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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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瘦小的身影闖入他的視野,他的雙眼登時睜大。 假如《斷翅》不是一部漫,是電影,那么,現(xiàn)在就會響起兩位主人公初次相遇的專屬插曲。 來了。 《斷翅》的主角賤受,出場了。 【你的好友已上線】 助手發(fā)來提醒。 茭白看著站在沈而銨面前的少年,緩慢地眨了眨眼。 在漫畫里,茭白的原身躺在這家醫(yī)院的停尸房,禮玨來收尸,碰到了陪梁棟來醫(yī)院的沈而銨,對他一見鐘情。 沈而銨昨晚摔傷了臉跟頭,這會戴著口罩跟帽子,就露出一雙眼,禮玨都看愣了神。 蝴蝶效應(yīng)改變了很多事,也有沒改變的。 劇情的齒輪還是轉(zhuǎn)到了這個方位。 現(xiàn)在,這一刻,主線的劇情才正式開始。 “小秋哥哥?真的是你!” 禮玨的驚喜呼喊聲讓茭白一愣,他眼見對方朝他撲過來,臉色變了又變。 就主角受那個速度,他的肋骨承受不來。 “抱歉。” 沈而銨對陌生少年說了一句,就以護兄的姿勢站在茭白前面,將對方一把推開了。 禮玨被推得一屁股跌坐在地。他呆了呆,俊秀的臉上瞬間爬滿難堪無措,眼睛也紅了起來:“我……小秋哥哥……” 茭白把外套兜里的手拿了出來。 垂頭的沈而銨立即看過去,他以為茭白要去扶地上那個人。 茭白才沒,他只是理了理劉海。原主把禮玨放在心窩窩里疼,要是他在,那怕是心疼得不行,可他又不是原主。 “小,小秋哥哥……”禮玨的聲音更小,更委屈。 “喊什么,自己不會起來?”茭白又把手塞回了兜里。 第28章 禮玨整個人僵住了, 他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半張著嘴仰望茭白,眼眶又濕又紅, 楚楚可憐令人憐愛。 茭白手插兜微低頭跟他對視:“不想起來?” 禮玨的眼睛越來越紅,眼里泡滿了淚水。 茭白小幅度地瞥了一下嘴角, 這孩子的內(nèi)心怕是正在崩塌。 盡管茭白并沒有板起臉,說的也不是多難聽的話,但這效果跟把禮玨含嘴里都怕化掉的原身相比,就是兇。 禮玨垂著頭, 輕輕地用手背抹眼睛, 抹了兩三下。 哭了。 人還在地上坐著,腿曲起來,擋住了布滿淚水的臉。肩膀輕輕顫抖,小呆毛都晃出了傷心無助的弧度。 周圍的視線越來越多,有幾個小姑娘跟阿姨都溢出了母愛,想去扶禮玨。 這就是主角的待遇。 茭白腦殼疼, 主角控的群體總會說我家崽崽我家娃, 他也那樣。追漫的時候茭白站在禮玨這邊,全程代入他的娘家人, 對他恨鐵不成鋼, 對渣攻沈而銨咬牙切齒。同時又為了一碗碗的狗血興奮得夾被角。 進漫畫了, 茭白從一個爸爸漫粉變成這里面本該死了的工具人,心境那可就完全不同了。他對禮玨的父愛是上輩子的事,這輩子只有任務(wù), 讀書,當(dāng)醫(yī)生,好好活。 “是那個戴帽子的人推的, 他把小弟弟推倒了。” “地上那個要往戴帽子旁邊的人懷里撲,他才給推的?!?/br> “那也不能動手??!” “就是?!?/br> “好無語啊,那戴帽子的怎么就站著看別人哭,都什么人哦,以大欺小……” “兩個大人欺負(fù)一個小孩子?!?