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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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遲在自己床上躺了半小時,裝作剛睡醒的樣子,揉著眼睛走到餐桌前坐下,故作鎮(zhèn)定地問好:“早上好?!?/br> 嚴雪宵掀起眼簾:“早上好?!?/br> 餐桌上的牛奶是熱好的,他拿起自己的杯子喝了一大口,抬頭看向嚴雪宵。 青年邊吃早飯,邊拿著本德文書在看,他咬下吐司片的一角問:“你在看什么?” “康德的《純粹理性批判》?!?/br> 沈遲只在政治書上看過康德屬于客觀唯心主義,他好奇問:“你能給我說說他嗎?” “康德被譽為西方哲學的蓄水池?!眹姥┫徛曢_口,“他一生都沒離開過他出生的城市,過著離群索居的生活,但他畢生的工作為人類理性找到依據,終結古典主義哲學,開啟認識論的時代?!?/br> 雖然聽不太懂,但少年很認真記下了,他也想接近嚴雪宵的世界。 吃完早飯后,手機響了,他劃開屏幕,電話那邊傳來莊州的聲音:“你沒在家嗎?我和施梁敲半天門沒人應?!?/br> “搬家了?!彼帐白雷?。 “搬去哪兒了?”莊州立馬問,“省城開了家鬼屋,本來想問你去不去玩?!?/br> 沈遲掛斷電話盯了會兒屏幕,將地址發(fā)給了莊州。 早上八點燕深來了后,他們準時開始上課,上完課做練習時門鈴突然響了。 他走到門邊打開門,莊州和施梁提著東西站在門外,莊州將禮物盒遞給他:“恭喜你搬新家,數碼店打折給你帶了塊固態(tài)硬盤?!?/br> 施梁也靦腆地把手里的袋子遞向他:“不知道你喜不喜歡這個護腕?!?/br> 從來沒收到過喬遷禮物,沈遲下意識向嚴雪宵望去,嚴雪宵看他的目光帶著鼓勵,他抿了抿唇接過禮物:“謝謝?!?/br> “我還要在上課。”或許是覺得自己語氣太冷,少年思考了一陣問:“你們要來聽嗎?” 莊州:………… 他第一次收到聽課的邀請,不過沈遲難得邀請人,他和施梁對視后小心翼翼進門。 莊州沒想到燕深也在,坐在椅子上的青年應該是沈遲的哥哥,長相和沈遲絲毫沒有相似之處,一雙鳳眼透出東方氣質,眉眼如墨般漆黑,帶著若有若無的距離感。 說不出為什么,他只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燕深在專心做語法題,自從沈遲學習進步后又回到穩(wěn)定的倒數第一。 但令莊州意外的是,燕深不僅沒有如他所料全軍覆沒,反而二十道題對了十道,還都是定語從句題,他再一瞄沈遲的習題冊,做過的題目都是對的,說明是真的會教人。 他聽見燕深叫嚴老師,也跟著叫嚴老師,見青年沒反對,拉著施梁在沈遲座位邊坐下。 今天上的是句子時態(tài),他以前也花錢去省城的補習班上過課,都是零零散散學習,從來沒集中講解過,青年將十六種時態(tài)總結在一張表上,模模糊糊的知識點豁然開朗。 莊州記筆記的手沒停過,休息時他才停下筆向沈遲說:“pubg更新版本了,出了新槍械,你手現(xiàn)在能打了嗎?” 沈遲看向自己的手腕,經過近兩個月的治療已經不疼了,不過醫(yī)生還是建議他休息半年以上,聽到莊州的話飄飄然:“也不是不能打?!?/br> 莊州剛想約游戲,青年的視線望了過來,他不由得打了個冷顫:“我想起來在網上看到過,腱鞘炎還是要多休息,高考完我們再打?!?