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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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重新笑起來,眸眼明媚,她指了兩個人,叫她們也進屋伺候著,就擺擺手,叫她們都散了去。 待人散后,周韞就斂了笑,時秋也在一旁說: “還是進府時間太短了,一時也分不清哪個是衷心的。” 周韞也知曉這事的重要性,當下說:“你這些時間盯著些,這內(nèi)室,除了你和時春,無人時,就不要叫旁人進來了。” 時秋應(yīng)了下來,頓了頓,有些遲疑地看向周韞。 周韞抬眸:“有事就說,作甚這般扭扭捏捏的?” 時秋有些不好意思,但還是說了: “側(cè)妃對王爺是不是有些不夠親近?” 話音甫落,周韞就想起剛剛的事,頓時氣悶,蹙眉地看向時秋:“本妃還待他不親近?” 她都那么舍下面子和矜持了,還要她怎樣? “再過半月,洛側(cè)妃就要進府了,側(cè)妃若不趁這段時間好好籠絡(luò)王爺?shù)男模瑢脮r……” 時秋沒再說,將那些擔憂心思全部咽下。 但周韞聽得出她想說什么,卻覺得她的想法有些不切實際: “哪那般容易?” 連時秋都能想到,徐氏和劉氏會想不到? 若爺那么好籠絡(luò),今日后院的人來請安時,也不會那般規(guī)矩了。 說是這般說,但周韞依舊悄悄抿緊了唇。 她嘀咕了聲:“便是洛秋時進府,也不見得她就討爺喜歡了?!?/br> 說罷,她忽地想起什么,眉梢微動,掩唇輕笑: “她進府才好呢,待正妃也進來了,那才有好戲看?!?/br> 尚在閨閣時,洛秋時和莊宜穗就是一副好姐妹的模樣,如今正好,真叫她們成了姐妹。 周韞倒想看看,這二人日后會是何情景? 第12章 天際剛掛上一抹紅霞余輝,前院就傳來了消息。 王爺今日在錦和苑用晚膳。 周韞沒驚訝,這是她進府的第二日,若傅昀不進她院子,那才是真正地打她臉。 傳話的人剛走,周韞就吩咐人去了廚房傳膳。 前院,得了消息的張崇推門進去,書房內(nèi),傅昀還在伏案處理公務(wù),張崇恭敬垂頭: “爺,聽說錦和苑已經(jīng)傳膳了?!?/br> 未盡之言,您瞧著,是不是該過去了? 傅昀剛撂下筆,還未說話,就聽外面起了些許動靜,他掀起眼皮子,朝張崇看去。 張崇心里罵了外面的兔崽子一句,連忙說: “奴才出去看看?!?/br> 說完,他沒敢看主子爺?shù)哪樕?,連忙退了出來。 一出來,他就對上小德子苦皺著的一張臉:“公公,鳴碎院傳來消息,徐良娣又發(fā)病了?!?/br> 一個又字,道盡了前院這些伺候的人的心酸。 張崇頓時擰起了眉,覺得徐良娣這是在給他找麻煩。 擱以往,這后院徐良娣身份最高,也頗為受寵,張崇自是不介意替她進去傳個話的,但如今主子爺去錦和苑用膳的消息都傳了出去,徐良娣再來這么一出,就有些不懂事了。 可徐良娣的身子又的確是真不好,張崇一時也分不清她是否真的發(fā)了病。 心中腹誹無數(shù),但張崇倒底還是擰眉說了句: “叫人等著,我進去問問主子爺?!?/br> 身后的門忽然被踢開,傅昀冷著臉從里面走出來。 這模樣,顯然是聽見了他們的對話。 張崇噤聲埋首,低低稟明:“爺,徐主子病了,想請您過去看看?!?/br> 越過門,傅昀清楚地看見徐良娣身邊泠玢站在外面,臉上的表情是都要急哭了,這模樣作不得假。 以往徐氏病了,他皆是去看的。 也知曉,徐氏做不出裝病的事,她身子的確不好,每次發(fā)病都近乎要去了半條命。 