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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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xiàn)在他被這與貓癥狀不匹配的活躍度催促,終于還是加了那一樣?xùn)|西。 那是,喜歡。 戚以潦喜歡我。這個老變態(tài),他喜歡老子! . “我怎么去,” 茭白抹臉,他抹得又重又快,聲音發(fā)啞,“輪椅和你,我只能二選一,現(xiàn)在輪椅在樓下,你在我邊上?!?/br> 戚以潦被子里的腿碰了碰他,耐心地教導(dǎo):“小白,解題的時候,再已知答案的前提下,過程盡量簡練?” 茭白擺出一副受教了的樣子:“你抱我下去。” “好,抱?!逼菀粤实谋窍⒗飵С鲆稽c笑音。 茭白的視線飄開,又肆無忌憚地飄回去,露出亮晶晶的小虎牙:“那來吧?!?/br> 倒是戚以潦在幾瞬后闔了下眼簾,他坐起來,修長而靈活的手指在發(fā)絲里捋幾下:“監(jiān)控不看了?” 茭白點頭。 “那怎么不關(guān)?”戚以潦用不解的語氣問。 茭白反問:“你遙控器不是要密碼嗎,我哪知道?!?/br> “沒有密碼?!逼菀粤氏崎_被子下了床,懶散又性感,“跟地下二樓一樣?!?/br> 茭白夠到遙控器,用虹膜指紋雙認(rèn)證,他眼皮底下的界面閃了一下,關(guān)機(jī)鍵被他一按。對面墻上的監(jiān)控畫面就沒了,變成了普通的墻壁。 有錢人的生活,各種多功能家具。 . 茭白被戚以潦抱下樓的時候,梁棟已經(jīng)走了,章枕派兩個人送他走的,暫時也會看著他。 沈寄跟譚軍依舊在會客室。 茭白坐在正廳的餐桌前,對著還熱乎的年夜飯,胃口是丁點都沒有。他讓戚二去看一下。不一會,那對主仆就過來了。 譚軍落后兩步,走在前面的沈而銨半邊臉腫了,嘴角裂開。 自己扇的自己。 沈而銨跟不遠(yuǎn)處的茭白四目相視,他停下來,遲遲都沒有邁動腳步,沒有臉過去。 “而銨,你早就不是沈家不被待見的少爺,你是沈家的家主,你代表沈氏。去吧,去跟你那父親昔日的老友,現(xiàn)在你生意場上的長輩戚以潦打招呼?!弊T軍在他身后說,“岑家沒倒下前,你都需要戚家?!?/br> 沈而銨口中的腥甜里多了一股苦澀,抿緊的冰冷唇角短促地扯了一下,現(xiàn)出一個模糊的弧度,轉(zhuǎn)瞬即逝。 緊接著,他的腳抬了起來。 來蘭墨府的前一個小時,沈而銨才知道的所有事情。那時候譚軍殺了老潘滅口,主動對他坦白所有事。 譬如齊霜的死,是譚軍一手策劃,目的就是要用齊霜清理南城局勢。梁家被齊家滅門,沈家沒法對成為尸體的齊霜報復(fù),干脆滅了整個齊家。 齊霜死了,茭白就成了沈寄的唯一一張保命符,老夫人不會放過他,于是他在肋骨還沒好的時候就被接回南城。 很多事,都是一環(huán)接一環(huán)。這顆棋子被用掉或廢掉,便會有下一顆棋子頂上。 譚軍說他等待并籌劃了多年,才等來機(jī)會,刪刪改改的方案終于能啟用。他還說,茭白是意外的驚喜,也是這盤棋局的中心點。 沈而銨知道的太晚,留給他的選擇題從多項變成了單項,只能選那個選項,他已經(jīng)站在了無法回頭的路上。 