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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卻看都不看一眼,依然固執(zhí)地抓著他的褲腳,嘴里還在含混不清地念著些什么。虞焰彎下腰去仔細(xì)聽著,似乎在喊一個名字。 “她不是乞丐,她住在街尾那邊,偶爾會來路邊坐著,聽說她兒子就是在這里走失的,然后她就瘋了?!彼翁ぴ平忉尩馈?/br> 虞焰彎腰看著她,感受得到老太太在努力想表達(dá)些什么,可惜口音太重,讓他一個字也聽不清,但眼里的渴切,卻是能清楚感受到。 “虞醫(yī)生?!彼翁ぴ瓶粗麑W⒍簧岬哪?,無奈地笑了一下,“我想你的考研計劃,可能又要推遲了?!?/br> 第59章 宋踏云個人番外 “大家好,我叫江踏云。” 在上初中之前,我一直這么介紹自己。直到小學(xué)畢業(yè)那年,父母徹底分道揚鑣,我便被改了母姓。此后的很長一段時間內(nèi),在姓名那一欄,我的姓總有著涂改的痕跡,每次我都沒法一次寫對。 我很難去形容我的父親是一個什么樣的人,我可以用電腦窺視到大多數(shù)人的秘密,但是他對于我來說,永遠(yuǎn)是一團(tuán)看不清甚至也摸不著的迷霧。我的母親對他又愛又恨,我不愛他也不恨他,我只是希望他能看看我。 小學(xué)二年級,我第一次去同學(xué)家里玩,也就是從那時起,我才知道原來不是所有家庭都和我們家一樣。他的父母看起來相敬如賓,對他疼愛有加,對于我這個外來的客人,也表現(xiàn)出了無限的關(guān)懷和體貼,讓我在受寵若驚之余,甚至有一絲抗拒和害怕。 他的爸爸在院子里和我們一起玩賽車玩卡片,彎腰小步小步追著我們跑,跑贏了的會得到他的獎勵——被他一把舉上天空。我有幸被舉過一次,他的爸爸喊著“起飛咯”,然后將我舉過頭頂,我低頭看著他充滿慈愛的雙眼,恍惚間差點把“叔叔”喊成“爸爸”。 但如果讓我真的做個選擇,或許我還是會選擇我的父親。盡管他總是對我不聞不問,在我跌倒時不會扶起我,在我哭泣時不會幫我抹眼淚,他甚至都不會看向我——他總愛看著天,以至于我回想起他時,記憶里最多的畫面,便是他背著手站在窗前,煙霧從他嘴邊繚繞而上,模糊了他的身影。 我不得不承認(rèn),他是個很有魅力的男人。那雙深邃的眼,不知蠱惑了多少少女,當(dāng)中也包括我的母親。我知道我的母親很愛他,眼里的情意是隱藏不住的,但我不喜歡她小心翼翼討好我父親的姿態(tài),這讓她看起來卑微又可憐。 我的父親從不沾吃喝嫖賭,也沒有家暴等不良傾向,抽煙算是他唯一的陋習(xí),但也并不頻繁,一包煙能在茶幾上放一個月。這么聽起來,他似乎是個不可多得的好男人,只是他看向我母親的眼里總是帶著疲態(tài),而看向我時——哦,他的眼里并沒有我。 我開始嫉妒起別的同學(xué)。哪怕他們的父親大腹便便,咧開黃黑的牙,酒氣滿溢而出,總是罵罵咧咧的,間或還愛動手打人。但是他們對孩子是有愛的,一邊說著“就知道花錢”,一邊還是買了汽車玩具,前一天用皮帶狠狠抽了被留堂的小孩,翌日還是會抱著他說“爸爸都是為你好”。 可惜這些同學(xué)似乎無法理解這種愛,總是不滿地抱怨著自己的父親,擼起袖子展示著皮帶留下的鞭痕。可在我眼里,那紅色的鞭痕,就像是炫耀的緞帶,每一根都寫滿了鮮血淋漓的愛。 五年級的某個夜里,喝了太多汽水的我,大半夜被尿憋醒,摸黑去上了廁所?;仡^的路上,我聽見父母的房間里傳來隱約的爭吵聲,我在原地靜默站了許久,惶恐不安地看著窗外的一輪彎月,不知該通往哪個方向。 夜風(fēng)襲來,穿著單薄睡衣的我本想逃回自己的房間。可剛走一半,我突然聽見了自己的名字,來自于我的父親之口,猶如神諭一般,讓我不知不覺地走到了父母房間的門口,耳朵貼著木門,屏氣聆聽著。 “我已經(jīng)受夠了?!?/br> “你不要以為靠孩子就能捆住我?!?/br> “我已經(jīng)盡了我最大的責(zé)任了,但是宋蕊你知道嗎,有些事是勉強(qiáng)不來的?!?/br> “你別拿江踏云要挾我了,我當(dāng)初就該逼著你去打掉。” “你罵我吧,我不愛你,更不愛那個孩子。” …… 很奇怪,那天明明是兩個人的爭吵,可我的耳朵里只聽見了父親的聲音。就算在吵架,他的聲音聽著也很平靜,他總是那么的沉穩(wěn)。 自此之后,每次路過父母的房間,我總是忍不住將耳朵貼上去聽一聽。我近乎饑渴地聽著父親的聲音,聽他平和而有條理地說著一些好像有點過分的話。 母親在歇斯底里地哭,在扯著嗓子尖叫,可我統(tǒng)統(tǒng)聽不見,只是在耳朵離開房門,父親的聲音消失的那一刻,這哭喊聲才終于傳到了我耳畔——然后我伸手捂住了耳朵。 小升初考試結(jié)束那天,父母終于告訴我他們離婚了。我也擁有了一個新名字,讀起來是那么的拗口,像在喊一個陌生人。后來我回想起來,我的神情不該那么平靜,像是很早就猜到了一樣。 父親第一次在我面前蹲了下來,我終于在他的眼里看到了我自己的倒影。他張了張口,似乎有很多話想說,我滿懷期待地等待著,但最終他只是輕輕拍了拍我的肩膀,讓我好好孝順母親,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我回頭看向我的母親,那個比同齡人要蒼老許多,神情呆滯而空洞的女人,恍然間發(fā)現(xiàn),這也是我第一次認(rèn)真看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