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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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枕哥的眼神還那么……熱切, 懊惱,害羞,不知所措, 愧疚,那叫一個復(fù)雜。 干嘛呢,至親重逢現(xiàn)場? 枕哥沒那反應(yīng)啊。 章枕票然沒那反應(yīng),他就一個弟弟,姓茭,叫小白。 左邊的弟兄問:“枕哥,那位是?” “救過的一個孩子。”章枕迎著深海的夜風,從里到外都是涼的,沒一點熱度。他看向小心翼翼走近一步,就看他一眼,怕他生氣的男孩,無語。 禮玨停在一個不讓雙方尷尬的距離,心情難以平復(fù):“哥哥,真沒想到會在海上遇到您,上次您救了我,我都沒來得及跟您道謝,您的傷怎么……” 章枕打斷:“你要找同伴?” 禮玨呆呆“啊”了聲,章枕重復(fù)一遍。禮玨猛然從意外碰見恩人的情緒里抽離,他忙急切道:“是的是的,我的同伴丟了,他……他們和我失散了,哥哥,你們的船有沒有看到他們?” 章枕手往上指:“你知道這是哪一方勢力的船嗎?” 禮玨下意識高高仰頭,綁在桅桿頂部的那塊暗色布料在風中獵獵作響。 “戚家。”章枕說。 禮玨茫然地渣了一下眼睛:“戚……” 茭白說他和戚家有來往,還說想去西城……禮玨不由得往前跨了好幾步,腳下差點被繩子絆倒。 “我們受沈董所托,出海尋茭白?!罢抡淼?,“他是你的?” “同伴!”禮玨的語氣激越,“他就是我的同伴,我們一起在一艘貨船上待了一周多,船不知道撞到了什么倉破了好多個,船要沉,我們不得不逃跑,現(xiàn)在船炸了,我不知道……” 章枕忽然出聲:“他死了。” 禮玨的嘴還微微張著,卻發(fā)不出一個音。二哥交代他的說詞,他都忘了,腦子里嗡嗡響。茭白真的去天堂了啊,不在了,真不在了…… 二哥還在等結(jié)果,大哥好像也很關(guān)心,現(xiàn)在怎么辦?他沒辦法面對他們了。 “死……了……”禮玨吃力地說出兩個字。 章枕漆黑的眼睛看向遠方:“我們發(fā)現(xiàn)貨船的時候,它已經(jīng)炸了。沈董那邊我們都還沒通知,這壞消息太讓人始料未及?!?/br> 禮玨迷惘地望了望哥哥兩旁的眾人,不放棄地想要確認。 那些人都是沉默的悲傷臉。 禮玨站不穩(wěn)地晃了晃,皮草的毛被風吹塌,隱隱勾勒出他單薄弱小的身體線條。 章枕此時的心境和那次在路口見到這小孩大不一樣。那時他覺得,孩子干凈淳樸,為了一個毛線杯套慌亂往馬路上奔跑的樣子,牽動了他內(nèi)心不知何處最柔軟的地方。 等他反應(yīng)過來,他已經(jīng)沖過去,將人從駛過來的車前推開,自己挨了那一下。 章枕未曾泯滅的良心善意在引導(dǎo)他的情緒走向,他不后悔救人,但他希望這孩子不要再出現(xiàn)在茭白面前。 兩年里花著茭白的賣身錢,穿走他找的救生衣,和捅了他一刀的人一起逃生。 貨船上的其他細節(jié)章枕不清楚,光是這一系列做法,他就已經(jīng)很難接受了。他心疼茭白。 章枕漠視人畜無害的男孩:“回你那船上吧?!?/br> 禮玨背對黑海站在風里,他抬起淚眼朦朧的雙眼:“哥哥……我……” “注意你的稱呼,你我沒有兄弟情誼。”章枕兇喝,“慢走不送!” 禮玨還想說低什么:“我可不可以見一見戚董?” 章枕:“……” 他撈對講機:“三哥,人想見你。” 禮玨見救命稻草一樣,趁機哭喊:“戚董,我是茭白的發(fā)小,我很想知道他……” “小白已經(jīng)不在了,他有沒有發(fā)小,誰知道?!睂χv機里傳出溫和的低語,字里行間卻透著拒人千里的冷淡?!鞍⒄恚股盍?,我不希望船上太吵?!?/br> 章枕按掉對講機,看著禮玨。 禮玨停下哭聲,難堪得快要待不下去。 戚家的其他人齊聲喊,盡是肅殺之氣:“請回!” 禮玨的肩膀弧度瑟縮而惶恐,他捂著臉抽了抽鼻子,腳步打晃地原路返回船上。 . 黑船的甲板上只亮了一盞小燈,齊藺站在黑暗中,一等禮玨回來,就立即問:“怎么樣?” “……死了。”禮玨意識游離,整個人都有低不清醒。 