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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母嘴角一冷,利落的刀工一收,在砧板上摩擦須臾,強硬的舉起泛著凜冽寒光的刀把…… 養(yǎng)育了十幾年的兒子終于要插上翅膀投向另一個男人的港灣,并且還處處護著外人,怎么能叫她........開心得起來。 路母眼皮子一翻:“我做事總有自己的思量?!?/br> 路越溪脖子一縮,看著路母形如惡鬼的神情心頭一涼,作鎮(zhèn)定狀的手肘撐在門檻上繼續(xù)滔滔不絕:“媽,我剛才的話您聽進去了沒?” 路母裝作沒有聽見,按著跳動的眼皮,面色不虞的把他從廚房趕了出去。 ……… 顧晏南長相冷硬俊逸、談吐不凡,既有一個長期處于上位者的氣勢又不失一個紳士的風度,話語中處處拿捏得當,既不容易讓人心生厭惡,但也很難讓人產生不一樣的好感。 如果僅是作為一個年輕而普通女人,可能她在面對這樣杰出的人物會產生不一樣的想法;可是她現(xiàn)在的立場是作為一個母親,且不論兩人都同為男人,就論顧家那一大家就夠他們娘倆一陣心驚rou跳的了。 “您不用擔心這些,這些我想越溪最有發(fā)言權了。” 路母聞言,眼睛狀似隨意撇了一眼在旁側聽的路越溪。 路越溪烏溜溜的眼珠一直圍繞著他兩轉,接收到路母意味不明的眼神,耳尖微微顫動,嘴里的蘋果還沒有來得及咬下去,默默的放低手心,空留了兩排整整齊齊的牙印在上面。 “那好,顧先生作為將來顧家的掌權人,不知有多少人在明里暗里虎視眈眈著,就難免會有一天翻船的時候.......” 顧晏南握住沙發(fā)側柄的手一頓,“我會護住他的?!?/br> 路母也不知道對他的話還是滿意不滿意,表情幽邃又顯得意味深長,“那我要提醒顧先生,你們二者同為男人,誰護住誰還不一定......” 顧晏南眼睛黑白分明,掃了一眼始終坐在他身旁的少年,鄭重的頓首,又想起路越溪傻乎乎的把他頭埋入自己懷里的模樣,小心翼翼的摸著他腹部絮絮叨叨的說著貼慰的話,那一刻鮮少在外人面前表露的深情盡現(xiàn):“我從不懷疑?!?/br> 路母:“…………” 好氣啊,兒子他男朋友在自己面前秀恩愛。 事已至此,路母也沒什么好說的,只是趁著顧宴南不注意的短暫時間,扯著路越溪的米色的衛(wèi)衣的套帽將他拉了過來。壓低了聲音,眉間有著疑惑:“小顧的身體是得了什么病嗎?怎么身形看著那么奇怪?!?/br> 路越溪愣著,一霎時沒有反應過來路母空中的“小顧”是指誰,待想清楚時又覺得這稱呼從路母的嘴里說出來怎么那么奇怪?他盡力的忽視掉那個奇怪的稱呼,想著他媽的觀察怎么那么就那么仔細,他門兩個出門前還以為裝扮得萬無一失。 路越溪心里七上八下的:“沒.......有啊,大概您看錯了吧?” 路母看了一眼他,直把路越溪看得不自在,他摸了把臉:“我臉上有什么嗎?” 路母:“你自己有什么自己心里清楚?!?/br> 既然兒子不想說她也不會問,畢竟是記憶里那個只會睜著水汪汪的雙眼、咯咯地笑起來時嘴巴里會吐著泡泡的小孩已經長大了。而她作為一個長輩要給人足夠的空間,盡量不去影響其生活??墒切睦镱^總有一塊地方空落落的,路母想,可能她也有幾分體會到當年那個老頭子的心情了! 兩人就見了個面也沒有什么好說的,只是當路母把他們送出門口之時。 路越溪猶疑著問了出來:“外公,那邊究竟是怎么回事?”他明明上次去的時候還一副病入膏肓的樣子,怎么才不到一個月一切事情卻像沒有發(fā)生過一般。 路母從鼻腔里哼出一個音:“裝的?!?/br> 路越溪:“啊???”額頭上延伸出無數(shù)的小問號,他對路母說的這一句話有些云里不知霧里。 前方的黑色人影在逼近,路母只說了一句就不再說了,一副孩子太單純的表情,往路越溪肩膀上拍了拍:“你先把人送回去,然后回到學校后記得給我打了電話?!?/br> 飄垂的墨發(fā)輕提在路越溪白皙瘦削的臉上,此時微睜著的杏仁大眼看起來還是有些呆呆的。不明白為什么路母還要多此一舉,去到學校為什么還要向她報備? ........ 顧宴南放在方向盤上的手停頓一刻,呼吸微滯,淺灰色的眸子映出別樣情緒,副駕駛上的路越溪向他投來的眼神太過強烈,使人難以輕易的忽視掉。 路越溪整理好語言,問他:“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顧宴南將車速降了下來,側首去看路越溪的眼睛,點頭:“如果你是指林老爺子的話,那么我........是知道全情的?!?/br> 路越溪并沒有將他的反應在意料之,語氣幽幽的似在抱怨:“為什么當初不給我一個小小的提示,害我傷心難過了那么久。” “抱歉?!鳖櫻缒鲜钦嫘膶嵰獾那敢?,“我也是事出突然覺得奇怪,派去的人告訴我林老的病例證明都是偽造的。原本我是想將這一切全盤托出的,可是我的父親制止了我。至于這么做的原因,我想應該很清楚了--------” “為了你的母親,他二人置氣了將近大半輩子,也該夠了?!?/br> “林老他一直很想念你的母親,所以才想了這個辦法。” 路越溪接過他的話,嘟喃著:“可卻是外公一直拉不下臉面來道歉,明明是錯的人.........在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