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節(jié)
齊悅原先只是想看看弘暉的病如何了,是不是故意借著這個由頭拖延,可看著人年紀(jì)小小就氣息微弱的躺在那里,眼下又是這樣的狼狽境地,還是忍不住心軟了下來,嘆著氣接過了小太監(jiān)手里的藥壺。 弘暉這時候燒得人昏昏沉沉,嗓子里明明干涸得要冒煙,可牙齒就是不聽使喚閉得死緊,嘴唇邊那溫水竟一點也進(jìn)不來,全留在了脖頸胸口處。正喪氣的時候,就發(fā)覺喂藥的奴才似乎換了一個。 這回的聰明許多,先往他身后墊了墊子,讓人半躺著,然后用帕子圍了一圈才開始用勺子舀了湯藥慢慢渡進(jìn)他的口中,勺沿翹著齒關(guān),總算把藥水喂了進(jìn)去。 一口氣喝下大半碗,弘暉才算是活了過來,迷迷糊糊的就想睜開眼睛,打算好好記住這個喂藥人的面孔,今后就讓他來伺候,可睜開眼睛一看,床前的并不是奴才,卻是才和他鬧過一場的齊額娘。 弘暉使勁眨了眨眼,只恐自己是病糊涂了認(rèn)錯人,卻沒想眼睛眨得幾乎流出淚來,面前的人也還是沒有變化,他嘴唇囁喏了幾下,到底還是低低的叫了一聲,“齊額娘……” 聽見他能說話了,齊悅才放下心,不過她也沒答話,只自顧自沉默的取下弘暉脖頸處的帕子,準(zhǔn)備扶他繼續(xù)躺著。 “齊額娘——”弘暉下意識的抓住了齊悅的袖子,話語里哽咽不已,好半天才緩過勁來苦笑道:“是我和額娘對不起您,三meimei是齊額娘的命,我額娘算計自然要受苦果,想來這報應(yīng)就先落在了我的頭上,也好,自然是該一命抵一命的?!?/br> 明明還只是個半大小子,說話卻像是風(fēng)燭殘年的老人一般認(rèn)命暮氣,若是這話從福晉嘴里說出,齊悅是一個字都不打算信,可這偏偏是在弘暉的嘴里說出來,他的態(tài)度是那樣認(rèn)真,即使?jié)M臉病容也遮掩不住他的痛苦。 齊悅沒有說話,只默默的摸了摸他的額頭,滾熱的燙人手,這年頭沒有快速退燒藥,再燒個一兩天,恐怕真就廢了。一個身體殘疾了的阿哥,哪怕是嫡子和長子,也不可能成為世子,便如同七貝勒那樣,一輩子都沒希望了。 齊悅捫心自問,她到底還是狠不下這個心來。 直到這個時候,她才恍然明白以前胤禛對她的點評有多準(zhǔn)確,自己果然還是心太軟啊。 心里頭感慨再三,臨出門前,齊悅總算是扭頭對弘暉說了句話,“苦果哪里有就吃一年的呢,得一輩子才能品出味道來,好好養(yǎng)病吧?!?/br> ------ 齊悅在弘暉面前那樣灑脫,可等胤禛回來了,她卻還得挖空肚子想理由編借口,沒辦法,她四哥被她前段時間的樣子給震住了,如今想著法打算瞞著弘暉弄死福晉呢。 “什么,留著?” 瞧瞧,她才剛提了一句,面前這位就驚訝成這個樣子了,茶湯差點都要從嘴里噴出來。 齊悅偏過身子,故意裝出個漫不經(jīng)心的樣子來隨口道:“我也是才想明白過來,福晉這一病去了,娘娘或是皇上肯定又會給你指一個出身家世更好的福晉來,與其這樣,還不如留著福晉的命占著位呢?!?/br> 要是再來個繼福晉,誰知道是好是歹,倒不如眼前這個出不來的要好,橫豎印象分已經(jīng)跌倒了谷底,爬都爬不回來。 