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再也不要做反派、擼著大貓搞基建[種田]、生生[病嬌 靈異]、豪門親媽翻車后[穿書]、反派一失足成萬人迷[娛樂圈]、拋鳳(1v1)、我也不想被他們干?。℉ np)、這金主有毒、求嬌(NPH 帶圖)、周家有女初長成(扶她)
周韞顫著眼睫收回視線,她站了起來,不由得想起年少時曾見過的傅昀。 那時他長安城打馬而過,年少肆意,即使生在平常人家,都要被贊上一句翩翩少年郎,更何況他還有一層那般貴重的身份,為他鍍上一層光,又無聲地和旁人拉開距離。 可如今的傅昀,眉眼很冷,不見絲毫的肆意輕狂,一雙眸子看過來時無聲叫人心悸。 周韞內心是有些怵賢王的,對著他躬身行了禮: “臣女給賢王殿下請安?!?/br> 話音甫落,傅昀的視線落在了她身上,她今日明艷得似驕陽,可傅昀不過眸色稍頓,就平靜出聲: “是周家表妹,不必多禮?!?/br> 這下子,周韞是真的愣住了。 周家表妹? 她和賢王何時有了這一層關系? 還是珍貴妃打斷了她們的交談,有些意外地看向傅昀:“宮門也快落鎖了,怎么這時過來了?” 幾人坐下,宮人又重新上了茶水。 不知是不是周韞的錯覺,在雎椒殿的賢王殿下好似比在旁處時多了一絲溫情,想到這里,她忙打斷腦子的胡思亂想。 恰好傅昀出了聲:“父皇尋兒臣進宮議事,見還有些時間,便來看看珍母妃?!?/br> 說這話時,傅昀垂著眼眸,若往日的他是冷得駭人,如今反而像是淡漠得近沒了任何情緒。 大殿內的氣氛有些凝滯,周韞發(fā)現(xiàn)雎椒殿的宮人有些噤若寒蟬,叫她有些莫名其妙。 她渾身都有些不自在,思忖片刻,就起身告退。 傅昀在,珍貴妃有些話不好說,只提點她:“你安心選秀即可?!?/br> 周韞覷了傅昀一眼,有些面赧,畢竟被人算計成那般,她多少有些不好意思,但想到傅昀并不知此事,她又放寬了心,垂眸嘟囔: “韞兒省得的?!?/br> 她走后,珍貴妃輕嘆了口氣,揉了揉額間,余光忽然瞥見傅昀,眸色輕閃: “殿下,你覺得韞兒如何?” 如今正值選秀敏感時期,珍貴妃忽然問起這個問題,很難不讓人多想。 傅昀默了片刻,淡淡地說:“周家表妹,自是好的?!?/br> 聽不出是真心話,還是敷衍。 珍貴妃眉眼的笑意淡了些許,雖在她看來,賢王和韞兒也算一樁良配,但周家壓不住賢王,他的態(tài)度又這般平淡,倒是叫她歇了心思。 她心底藏了事,便沒有久留傅昀。 不過在傅昀離開之前,她喚了茯苓,然后說:“殿下上次來的時候,本宮見你腰間玉佩穗子似陳舊了些,好歹是堂堂親王,怎這般馬虎?!?/br> 傅昀踏出雎椒殿時,腰間的玉佩穗子已經換成了新的,他眉眼間的冷淡似去了些。 剛準備出宮,就聽見一道驚呼聲,抬眸,就看見剛離開雎椒殿的人就在不遠處。 第3章 日色稍暗,樹影婆娑,周韞踩著繡鞋,臉色煞白地躲在宮人身后,焦急催道: “快!快將這狗攆走??!” 周韞只覺今日恐是撞了霉運,沒碰見一件好事。 往日覺著好看的青石子路似有些滑,周韞沒來得及多想,盯著不遠處兇神惡煞的狼狗,嚇得臉上血色盡失,踉蹌地朝后躲,恨不得躲回雎椒殿內。 她心底暗嘆晦氣倒霉。 這后宮多得是貴重的主子,也不知是哪個這般膽大的,竟敢在后宮院內養(yǎng)這般兇狠的寵兒。 擋在她身前的宮人身子輕抖,顫著音說: “周小主,這是十一皇子養(yǎng)的小主子,奴婢不敢……” 且不說她攔不住這狗,便是能攔住,若是傷著了一分一毫,她這條命可沒皇子的愛寵金貴。 話音甫落,周韞就變了臉色。 她想退回雎椒殿,卻又不敢大幅度動作,狼狗在前方虎視眈眈,周韞怕引了其注意,最后反而適得其反。 就在周韞舉棋不定時,身前的宮人忽然驚恐喊道: “周小主!小心——” 剎那間,周韞只來得及看見那狼狗撲過來,她腦海一片空白,只記得她雙手護臉,快速朝后退去,不知是被誰絆了下,腳踝處一疼,身子驟然不穩(wěn)跌在地。 倏地,心臟驟跌,驚恐蔓延至眸孔,她緊緊捂著臉,直到耳邊一片驚呼。 不知過了多久。 周韞聽見一聲冷斥:“噤聲!” 她顫著手放下,唇色盡失,呆呆愣愣地看著不遠處地上的一灘血,還未看清,眼前忽然出現(xiàn)一片黑影。 她抬眸。 