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節(jié)
這會見門口侍衛(wèi)攔著出不去,她深吸口氣, 干脆自己上好了,反正胤禛是她四哥, 大哥二哥都挺過來了, 沒道理這個四哥不行吧。 指使王以誠拿藥, 王福來燒水,云雀去取干凈的白棉布,裁開了一塊一塊的放邊上, 讓蘇培盛去取一瓶上好的烈酒過來, 看著齊悅在那鎮(zhèn)定自若的指揮人,屋里這幾個人總算是有些平靜下來,是了, 側(cè)福晉都沒慌張,她們怕什么呢。 前面幾個步驟都好好的,就等蘇培盛的酒了,可哪知就在最后這一步上出了差錯。 齊悅和胤禛是不怎么愛喝酒的,因而帳篷里沒有儲存多少,若是要取,得去邊上的庫房中拿,可蘇培盛剛想出帳門,又被那兩個帶刀侍衛(wèi)給攔了下來,還是老一套的說詞,“奉皇上口諭,任何人不得出入!” 蘇培盛哈著腰道:“知道,知道,奴才就是去邊上取個物件,軍爺不放心的話跟奴才一起過去,要不您替著取了也行?!彼掷锴那倪f過去兩個荷包,沉甸甸的墜著手,“兩位軍爺站累了,請您老喝茶?!?/br> “拿走拿走,皇上親口發(fā)下的旨意,你們還想抗旨不尊嗎?別想什么花頭了,自身都難保呢,還想著抗旨?”右邊的侍衛(wèi)接都不接荷包,直接推搡著就把蘇培盛打進了里邊,態(tài)度很是不客氣。 蘇培盛活吃了他們幾個的心都有了,起初不讓叫大夫,這是擔(dān)心有人出入還能理解,可現(xiàn)在自己不過是去拿酒給四爺治傷口,這群混賬東西也敢攔,不是故意欺負的,誰信。 帳篷攏共就這么大,又沒有墻面隔音,齊悅聽的是一清二楚,這哪是給蘇培盛的下馬威,分明是沖著她來的。 這樣看來,這幾個侍衛(wèi)倒像是受了別人的指使,故意趁著胤禛受傷的時候為難人,皇上現(xiàn)下最為關(guān)注的是太子謀反,對其余幾個兒子只是圈禁了事,他們只消死板無情一些,攔住了帳篷里的人員出入,胤禛這傷就沒法治,拖下去最少也是個殘疾。 真到了事后追究,他們也不過是聽從皇上的吩咐,難道這也有錯。若是胤禛熬不過去,那更好了,一個死了的郡王還能追究他們什么錯呢。 呵,齊悅勾起嘴角冷笑了一聲,眉眼里是無盡的嘲諷。真以為她四郡王府里就沒人了嗎,這么肆無忌憚的把算計擺著了明面上,這是吃定了她們不敢鬧事??! 床上現(xiàn)在躺著的四哥生死未卜,若是再不止血,說不準就休克過去了,齊悅沒工夫和幕后的人斗來斗去,她深吸口氣站起身,越過摔倒在地的蘇培盛掀開了帳簾,直徑就往庫房走。 “噌——”左右侍衛(wèi)拔出了刀架在齊悅前進的道路上,若是她再往前一步,只怕就直接撞在了刀口上,“側(cè)福晉還請停步,再往前,可就是抗旨了。” 齊悅昂起了頭,拿著自己的脖頸往刀上靠近了點,面上毫無懼色的看著他們兩個,“原來你們也知道我的身份,那你們還敢攔!” 侍衛(wèi)嗤笑了一聲,“身份?現(xiàn)如今就是郡王爺?shù)纳矸菀膊还苡?,?cè)福晉還是回去吧,別讓我們?yōu)殡y,您要是再上前一步,這刀可就真架在您脖子上了,刀劍無眼,真?zhèn)诵悦嗵澭??!?