胤禛瞇著眼睛看著小格格,就不信前兩天還喊打喊殺的人這會又通情達(dá)理起來了,之前那么勸慰攔著都沒用,這會靠她自己反而琢磨出來道理了? 呵,胤禛根本就不信齊悅能是這個性格,多少年相處下來了,糊弄誰呢。 出去叫過守院太監(jiān)一問,真相就大白了,側(cè)福晉下午的時候去了前院,呆了好一會才回來的,她這是良善的本性壓不住了。 胤禛心里感嘆,只覺得眼前的小格格怎么就能這么好,好到讓他覺得一個貝勒側(cè)福晉的位置都不配她這么個人了,悅兒應(yīng)該名正言順的做他的福晉才對。 也就只有悅兒這樣忠厚良善的人,才是他發(fā)誓要相伴一生的妻子。 要不是有個隆科多寵妾滅妻的先例在,要不是腦子里多多少少還有根弦留著智商,胤禛都想去宮里上折子去了。 他伸手握緊了齊悅,只在心里默默立誓,早晚有一天,他要讓悅兒光明正大的成為他的妻子,堂堂正正的昭告天下。 ------ 德妃原先就打著留福晉一命的主意,這會聽老四改了口,立馬就賜了人去照顧福晉,名為照顧,實則看管,只要人活著就行,千萬別因為她一個人鬧得老四和弘暉產(chǎn)生嫌隙。 有宮里娘娘的背書,又有四爺?shù)姆愿?,府里很快就知道了福晉頭風(fēng)發(fā)作痛不欲生的事情,聽說連門都不能出去,窗戶院門閉的緊緊,就怕漏了風(fēng)福晉吹著頭疼。 福晉這一病,那些個外面人情往來,府中大大小小的事情自然不能卸下,主子爺親自拿了對牌交給側(cè)福晉,只說以后就交給側(cè)福晉代管,讓她先幫襯福晉料理一段日子,等福晉病好了再還回去。 后院里,知道內(nèi)情的宋格格自然明白,側(cè)福晉這一代管,恐怕接下來半輩子都不會再還回去了,她以后就是四貝勒府里實際上的福晉。 還好,宋氏看著松克里慶幸,還好她閨女果決,救了札喇芬一回,有這個恩情在,松克里日后的婚事總算能張開嘴求一求了。 她能這樣想到,李格格自然也不會落下,得知了消息就開始讓人收拾賀禮,準(zhǔn)備帶著齊布琛去小院露露臉,最好能讓齊布琛嫁個好人家,日后對弘時也有助力。 “我不去!” 齊布琛賭氣背過了身子,憑什么讓她給齊氏低頭,自己這么一去,說不定就正好被齊氏懷疑,耍陰招送她去蒙古和親。 甭想! 她要是敢,自己就鬧到阿瑪面前去,就算是死,她也要死在京城,絕不去蒙古! 作者有話要說: 齊悅:ok,我這就給你安排上。 第322章 血性 齊布琛在院子里鬧騰不肯去家廟的消息, 很快就傳到了齊悅的耳朵里。 “笑話, 她還敢鬧?” 齊悅聽著人匯報上來的消息, 連眼皮也不帶眨的, 一點沒把齊布琛的反抗放在心里, 只讓人選了二門外邊上負(fù)責(zé)漿洗衣裳的幾個粗使婆子,帶著她們再過去一趟,要是大格格還不愿過去, 那就讓婆子們伺候大格格去廟里。 齊悅自己都懶得過去, 齊布琛和福晉可不一樣, 若說福晉的黑化多多少少和自己有些原因,有點自然轉(zhuǎn)折的意思,可齊布琛呢?齊悅自問自己是沒有半點對不起她過,甚至于還放任她跟扎拉芬交好,想著小姐妹們能親親熱熱的呢。 可沒想到啊沒想到, 自己愣是走了眼,看著柔柔弱弱的小姑娘, 下手比誰都狠辣,為了個莫須有的可能,直接想法子自己的meimei推到水池子里毀名譽(yù)。 要說真的心計深遠(yuǎn)也就算了, 可偏偏又繼承了她親娘李格格那樣的腦子, 就這么個人, 齊悅說什么都不想過去,生怕人頭腦一熱,發(fā)起蠢來要動手。 