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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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他扣住還埋在他身前的青年后頸,將人撈開,撥到椅背上面,拿著煙盒跟打火機(jī)去了客廳。 . 那晚茭白睡得很沉,他不知道自己距離戚家家主最大的秘密只差睜個眼,距離死亡也只差睜眼。 章枕找了個時間帶茭白去廟里拜了拜,搞了個平安符。 下山途中,茭白的符的繩子斷了,掉沒了。 霉運(yùn)要來的信號都這么狗血,很《斷翅》。 章枕要回寺廟再給茭白求一個符,茭白沒讓,他不戴了。符哪有脖子上的“天星”a附件管用。 不過,項(xiàng)鏈也不是茭白的私有物。 他已經(jīng)猜到這是郁家兄弟的羈絆,等見到郁響就還回去。 章枕因?yàn)榉麛嗔艘皇聭n心忡忡,茭白該吃吃該喝喝,之后的半個月,他還了趙叔的恩情,刷戚家主仆的活躍度,好好學(xué)習(xí)天天向上平安無事。 直到…… 有一天中午,茭白從班主任那回教室,發(fā)現(xiàn)桌兜里治療皮炎的藥沒了。 茭白是一個人坐的,就在靠墻的最后一組第一排。他把桌兜里的東西都拿出來,還是沒找到藥。 但他確定自己早上有帶。 而且還不止藥丟失,他媽的口罩也沒了! 茭白將課桌上的所有東西一樣樣整理好,放回桌兜里,他將椅子往后一扯,站起來,轉(zhuǎn)過身。 班里本就沒什么嘈雜聲,所以他的椅子腿摩擦聲尤為刺耳。 做題的學(xué)生都停下來,一道道視線往茭白那挪。 茭白指了下自己的桌兜:“我放在里面的藥跟口罩,誰拿走了?” 沒人出聲。 茭白沒暴力傾向,他不會掄起椅子砸墻上,也不會無能咆哮??伤偛荒苁裁炊疾桓砂伞?/br> 那藥是章枕給他弄的,對他的皮炎很有用,沒準(zhǔn)能只好。 茭白用起來很節(jié)省,每次都擠出黃豆大小,一點(diǎn)一點(diǎn)涂,現(xiàn)在才開始用的那一支沒了,這不是割他的rou嗎? “轉(zhuǎn)學(xué)過來當(dāng)天,我就說了我有很嚴(yán)重的皮炎,可能大家當(dāng)時都在專心學(xué)習(xí),聽過就忘。”茭白看著一中成績上的天之驕子,以及家境上的天之驕子,用不高不低的音量說,“那我再說一次,我的皮炎非常嚴(yán)重,不是只有夏天才曬不了太陽,其他季節(jié)也不能直射多久?!?/br> “就今天這個好天氣,放學(xué)的時候太陽還沒落山,我如果不涂一層藥,不戴口罩,出去一會臉就會發(fā)癢,起泡,我再一抓,爛水……” 隨著茭白往下說,女生里有露出惡心表情的,嘀咕道,“你可以等天黑了再走啊?!?/br> “是啊,我能在天黑后走,那明天呢?我等天黑了上學(xué)?”茭白笑笑,“是不是又要說,藥不會再買啊?” 那女生臉一紅。 茭白沒管她,眼睛往其他人那掃:“藥很難買不說,這也不是我現(xiàn)在想cao心的,我現(xiàn)在就想知道,誰翻了我的課桌兜,拿走了我的藥跟口罩?!?/br> 還是沒人站出來。前排的事不關(guān)己,后排的各種小動作表示不屑去拿。 茭白點(diǎn)了點(diǎn)頭:“行,我知道了?!?/br> 這話是茭白的最后一句,充滿了少年時代最有效的威脅力量,也算是最裝逼的話之一。 放學(xué)的時候,茭白故意去上廁所,等他出現(xiàn)在教室后門,就見有個女生鬼鬼祟祟地蹲在他課桌邊,往他桌兜里塞東西。 正是失蹤了半天的藥和口罩。 茭白有任務(wù)要做,來學(xué)校純粹是想高考上大學(xué),他不愿意花時間跟同學(xué)建交。 這會兒也沒帶著當(dāng)場抓包的惡趣味發(fā)出聲響。 茭白欲要走,卻不想那女生敏感地發(fā)現(xiàn)了他的身影。 一陣桌椅翻倒的動靜后,女生沖出來,書包往茭白身上一砸,悶頭就啊啊啊啊地往樓下沖。 茭白半天感嘆,這才是青春啊。 他就沒有。 兩輩子都沒體會到。 . 茭白回教師公寓的時候,他往上走,樓上有人下來,腳步聲…… 怎么說呢,像是裝得很輕松。 茭白繼續(xù)上樓,當(dāng)他走到前往三樓得臺階上時,樓道里拐出一個人影。 很高,很瘦,穿灰藍(lán)色長風(fēng)衣,戴黑色漁夫帽,帽子下面露出一截整齊的發(fā)尾,臉上蓄著胡須,衣服上面有墨水香。 