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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側(cè)妃上位記在線閱讀 - 第123節(jié)

第123節(jié)

    待知曉發(fā)生了什么后,劉氏愣了愣,半晌才憋出一句:“王妃這是和側(cè)妃死磕上了嗎?”

    劉氏搖了搖頭,委實有些想不通。

    拿嫡子去和側(cè)妃做刁難?但凡存些理智,王妃都不該這樣做。

    劉氏撫了撫自己的小腹,心中輕嘆了聲。

    有人盼著孩子,如何也不得其法,有人幸運懷上了,卻不作珍惜。

    真是戲劇化。

    秋寒從震驚中回神:“主子,我們怎么辦?”

    劉氏披上外衫,匆匆朝外走,撂下一句:

    “還能怎么辦?旁人將戲臺子都搭好了,可不就缺我們這些觀眾了嗎?”

    一句話,叫秋寒聽得呼吸皆輕了些。

    戲臺子?也不知主子口中究竟是將誰比作了戲子。

    如今天際將亮,一抹日色奄奄一息地掛在樹梢,劉氏跨進正院時,正院亂成一片。

    劉氏左右看了眼,王爺還未到,只零星到了幾位后院侍妾。

    她一進來,那些侍妾就朝她身邊圍過來,些許不安地說:“劉jiejie,這、這……”

    幾人面面相覷,皆有些說不出話來,劉氏在場身份最高,她擰了擰眉,穩(wěn)定下場面:“各位姐妹稍安勿躁,王妃jiejie必然會吉人自有天相的?!?/br>
    這話叫郭氏抬頭,不著痕跡地覷了劉氏一眼。

    郭氏捻了捻手帕,劉良娣是側(cè)妃的人,這在后院幾乎眾所皆知,既如此,劉良娣必然不會希望王妃有多好。

    昨日側(cè)妃生產(chǎn),王爺回來時,王妃曾說過側(cè)妃一定會平安無事的。

    如今劉氏幾乎是將原話奉還。

    倒真是對側(cè)妃夠忠心的。

    郭氏不動聲色地撇了撇嘴,她斂盡眉梢的輕諷。

    在這后院中,她可不信什么姐妹情深,那所謂的后院女子的忠心更是可笑至極。

    郭氏抬手撫了撫發(fā)髻上樸素精致的玉簪,心中漫不經(jīng)心地想著,這后院可從來都只有一個贏家。

    她想到什么,覷了眼身旁默不作聲的方氏和余氏,輕勾了下嘴角。

    正院剛傳了太醫(yī),就派人去請了傅昀。

    氿雅在內(nèi)室中,替莊宜穗擦了擦額頭的冷汗,她偷覷了眼不斷端進端出的血盆,心中有些許的不安。

    雖說之前,她十分有自信,這次絕不會失手。

    可先前王爺?shù)膽B(tài)度,卻讓她根本不敢放心。

    莊宜穗緊咬著唇瓣,冷汗涔涔地臉色蒼白,她疼地五官扭曲,顫著音問邱太醫(yī):“本、本妃腹中胎兒可……有事?”

    邱太醫(yī)抬手擦了擦額頭的冷汗。

    他瞥了眼莊宜穗身下,那處被浸濕透,里衣白皙,如今染上血跡的殷紅,煞是顯眼刺目。

    nongnong的血腥味溢在鼻尖。

    邱太醫(yī)不敢再看,忙收回視線,可他卻不知曉該如何回答王妃的問題。

    腹中胎兒可有事?

    只需抬眸掃盡屋中情形,一眼就可知曉。

    邱太醫(yī)的沉默,似在無聲回答。

    剎那間,莊宜穗闔眸,突兀地兩行清淚落下。

    她疼得雙手緊攥,可卻仰起頭,緊閉著雙眼,苦澀的更咽悶在喉間不斷破碎溢出。

    其中悲痛難耐,壓抑地叫聞?wù)邆摹?/br>
    傅昀踏進來時,就聽見她哭得壓抑悲腔,似崩潰絕望,連歇斯底里都顯得無力。

    濃厚的血腥味讓傅昀擰起眉心。

    傅昀語氣有些不好地問向太醫(yī):“王妃如何?”

    邱太醫(yī)沒說話,只是搖了搖頭,恭彎了身子。

    傅昀心下稍沉,他朝莊宜穗看去,卻見她渾身的血跡,哭聲不知何時停下來,只空洞地睜著雙眼,連他進來也不曾多瞧過一眼。

    就算先前又再多懷疑,如今見她這副模樣,傅昀心中仍頗有些滋味。

    氿雅跪在一旁,哭得無聲壓抑。

    她知曉,主子必然悲傷過度。

    若說,先前主子的身子還有一絲可能懷上身孕,可自從下了這個決定后,就再沒有希望了。

    她手腳并用,爬到傅昀身前,抱住他的腿,不斷哭求著:“王爺!王爺!您憐惜憐惜王妃罷!”

    “不該這樣的!不該這樣的??!”

    傅昀踢開她的手,冷眉:“你在胡說什么?”