君子不站危墻之下, 萬一真被撓傷了,智商也跟著一起下降怎么辦,還是讓婆子們過去好了。 失去胤禛的保護(hù)之后,其實齊布琛一個小姑娘,要比福晉要好處置得多。 最起碼福晉還是名義上四貝勒府的女主人,皇上親自指下的四福晉,沒有正當(dāng)理由可輕易不能動,總得要顧及萬歲爺?shù)哪樏娌皇?,老爺子可不會反思自己指錯了人,只會想著底下人是不是出了差錯。 李格格院子。 見屋里頭閨女在那使勁鬧騰,尋死覓活的不肯出門要見她阿瑪,那呆在外頭的李氏就是再傻,這個時候也多少覺察出點不對勁來了,怎么看這個情形,豈不成倒不像是去廟里住上個幾天,反而像是一去不復(fù)返呢? 他雖然大半心思都放在弘時身上,可齊布琛好歹也是她懷胎十月生下來的姑娘,日后還指望她多幫襯著弘時呢,怎么能這樣被送去廟里,真這樣了,她在府里頭的臉面還往哪里放? 一想及此,李氏當(dāng)時就坐不住了,急匆匆?guī)е翰蚀喝A就往齊悅的院子里趕,剛一進(jìn)院門,扯開嗓子就想在那先聲奪人叫上幾聲。 可及至等她到了門口,準(zhǔn)備干起自己的老行當(dāng)哭鬧之時,一瞥眼就看見了齊悅坐在堂屋椅上品茗,獨一雙眼睛冷冷的望著她,嚇得李氏不自覺就先氣虛了半分。 心里忍不住納罕起來,以前看齊氏的時候,怎么沒見她有這么大的氣勢,今天這樣的眼神,怎么看怎么嚇人,倒是有點像爺。 齊悅原本派人過去的時候,就想著李氏早晚該過來的,她便早早打發(fā)了人帶著孩子們?nèi)セ▓@逛逛,免得被李氏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技法嚇到,自己坐在了堂屋里等著她。 齊悅是不吃李氏這一套的,她哭任她哭,她鬧隨她鬧,要是想上吊齊悅還能免費(fèi)貢獻(xiàn)幾根綢布和腳凳。 見李氏這會安靜下來,齊悅心里還有點惡趣味的可惜,放下茶盞才開口道:“大格格去廟里的事兒,你也不用找上我,只回去問問她就清楚內(nèi)情了。這可比到我這里來鬧騰管用的多。不過嘛,我想著她也未必有這個膽量敢告訴你,只怕會全都推到我身上,說是我害的也未可知?!?/br> “你今的來意我知道,我也不怕你惱,實話告訴你吧,大格格今天鬧或不鬧,這廟她都是去定了的,誰也改不了。若是你還心疼她,趁早回去打點包袱行李,好好的把人送出去吧?!?/br> “你——”李格格剛要張開叫罵,卻聽齊悅話音一轉(zhuǎn),提起了弘時今后的安排來了,她那才出嘴的話趕忙停了下來,豎起耳朵想聽聽人接下去的話。 這就是李氏的軟肋所在了。這年頭兒子才是她們女人的依靠,齊布琛和弘時比起來,只怕按著李氏心里的秤砣,便是十個齊布琛加起來,也比不上一個弘時的分量重。 一聽齊悅說起兒子,當(dāng)下就把閨女拋在了腦后頭。 齊悅穿過來這么多年,早就明白了她們的觀念,這會便借著弘時提起胤禛幾天前同自己商量的話來,“這還是爺和我商量的,說眼看著府里弘時和弘昭的年紀(jì)都不小了,雖然他們兩個不像大阿哥弘暉能進(jìn)宮念書,可到底身邊的人不能馬虎,也是時候選出些哈哈珠子和隨身侍衛(wèi)……” 齊悅在這里停下了話,看著李氏頗有深意道:“我想著,與其外頭旗里挑些不知道根底的孩子,倒不如和你商量商量,畢竟弘時是你兒子,若是你家里頭有什么年紀(jì)差不多的,有心選進(jìn)來也好,跟他們一起念書識字,將來也好做個膀臂不是?!?