齊藺大力抓住他的手腕,呼吸粗重,神情瀕臨崩潰:“你看清船上人的表情了嗎?” “看,看清了,都很難過。”禮玨的臉色比去之前白了好幾度,“茭白真的已經(jīng)……” 后面?zhèn)鱽睚R子摯模糊的聲音:“尸體呢?” “大哥……”禮玨要往大哥那跑,手被二哥抓得生痛,快要斷了,他疼得掉眼淚,“船爆炸了,尸體肯定……” “砰” 輪椅往后轉(zhuǎn)的時候,撞到了船壁,卡在那了,齊子摯扣在輪椅上的雙手很用力,他拼命想把輪椅轉(zhuǎn)走,像是再不走,就能看見什么。 手背的輸液針眼鼓起血包,四周的血管呈現(xiàn)出一種駭人的,隨時都能爆裂的狀態(tài)。 “沒見到尸體,我不信他死了。” 齊子摯的聲音夾在輪椅被船壁劇烈摩擦的刺耳聲里,“那孩子狡詐,不會傻傻的在甲板上等船沉,他肯定會想辦法救生?!?/br> “他算計我的目的還沒達到,不可能死。” 輪椅終于轉(zhuǎn)出來,齊子摯立刻把它往船里轉(zhuǎn),仿佛海風的腥味都讓他不適,他要回房,現(xiàn)在就要回去。 一股力道阻止了齊子摯的動作。 齊藺抓著輪椅,手指緊了緊,他將輪椅往里推,腳步不緊不慢,聲音很輕:“大哥,你搶了船上僅有的兩件救生衣,還捅了他一刀,你忘了嗎?” 齊子摯麻木地癱坐在輪椅里,被包扎的半邊臉跟一條腿都沒知覺。 “其實我也是抱著僥幸的心理自我欺騙,還想讓禮玨上船確認。茭白再聰明,也只是一個凡人,血rou之軀。”齊藺推著輪椅,走廊上是他說悄悄話的聲調(diào),“船爆炸的時候,他怎么逃,長翅膀飛嗎?那是天使,他不是,他就是一個普通的高中生?!?/br> 齊子摯咳得整個五臟六腑都在撕扯,錯位般疼:“你不了解他,他能逆境中生存……” “大哥啊,”齊藺停下來,他走到前面,給他大哥固定好抖動的輸液管跟架子,“我知道,你和我說了你對他做的所有錯事,是想要我記住,要我彌補他。” “現(xiàn)在,” 齊藺擦掉大哥手背上流出來的血跡,“沒機會了?!?/br> 有一滴溫熱液體落下來,砸在齊子摯的手上。那一瞬間,二弟用一句話敲碎了他的世界最后一個角落。 ——茭白到死都不知道,折磨他,讓他遭受欺辱,送他去黃泉路的人,是他的至親。 “我太羨慕你了?!?/br> “真的,你大哥對你真好,我很羨慕?!?/br> “……” “我也想有個照顧我關(guān)心我的哥哥?!?/br> “可是我沒有啊。” “……” 好像有誰在說話, 是那個眼里有淚,有羨慕,有光的孩子。 齊子摯大夢初醒,恍然發(fā)覺自己置身冰雪之地,腳下卻是黑炎煉獄。 冰凌跟火柱同時從他的頭頂心和腳底刺上來,穿透他的皮rou骨骸,猛一下在他的心臟部位撞上,他痛到雙眼往外突,口中發(fā)出無聲嘶喊,四肢劇烈抽搐。 在那之后,他的頭歪倒在輪椅背上,忘了呼吸,失去了一個活人基本的生理能力。 失禁了。 . 【恭喜玩家茭白,你好友中出現(xiàn)第二位活躍度突破50關(guān)卡,請再接再厲。】 “同喜同喜?!?/br> 茭白笑呵呵,他離完成任務(wù)更進一步,小助手也開心。 齊子摯的活躍度終于破50了。 茭白進他的資料欄,一眼掃過,直奔他的世界屋。 然后, 茭白就愣住了。 好友的世界屋都是分五個板塊,只是人生不同,世界不同。這是茭白有預(yù)料的事。 他沒想到的是,齊子摯的【幼年珍藏】板塊里只有一張全家福,泛黃老舊,邊角還有被撫摸很多遍的痕跡。 那照片上是齊家老兩口,以及四個孩子。 確切來說,是兩個孩子,兩個嬰兒。四人的脖子上面全都戴著一塊玉佩。正面朝外,刻有字跡。 茭白看著那照片,耳邊是養(yǎng)父母交代的,打聽他身世的男性外形,以及他們的猜想,提到的……刻著出生年月的玉佩。 最后,茭白腦中蹦出的是這部漫里沒現(xiàn)過身,卻很重要的工具人,青云大師。 原主和齊霜,兩個同樣都能旺沈寄的命盤。 茭白:“……” 不會吧?不會吧不會吧??? 不會這么…… 茭白快速去看齊子摯的【兒時記憶】板塊,發(fā)現(xiàn)那里面沒內(nèi)容,是空的,界面是一個大寫的【無】。 排在第三的【青年成就】里有內(nèi)容,就一條。 提示是兩秒前才更新過的。 那是一段錄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