    似被他的態(tài)度刺激到,氿雅愣了下,才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又怒又恨:“王爺!求您不要再偏心了!王妃毫無預(yù)兆小產(chǎn),這后院除了側(cè)妃,還有誰能有如此手段!”

    劉良娣和一眾女子站在外室,隱約聽見動靜,她臉色一變,不禁上前越過屏風(fēng):“氿雅姑娘慎言!毫無證據(jù),怎可污蔑側(cè)妃?”

    氿雅惡狠狠地瞪向她:“誰不知你劉良娣是側(cè)妃的人!裝什么大公無私!”

    劉氏一噎,似不堪受辱,她后退了一步,對傅昀服身:“王爺,妾身雖和側(cè)妃jiejie交好,卻還不至于包庇謀害王府子嗣的兇手,如今只憑這奴才的一面之詞,怎可懷疑側(cè)妃?”

    即使她不說,傅昀也不可能任由氿雅說下去。

    但氿雅幾乎話趕話地反問了一句:

    “那依劉良娣高見,這后院除了側(cè)妃,還有何人能這般毫無聲息地對我家王妃下手!”

    傅昀沉著眸,沒說話。

    劉氏擰眉問向太醫(yī):“太醫(yī),王妃小產(chǎn)是因何故?”

    邱太醫(yī)啞聲半晌,苦澀說道:

    “微臣無用,只依稀診出王妃除了先前情緒不穩(wěn),后又該是用了陰涼之物,才會導(dǎo)致小產(chǎn)?!?/br>
    劉氏頓了頓,無話可說。

    既是用了陰涼之物,必然是被人所害,總不會傻得明知有問題,還親自去服用。

    搜尋正院各處,卻尋不到任何陰寒的物件。

    劉氏有些不安地看了眼王爺,害怕王爺會懷疑道側(cè)妃身上。

    畢竟,如今沒有絲毫證據(jù),卻不代表沒人害了王妃。

    尋不到兇手,那就只能從最大獲利者身上找答案。

    側(cè)妃剛生下長子,王妃小產(chǎn),沒了嫡子,無論如何說,對側(cè)妃的好處都是最大的。

    氿雅漸漸松了口氣,紅著眼看向一直沉默不言的傅昀:“王爺!”

    劉氏打斷她,干巴巴地一句:“側(cè)妃孕子有功,如今毫無證據(jù)就給側(cè)妃定罪,是不是有些過于武斷了?”

    一直死寂中的莊宜穗聽到現(xiàn)在,扯了扯唇角,她撐著身子似要坐起,氿雅忙去扶她,卻見她唇色發(fā)白地坐了起來。

    莊宜穗木著臉,眸色空洞:

    “本妃必要查出害了我孩子的兇手?!?/br>
    她不知在和說話,卻用了“本妃”自稱。

    劉氏心下稍厲,后退半步,服身低頭。

    她空洞的視線漸漸左移,落在了傅昀身上,她似麻木了:“爺答應(yīng)也好,不答應(yīng)也罷,錦和苑,妾身今日必要搜查!”

    她話中的強勢,讓傅昀眉梢最后的一絲猶豫也褪盡,他負(fù)手而立,居高臨下地看向莊宜穗,淡淡地問:“若本王不答應(yīng)呢?”

    莊宜穗直直撞進傅昀的眸子,淚珠毫無預(yù)兆地掉下,卻面無表情:“那本妃就自請下、堂!”

    話若驚雷,叫室內(nèi)眾人眸孔皆是一縮。

    莊宜穗是圣旨親賜的王妃,連傅昀沒有十足的理由都不得叫她下堂。

    但凡她真要自請下堂,就必要進宮面圣。

    能將堂堂一親王王妃逼到自請下堂,傅昀“寵妾滅妻”的名聲不背也得背,必將失仁義民心。

    她這二字,似在和傅昀打擂臺一般。

    劉氏手輕抖,咽了下口水,如何也想不到今日竟會將莊宜穗逼得說出這二字來。

    傅昀呼吸也沉重了一分,他眸中似有冷意閃過。

    所有人,包括劉氏都知曉,傅昀會退一步的,他本就對后院女子包容,如今又在奪嫡關(guān)鍵時刻。

    即使傅昀再寵側(cè)妃,也會退步。

    再說,王妃受難,搜查后院,本就理所應(yīng)當(dāng)。

    否則,不能服眾。

    可,傅昀卻扯了下嘴角,似掠過一絲輕諷,最后,他眸色歸于平淡:“既如此,那莊大小姐就請便吧?!?/br>
    莊大小姐就請便吧……

    莊大小姐……

    請便吧……

    莊宜穗的身子被釘在那里,腦海中不斷回蕩傅昀的這句話。

    他叫她——莊大小姐!

    倏地,莊宜穗瞳孔睜大,她一手捂住胸口,生生地,她嘴角溢出一抹殷紅。

    傅昀卻視若不見,轉(zhuǎn)身欲走。

    莊宜穗崩潰叫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