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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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常理,人死如燈滅,魂魄會在天地之間悄然消散、不復存在,然而付潮生不同。 謝鏡辭深吸一口氣。 是了……付潮生,他是不同的。 倘若他中途死去,沒有靈力的遺體無法阻擋魔氣侵襲,蕪城百姓同樣會遭殃,因此,在江屠把城墻砌完之前,他必須活著。 城墻閉攏的那一刻,也正是他閉上雙眼的時候。 這樣一來,就不可避免導致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情況。 已知付潮生死在城墻中,而城墻里的結界密不透風,魂魄與神識都不可能有一絲一毫泄露到外面。 已知結界由大量靈力筑成,在城墻中央,擁有無比渾厚的靈氣。 又已知,付潮生的神識在如此龐大的靈氣中,靜靜涵養(yǎng)了五十年。 城墻里封閉的力量,盡數(shù)成了他的養(yǎng)料,讓本應脆弱不堪、隨風而散的神識…… 得以凝聚成型。 就像所有鬼修都會做的那樣。 “鬼、鬼修!” 不知是誰一邊哭一邊笑一邊大喊:“咱們這兒誰是鬼修!” * 鬼修們一擁而上,差點發(fā)生踩踏事故,后來好不容易找到個靠譜的,聲稱付潮生神識已經(jīng)成型,之所以還是圓球形狀,是因為他從未修習鬼道,一竅不通。 若想讓他恢復成尋常的模樣,應該只需讓他們這群鬼修渡力,借由強大外力,把枷鎖破開。 這一步,需要起碼一夜的時間。 于是鬼修們雄赳赳氣昂昂,聚在一起開始商量對策辦法;周慎與溫妙柔被送去醫(yī)館療傷;江屠被迫拿出魔氣解藥,讓鬼域修士們得以離開鬼域,不再依賴于魔息。 得知自己還是會被處刑時,江屠的罵聲像是在唱《青藏高原》。 至于謝鏡辭,則是被裴渡送去了醫(yī)館,經(jīng)過一番上藥治療,又被他不由分說帶回客棧。 她本來還想守在那群鬼修身邊慢慢等,卻被“謝絕打擾”為由,眼睜睜看著他們帶著小光球進了小屋。 “你說,付潮生會是個什么樣的人?” 謝鏡辭激動得睡不著覺,拉著他在房里嘰嘰歪歪:“明天應該就能看見他了――不過鬼門只開兩天,我們很快得走,好可惜?!?/br> 她說話時雙腿一蹬,整個人縮進厚厚的被子里,裴渡下意識別開視線:“謝小姐,你受傷后好好休息,我也得回房了?!?/br> 看他懟裴風南時伶牙利嘴的,怎么一和她說上話,就像個呆呆的悶葫蘆。 裴渡不想留,謝鏡辭自然也不會多加勉強,只好把滿肚子的話硬生生憋回去,乖乖點頭。 然后在下一瞬,腦袋里就響起系統(tǒng)的聲音。 [大失??!作為一名優(yōu)秀的綠茶,怎么能放棄如此珍貴的單獨相處時間?受傷的心靈需要安撫,受傷的身體更需要慰籍喲。 ――相應場景觸發(fā),請開始你的綠茶秀?。?/br> 謝鏡辭:…… 雖然這玩意用了例行公事的語氣,但她卻從字縫里看出字來,滿滿全是幸災樂禍。 床前的裴渡正欲轉身,她心下一急,抬手拉住他衣袖,順勢往回一拉:“等等,裴渡――!” 這股力道來得猝不及防。 他的身體并未完全轉過去,整個人都是毫無防備,謝鏡辭的動作卻是又兇又急,在一剎恍惚里,裴渡只感覺到身旁掠過的寒風。 身體不受控制往前倒的時候,出于條件反射,他用手掌撐住了床欄,膝蓋則是跪在床沿之上,陷進綿軟的被中。 在撲面而來的香氣里,他看見近在咫尺的、屬于謝小姐的眼睛。 他正將謝小姐……壓在身下。 差一點,就整個人倒在她身上。 裴渡渾身陡然一熱。 “對不住,謝小姐,我――” 他少有如此慌亂的時候,任由耳朵上的火胡亂地燒,腦海里一團亂麻,只能手腕用力,試圖把身體撐起來。 然而卻失敗了。 