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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云霄也定了定眸,跟著問:“不知天級秘境當(dāng)中,能否尋得替換陣眼之物?” 景曜卻擺了擺手,起身往外走,“等你去秘境當(dāng)中尋,不若我回天界問問?!?/br> “如果找不到呢?” 景曜經(jīng)過盛云霄身側(cè)時,忽然聽見后者如此問他。 “我不會讓他先回去,殿下何日尋到替換之物,我才能將他交予殿下。”盛云霄道。 景曜被他執(zhí)拗的性子頂出幾分脾氣,冷笑道:“那可由不得你。本體對他的召喚只會一日強過一日,你若是攔得住,那也不必我來想法子。” 盛云霄瞳孔微顫,多少也意識到擺在面前的殘酷現(xiàn)實——留給小師哥的時間并不充裕,而他又無能為力。 他緊了緊拳,又問:“那么殿下有幾成把握?” “如若失敗,他會如何?” 景曜沉默了一會兒,“如若失敗,不單是他,整個大陣都會毀壞,后果自然不必多說。如若成功,他至少能保住一縷殘魂,我可以將他帶回天界,助他重新化形?!?/br> 盛云霄哽住喉,眸色猩紅的望向他,“所以殿下有幾成把握?” 景曜:“……六成?!?/br> 太低了。 盛云霄閉眼否決:“不行——” “我同意。” 盛云霄話還沒說完,身后突然傳來熟悉的聲音。 方掬水站在門邊,朝盛云霄輕輕淺淺地笑了笑,認真道:“我同意這個辦法?!?/br> …… 送走景曜太子,方平云前往九霄峰,請門中幾位隱世大能出山議事。 為避免有心之人趁機破壞封魔大陣,此事不宜聲張,也不好向所有人透露方掬水與大陣的淵源。 于是只能由這幾位師祖出面,請來各大門派知根知底的前輩,告知封魔大陣如今遭逢的危機。 有九霄宗幾位師祖做表率在前,在水一方幾位來自其他門派的前輩講師也表態(tài)愿出力壓陣,更有各派幾位修為拔尖的小輩自愿參與其中。 “我們這幾個老家伙也活夠了,興許此生注定踏不上登仙梯,不若舍生取義,為后輩攢攢福報?!?/br> 落雪飛花谷的花容長老道:“前輩可別說喪氣話,算上我等小輩,興許一切順利,未必會走到那一步?!?/br> 藍月蜃景樓的藍如真點頭附和道:“沒錯。” 盛云霄得知此事之時,正好剛把睡熟的方掬水背回來。 如今方掬水幾乎整日都在昏睡中,然后受本體的召喚,無意識地起身,趕往封魔煉獄。 他走出的路途越來越遠,越來越接近目的地。 僅有的清醒時刻便是從召喚中驚醒之后。 接著又會因為精力不濟,昏睡過去。 盛云霄寸步不離地陪著他,作息同他一樣晝夜顛倒,即便有修為護身,也憔悴不堪。 更可怕的是,盛云霄能感覺到自己心里的潰敗。 與七歲那年忽然之間痛失親族不同,這一次,他親眼看著方掬水一次次在他面前赴“死”,宛如一把鈍刀一點一點剜下他的血rou,割斷他的咽喉,碾碎他的希望。 他同方掬水一同踏在懸絲之上,一步步走向既定的結(jié)局。 方掬水則不同。除了第一回 被盛云霄發(fā)現(xiàn),抱著他哭著說“怕”,后來每每清醒過來,看見盛云霄站在自己身側(cè),都會露出燦爛的笑。 仿佛有他在,就連死也不懼。 清醒時他還時常安慰盛云霄,揉著他緊皺的眉頭,讓他笑一笑。 “你要多笑啊,笑起來才好看。” 盛云霄抓著他的指頭親,將他抱入懷里,親吻他好看的眉眼,鼻梁,梨渦,唇瓣。 像往常一樣眷戀他的味道,同他親昵,甚至抵死纏綿—— 唯獨笑不出來。 …… 半月后,景曜太子從天界返回,帶回了替換陣眼的神物。 “這是從上古武神墓中取得的鎮(zhèn)魔刀,能化魔為靈,恰好代替凈穢蓮做陣眼?!本瓣椎?,“并且,此刀所化之靈已隨武神逝世,不會再次化靈,是最合適的替代之物。” 方掬水輕撫那覆蓋著繁復(fù)禁紋的刀鞘,淺淺笑了一下,“那就拜托你啦?!?/br> 盛云霄看了一眼那把鎮(zhèn)魔刀,緊緊牽住了方掬水的另一只手。 景曜拿出煉魔大陣的圖紙,圈出其中幾處,“除了這幾處需要修為高深的修者壓陣,至少還需一人隨我進入大陣中心。替換陣眼時魔氣動蕩,陣眼會首先受到?jīng)_擊,需有一人壓制魔氣,同時護住他的魂魄。” 他看向方平云與盛云霄。 “我來?!笔⒃葡龊敛华q豫道。 景曜卻搖了搖頭,“你靈魔雙修,能吸納部分魔氣,確實是最佳人選。怕就怕你生出心魔,誤了大事。” 盛云霄看向方掬水,篤定道:“不會?!?/br> 方掬水彎著眼睛對他柔柔地笑,然后回頭看向景曜太子,話中帶著笑意:“殿下,我信他?!?/br> 方平云思慮一番,“我與云霄同去?!?/br> …… 兩日后,盛云霄陪著方掬水來到封魔煉獄。 方平云請來的諸位大能齊聚大陣之外,其中還有方掬水熟悉的講師:趙博聞,沈明墨…… 扶云九霄宗隱世不出的數(shù)位師祖,時常罰方掬水抄書的師伯師叔,同輩師兄弟,除去有孕在身的方璃衿,全數(shù)到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