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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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那人絕不應該出現(xiàn)在此地??! 當周慎聽見圍觀群眾吵吵嚷嚷的叫好聲時,兩人的交鋒已近尾聲。 謝鏡辭明顯占了上風,但那不是他應該關注的事情,因為—— “不!我的靈臺,整整一萬魔晶?。『任鞅憋L啦!西北風!” 莫霄陽趕忙安慰:“師父別難過,那位公子說了,會做補償?!?/br> “我呸!補償什么補償!我這么多年來的心血,是錢能彌補的嗎!” 群眾里有人叫:“雙倍啊周老板!” 刀風凜冽,沉沉下壓,羅錚額頭盡是冷汗,吃力接下。 周慎:“嚯嚯嚯哈哈哈!這這這、這是我的玄玉鏡!怎么就破了呢!我心欲死啊哈哈哈!” 經過方才在萬鬼窟的一番搏命,謝鏡辭終于能熟練運用這具身體。 無數(shù)刀法、身法與奇門術在腦海中一一浮現(xiàn),她好似靜候老鼠的貓,并不著急直接將對手打敗,而是耐心欣賞他倉皇的表情。 周慎笑得好大聲,興奮到舌頭都快甩出來:“不!不!不!傳家之寶,我奶奶留下來的遺物!奶奶!我心已死!悲哀,這是人間最大的悲哀!” 莫霄陽:“師父,那是我今早買來的痰盂?!?/br> 對決已經到了盡頭。 在眾目睽睽之下,羅錚手里的長劍被轟然挑飛,發(fā)出刺破冬風的一聲嗡鳴。 “你、你——” 他滿目驚駭,但仍心存了最后一絲僥幸的念頭,咬牙狠聲道:“你若敢繼續(xù)傷我,就是與裴家作對。裴府無數(shù)金丹元嬰修士,你們無人招惹得起!” 謝鏡辭的動作倏然一停。 對方自以為找到關鍵,重新找回氣勢,勉強睜開被靈壓拍腫的右眼,直勾勾望向裴渡:“還有你……曾經威風凜凜的裴家公子,居然淪落到倒貼一個女人,真是可笑!” 裴渡攥緊衣袖,這回沒說話。 被打敗了還這么振振有詞,打不過她就去挑釁裴渡,謝鏡辭只覺得這人好厚臉皮。 “這人好像不大聰明啊。” 莫霄陽撓頭:“謝小姐,他們真的很有錢嗎?” 他問得隨心,絲毫沒有察覺,羅錚與不遠處的裴明川皆是一怔。 謝小姐。 這人當真姓謝。 倘若是風頭無兩的云京謝家,羅錚之前那句“招惹不起”…… 就仿佛成了個笑話。 “什么倒貼?” 謝鏡辭哼笑一聲,收了鬼哭長刀,后退一步。 裴渡境遇難堪,聞聲茫然抬頭,瞧見她突然靠近、噙了笑的雙眼。 “是我傾慕裴公子許久,今日聽聞噩耗,才特意離開云京,前來尋他。” 她一面說,一面用雙手攬上裴渡胳膊。 女子的手臂白軟柔嫩,手掌輕輕貼在他臂膀,輕輕一劃:“只可惜他一直對我冷冷淡淡,叫人傷心——你說是不是呀?” 裴渡聽見謝鏡辭在笑,那笑聲低低的,降調成微弱而勾人的氣音,旋即輕飄飄吐出一句: “裴渡哥哥。” 裴渡在萬鬼窟給了她面子,謝鏡辭向來知恩圖報。 給面子這種事兒,顯然是相互的。 哪怕知曉這是謊言,裴渡耳朵還是轟隆隆炸開。 又麻又癢的電流橫沖直撞,將每一條經絡血脈都灼得發(fā)燙。 他覺得自己應該是開心的,有什么濃郁清甜的東西徑直鉆進心底,悄悄撓癢癢。笑意沉甸甸掛在嘴邊,卻又不敢當眾表露,只能用力抿直唇角,露出紅透了的耳朵。 太奇怪了。 心臟居然可以像這樣又酥又燙,裹了一點微弱的疼,叫人甘之如飴。 “我既然是他未婚妻,于情于理,都有插手此事的資格。” 謝鏡辭道:“他受了傷,我們先行回客棧歇息?!?/br> 惹上不該惹的人,羅錚頹敗得像只干死的魚。 她本以為能順順利利離開,沒料到居然又聽見另一道嗓音:“裴渡。” 是裴明川。 裴三公子從頭到尾一言不發(fā),她就算想拔刀教訓,也找不到理由。 