/br> 他說完這段話,那道泛冷目光才消失,青年的神情依然溫和。 在接下來的時間中,莊州不敢提游戲兩個字,坐直身體認真聽課,更別說分神。 或許是因為上課,時間過得格外快,一眨眼便到晚飯時間,沈遲的腦中冒出熱氣騰騰的關東煮畫面,肚子小聲咕了聲,下意識在習題冊寫了關東煮三個字。 還沒來得及把這個詞劃掉,嚴雪宵便卷著書在他毛茸茸的腦袋上輕敲了敲,意識到被發(fā)現(xiàn)少年趕緊專心做題。 結束上課后,燕深從椅子上站起來沉默地鞠躬,莊州和施梁抱著書包道別:“嚴老師再見?!?/br> 三個人離開后,嚴雪宵走向廚房,打開冰箱拿出食材,沈遲在一邊洗青菜:“今天吃什么?” 青年淡淡說:“關東煮?!?/br> 沈遲洗菜的手一頓,大概是自己的錯覺,好像自己每句話嚴雪宵都會記得。 而莊州走出門按下電梯,忽然發(fā)現(xiàn)自己筆記本忘拿了,他讓施梁按住電梯,跑回門邊敲了敲門:“沈遲,我——” 門開了。 開門的卻不是沈遲,而是上課時不茍言笑的嚴老師,青年系著淡色格子圍裙,仿佛窺見某種秘密似地,莊州說到一半的話咽了回去,主動關上門。 * 燕城,嚴邸。 殷秘書陪著嚴照走入書房,與外人想象的擊鐘陳鼎不同,嚴照的書房陳設器物都是半舊的,只不過墻面上的字畫無一不是大家所作。 “剛看到張生面孔。” 嚴照開口。 “高伯鄉(xiāng)下來的子侄,見過高伯便走?!币竺貢Ь吹鼗卮穑绹勒丈远嘁?,家里從不用生人。 嚴照若有所思,坐在椅子上問:“查到了嗎?” “查到了?!币竺貢鴮⒁环輿]拆封過的文件遞到沉木桌上,組織著語言,“雪宵在燕城機場出現(xiàn)過,在邊城和一個少年交往過密,居住在同一個房子?!?/br> 翻開書桌上沈遲的資料,望著一頭紅發(fā)的少年,向來喜怒不形于色的嚴照眉頭擰成一個深深的川字,顯然極為不滿意。 站立在一旁的殷秘書心里不禁犯嘀咕,他還是第一次看到嚴照這表情,活像是自家養(yǎng)的大白菜被人拱了。 作者有話要說: #當岳父知道了崽崽的存在# 第七十章 邊城遺棄的垃圾桶中, 彌漫著食物腐爛的異味,一只血淋淋的手掉了出來,被掩蓋在層層疊疊的垃圾中, 而后被風雪覆蓋不見。 * 時間不知不覺過去,沈遲學完了英語語法, 原本紛繁復雜的語法在腦中形成一個清晰框架,任何長難句都能快速反應出語法結構。 不過帶來的問題是閱讀速度慢, 一篇閱讀正常來說只用七分鐘, 他要花足足十分鐘。 “記住語法, 然后忘記?!?/br> 當嚴雪宵對他說這句話時, 他還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可將自己沉浸在閱讀中, 他漸漸培養(yǎng)出語感, 不加以思考便能反應出一句話的意思,閱讀速度從十分鐘提升到五分鐘。 寒假要把所有課程上完,沒留模擬的時間, 練習題遠超高考難度, 他不清楚自己的水平, 像是黑暗中砥礪前行, 放心地將自己交給嚴雪宵。 中途休息時,他在白紙上默寫古詩詞, 筆尖落在紙面,一邊的莊州好奇問:“你字怎么寫這么好了?” 少年從習題冊底下翻出一本寫得密密麻麻的《高中生必備古詩詞》字帖:“每天寫五頁?!?/br> “我就算了?!?/br> 他不像沈遲做題速度快,每天背書做作業(yè)都來不及, 抽出時間練字對他而言太奢侈。 不過他也看出沈遲是真的想考燕大,高考沒有嚴格意義上的卷面分,但一手好字無疑是加分的, 沈遲一分也不想丟。 莊州望著少年工整雋秀的字跡,自覺關系親近,壓低聲音問:“你能幫我寫封信嗎?” 