前院外站著的泠玢,心底直打著鼓,她不敢保證主子爺會跟著她回去,但又不可避免地生了絲期待。 眼見著主子爺朝她走來,泠玢心底才松了口氣。 傅昀陰寒著臉: “帶路?!?/br> 消息傳進錦和苑時,時春剛領(lǐng)著婢女擺好膳,周韞正對著銅鏡梳妝,手中拿著的紅玉步搖倏地落下,清脆作響地碎了一地。 屋里伺候的人頓時噤若寒蟬。 周韞沉默了半晌,她伸出去手,時秋拿帕子替她細細擦著,才抬眸看向來報信的人: “怎么回事?” 小德子沒想到這位側(cè)妃脾性這么大,腦袋一直朝下低,也不敢有所隱瞞: “鳴碎院的許主子發(fā)了病,派人請爺過去看看,爺讓奴才來和側(cè)妃說一聲,叫側(cè)妃先行用膳,不必等他了?!?/br> “本妃知曉了?!?/br> 旁的多一句話,周韞也沒有說。 等小德子走了,時春才氣不過道:“爺都說了要來錦和苑用膳,鳴碎院還去前院請人,這不明擺著沒將主子放在眼里嗎!” 她氣急,連稱呼都變成了主子,不叫甚側(cè)妃了。 時秋臉色稍變,隱晦地沖她搖搖頭,示意她快別說了。 “今日徐氏請安時,臉色的確不好,恐是真的病了,爺才會過去看她的,許是一會兒就過來了?!?/br> 這些寬慰的話剛落地,抬眼就見周韞對著銅鏡直接拆了剛剛戴好的玉簪,她一愣,知曉主子這是真的氣著了。 她頓了話頭,寬慰的話終究只是寬慰,便是她,心中對王爺?shù)臎Q定也有些惱。 周韞拆了玉簪,才覺得胸口那股悶氣去了些許。 氣嗎? 定是氣的,昨夜的枕邊人,今日就為旁的女子打了她的臉,即使情有可原,可她依舊不高興。 但她知曉,自打她進了王府后,這種情況是不可避免的。 只是周韞沒想到,會這么早就遇到罷了。 時秋擔憂地看向她:“主子?” 周韞深呼吸了口氣,堪堪忍著性子搖了搖頭,身后圓桌上的膳食香氣飄過來,是她之前特意吩咐叫人備好的爺愛吃的菜色。 如今想起來,卻是有些打臉,讓人羞惱不堪。 她說:“先用膳吧?!?/br> 不管旁事如何,她總不能不用膳。 她進府的前一日,娘親就囑咐她,今府后再如何,萬事都比不得自己的身子。 想得再透徹,周韞也只囫圇用了兩筷子,就放下木著。 時秋站在一旁,根本不敢勸。 —— 這邊,傅昀一路進了鳴碎院。 徐良娣伏在榻上,臉色泛白,她一手掩唇,拼命壓抑著咳嗽,眸子中柔柔掛著淚意,叫人瞧上一眼都覺心生憐惜。 傅昀剛踏進來,見到這幕,眸子中的冷意淡去,轉(zhuǎn)而擰起眉: “怎么回事?” 徐氏沒說話,泠玢搖頭:“奴婢也不知,這幾日主子身子越發(fā)不好,今日險些就起不了身了?!?/br> 傅昀瞥了她一眼,若真如她所說,徐氏這病也有一段時日了。 “為何不早點報上來?” 泠玢頓住,不知該如何回答,還是徐氏低低一服身,細語說: “是妾身不許她和爺說的。” 她病得久了,身子很瘦,盈盈一彎腰,那不堪一握的腰肢就露了出來。 她伺候傅昀久了,多多少少知曉些許傅昀的愛好。 傅昀卻有些心不在焉,錦和苑那個有多任性,他中午就領(lǐng)教了一番,他過來這一趟,還不知那人會如何使性子。 這般想著,傅昀就擰了擰眉,有些想離開了。 但終究是念著她身子不好,沉著聲多問了一句:“為何?” “近日府中皆在忙碌側(cè)妃進府事宜,妾身不想在這時叫爺為妾身煩心?!?/br> 這話說得得體懂事,徐氏垂著頭,沒瞧見在這句話落下后,傅昀臉色就徹底冷淡了下來。 傅昀心中有些膩歪,他懨懨地耷下眼皮。 他知曉,徐氏只是見新人入府,有些不安,但這套說辭,過于虛假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