/br> 齊悅沒理會他們的取笑,雙眼只緊緊的盯著面前的兩人,似乎能透過他們的皮rou直看到里頭,心里卻把他們的反應(yīng)記到了心里,聽到胤禛的身份也毫無動作,看來背后指使的人只有那兩三個人,只有他們才足以給手底下的人這么大的底氣。 “兩位所言極是,刀劍無眼,我若是往后退了,自然能保住命。”齊悅似乎聽進了話,往后退了一步,面上突然彎起了嘴角,“忘了告訴兩位,我是打小的記性好,見過的人這輩子都不會忘記,如今四郡王生死未卜,可京里德妃娘娘和十四阿哥還好好的,府里幾位小阿哥們也好好的,就等著我回去呢。” 她這里說了八竿子打不著的兩車話,持刀的侍衛(wèi)卻聽明白了她話里威脅的意思,左邊的攥緊了刀,眼神有些兇狠起來,這是在威脅他們? “不,怎么能說是威脅,”齊悅笑瞇瞇的眼睛彎成了一道明月,可里面卻冷冷清清的不帶一點感情,“這是光明正大的選擇,讓我出去,命沒的是我,可我要是往后退了,今后的事情可說不準,除非能把這帳篷里所有人都留下,要不然……” 齊悅一揚脖子就往刀上湊,沒給他們考慮的時間,眼看真要出人命,嚇得兩人連忙就抽回了刀,他們怕了。 認慫了。 事情辦完的獎勵再好,可沒命拿有什么用。眼前這個女人雖然沒像他們似的拿著刀,可她的話就像是把尖刀,句句都在對著心臟使勁。若是這會攔住她,恐怕她真就能回京報復(fù)他們兩,雖說什么記性好的事情沒驗明,可誰敢拿這個賭。 是了,兩侍衛(wèi)對視一眼苦笑起來,怪不得其他人聽見直郡王召見,找遍了理由死活就是不湊過去,合著這是要命的買賣,做與不做都沒個好下場。 他們這一退,齊悅當即就不浪費時間,再拖下去,人都不一定能醒過來,趕緊招呼蘇培盛去取酒來,又將帳中所有蠟燭都點上,忙活了足有大半個時辰,才替胤禛包扎好。 傷口止住了血,人就保住了一大半,齊悅那一直吊著的心總算能稍微松口氣。等她揉揉眼睛吹滅了燭火,才發(fā)現(xiàn)外面已經(jīng)黑天了。 其他人累了一下午,齊悅攆了他們先去吃飯休息,門口的侍衛(wèi)被教訓(xùn)過了這會殷勤著,見他們在帳前燒火也沒動作,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只當沒看著。 齊悅自己則是守著人沒敢離開,這才第一天呢,交給別人她怎么能不放心。 屋里僅余那么一盞青銅燈,光亮微弱,可齊悅卻能看得清,看得清胤禛那因為疼痛皺起的眉頭,干涸起皮了的嘴唇,毫無血色的臉龐,還有那緊緊閉上了的眼睛。 她心里一陣酸楚,有些替胤禛覺得不值,上前攔什么呢,誰都沒記著你的好,個個都巴不得你現(xiàn)在死了。 相處十來年,齊悅早就認清楚了,自己嫁的這個四哥,和歷史上那一位據(jù)說刻薄寡恩的主完全不是一個人,他赤誠,仁厚,重視家人感情,面上看著心硬,實際上卻軟得很,見不得百姓吃苦,看不得黎民遭殃。 這樣懷抱著純粹的胤禛,卻毫不留情的被他所重視的阿瑪和兄弟拋棄,生死不知的躺在這里,光是想想,齊悅都替他覺著難受。 她拿帕子悄悄捂住嘴,生怕泄露出的抽泣吵到床上的人,影響到他休息。 