是個講究的,有文學(xué)氣質(zhì)的男人。 茭白與他站在樓梯上面,一上一下,對上了。 風(fēng)衣男的目光從寬大帽檐下流了出來,他的眼神很哀傷,眼里仿佛有許多話。 茭白不躲不閃地跟他對視。 塞在肚子里,悶在心里的話,不說出來,誰知道。 我開不了口。 那我們就是陌生人。 小窗戶里的余暉灑進(jìn)來,搭在樓道的浮塵上面,搖搖晃晃,像兒時的秋千。 風(fēng)衣男人緩慢地讓開,茭白抬起一條腿踩上臺階,站在他站過的位置,沒有停頓,頭也不回地上了樓。 . 茭白開門進(jìn)公寓,接到了章枕的電話。 章枕在趕來的路上:“白白,戚三說有可疑人物進(jìn)了公寓,照片我看了,不是齊子摯,我懷疑……” “我碰上了,是齊藺?!避装褧鼇G地板上。 他能說出人名,不存在什么血緣感應(yīng),也不是親情牽扯,而是那一眼的愧痛。 能對得上號的,除了齊藺,就不會有第二個人。 齊藺,二十四五,搞藝術(shù)的,不依靠齊家,卻因家族的沒落打亂了生活節(jié)奏,被迫參與進(jìn)來,遭齊霜連累丟了命。齊藺是《斷翅》里的印鈔機(jī),齊霜搞事情的錢都是找他要的。 茭白對齊藺不了解,因?yàn)樵锼麕缀醵荚谕ㄔ捴谐鰶],和齊霜的通話,和齊子摯,和齊家二老的通話。 齊藺冒險來看他死而復(fù)生的弟弟,一定帶著說不清的情感,以驚喜跟愧疚居多,這跟茭白沒有關(guān)系,他是個孤兒。 “他沒對我怎么著,別抓他,讓他走。”茭白說。 章枕命令都下了:“為什么?抓住齊藺,就能知道齊子摯那畜牲……” 茭白阻止他往下說:“別問了,哥?!?/br> 章枕被那聲哥叫得心軟,原則全丟,他板著臉把人叫回來,語氣還不舍得放重點(diǎn):“那齊家老二找過來,又不做什么,這是打的什么主意?” 茭白不想提他這身體跟齊家的關(guān)系,沒意思:“誰知道呢。” 章枕沉聲說:“齊藺放就放了,齊子摯要是敢出現(xiàn),你說什么哥都要給他兩槍?!?/br> 壓下要犯上來的煞氣,他深呼吸:“沈家還在找齊家老大老二,要對他們趕盡殺絕,后代一個不留。” 茭白一哂,那等沈寄的人查到他這個所謂的三弟不知道是什么表情。 人生啊,總是有沒完沒了的狗血。 ——卻還是要不回頭地大步往前邁,活下去。 . 章枕來了一中,讓茭白換掉校服下來,帶他去外面吃飯,說是有個朋友餐廳開業(yè)。 茭白在后門見到章枕時,發(fā)現(xiàn)他旁邊還有個女生。 兩人大眼瞪小眼。 “枕哥,你要等人的就是他?”女生下巴都要掉下來了,“什么啊這是,他是你親戚嗎?” 章枕沒廢話,簡明扼要:“他住在蘭墨府。” 那女生滿臉臥槽:“舅媽?” 茭白:“………” . 女生叫周蘭蘭,她媽是戚家二小姐,她是小小姐,管戚以潦叫舅舅。 這不重要, 重要的是,同班同學(xué)的關(guān)系十分尷尬。單方面的對周蘭蘭來說。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請你原諒我,舅媽,你要原諒我。我是看你拒絕我小姐妹的告白,讓她哭了,我怒從心中起,然后就干了大逆不道的事。” 周蘭蘭捶胸:“真的,我該死,雖然我都把你的藥跟口罩還給你了,可我還是大錯特錯,我小小年紀(jì),如此歹毒,不配做戚家人,我決定從今天開始,一個月不減肥狂吃海喝懲罰自己……” 茭白拽習(xí)以為常的章枕,帶她走,趕緊,速度。 章枕給他剝了個糖果。 “舅媽,你跟我舅舅什么時候發(fā)展起來的?。俊敝芴m蘭單肩挎著書包,校服外套穿得飛揚(yáng)灑脫,“你平時叫他哥哥還是叔叔?年齡差蠻大的誒,還好沒到一輪,不然就是一輪戀……嘖嘖嘖,難以置信,我有舅媽了……” 茭白忍無可忍,給了她一個板栗子。 “唔!”周蘭蘭捂住頭頂,“哎喲臥槽,疼死我了!” 茭白把手機(jī)伸到周蘭蘭眼皮底下,找到戚以潦的號碼點(diǎn)開,當(dāng)著她的面舉起手機(jī):“三哥,你外甥女跟我一個班,就是周蘭蘭,你問我處得怎么樣?” 周蘭蘭一個勁地使眼色:就說很好! “不太好,她故意亂喊人?!避讓⑹謾C(jī)往耳邊拿開點(diǎn),作勢要給周蘭蘭,“你舅有話要跟你說?!?/br> 周蘭蘭撒腿就跑,她像是被妖魔鬼怪追趕一樣,跑得那叫一個鬼哭狼嚎。 茭白慢悠悠地放下手機(jī),他壓根就沒撥出去。 戚家竟然還有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