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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悄悄跟在燕深后的燕建國哎喲一聲,重重嘆了口氣,哪有這樣求人幫忙的,他忙走到門邊:“我是燕深的父親。” 燕建國將一個個嶄新的盒子小心翼翼遞給沈遲,無比討好地說:“這是最新款鼠標,這是配套的鍵盤耳機,專門去省城買的,你看看喜不喜歡?或者你看上了哪家的東西我?guī)湍闳ツ?,保證不會被發(fā)現(xiàn)?!?/br> 少年原本表情稍稍松動,聽到最后一句話,抬頭看了燕建國一眼,面無表情問:“我上次的電腦是不是你拿的?” 第六十八章 少年冷冷的目光刺來, 燕建國額頭上的冷汗立馬涔涔而下,他慌忙解釋。 “我是拿過你的電腦,但看到你倒在地上就把你送醫(yī)院了, 電腦也聽阿深的還回來了?!?/br> 燕建國還特意強調(diào)一句:醫(yī)藥費都是我出的?!?/br> 見沈遲神情絲毫未變,他忙摸著口袋, 將身上所有錢都掏出來了:“今天買了東西,身上只有這么多了, 如果不夠的話我下次——” “不關你的事。”燕深打斷了他的話。 沈遲望著燕建國遞來的零零散散的錢與臉上討好的笑容, 他垂下濃密的睫毛, 突然很羨慕燕深。 “我問問我哥?!?/br> 他轉(zhuǎn)身進了房間。 嚴雪宵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望著墻壁上圣誕夜拍的照片,照片中少年靠在雪橇邊, 衣服口袋里被塞了鼓鼓的小零食, 被照顧得很好。 “他是你同學?” 嚴雪宵問了句。 沈遲點了點頭。 燕深站在門邊,青年的視線投在他身上,與想象中的嫌惡不同, 是全然的淡漠, 然而更令他感覺無地自容, 無比清楚地意識到自己是一個小偷的兒子。 哪怕他斷絕關系, 也不能改變這一事實,像是附骨之疽般纏在自己血rou中。 他明白青年眼神中的含義, 沒有好人家的家長愿意自家小孩兒和一個小偷的兒子來往,他最后一絲奢望散去,緩慢地轉(zhuǎn)過身, 腰背依然挺得筆直。 少年扯了扯嚴雪宵的衣袖,嚴雪宵瞥了少年一眼,輕輕說了句:“進來吧。” 燕深離去的步伐驟然停住了, 眼里劃過一絲不可置信,臉上的傷疤顯得更兇了,燕建國急忙謝道:“謝謝沈老師?!?/br> “我哥姓嚴。”沈遲糾正道。 雖然不知道兄弟倆為什么一個姓沈一個姓嚴,但燕建國立馬改口:“謝謝嚴老師。” 燕深手緊緊捏著拳,跟著沈遲走進房間,拘束地坐在椅子上,嚴雪宵拿出一張白紙:“我沒有照顧你的時間,聽不懂可以錄音。” “我明白?!?/br> 燕深點頭,如果不是沈遲,他根本沒有旁聽的資格,不敢生出打擾的想法。 “今天講語法?!眹姥┫诎准埳下涔P,“五種簡單句,主謂、主謂賓、主系表……任何句子都是簡單句的變形?!?/br> 沈遲背了兩個月的單詞,今天第一次接觸語法,對他來說語法是最晦澀的部分,可聽著嚴雪宵將句子拆分成不同部分,他感覺好像也沒那么難。 而燕深對英語課的印象停留在王老師一遍遍讀課文上,去除課文只有語法,雖然聽起來仍然很吃力,但他對照記下的筆記,復雜紛繁的語法在邏輯清晰的框架下逐漸簡明。 望見燕深認真看筆記,門口的燕建國揩了揩眼角,將手上提的東西悄悄放在門邊,躡手躡腳關上門。 “把后面的題做了?!?/br> 嚴雪宵喝了口水。 燕深慢慢打開習題冊,在第一題后圈住b,邊上的沈遲提醒:“選c?!?/br> 青年撩了撩眼皮:“選a。” 如同上課講小話被發(fā)現(xiàn)般,沈遲和燕深不約不同低下頭,開始安靜做題。 休息時,沈遲瞥見電腦上的新聞,美股漲幅創(chuàng)下新高,他不了解股市,不過看嚴雪宵的表情應該是很開心的事。 * 晚上,燕深從椅子上站起來,沈遲記東西比他快,習題做到后面幾乎可以保證全對,雖然他對不到一半,可與以前相比已經(jīng)是不可思議的正確率了,他打算回去再聽遍錄音。 長相兇厲的大男孩捏著習題冊的手顫了顫,深呼吸了一口氣,站起身硬邦邦地出聲:“謝謝嚴老師?!?/br> “東西拿回去?!眹姥┫f。 “是?!?/br> 燕深拎起門邊的禮品袋,他社會上見過的人不少,嚴老師談吐溫和,可偶爾流露的壓迫力卻是他從未見過的,在課上根本不敢分心,更遑論走神。 燕深走出門,天氣冷燕建國縮著脖子等在門口,見他提著東西出來忙問:“怎么樣?” “嚴老師教得很好?!毖嗌畹皖^說,“他不收你東西,你拿回去,以后不要管我的事?!?/br> “那就好那就好?!?/br> 燕建國揩了揩眼角的淚水,燕深不讓他跟著,他走到走廊邊便停住了,一邊擔心燕深上完課餓不餓,一邊想要不要給燕深買本單詞書。 