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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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話音甫落,珠簾被掀開,傅昀那張黑臉就出現(xiàn)在她眼前。 周韞身子顫了顫,細細回想自己剛剛說的話,尤其是那句狗奴才,她嚇得攥緊了帕子。 時秋和時春跪在地上,請罪: “王爺息怒,側(cè)妃并不知曉是爺,才會說出那話,請王爺息怒!” 傅昀沉聲:“出去?!?/br> 時秋二人噤聲,想回頭去看主子,又怕再惹了王爺生氣,猶豫半晌,才退了出去。 待人皆出去了,周韞忙穿鞋下榻,屈膝行了一禮,見他臉色還是很冷,抖著聲說: “爺……妾身給爺請安?!?/br> 她替自己辯了句:“妾身不知是爺站在那兒,爺別生妾身氣?!?/br> 瞧,這處一沒人,她這態(tài)度和之前截然相反。 傅昀深呼了口氣,知曉不能和她計較,反問她: “那你當是誰?” 這話出口,傅昀就頗有些不自然地生了懊惱。 今日傅瞿的話終究在他心里落了痕跡,否則他也不會這般。 周韞不知他所想,只當他在說這事,如今也反應過來,外間有人守著,除了他,好似也沒有旁人能若無其事地進到她的內(nèi)室。 她啞聲無言,只得再行一禮: “是妾身失言,爺要如何罰妾身?” 她禮數(shù)行得標準,如今快至傍晚,她一身里衣,裹著玲瓏的身段,頸前白凈的肌膚若隱若現(xiàn),她輕咬唇瓣,眸子中盡是委屈澀意。 傅昀倏地熄了所有火氣。 有名有姓的混蛋都罵過了,如今這不知情的一句狗奴才,倒是也顯得不過分了。 傅昀拉起她,周韞還有些沒反應過來,呆呆地看著他。 待坐回榻上,周韞才不自在地摸了摸耳根,小聲咕噥: “爺、您不氣了?” 傅昀頂著她的視線,干扯了下嘴角,懶得和她說話。 這事若擱旁人身上,打板子皆是輕的。 但,難不成真如她所說,罰她? 傅昀不至于,且再說,她若真怕了疼了,鬧著要回府,他還能關著她不成? 他活至今,沒見過有進了皇室的女子敢這般鬧騰。 至于斥她? 恐是對她來說,不疼不癢,反省沒有,還會在心底生上悶氣。 故意冷著她,她怕是又要背地里罵他端架子。 罰不得,罵不得。 又冷落不得。 傅昀不得再想,越想心中也堵了口悶氣,周韞還待說什么,他直接堵住她: “你先別說話?!?/br> 周韞覷了他一眼,撇了撇嘴,她又不是故意的。 至于旁的話,哪家女子不會抱怨兩聲,偏生就他當了真。 今日這事,論錯,就錯在他居然偷聽旁人說話。 一點大丈夫所為都沒有。 周韞不樂意哄他,只小聲地說:“爺若累了,您就歇會兒,妾身去給您傳膳。” 傅昀沒攔,他的確想要靜靜,需得好好想想該如何待她。 如今這模樣絕對不可。 否則遲早有一日,他恐得氣死。 周韞這一出去傳膳,就是半刻鐘的時間,等她再回來,迎面就聽見一聲問: “你今日將方氏的住處調(diào)換了?” 周韞眉心一攏: “哪個狗奴才,這點小事也拿來叨擾爺?” 傅昀沒接話,周韞頓了下,才抬眸迎上他的視線,反問一句: “爺將后院之事皆交與妾身,妾身給一侍妾換個院子的權利都沒有?” “若這點事都不行,爺不如將妾身的管家之權收回去?!?/br> 傅昀只問了一句話,她就絮絮叨叨地說了一通,傅昀頭疼地打斷她: “本王沒說不行?!?