齊悅悶頭快哭濕了一半帕子,泣噎喉堵,目腫眼紅,只覺得越想越傷心,替胤禛也替她自己。 天色漆黑,四周凄靜,本就引得人心情抑郁,再加上她壓抑了一路的心事,兩相疊加起來,竟一時止不住悲切,淚珠滴落落的滲透了帕子。 突然間,齊悅就聽邊上傳出了一聲嘆息,手被人輕輕的握住,掌心的溫度緊貼在她的手背,“快別哭了。” 齊悅抬頭望去,胤禛卻不知什么時候醒了,朝她安撫的笑了笑,安慰道:“哭成這樣,明天眼睛又要腫了?!?/br> “你怎么醒了,是不是胳膊那疼的厲害?”齊悅沒聽清胤禛的話,哪還管她明天的眼睛呀,現(xiàn)在只急著他的傷口,怎么現(xiàn)在就醒過來了,不是該睡到明天早上的嗎。 胤禛看著齊悅焦急,無奈的搖著頭,“不是痛?!?/br> 他視線投注在小格格的身上,一刻也不舍得移開,話語里是自己都沒察覺的溫柔。 “我夢里聽見你在哭,心里難受,就醒了。” 第358章 解禁 齊悅已經(jīng)很久沒聽胤禛說情話了。 最早進府那會的時候, 倒還和他每日每夜的說上幾句,情侶之間的小情/趣嘛。等后來生了孩子,日常相處漸漸老夫老妻起來時, 再加上后邊胤禛忙著朝里的事情,相處時間變少了,這個情話齊悅也就沒怎么聽過了。 這會耳朵邊響起,她自己不禁都有些發(fā)愣, 那掛著淚珠的臉都來不及擦拭, 破涕為笑著順手就捶了人胸口一下,“又在哄我?!?/br> 她捶人的動作是習(xí)慣性的,沒想到胤禛這會受了傷來著, 直聽見人誒呦一聲才反應(yīng)過來, 趕緊幫著揉了揉, 歉意道:“瞧我,差點忘了。你快睡吧,今兒流了這么多的血, 得趕緊休息補回來。” 她這里還勸胤禛睡覺呢, 胤禛望望帳外投射的影子,就知道這會怕是夜里了, 看小格格那雙通紅的眼睛, 他哪里能放心閉上眼,“你這樣哭, 哭得我心都要碎了,還怎么睡得著?!?/br> 齊悅縱使知道他是故意拿話哄自己呢, 可這會心里又想哭又想笑的,只得應(yīng)下來道:“知道了,我不哭, 你快睡吧。” 人都好好了還哭什么呢,她該笑才對。 胤禛的傷勢好的很快。許是他年輕身體強健底子好,又或許是被齊悅那一天三頓的老雞湯喂著的緣故,沒幾天人就能下地好好的走動了。 帳篷外依舊管得嚴,就算齊悅之前威脅嚇唬住了守門的侍衛(wèi),可也頂多只是放松了管制,允許人在營地前燒火煮東西,并不讓外人進出帳篷,以至于她們對外面的消息那是一無所知。 根本就不清楚皇上對太子的查抄如今到了哪一步。 ------ “要是這么說,太子真被查抄出來私藏了兵器?”齊悅聽著胤禛在那描述起當日的情景,忍不住睜大了眼睛有些后怕,合著不光是直郡王在那陷害他,太子還真是有過這種行為啊。 那要是這樣說的話,康熙生氣其實也可以理解嘛。自己一手寵到大的親生兒子想要殺自己,換誰誰能不生氣。 齊悅不禁抱怨道:“要是真這樣,那四哥你攔什么呢,讓直郡王他砍唄。真要到最后皇上后悔了,那也是直郡王的鍋,和咱們不挨著,你護著他做什么呢?!?/br> 胤禛聽著小格格那細細碎碎的念叨,表情有些無奈,“我當時也沒想那么多,總不能親眼看著兩個哥哥在那手足相殘吧。再說了,這件事情是不是太子做的,還不一定?!?