄無聲息彌散在他周身上下,比火焰的灼燒更叫人難以自持。

    不適感越來越濃,由單純的熱變?yōu)閺奈大w會過的痛與癢,頃刻之間席卷全身,裴渡雙目茫然,竭力咬緊下唇,才不至于突兀地叫出聲來。

    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怎么了。

    也許是中了毒,又或是睡夢中古怪的副作用,裴渡唯一知曉的是,自己如今這副模樣,定然不能被謝小姐看到。

    他下意識想要轉(zhuǎn)身避開。

    然而還沒來得及有所動作,便被一雙手錮住雙肩。

    謝鏡辭把手按在他肩膀上,微微仰起頭,與裴渡四目相對。

    系統(tǒng)給出的劇本,是他到了發(fā)熱期。

    根據(jù)約定俗成的設(shè)定,omega在每個月內(nèi)的特定時間都會進入發(fā)熱期,要想緩解這一階段的身體不適感,最好的方法,就是被alpha進行標(biāo)記。

    以目前的情況來解釋……謝鏡辭得再啃一次裴渡的脖子。

    在他或許當(dāng)真生出了腺體的情況下。

    裴渡的呼吸聲逐漸沉重。哪怕知道她是夢境里虛構(gòu)出的假象,他還是心存拘束,不愿讓她見到如此狼狽的模樣,因而喉結(jié)微動,低低喚了聲:“謝小姐,我……”

    隨即便是瞳孔驟然緊縮,從喉嚨里發(fā)出一道猝然的抽氣音。

    謝鏡辭的雙手順著肩頭徐徐向后,劃過少年人線條優(yōu)美的脖頸,當(dāng)終于來到后頸的位置,指尖用力,稍稍一按。

    四處飛竄的電流剎那間遍布全身。

    裴渡體會過這般感受,本就所剩無幾的氣力陡然散盡,只能勉強靠在身后的巨石上,讓自己不至于跌倒在地。

    他真是……太糟糕了。

    想要迅速逃離這種無法忍受的燥熱,卻又不愿掙脫謝小姐的觸碰,甚至想讓她更用力一些。

    裴渡聽見自己的呼吸聲,急促又沉重,正在微微顫抖。

    饒是自詡老油條的謝鏡辭,也聽得耳根發(fā)燙。

    她雖然在abo世界待過,但由于拿著干啥啥不行的惡毒反派劇本,整天忙于埋頭干壞事,從沒有過類似于臨時標(biāo)記的經(jīng)驗。

    誰能告訴她,在那個世界里算不上多么稀奇的臨時標(biāo)記……怎么會曖昧成這個樣子啊。

    身下皆是匯集如溪流的殷紅鮮血,鐵銹般郁沉的氣息彌散在荒蕪禁地。

    當(dāng)少女仰面凝神,滿身戾氣的魔頭收斂了所有氣息,茫然無措地低頭看著她。

    沒了發(fā)帶捆綁,墨一般的黑發(fā)凌亂垂于雙頰兩邊,襯得少年雙眸烏黑、薄唇殷紅如血。

    面上的淺粉逐漸加深,被染成蜜似的緋色,連眼尾都沁了紅,一直蔓延到眼眶之中。

    “乖?!?/br>
    謝鏡辭的聲調(diào)很穩(wěn),帶著不容反駁的篤定,卻也夾雜了幾分若有似無的、近乎于撩撥的笑意:“低頭?!?/br>
    裴渡來不及細想其它,如同受了絲線牽引,順著她的意愿低下腦袋。

    那股浸著雨水氣息的木香更濃了。

    耳邊就是他被極力壓抑的呼吸,謝鏡辭把腦袋靠近他頸窩,心臟狂跳。

    她只是個異性接觸經(jīng)驗基本為零的情感白癡,奈何系統(tǒng)不做人,給出的臺詞在她腦子里嗡嗡作響。

    謝鏡辭咬牙,故作鎮(zhèn)定:“難受嗎?”

    迷蒙的熱氣在頸窩散開。

    與她的肢體接觸似乎讓體內(nèi)不適得到了稍許緩解,但這種感覺無異于飲鴆止渴,渾然無法填滿體內(nèi)叫囂著的d隙。

    裴渡心下迷茫,幾乎被那股撓心撓肺的燥熱占據(jù)所有思緒與感官,聞言長睫輕顫,掙扎著應(yīng)她:“嗯?!?/br>
    嗓音有點啞,尾音未盡,十足勾人。

    謝鏡辭在心里罵罵咧咧,試圖壓下臉上翻涌的熱氣,繼續(xù)生無可戀地念出臺詞:“想要嗎?”

    魚哭了誰知道,謝鏡辭哭了誰知道。

    ――救命啊!這段臺詞也太太太羞恥了吧!簡直就是讓人沒耳聽的程度??!

    裴渡顯然沒能明白她的意思。

    他難受得厲害,眼里如同蒙了層模糊的水霧,聞言輕輕吸了口氣,不明所以地問她:“想……要?”

    四舍五入,就是想了。

    就算他不愿,霸道女總裁也不會遷就一只金絲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