少年眼也沒抬:“不能。” 對于這個答案莊州竟然沒有多意外,他揣測著沈遲的喜好開口:“明天給你買草莓味小蛋糕?!?/br> 少年終于舍得抬眼:“兩份?!?/br> 莊州忙點頭,環(huán)顧四周確定沒人朝他看后才打開手機,給沈遲發(fā)過去一段長文字,還從桌底遞過去一張粉色的信紙。 被冷落在一邊的施梁忍不住問:“你們在說什么悄悄話?” “討論題目?!鼻f州趕緊岔開話題,“你們有沒有聽說南面垃圾桶鬧鬼,有個喝醉的人信誓旦旦說看到垃圾桶伸出一只手,那只手還跟著他跑回家了,藏在他床底下?!?/br> 施梁膽子小,立刻捂住耳朵。 “將死人塞垃圾桶也是常有的事?!币恢背聊难嗌铍y得出聲,“多半以訛傳訛?!?/br> 直播間監(jiān)督學習的觀眾震驚了。 「常、常有?」 「為什么一副輕描淡寫的口氣」 「崽崽居住的環(huán)境是有多惡劣,殺人都這么見怪不怪嗎?!」 沈遲劃開莊州發(fā)來的消息,本來想拒絕,但抵抗不住草莓味小蛋糕的誘惑,提筆在信紙上謄寫: 小醉你好,第一次看到你是在照片上,第二次見到你是在空蕩蕩的校門邊,你穿著白裙子出現(xiàn)在我面前那一刻,滿足了我對美的所有定義,我也不知道為什么想寫信,大概就是想告訴你,你是我見過最美好的女孩子吧,與你認識我很高興。 沈遲回憶了下,班上沒有叫小醉的女生,原來的房東紅姐倒有個女兒叫林醉,不知道是不是莊州口中的小醉。 他寫下最后一個字,聽見爭論得熱火朝天,坐了一天正好想出去走走,揚眉答:“去南面垃圾站看看不就知道了?” 乖學生施梁小聲勸:“嚴老師回來了怎么辦?” 沈遲打開手機查了查地圖:“來回只要半小時,嚴老師不會發(fā)現(xiàn)?!?/br> 「崽,你忘了還在直播嗎!」 「這都叫上嚴老師了」 「保佑兒媳婦沒有看直播」 沈遲關了攝像頭,四個人背上書包狗狗祟祟出了門,向南面的垃圾站走去。 住在校門邊的莊州對這一帶很熟,邊走邊說:“說是要規(guī)劃自動化垃圾處理場的,預算不夠就擱置了,堆的垃圾越來越多,環(huán)衛(wèi)工也懶得處理?!?/br> 臨近傍晚,暮紫色的蒼穹在雪地上投下陰影,將人的影子拖得長長的,施梁打起了退堂鼓:“還是快點回去,要是被嚴老師發(fā)現(xiàn)就不好了?!?/br> “前面就是了。” 莊州指了指前方銹藍色的垃圾站,整個垃圾站已經被鋪天蓋地的垃圾堆滿,光是站在外面便能聞見異常刺鼻的氣息,根本無法踏入。 沈遲毫不猶豫轉身,施梁立刻跟在他身后,莊州也沒有進入垃圾站的勇氣:“那天那人在我爸媽店里買啤酒,說得跟真的一樣?!?/br> “世界上怎么可能有鬼?”燕深不在意地開口。 三個人往回走,走在最前面的沈遲忽然停下腳步,臉上的表情變得肅穆:“我好像聽見什么在動?!?/br> “這地方哪有人,你聽錯了吧?”施梁顫抖著聲音問。 如同在游戲一般,沈遲靜下心仔細辨別聲音,循著聲向垃圾站旁的一個垃圾桶而去。 垃圾桶全然被雪覆蓋,依稀露出藍色的桶身,他聽見桶中傳來微弱的呼救聲。 他一向有潔癖,連外面坐的椅子都要用紙巾擦,不過少年垂下眼,依然伸出手打開了垃圾桶的蓋子,打開的一瞬間他臉上的表情依然鎮(zhèn)靜,只不過指尖捏緊蓋子。 莊州的手機開著手電筒,手電筒明亮的光線映入桶中,一個血rou模糊的人出現(xiàn)在了他們眼中,右手斷了手掌,血水浸在逼仄的空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