/br> ? 齊悅疑惑的望著他,“不是已經(jīng)查出來太子私藏了五百把刀了嗎,就當有一百是直郡王誣陷的,可還剩下四百把呢,不是他能是誰?” 胤禛搖了搖頭,沒有答話,只是心里默默想著,既然這一百把可以是大哥陷害的,那誰能說明剩下的四百把,就不是別人陷害的呢。 這幾天他在腦海里不斷的回放著那一日的情形,太子的表情和動作被他是琢磨來又琢磨去,不管從哪個角度看,自己似乎都沒察覺到太子想動手的心情。 甚至于,他被揭露自己造反時,第一反應(yīng)不是心虛和遮掩,而是理直氣壯的頂回去,這個態(tài)度就夠奇怪的了,哪像是真要造反的人有的反應(yīng)。 況且若是真要動手,何必挑這個時候選在塞外呢,京里可不是沒有別的阿哥坐鎮(zhèn),就是真殺了汗阿瑪也沒用啊。胤禛總覺得這件事有蹊蹺。 可他隨即又苦笑了起來,蹊蹺有什么用呢,汗阿瑪已經(jīng)認定了真相,他不肯聽啊。 “去查!再給我去查清楚,這些日子里和太子往來密切的人都有誰?通通將其拿下,全部都看管起來,等回京之后再嚴加拷問。”康熙拍著案桌,話語里的怒火不斷的燃燒著,讓帳中眾人都感到被烤炙的疼痛。 隆科多點著頭,這一次查抄的任務(wù)皇上是全權(quán)交給了他,若是不找出點什么東西來回話,豈不是會影響到他在皇上心目中的評價,現(xiàn)在什么也查不出來,他可比皇上還著急。 剛準備退下,忽然又聽康熙叩了叩桌子,問詢起了旁人,“老四那怎么樣了?!?/br> 話語里聽不出什么感情,;隆科多哪敢揣測,只實話實說道:“回稟皇上,這段時間四阿哥一直好好呆在帳篷里,沒人進去過?!?/br> “噢?那他的傷勢呢?大夫難道沒過去醫(yī)治?”康熙抬抬眼皮,不信隆科多的說詞。 可隆科多這回真沒造假,見皇上問當即就一五一十全回了上去,“奴才不敢撒謊,確實沒外人進出,四阿哥的傷聽說是由他府里的側(cè)福晉照顧的,皇上要是想問個清楚,奴才這就把人帶來?!?/br> “不用了,”康熙擺了擺手,態(tài)度和緩下來,“既然老四與這件事情無關(guān),就把人撤回來吧?!?/br> “梁九功,你去庫房取些上好的滋補藥材,再帶個太醫(yī)過去給老四看看傷,別耽擱了?!?/br> 聽著像是父親對兒子的關(guān)心,可跪在底下的隆科多卻有些想笑。 關(guān)心,早干嘛去了呢?人這會都第四天了,真要傷著筋骨,那早就歪了,哪還用得著這會太醫(yī)過去看呢,耽擱好幾天了都。 也就是皇上這會聽說了四阿哥同太子這事沒關(guān)系,才想著展露展露父子親情呢吧。 隆科多之前跟胤禛是打過交道的,知道四爺?shù)钠獠缓萌?,往常都敬著遠著,這會兒眼見的人都深陷囚籠了,他還真想過去看看這位爺如今的表情怎么樣,瞧瞧他那根脊梁骨還像不像當初似的那么硬。 等興沖沖到了帳里見到人,隆科多心里有些失望。 嘿,四阿哥還真不愧是四阿哥,見著他來一點驚慌也沒有,聽到了解禁臉上一點喜色也沒有,冷冰冰的就像是個冰塊,什么表情他也沒看出來,不僅就有些意興闌珊起來。 “得嘞,這邊侍衛(wèi)撤走,您就先歇著吧,我這還要去查查太子營地那幫子人呢.”