走到這一步,不僅僅是要完成母親的遺愿。 去年茭白給他擋鐵棍,斷了三根肋骨被沈寄抓走囚起來套狗鏈,他就已經(jīng)厭惡自己的無能。 后來老夫人用茭白交換他,導(dǎo)致茭白落到了齊子摯手上。 那時候,沈而銨從來沒有那么清醒地深刻意識到,權(quán)力有多重要。他在視頻里告訴茭白,他要成長,要做太多事,不能折紙蜻蜓了。 正因為他做出那個決定,才能在今年及時帶人攔住,要把茭白帶上直升飛機(jī)的沈寄。 他以為有了權(quán)勢,就能保護(hù)身邊人,得到的效果卻不能是單純的保護(hù),還在傷害。保護(hù)的背面總有傷害。 事事為什么就不能兩全…… 沈而銨走到了茭白面前,低頭看著他。 頭頂?shù)哪抗夂艹?,不知承載了多少內(nèi)容。茭白喝了口水,沈而銨選擇保住譚軍,又是這副仿佛有多少辛酸與無力的神態(tài),說明他已經(jīng)知道了母親跟岑家的關(guān)系,他媽跟他外婆都被岑家如何虐待。 沈而銨要完成那兩個親人的遺愿,必定會將岑家連根拔起,他需要譚軍助力。 這場牽扯到豪門上一輩的狗血,茭白沒擋住,他盡力了。 茭白放下水杯,抬起頭。 沈而銨說起會客室的一幕幕,說起他跟梁棟的決裂,他的語速很慢,幾番哽咽,說完以后問茭白:“你是不是覺得,我錯了?” 茭白仿佛看到了一只搞壞了什么,拼命往地洞里縮的小倉鼠,他沒放任它躲藏,而是趴在洞口喊:“錯沒錯的,答案在你自己心里。” 蟶山的霧霾更大了。 茭白瞥一眼隔了點距離吸煙的戚以潦,又瞥被章枕攔下的譚軍,思緒轉(zhuǎn)了轉(zhuǎn),回到沈而銨今晚的舉動上面。 沈而銨帶譚軍跑這么一趟,是做給譚軍看,做給他自己看,也在把他的選擇展現(xiàn)在梁棟面前。 “譚軍對不起梁家,他應(yīng)該站著被梁棟揍,不該還手。”茭白說,“你沒和他說?” 沈而銨低聲:“來戚家是譚叔的意思,我同意了,我想讓棟子等一等,兩條命都給他?!?/br> 茭白心想,梁棟毒都吸上了,能等到那時候嗎? 再者說,命怎么抵啊。 梁家父母的聲譽呢,不還是殺人犯一家。 “你沒有正面回答我的問題?!避字币暽蚨@。 沈而銨兩片很薄的唇動了動,難堪地吐出三個字:“我忘了。” 茭白又問:“那你為什么站在旁邊看譚軍還手,打梁棟,沒有上前阻止?” 沈而銨這次說不出話來,他面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凈。 茭白掃了掃沈而銨精貴的霸總行頭,年少時結(jié)交的兄弟,跟與母親有淵源,能幫到他的叔叔,他選了后者。 這里面不論是感性居多,還是理性居多,又混雜了多少不為人所知的深思熟慮逼不得已,結(jié)果就是如此。 “你在你的角度考慮到了你認(rèn)為的所有,也覺得你身不由己,你有苦衷,能做的只能是現(xiàn)在這樣,可你沒想過梁棟的角度?!?nbsp;茭白的話沒辦法說得好聽,就是事實,“選了哪條路,就往前走,別回頭?!?/br> 蟶山的霧霾像是把茭白籠了進(jìn)去,他有點呼吸困難:“回頭除了讓你看見你做選擇時舍下的東西,沒有別的意義?!?/br> 頓了一下,茭白又說:“我看你也不是沒在承擔(dān)后果,你都想好了,那就不要再抱有什么幻想?!?