/br> 稍頓,周韞吶吶:“那爺問這事,作甚?” 傅昀抬了抬手,周韞聽他語氣不是問責,也就乖巧地依偎了過去,伏在他懷里,軟軟的身子,堪稱溫香軟玉在懷,傅昀再多的憋悶和頭疼也散了去。 她這番轉(zhuǎn)變太過明顯,傅昀想裝作不知都不行。 所以,傅昀冷笑了聲: “順著你心意,你就這般乖巧聽話,但凡一點不如你意,就對本王冷著臉,周韞,你可真吃不得一點虧?!?/br> 周韞理所當然:“爺待妾身好,妾身自然待爺好?!?/br> 換句話說,爺都待妾身不好,還想要妾身笑臉相迎? 傅昀沒話說,懷中女子的手不知何時攀上他脖頸,淺薄的里衣松散,精致修長的脖頸就在他眼前,粉唇貼在他下顎處,一點點地輕輕磨。 倒也稱不上情欲,就是磨得人心下酥癢。 他聽見女子問他:“爺不喜妾身這般對您?” 軟軟噥噥的一句話,卻自信又張揚,即使這等羞人的事,她說出的時候,也不叫人會看低她一分。 傅昀緊閉上眼。 他不喜歡? 她對他態(tài)度敷衍,若只想要叫她過得舒坦,給她掌家權利,府中誰還敢對她怠慢,哪需日日朝她院子中跑。 這其中是何原因,他心知肚明。 但周韞有一點說他沒錯,他性子沉悶,就算的確喜歡,也不會對周韞坦白一個字。 經(jīng)這一番,他早不記得原想問她什么了。 傅昀單手摟緊她,徐徐半晌,也只說了一句: “下來,別鬧了?!?/br> 周韞嗤他,低聲嘀咕:“誰和你鬧……” 傅昀沒聽清,他睜開眼,就見佳人衣裳褪了香肩,掛在白皙嬌嫩的臂彎上,她窩在榻上,若無其事地將衣裳穿好,才朝他徐徐瞥過來,伏在他肩頭,喚了他一聲:“爺……” 態(tài)度反常,傅昀心生警惕,卻還是放松了眉心,低沉開口: “怎么了?” “爺今日留下?” 這還是她第一次主動開口留人,傅昀有些驚訝地看向她,心情稍有起伏,態(tài)度也rou眼可見地溫和下來,撫了撫她的后背。 他也想起了今日有新人入府,但自那日后,周韞難得軟下態(tài)度和他說話。 他心中不禁起了狐疑,新人究竟怎得惹著她了。 總歸一個侍妾,他沒在意,也怕她再鬧起來,雖沒說話,但那態(tài)度卻是應了下來。 周韞心生歡喜,待他也熱切,紅燭燃了一夜,待他翌日起床后,傅昀才黑了一張臉。 越得她熱切相待,越是能知曉前些日子她是如何敷衍他的。 張崇伺候主子爺起身,對他的臉色不解,卻不敢多問。 今日傅昀沐休,周韞素來醒得晚,傅昀起身后等了一會兒,見她依舊沒醒,才起身回了前院。 結(jié)果剛出了錦和苑,就在院門前遇上一女子。 瞧著眼生,傅昀沉眸看向身側(cè)的張崇。 張崇剛聽小德子的話,如今也知曉了那女子身份,當下低聲說: “爺,那是昨日剛進府的方侍妾?!?/br> 傅昀腳步一頓,經(jīng)過方偌時,方偌連忙服身行禮,她熬了一夜,臉色慘白,上了些妝容,如今瞧著越顯楚楚可憐。 但傅昀只看了一眼,就沉聲問她: “你在這兒作甚?” 方偌眸子是時常噙著淚的,如今聽主子爺冷冷的一句話,又想起自己昨日空等的一夜,身子輕輕一瑟,緊咬唇瓣,才沒叫淚珠子掉下。 她帶著些泣音,怯生生地說: “妾、妾身來給側(cè)妃請安。” 傅昀想起昨日女子對新人明晃晃的不喜,張口就想叫方偌回去,但轉(zhuǎn)念一想,她會不會覺得自己是在憐惜方氏? 這般一想,他就沒了心思管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