正在這個時候,一個電話打了進來,是一個陌生的號碼,他盯了會兒接通電話。 “燕建國,12年因為故意殺人入獄十二年,因為獄中表現(xiàn)良好提早出獄,出獄后因盜竊進看守所十二次,妻子臥床多年,兒子常與社會人士來往?!?/br> 電話那邊準確說出了他的信息,他的眼神瞬間變冷:“你找我什么事?” “有樁掙錢的買賣想和你談談?!?/br> * 沈遲在桌上做題,今天學完所有從句,眼皮沉沉往下墜,聽到身后傳來的腳步聲,他立馬抬頭:“我沒睡?!?/br> 嚴雪宵坐在他身邊,遞過來一杯溫牛奶,他的手還拿著筆,自然地低下頭,就著青年的手咕隆喝了一口。 他沒意識到自己唇邊殘留牛奶沫,繼續(xù)低頭做題時,下巴忽然被冰涼的手捏住了。 他的下巴被迫抬起,感受到對方溫熱的呼吸,距離近得像是要接吻,呼吸登時停住了,正在他心臟怦怦跳時,青年只是抽出紙巾擦過他的唇邊,輕輕拭去牛奶沫。 沈遲立馬清醒,練習冊上每個字母在腦中印得清清楚楚,可一道題都做不進去,特別是感受到身邊凜冽的松木氣息,不可避免想起青年懷抱的溫度。 “看來是困了?!鼻嗄昕粗f。 兩人的視線猝不及防撞在一起,他沒來由心虛,咽了咽喉嚨點頭。 嚴雪宵若有所思收回目光,從椅子上站起來,他立馬問:“你要走了嗎?” 青年低低嗯了聲:“剛租了房?!?/br> 他的頭慢慢垂下,他租的房子太小了,他睡相還不好,雖說知道不可能,但如果可以一直在一起就好了。 這個念頭不可避免在他腦海中發(fā)酵,像是觸碰到危險的領域般,他猛地停下念頭,即便是哥哥也不可能永遠在一起。 “那我送你出門?!彼穆曇舭l(fā)悶,隱著自己不可言說的情緒。 他從椅子上站起身,送嚴雪宵到門邊,剛要轉(zhuǎn)身時他的手腕被拽住了,青年望著他平靜問:“不和我走嗎?” 因為背著光,嚴雪宵的面容看得并不十分清晰,從沈遲的角度看,只能看見青年凸起的青色喉結(jié)。 他沉寂的心臟慢慢在胸膛中重新跳躍,被握住的手腕簡直在發(fā)燙,想也沒想回答:“要?!?/br> 少年收拾好大包小包,跟著嚴雪宵出了門,黑暗中他們出了居民樓,寒冷的夜風無聲無息掠過他身旁,他卻渾然不覺,一直跟著嚴雪宵往南走,直至走到學校邊的一棟樓前。 他知道這棟樓,是邊城唯一一棟有電梯的高樓,樓里還有保安,因為是未成年房東不肯租給他,一個月一千五的價格在房價低迷的邊城也是最昂貴的。 他們乘電梯到了最高層,嚴雪宵按密碼鎖開了門,整潔明亮的房間映入他的眼簾,打開燈,紅頭發(fā)的少年抱著背包在房門口停住了。 房子是一廳兩室,站在露臺可以俯視半座邊城,與他狹小的出租屋截然不同,他聽見嚴雪宵的聲音自他頭頂上方響起:“臨時租的房子?!?/br> “沒有落地窗?!?/br> “也沒有游戲室?!?/br> “不過——”在寒冷的邊城,容貌奪目的青年注視著他,頓了頓說:“以后會有的?!?/br> 語氣無比篤定。 作者有話要說: 大房子:在裝修,勿cue 第六十九章 沈遲想那一定很貴, 但望著嚴雪宵漆黑的眼沒有把話說出口,而是默默點頭,將帶來的東西搬進新家。 他住的房間沒有落地窗, 但有整面墻的飄窗,屋子里暖氣開得足, 透明的玻璃上生出白色的霧氣。 少年換好睡衣睡在床上,不用將自己蜷縮成一團, 也不用在被子上蓋上厚實的外套, 泛冷的小腿逐漸生出暖意, 全身上下都是溫暖的。 他平時在每個地方都能睡得好, 可不知為什么今晚睡不著了,擔心是一場不真切的幻象, 醒來后他依然待在狹小的出租房, 依然只有他一個人。 他盯著天花板背單詞。 ability、 able、 aboard…… 他從a背到e也沒睡著,心里突然浮現(xiàn)一個大膽的念頭,少年抱上自己的被子走到嚴雪宵的房門邊, 輕輕敲了敲沒人回應, 似乎是睡著了。 他鼓起勇氣推開了嚴雪宵的房門, 房間里的燈關了, 暗色的窗簾拉得嚴嚴實實,整個房間陷入漆黑, 看不到一絲光線。 他摸索著進入房間,想睡在嚴雪宵身邊,因為太黑沒找準位置, 一頭扎進青年溫熱的懷里,緊張得身體都僵住了。 過了片刻,少年屏住呼吸抬起頭, 為了不吵醒嚴雪宵,慢慢調(diào)整位置,一點點往邊上移動。 眼看要挪到旁邊時,忽然被攬入一個懷抱,聽見青年帶有倦意的嗓音近在咫尺:“別亂動?!?/br> 他以為嚴雪宵醒了,瞬間一動也不敢動,正想著如何解釋,可青年只是說了這一句話便箍緊了他。 應該只是夢囈吧。 少年提著的心放下,睡在嚴雪宵懷里,那股不真切感仿佛消失了,緊緊攥著對方衣角,像小狗狗般趴在哥哥懷里。 * 第二天,沈遲很早便醒了,輕手輕腳下床,抱上作案工具被子后心虛地回到自己房間。 然而他沒看見的是,在他轉(zhuǎn)身的下一秒,青年狹長的眼眸驀地睜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