謝鏡辭抓著他的那只手,到現(xiàn)在仍未松開。 他猜不透她的用意,心亂如麻。 臥房里安靜得可怕。 忽然裴渡聽見她的聲音,自他身下而來,微微弱弱,如同貓的呢喃:“……疼?!?/br> 只一個字,就足以讓他的耳朵轟然炸開。 耳邊充斥著謝小姐平緩的呼吸。 抓在他手上的那只手稍稍用力,又輕輕松開,軟綿綿搭在臂膀結實的肌rou上,力道的變動好似伸縮不定的小勾,把他一顆心臟也撩得懸在半空。 謝鏡辭用極低極低的音量對他說:“傷口,很疼?!?/br> 謝鏡辭在心底罵了句臟話。 她在撒嬌,而且是對著裴渡。 她死了。 讓她剁碎自己吧。 ――所以說怎么會有這么羞恥的臺詞??!裴渡會不會覺得她有病,不,他一定會覺得她有病吧! 虛假的謝鏡辭楚楚可憐,腦袋里真正的謝鏡辭已經(jīng)開始憤怒地滾來滾去,折磨她這具已經(jīng)不再干凈的rou體。 此時的裴渡已是大腦一片空白。 那兩句話十足簡短,卻將他撩撥得慌亂不堪,在屏息之際,聽她繼續(xù)道:“你能……吹一吹嗎?” 謝鏡辭:毀滅吧。 謝鏡辭繼續(xù)散發(fā)無害的茶香:“你不要多想哦,我沒有別的意思。我只是覺得,不舒服的話……你如果能吹一吹,也許就不會那么疼了?!?/br> 她一邊說,一邊揚起側臉。 在右臉靠近下頜骨的位置,有團被靈力撞出的淤青。 對話到此結束,謝鏡辭只想流眼淚。 謝天謝地,終于演完了。 綠茶撒嬌裝可憐的力量恐怖如斯,這絕對是她有史以來說過最艱難的臺詞,每一句都尷尬至極,能要她老命。 不幸中的萬幸,以裴渡的性格,百分百會毫不留情地選擇拒絕。 接下來,就是等著他義正辭嚴,然后兩人快快樂樂互道晚安,一切皆大歡喜,她窩在被子里高唱明天是個好日子,想想還有點小激動。 謝鏡辭美滋滋地抬眼。 出乎意料地,裴渡并沒有任何動作。 直到這時她才發(fā)現(xiàn),在這個姿勢下,他們兩個的距離…… 似乎有點格外近了。 近到仿佛連裴渡身上清冷的溫度,都能透過薄薄一層空氣,悄無聲息落到她皮膚上。 ……這個智商看上去時高時低的人,他不會當真了吧。 不會吧不會吧。 謝鏡辭前所未有地有點慌,試探性出聲:“如果不愿意的話,那就算了?!?/br> 不對,這樣說,反而像是欲擒故縱。 于是她又補充一句:“我不會生氣或難過的?!?/br> ――梅開二度的欲擒故縱。 這樣聽起來簡直就是在說,她肯定會又生氣又難過?。?/br>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 未出口的話被吞回喉嚨里。 在謝鏡辭正色解釋的同時,近在咫尺的少年喉結一動,纖長眼睫之下,漆黑的瞳孔晦暗不明。 裴渡的臉真是很漂亮。 他看上去一派清潤的君子之風,手指卻輕輕抬起,距離她越來越近。 不是吧。 謝鏡辭本以為自己會一把將他推開。 但她只是呆呆坐在床上,一動不動。 裴渡的指尖很涼,襯得她的皮膚滾滾發(fā)燙。 他一定是觸到了那片淤青,在短暫的、不經(jīng)意的接觸后,很快把手指移開,嗓音是輕微的喑?。骸啊胺噶??!?/br> 因為太近,他說出的每個字都像電流,倏倏流過耳朵。 謝鏡辭耳朵莫名有點熱。 裴渡用食指將她下巴稍稍往上一勾。 ――這臭小子居然勾她下巴!哇真是好得寸進尺! 謝鏡辭刻意別開視線,沒去細看他的臉,因此不會發(fā)現(xiàn),裴渡雖是動作主導者,臉卻比她更紅。 他并非未曾設想過,以自己的指尖觸碰她。 最開始應該是手,再親昵一些,便是謝小姐的面龐,倘若再進一步―― 再進一步的事情他不敢去細想,只覺是種玷污。每每念及,臉上都會兀自發(fā)燙,只能低下頭去,不叫他人察覺到。 然而此時此刻,他卻以一條腿跪坐在床沿的姿勢,俯身與她咫尺相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