/br> 這話一說,李氏就連忙點頭,當(dāng)然要從娘家里選了,她娘家好幾個侄子在呢,要是能跟著弘時一起,表兄弟們親親熱熱的多叫她放心。 只是,不知道爺會不會應(yīng)…… “成,那既然這么著,你就先回去,送走了大格格下午再讓人把名單報過來,你是弘時的親額娘,你挑的人選便是爺也不好駁回的,下午單子一報,說不準(zhǔn)隔天就差人把他們召過來了?!饼R悅爽快的就替她四哥應(yīng)承下來這事,話語沒半點猶豫。 聽齊悅這么一說,李氏那芝麻大的心里頭可就全盛著這件重要事了,哪還記著自己此行來的目的,橫豎等弘時將來有了出息,齊布琛是弘時的jiejie,自然不會差到哪里去,難不成還要在廟里一輩子嗎? 她心滿意足的走了,來時那樣氣勢洶洶,走的時候嘴角卻還帶著笑,這樣的區(qū)別對待,雖說讓齊悅少了一份后顧之憂,可到底看著還是搖了搖頭。 萬幸胤禛倒不像是現(xiàn)在的人一樣重男輕女,正相反,四大爺對待府里的格格和阿哥的態(tài)度倒像是一樣,都很看重,就沖這一份平等觀念,齊悅覺得自己閨女投胎不虧。 剛剛她和李氏說的事,其實真不是應(yīng)付,只是沒把話說全而已,真提起安排隨身侍衛(wèi)的人不是胤禛,而是弘昭。 這孩子最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一改往日無欲無求的性子,反而變得積極活躍起來,她都好幾次聽胤禛在那夸弘昭了,說他在學(xué)問上大有長進(jìn),這會兒又要侍衛(wèi),文武都拼上了勁,顯然是把上回和弘暉的氣憋在了心里。 自己兒子要上進(jìn),齊悅是舉雙手贊成的,可弘昭如今的樣子,齊悅倒不是那么愿意了,她想讓弘昭明白,上進(jìn)固然好,可上進(jìn)的目的歸根是為了自己,可不是跟別人在那斗氣。 她有心勸慰,卻被躺邊上的那人給攔了下來,只搖著頭在那得意道:“要我說,你還是別去說,這說不準(zhǔn)還是件好事呢。弘昭的性格素來溫吞,不愛和人爭,如今這樣被弘暉氣著了發(fā)憤圖強(qiáng),兩人比著進(jìn)步多好,愛新覺羅家的孩子,總該是要有點血性的?!?/br> 呵,還血性? 齊悅沒好氣的望了眼前人一眼,心里暗暗吐槽,你也就現(xiàn)在叫好了,等以后他們兩兄弟認(rèn)起真來,就跟如今老爺子養(yǎng)你們幾個兒子似的,看你哭不哭。 有時候齊悅心里都在那佩服康熙養(yǎng)兒子的手段,瞧他養(yǎng)的這幾個,個個拉出來都能獨當(dāng)一面,優(yōu)秀得很,尤其是排行第四那個,哪哪都是優(yōu)點,咋養(yǎng)的你說。 只是吧,就不知老爺子在殿里頭,有時候會不會也為著兒子們的優(yōu)秀在那煩惱呢,個個都是狼,rou就那么一塊,不夠分呀。 她這邊還有功夫替康熙瞎擔(dān)心,殊不知過幾天的八月十五中秋節(jié),還有人商量著想給她一個好看呢。 作者有話要說: 這是17號的,18號的九睡醒了就更新,真的!我拿齊布琛發(fā)誓! 