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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慎行目露嫌棄,莫浪愁倒是不意外:這么被做出來的傀儡,大多和紫霄弟子一樣,好食血rou。只不過沒有紫霄弟子挑剔,面對蛇蟲鼠蟻,也并不嫌棄。 到目前為止,還在她的可想范圍之內(nèi)。 接下來,黑影再挪動。樂生的聲音傳來,只有變了調(diào)子的話音,但能分辨出其中含義。簡而言之,就是放縱黑影四處吃人作亂。 秦子游說:“原來是**?!?/br> 楚慎行說:“只是那作亂之人不似修為高深,又如何能做出后面那樣大的亂子?” 秦子游看他一眼,說:“我不記得回蹤陣中可以看出旁人修為如何?!?/br> 楚慎行微笑。 莫浪愁直覺氣氛緊張,左右看看,想知道自己應(yīng)如何逃跑。 秦子游定定望著楚慎行,心下忐忑,但還是能支撐。 如果沒有此前種種,他一定會對楚慎行更加警惕,遑論此言。 但他似乎更愿意拋卻這些虛頭巴腦的東西,選擇信任對方,聽對方一個解釋。 秦子游默默想:百姓安危為重。 楚慎行則說:“我用這陣法多了,好歹有些經(jīng)驗,知道畫面模糊到如何程度,是有多少靈氣波動?!?/br> 秦子游聞言,端詳楚慎行面色,見楚慎行神色淡淡,不似作假。 他心頭有些空落落的,頗覺自己此前的信任也付之東流。 也不該這樣說。 只是,如果楚慎行此刻說的是實話,那便不存在他明知此言危險,卻還開口詢問。 秦子游定神,說:“原來如此?!?/br> 楚慎行反倒笑一下,“我這樣說,秦道友便信了?” 秦子游瞳孔驀然縮小。 他幾乎要喚出日影,但又記起,在昭陽殿那日晚間,自己命令日影攻擊楚慎行,可日影不為所動。 秦子游喉結(jié)一滾,視線前挪,見黑影逐漸要離開回蹤陣范圍。 他心頭大亂,但還是勉強冷靜,說:“這黑影似乎毫無理智,連老鼠都吃。那作亂惡人話中意思,仿佛也說這黑影不過行尸走rou?!?/br> 楚慎行說:“不錯?!?/br> 秦子游分析:“我從前覺得,姑蘇附近的妖獸,興許也與此事有關(guān),但或者,這本是兩件事?!?/br> 楚慎行不置可否:“或許?!?/br> 秦子游沉吟,而后問:“回蹤陣的范圍還能再大一些嗎?” 楚慎行看他,秦子游坦然回視。 楚慎行嘆一口氣,秦子游莫名其妙。 莫浪愁默默后退。 片刻后,秦子游:“楚道友?” 楚慎行心想,罷了,這大約不是再欺負(fù)人的好時候。 他吩咐:“你且跟我一起布陣。” 秦子游一怔,楚慎行含笑看他,“前面不是做得很好嗎?” 秦子游心亂,但還是點頭。 他從袖中取靈石,同時,察覺后頸微癢。 秦子游瑟縮一下,側(cè)頭,見青藤從自己肩上拂去一片落葉。 楚慎行問他:“為何又開始束發(fā)了?” 秦子游皺眉,說:“門中弟子皆如此?!?/br> 楚慎行輕輕“哦”了聲,沒說更多話。 秦子游反倒額外加上一句:“……再者說,大敵當(dāng)前,自然要輕便為上。” 楚慎行微微笑了下,秦子游抿抿唇,將手上靈石依次拋出。 楚慎行未再說什么。 三人隨著一路延伸的回蹤陣,逐漸去了主屋。 此前已有儒風(fēng)弟子來此處探查,按說不會再有紕漏。事實上,因回蹤陣中畫面過于模糊,楚、秦等人起先也沒有多余念頭??稍谥魑萃A糁畷r,他們偏偏額外聽到一聲變了調(diào)的慘叫。 莫浪愁面色一變。 是樂生! 聯(lián)想到自己此前聯(lián)系不到樂生一事,再看周遭,莫浪愁的眼神逐漸不同。 秦子游則還在低聲和楚慎行商量,“這聲音,仿佛與剛剛那個cao縱黑影之人有些相像?” 楚慎行說:“仿佛是像?!?/br> 秦子游瞥他,楚慎行說:“好,大約正是此人。” 秦子游判斷:“這里有所不同?!?/br> 第194章 宅中事 慘叫聲后, 靈石上的點點瑩光迅速黯淡,畫面終于到了再也無法分辨的時候。楚、秦、莫三人面前只有一片混沌,像是墨汁落入水中, 將一切攪渾。 連天色都顯得黯淡許多。 楚慎行干脆撤去陣法,露出員外宅中住院原先的樣子。 乍一眼看,此地依然花紅柳綠。兼有盛夏驕陽, 著實一份好光景。 可要細(xì)看, 就能察覺不對。 墻上、地面皆有斑斑點點的血跡, 桌椅板凳東倒西歪。 墻邊供著的塑像倒在地上,四分五裂。 這一切混亂之中,唯獨沒有任何一具尸體。 秦子游拿著信符,和江且歌確認(rèn)。江且歌聽起來有所疑問, 但還是很快回答:“是這樣沒錯, 除去幾個僥幸生還的弟子外, 大多地方只能看到殘存血跡?!?/br> 秦子游若有所思。 他在屋中繞了一圈,然后抬眼,遙遙望向楚慎行。 雖然秦子游什么都沒說, 但楚慎行看懂他神色中的意味。此刻,他重新取出靈石,又布起陣法,只是將回溯時間再度前推。 因沒有靈氣波動,這一次, 畫面異常清晰, 是員外一家人尋常生活圖景。 莫浪愁此前對員外元配一事心有疑慮, 但如今看眼前畫面, 一個年老的員外, 加上顯然年輕許多的“夫人”, 還有幾個稚齡的、看不出與員外是否面容相似的小孩兒,一切就都不必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