是傅昀擋住了她的視線,冷硬地擰著眉。 劫后逃生,周韞腦海中依舊一片空白,緩了好一會兒,她才回過神來,倏地捂住唇,淚珠子大顆大顆地從眼角掉落,心有余悸。 “傷著了?” 傅昀垂眸,女子跌落在地上,衣擺稍亂,恰好可以看見紅腫不堪的腳踝,在旁側白皙細膩的肌膚襯托下,似美玉存瑕,讓人不自覺擰起眉。 他似有些不悅,冷眼掃過一旁跪地不起的宮人。 周韞被驚醒,撐著地面起身,側過頭擦了擦眼角,努力平穩(wěn)著聲音只是依舊帶著分哭腔: “多謝賢王殿下相助,臣女感激不盡。” 她跌得不輕,只覺渾身都疼,又驚又嚇得額頭溢出了細汗,整個人多顯狼狽凌亂。 美人眸子一濕,就似含了萬千的碎光,傅昀眸色稍暗,下一刻稍側頭,若無其事地移開了視線。 “去請?zhí)t(yī)?!?/br> 這話是對一旁跪在地上的宮女說,說罷,他才又轉向周韞,語氣平淡如常: “可還能走?” 周韞光是站著,就已是極力支撐了,又如何能走,勉強動了動腳踝,一股鉆心的疼痛傳來,她煞白了臉,對傅昀搖頭: “恐有些艱難,勞煩殿下吩咐宮人告知姑姑一聲……” 她說話聲音越來越小,原本送她回儲秀宮的宮人如今都跪在一旁,周韞知曉,這皆是因為賢王的那聲冷斥。 她本就不是這些宮人的主子,護著她的時候都有些不盡心,若不然,縱使不敢趕走十一皇子的愛寵,也不至于讓她傷成這樣。 周韞輕咬唇,剛欲說些什么,又忽然意識到自己的狼狽模樣都入了男人的眼中,頓時面紅耳赤。 傅昀打斷她的話:“不用了,本王送你過去。” 周韞錯愕地抬眸望他,仿若第一次認識他一般,她自認和賢王素來沒有交集,可今日的賢王,對她好似過于平和了些。 曾經的鮮衣怒馬少年郎自從去了邊關三年后,染了邊關的寒風,一身冷凜氣息讓人望而生畏。 她久不回話,眼前人仿佛生了不耐,低眸睨她:“作甚不動?” 周韞倏然回神,慌亂地垂首:“謝過賢王殿下?!?/br> 說是送她,只不過是叫跪著的宮人起來扶著她,他和她之間隔著一步的距離,不近不遠。 周韞有些松了口氣。 人還未進雎椒殿,珍貴妃已帶人快步走了出來,見周韞被人扶著,當下身子險些不穩(wěn),變了臉色: “傷在哪里了?” 周韞眸子泛著微紅,卻是搖頭:“姑姑別擔心,韞兒只是跌了一跤,不妨事的?!?/br> 一刻鐘后,周韞坐在軟榻上,醫(yī)女正掀開她的裙擺,檢查她的傷勢,除了腳踝處,她手心也被蹭破了些皮,泛著絲血跡。 外面一陣喧鬧,是宣妃領著十一皇子在外間哭鬧。 不僅如此,連同圣上都到了。 周韞想起那只身首異處的狼狗,又是氣悶又是頭疼。 若非賢王趕到的及時,她今日恐是討不得好,受些傷還是輕的,一想到此處,對于沒看管好狼狗的十一皇子她就有些不滿。 畢竟,她若是真?zhèn)?,那也只能認栽。 十一皇子是圣上中年方得,平日里也算得寵,否則也不會跋扈到在宮中養(yǎng)如此兇險的寵物。 周韞緊抿粉唇,不禁有些擔心起外間的情況來。 狗是賢王親自斬殺的,他本來離宮的行程也因此耽擱,反倒是她這個當事人因著受傷,有些無所事事。 思緒紛擾間,醫(yī)女已將她手上的傷包扎好了,輕聲叮囑著:“周小主近日傷口莫要碰水,這些藥膏每日皆要涂抹一次?!?/br> 周韞回神:“我知曉了,多謝大人?!?/br> 醫(yī)女是有正經品階的,她這聲大人算不得出錯,但醫(yī)女還是意外地看了她一眼。 —— 外殿,十一皇子哭得滿臉通紅,宣妃心疼得不知如何是好。 可她不敢說話,她是比圣上先趕到雎椒殿的,目的就是想讓珍貴妃給她一個交代,奉安是皇上親自賞給越兒的,如今死在雎椒殿外,如何也該有個說法。 誰知曉,不僅是她想要交代,珍貴妃也沒想過善了,直接吩咐人請了圣上過來。 圣上坐在位置上,他身材高大,渾身透著股威嚴自若,在他身側,珍貴妃柔柔地倚在宮人身上,眸子微紅,淚珠子從姣好的臉頰滑過,哭得叫人心都碎了: “妾身兄長只有這么一個閨女,今日竟險些在妾身眼前遭了意外,若非賢王及時趕到,妾身要如何和兄長交代?。俊?/br> 她自失子后,身子骨就一直不好,圣上一直嬌養(yǎng)著她,她似傷心極了,身子輕晃,圣上立刻起身接住她,不許她再哭了: “作甚哭成這般?那丫頭不是沒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