/br> 沈而銨的面上淌下水痕,曾經(jīng)鼓勵他,教會他警惕,勸告他的人,對他失望了。 “譚軍叫你別跟我聯(lián)系?” 沈而銨聽到茭白的問題,他垂下潮濕而濃卷的眼睫,遮住赤紅的眼眸:“是我自己?!?/br> 他不回消息,不接電話,是不敢。 怕后悔,怕回頭。 這半年他除了養(yǎng)傷,做頭部手術(shù),就在培養(yǎng)勢力,一直在籌備。萬事俱備,才能在沈,岑,戚的三方爭斗中悄然出場,趁沈寄不備的時候跟岑戚聯(lián)盟,奪走沈氏。 茭白沒讀心術(shù),不知道沈而銨的心理活動,他能猜到一些,卻不能直接拎出岑家之仇跟對方敞開了聊。 “很多事,我們都沒法預(yù)料,不是說地位高了,就能把什么都掌控在手中,你父親就是個例子。”茭白聞到了一縷煙草味,老變態(tài)還在吸煙,第二根了!他蹙了蹙眉,往下說,“不知道我說的,你能不能聽得進(jìn)去?!?/br> 沈而銨說:“能。” 茭白忍住吐槽的沖動,偏執(zhí)度不知道高成什么樣,能才怪。他呵呵:“你的人很厲害,算計了各個層面的甲乙丙丁?!?/br> “不會還把我卷進(jìn)去吧?” 茭白下一秒就說。 沈而銨立即搖頭。 茭白瞇眼:“你能做的了主嗎?” 沈而銨輕“嗯”了一聲。 茭白沒讓沈而銨扶,他自己撐著桌沿站起來。 面對面站立,茭白才發(fā)現(xiàn)沈而銨又長高了,他一米七八,都得高仰著頭看。身高上的差距沒有影響茭白的冷意跟決絕,“那你記住今天說的。如果譚軍再次設(shè)計利用我……” 沈而銨微張唇,“對不起”三字還沒成形就被打散。 “別說對不起了。這一筆那一筆的算來算去,糊涂賬,我還要對你說聲謝謝,那次要不是你趕到,我會被你父親帶去安全的地方,還不知道要多受多少罪。”茭白說。 沈而銨猛地抬頭,看茭白的眼神如同在看一個,判他死刑的裁判:“你也恨我。” 茭白的臉黑了幾分:“……這么想能讓你好受點,那你就這么想吧。” 他前言不搭后語:“梁棟的毒戒不掉了,這輩子徹底被毀了?!?/br> 衣擺一重。 沈而銨抓住了茭白。 想要抱住僅有的朋友,討要一點安慰,卻開不出口,也做不出來。 茭白看著腦袋低垂,緊攥著他的衣服,喉嚨里哽出壓抑哭腔的沈而銨。 這是,還在掙扎。 你在等誰拉你呢,沈而銨,又要指望我嗎?我都拉了你多少次了,還能拉你幾回? . 茭白沒掰開衣服上的手,他在一縷縷的尼古丁味道里冷靜下來?,F(xiàn)在的小沈董還不成熟,只套了一個名為“掌權(quán)者”的空殼子。 手上直接或間接沾的血不多,心也不夠殘酷,不殺伐果斷。 拿起一樣,就要放下一樣,別兩樣都想要。這是多淺顯的道理。 就像我做任務(wù),我想要任務(wù)獎勵,就會去迎接所有難吃的狗血,當(dāng)我的工具人。茭白想,沈而銨這么個大學(xué)霸,能不懂魚與熊掌不可兼得嗎,不能,就是想看童話故事。 估計沈而銨是不久前才知道譚軍算計那些事,還比較情緒化,等他西裝革履地坐在沈氏偌大的辦公室里,處理一堆的公務(wù),聽屬下們匯報工作的時候,就不會再做夢了。 現(xiàn)實是鞭子,會抽醒每一個處在夢中的人。 沈寄那種一再抽不醒的,是在裝睡。 漫畫的渣攻沈而銨也這是那副德性,現(xiàn)在的他還不至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