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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越溪的額頭上粘著剛才不小心抹上的泥土,手匆匆一抹更臟了,手機里給他發(fā)信息的就那么幾個。他想起了顧晏南,那個他有幾分好感的男人。 顧晏南給他發(fā)了好幾條信息,都是在前幾天的。 路越溪給他發(fā)了一個大大的笑臉并沒有得到什么回應。他思考時總喜歡咬起唇瓣,以至于放開時下面會浮現(xiàn)出一層薄薄的淺粉色的咬痕,看上去又純又欲。 人不會生氣了吧? 路越溪鼓起一張臉。他也不是故意不回信息的呀!他手機掉進水里,都沒有來得及去修理。 樓下是母親不斷叫喚的聲音,他請了好幾天假期,依著路母一回來就拉著他左瞧右瞧的心疼模樣,這下又要被她喂得胖了十幾斤了。 路母一直對路越溪好得不成樣子,在孩子小時候總有人勸她,寵孩子不要太過頭了,會造成孩子嬌縱蠻橫的性格。 可路母并沒有聽,盡管家里的家境并不好,她也依舊極力的想把自己認為最好的給孩子的。幾乎是孩子想要什么就給什么,可以說是把人捧在手心怕化了,含在嘴里又怕碎了。 在路母這種扭曲的寵愛下,所幸的是路越溪并沒有長歪,該有的三觀依舊正確。甚至比同齡的一般孩子還要早熟,更懂得她的艱辛。 飯桌上路母一直不停在給他夾菜,嘴里不停念念叨叨:“你看你都瘦成什么樣了,這才去了多久??!” 路越溪眨眨眼,他覺得自己現(xiàn)在這樣挺好的啊。體重不超標,不用再聽到童年玩伴一直叫喚著他兒時的外號。多好??!不過這話他可不敢和路母說。 . 路母給他收拾東西的時候從雜物房里搜出一大堆的東西,包括有很多現(xiàn)在絕版的玩具,那時候來接路越溪回家的路母,每天就瞧著小小一只的兒子,抱在懷里的時候,腦袋靠在自己的肩上,一雙水汪汪的葡萄眼一直愣愣的盯著別人家孩子懷里揣著的圣衣神話系列的玩具。 那是那時候很流行的一部動畫片里面的周邊玩具。路母聽見自己的同事不停的向自己抱怨,說孩子不懂事,要求買那么貴的東西。 所幸路越溪比她想象中的要懂事,從來沒有主動開口和她要說過買什么東西。 更何況這種只能看的玩意,價格還不菲。 她記得有天路越溪不知道從哪里捧了一個回家,還騙她說是一個剛認識的哥哥送他的,她起初害怕是是人販子拿來哄騙小孩的,立馬把路越溪教訓了一通。 路母隔天就在公園里看見自己兒子哽咽著跟一個小哥哥投訴她,她哭笑不得之余,咬緊牙關攢了好幾個月的錢才能給他買上雙子座的圣斗士。 然后就一發(fā)不開收拾,隨著家境的好轉,到他高中的時候已經(jīng)攢了好幾箱的圣衣神話。 不過高中那時候已經(jīng)不興這個了,路越溪也就熄了全套收集的心了,現(xiàn)在看來真是懷念啊。 * 攢滿灰塵的木箱安靜的堆放在角落里,一開箱一股陳年舊物的氣息迎面撲來,像一雙溫柔的手將他拉回了許多年前的夏天。 路越溪把很多他快要忘記的玩意從里扒出來之后,零零散散的東西放在身旁的地板上,箱底還壓著一個很漂亮的大盒子,紫色邊紋的禮盒,上面蒙了一層厚厚的灰塵,邊沿處破了好幾個口子,一股難聞的味道鉆入了鼻腔。 路越溪皺了皺眉,慢慢的拿著抹布擦掉上面的灰塵。盒子看似面積很大,但其實能放進去東西的地方很少,里面整整齊齊的疊好了很多封信。 路越溪眨眨眼,這些信都是自己的? 他什么時候寫過這么多信了? 他慢慢的拆開一封,字跡是用鉛筆寫的字,很多都被時間沖刷得已經(jīng)模糊不清,根本看不出什么。 上面和下面的信字跡截然不同,顯而是兩個不同的人寫的,上面書信的字跡歪歪扭扭的,甚至還有很多的錯別字,下面的字跡較之就略顯清秀有力。 路母拉著一個大的玩偶出去,看見他蹲在地上目不轉睛的望著地上的書信,頓時明了:“怎么了,還在想著你那小哥哥???” 路越溪回頭看著母親:“什么?” 路母笑意盈盈,額上的皺紋輕顯,似乎回憶起路越溪的童年往事讓她很愉快,她說:“也不知道,也不知道你這小哥哥是何方來圣,你那個時候做夢嘴里都在念叨著人家,你最早的周邊玩具就是人家送的,我說還回去,你還不肯給,跟我哭了一個晚上,眼睛腫得跟紅眼的兔子一樣!” “什么時候?” “大約就是你小學那會兒吧!記得很清楚你還和人家通了好幾年的書信,有一回拿著被郵差退回來的書信又抱著我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哄了好幾天都沒有好?!鳖D了頓,“然后,你們老師還以為我家暴你,接送你上下學的時候看著我的眼神都變了!” 路越溪眉頭緊蹙,似在竭力回憶,半晌后實在是回憶不起什么。 “我怎么都不太記得了?”說是不記得,但他腦海中還有一個朦朧的印象告訴他這個事情是真的。但路母所說的那個小哥哥的模樣,他實在是記不清了。 “你那個時候年紀小,不記得也是正常的?!甭纺该掳痛鸬?。 幸好當初她們搬家的時候,自己有先見之明沒有把這些東西丟掉,否則兒子一定會跟自己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