謝鏡辭覺得自己是個文明人。 就算有時候氣急敗壞打了架,那也不應該被稱作“打架”,而是交流刀劍藝術之美,文明至極。 裴明川很少在人多的地方大聲講話,一時間局促地紅了臉。 他心知娘親的計策上不得臺面,卻不曾制止,也沒向裴渡透露半點風聲。 他在怕。 怕這個沒有血緣關系的弟弟風頭占盡,襯得他怯懦膽小又無能;怕裴渡終有一日奪得家主之位,讓他們變成寄人籬下的可憐蟲;也怕幫了裴渡,被親生娘親與兄長厭惡。 可當裴渡墜落山崖,他在夜里被妖魔嚇破了膽,剛想去找他說說話,在起身的剎那,不由得怔然愣住。 直到那一刻,裴明川才兀地意識到,再也不會有人愿意靜靜聽他嘮叨,然后溫聲安慰了。 “你若是同我一起,去向爹請罪,或許……” 他沒把話說完,就茫然呆在原地。 裴渡還是和往常一樣,用漆黑沉靜的眼瞳看著他,只是這雙眼睛不再有絲毫柔和情緒,恍如深不見底的沼澤,波瀾不起。 像在看無關緊要的陌生人。 他被這道視線嚇了一跳。 謝鏡辭心情舒暢,朝裴渡靠近一步,挽緊他胳膊,抬眼笑笑:“我們回房吧。” 我們回房。 她特意模糊了界限,這樣聽起來,仿佛是兩人住在同一間臥房。 裴明川仍在掙扎:“裴渡!你莫要一意孤行!” 謝鏡辭:“廢話太多,會被埋進亂葬崗哦?!?/br> 裴明川臉色大變,又見她噗嗤笑出聲:“開玩笑的,我怎么會把你埋進亂葬崗呢?!?/br> 這才對,鼎鼎有名的謝家哪會做出此等惡行。 他還來不及松一口氣,就聽謝鏡辭繼續(xù)道:“謝家處理人,通常是直接扔到河里的——沒人愿意浪費時間去埋?!?/br> 裴明川徹底不說話也不動了。 呼。 她爽了。 莫霄陽好佩服:“厲害!真是太仗勢欺人了!” 裴明川的臉色由黃變白再變黑,能跟萬花筒比一比五彩繽紛。 謝鏡辭沒有急著離開,似是想起什么,揚高聲調:“對了,裴府家財萬貫,三少爺可別忘記賠錢?!?/br> 之前裴明川明明白白說起“靈石”,她聽出貓膩,用激將法刻意挖了坑。那小子想都不想就往里面跳,順帶一波炫富耍帥,提了兩倍的價錢。 兩倍的賠償費啊。 他們肯定也和謝鏡辭一樣,被鬼門縫隙莫名其妙卷來這里,身上全是靈石,連一顆魔晶都沒有。 他們這群外來修士走過最長的路,就是魔晶的套路。 論窮光蛋,謝鏡辭老有經驗了。 莫霄陽聽她傳音入密解釋一番,不由豎起大拇指:“哇!論惡毒,何人能及謝君也!” 他頓了頓,看一眼不遠處如狼似虎、雙目猩紅的周慎,一本正經指向地上的碎痰盂:“師父!悲哀,人世間最大的悲哀!這不是你奶奶留下的傳家寶嗎!” 第九章 裴明川很氣。 他聽說過謝鏡辭的名字。 出生于皇城下的世家大族,年紀輕輕便刀術過人,是與裴渡齊名的少年天才——只可惜在一次秘境探險中遭遇不測,跟大蘿卜似的躺在床上,昏迷不醒整整一年。 她不應該如此湊巧地醒過來。 就算當真醒來,也絕對不可能特意來到鬼域,只為一個裴渡。 謝家小姐眼高于頂,對所有青年才俊都瞧不上眼。更有傳聞講,自從在學宮大比中險些輸給裴渡,她便一直對后者心存敵意,不狠狠壓他一頭誓不罷休。 謝鏡辭怎么可能愿意幫他? 羅錚落敗,謝鏡辭用看好戲的表情催著還錢。裴明川身為裴家三少爺,雖然從小到大不受寵,但也攢了個頗為豐厚的小金庫。 正所謂頭可斷血可流,面子不能丟,他強忍下屈辱與不甘,盡量保持云淡風輕的模樣,看向武館館主:“一共多少靈石?” 無論對方說出怎樣的數(shù)字,他都不會表露絲毫震驚與恐懼。 這是裴家的尊嚴,世族的底蘊。 周慎正努力壓平嘴唇,露出一個弧度向下的狂笑,聽見“靈石”二字,微微愣?。骸吧??靈石?什么靈石?我們鬼域不用這種怪東西?!?/br> 怪、怪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