第323章 懟 因為福晉生病的緣故, 現(xiàn)在趕上什么大事情要進(jìn)宮請安參宴等等, 貝勒府可不能沒人,這事自然就落在了齊悅頭上。 往年她進(jìn)宮的時候可一直都縮在后頭做背景板來著,如今突然要擔(dān)當(dāng)起重任, 誰知能不能行,宮里那些安著壞心眼的, 這時候就都憋著想看她的笑話。 便是有德妃在前頭護(hù)著,可到了私下家宴的時候,宜妃還是故意挑起了刺, “聽說老四福晉病了, 不知道現(xiàn)下情況如何?” 看她眉尖若蹙, 臉露擔(dān)憂的樣子, 不知道的還只當(dāng)四福晉是她親兒媳婦呢, 這份演技實在高明。 外人不知道這事內(nèi)情,她們幾個可是經(jīng)手了的,哪里不清楚病的真假, 什么生了重???那全都是糊弄外人的,無非是計劃辦砸了被老四查出來罷了。 她是一點沒牽扯, 就算烏拉那拉氏被處置了也與她無干,反正都是狗咬狗, 樂得在那看熱鬧呢,不管是誰倒下了,丟的都是老四的臉。 榮妃雖然不知道她們打的什么主意,可也順著嘴搭了一句腔, “是呀,聽你這么一說,好像真許久沒見她來宮里了?!?/br> 兩位娘娘都這么問話了,齊悅哪里還能在底下坐著,大大方方的站起身來解釋道,“回宜妃娘娘,榮妃娘娘,我們府里福晉是頭風(fēng)發(fā)作,老毛病了,之前也讓太醫(yī)診斷過的,這會是舊病復(fù)發(fā),更嚴(yán)重了所以下不得床,沒法出門。等臣妾回了府,一定好好告訴福晉,把兩位娘娘的關(guān)懷帶到?!?/br> 讓福晉在那聽聽,這就是你選的盟友,見你掉坑里了還順帶埋土踩上一腳的好盟友。 “是嗎?那就好,我怎么聽人說你們府里的大格格還特意想去廟里給嫡母祈福?雖說是盡孝心,可廟里清苦,到底還是該把大格格給接回來,前幾天我們還和太后娘娘說起,說想再見見大格格的。”惠妃慢悠悠的放下了茶盞,好似突然興起提起了這件事情,聽得齊悅心里冷笑起來。 聽札喇芬將,那天她進(jìn)寧壽宮的時候也就好似今日一般,幾位娘娘輪流在那搭著話,一疊一疊的沒停過,擺著長輩的譜子還全然像是為了你好,這回對付的目標(biāo)倒從閨女換到了自己身上。 不過嘛,她們可別想這么容易就把戲給唱下去。 齊悅趕在德妃開口的前邊就把話接了下來,一臉的認(rèn)同點著頭,“可不是嘛——” “惠妃娘娘說的是,我們爺和我知道了也在那攔著不讓去呢,只是大格格這孩子打小就跟著福晉長大,母女兩的感情親厚,這孩子心誠,一定想去寺廟給福晉祈福保佑平安,我們哪里好攔呢,便是她親額娘李格格也讓步了。” “這就好比太后娘娘待諸位娘娘的心一樣,也是如此親厚,若是太后娘娘偶然間身子不適了,娘娘們自然也是要在佛前跪拜祈福,好求太后娘娘身體康健的。這么會兒功夫要是就把人接回來,豈不成了表面文章,那合著孝心是都表給外人看了,全都成了假的?娘娘的話雖是玩笑,可外人聽著難免將心比心想到此處,所以臣妾斗膽勸上一勸,請兩位娘娘莫怪。” 齊悅臉上帶著笑,可話里一字一句的全都給人懟了回去,態(tài)度不卑不亢,倒讓德妃有些驚訝,合著她能撐起來呀,虧得老四早上還求了自己好半天讓照拂來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