隆科多無聊的打了個哈哈,也沒朝胤禛行禮,只虛虛的拱個手就準備離開。 雖說君臣有別,四阿哥是皇子,地位比自個兒高,可論起親戚關(guān)系來,他還能算是人的娘舅呢,現(xiàn)如今在皇上心里,自己這個表弟可比他這個兒子更忠心更可靠。既然如此,那還行什么禮呀。 嘖,俗話說的好,落水的鳳凰他不如雞,這年頭阿哥多得是,皇上底下的兒子都排到二十了,真論起地位來,還不如他親近呢。 什么時候這位爺能闖出個名頭來,他再給人行禮吧。 現(xiàn)在呀,還早著呢。 第359章 決意 隆科多撣撣衣服下擺的塵土就往外走去, 他是真有事,這趟出巡他阿瑪人沒在,只有他和幾個一等侍衛(wèi)領(lǐng)著差, 皇上把差事交給了他,把他支溜的是團團轉(zhuǎn),歇氣的功夫都沒有。 腳剛踏出門口,卻突然被胤禛一聲給叫住了, “既然我這里解了禁, 不知道汗阿瑪身體如何,不如我與舅舅同去給汗阿瑪請安吧。” “嘖,這個嘛……”隆科多嘬了一下牙花, 有些為難, “只怕皇上現(xiàn)在沒工夫?!?/br> 眼下太子謀反的事才是大頭, 皇上煩心這個都還不及呢,哪還有時間見你這個小阿哥,要說您也是, 怎么還這么沒眼色的主動往前頭湊呢?就不怕捎帶著把你也算是謀反的人里頭? 隆科多上下打量著胤禛, 只覺得自己琢磨不透這位爺?shù)南敕ā?/br> 胤禛卻表情認真,由著他隨意打量也不生氣, 面上眉心緊皺擔(dān)憂道:“汗阿瑪見不見是汗阿瑪?shù)氖虑? 我這個做兒子的理應(yīng)去請個安,還請舅舅帶我過去一趟?!?/br> 那一臉的孝順樣子看得隆科多直鬧胃疼, 他就不信皇子里頭能有這樣孝順的人,擺明了是裝樣。 剛想拒絕吧, 就看胤禛身后的齊悅拿起了帕子捂臉開始嗚咽,“爺還是別為難舅舅了,咱們是才脫了嫌疑的人, 沒得給人家添麻煩?;噬仙穹鸨佑?,身體想來康健,只是咱們這些個戴罪的兒女要是過去請安,只怕礙了他老人家的眼……嗚……” 齊悅用帕子狠揉了幾下眼睛,淚水簌簌的就掛落下來,望著胤禛委屈的很,沒等隆科多說話就又開了腔,“嗚……爺還是別去了,前些日子出了門就一身傷的回來,險些連命都葬送了,咱們圖的什么呢,連個大夫都請不來,要不是帳里還有點子藥,只怕您的胳膊都保不住了,現(xiàn)如今好容易皇上給咱們解了禁,還是不能出去,受這個委屈干什么呢……可別又是一身傷的回來,先是胳膊還算運氣,要是脖子胸口的……” 得得得,隆科多是不敢再聽下去了,這都一套一套的來呀,再聽下去,恐怕他就成那個攔著阿哥不讓出門的罪魁禍首了都,他心里把在邊上哭天抹淚的齊悅也給記上了心,這個側(cè)福晉跟老四一樣蔫壞啊,他們兩個倒是配得很。 唯恐自己被人賴上,也不像剛剛似的端著臉了,打著哈哈撩開簾門就趕緊溜了出去,看著背影倒像是落荒而逃的樣子,一點也沒先前的倨傲。 齊悅這才收住了眼淚,看著下擺還在搖動的帳門哼了一聲,叫他在自己面前充樣,一擠兌人就慫了,中看不中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