/br> “……” 有群眾目睹了過程,在那竊竊私語指指點點。 茭白牙酸,禮玨不上學(xué)的時候要忙農(nóng)活,可他就是曬不黑,曬不糙,膚色雪白細(xì)膩,巴掌臉,烏發(fā)紅唇,笑起來一口貝齒倆小梨渦,五官非常精致,瘦瘦小小一只,他看起來就像個未成年。 實際上他成年了,遇到沈而銨的這一年剛滿十八。 體格高大的沈而銨才是未成年。 而茭白呢,不說他死的時候還沒到十八歲,靈魂是個少年,他這副身體的年齡也才十九,多年輕啊,少年氣妥妥的,但跟禮玨同框,就莫名其妙變成滄桑成熟的大哥哥。哪怕他有一雙人畜無害毫無棱角稚嫩非常的狗狗眼。 禮玨的主角光環(huán)很強大。 整部漫里,“小只”“小兔子”“乖”“小不點”這類詞是他的專用詞,別的受都不能用。 圍過來的人更多了,影響到了急著看病的人。茭白看了眼禮玨:“出來說?!?/br> 他徑自往外面走,步子邁得很慢,沈而銨扶他扶得很小心。 “放松點,你手硬得跟老虎鉗子一樣,夾我。”茭白動了動被沈而銨扶著的手臂。 沈而銨收了收力道。 茭白及時給出評價:“這樣就很好?!?/br> 沈而銨臂膀繃著的肌rou微松。 茭白小步走出大廳,心想禮玨的人設(shè)是清純美麗善良柔軟人妻賤受。倒是不婊不茶不蓮不心機。 外套忽然被一股力道抓住,伴隨禮玨怯生生的聲音:“小秋哥哥,你為什么不理我呢,我做錯什么了嗎?” 茭白:“……” 這股子味兒,就很突然。 . 醫(yī)院前面的林蔭小道上沒什么人,茭白就去了那。 禮玨四處望望,他跑到一片茂密深重的樹影下,蹦著招手:“小秋哥哥,你來這,這里曬不到陽光。” 仰頭看樹影的茭白一頓,禮玨還記得自己的小秋哥哥有皮炎啊,他真替原主高興。 茭白走了過去。 做人不能跟自己作對,那兒確實是這條道上最讓他舒服的地方。 后面的沈而銨蹙了下眉心,跟上了茭白。 禮玨把保溫桶抱在懷里,雙手疊在上面,十指搭錯著磨蹭,好半天才開口,聲若蚊蠅:“小秋哥哥,我打你手機打不通?!?/br> “我因為一些事?lián)Q了號,也改了名字,我現(xiàn)在叫茭白,就吃的那菜,別名高瓜。”茭白下巴上堆著口罩,臉色蒼白病弱,“忘了跟說了。”真實情況是他離開沁心園后過于放飛,一得到章枕的聯(lián)系方式就記下來,并掰了卡丟垃圾桶,又是辦新卡買新手機的裝了個逼,事后也記不起來禮玨給他打電話的那個號,干脆就不管了。 “沒,沒事?!倍Y玨忙搖頭,“沒關(guān)系?!?/br> “我只是擔(dān)心你。南城離老家太遠了,你在這打工,我也不知道你的情況,”他天生琥珀色的眼里映著大片,呢喃細(xì)語,“真的太遠了。” 那是只有遠離家鄉(xiāng),奔赴他鄉(xiāng)的人才有的局促和彷徨。 茭白看著比自己矮半個頭的禮玨,問他關(guān)心的問題:“你怎么在這里?” 禮玨語出驚人:“南城有位大善人一直有資助貧困生,今年那資助計劃到了我們那,我申請到了名額,搬過來了?!?/br> 茭白的鞋底碾枯樹葉的動作一停,什么東西?原著里可沒有這設(shè)定,他聞到了熟悉的狗血味道。 主角賤受在的地方,就有狗血。 這是鐵的定律。 茭白穩(wěn)了穩(wěn)自己的呼吸頻率:“哪家?” “齊?!倍Y玨說,“齊家。” 茭白唯有我草聊表心情。齊家是齊子摯當(dāng)家,該不會就是他資助的禮玨吧? “叫什么?”茭白往禮玨那走了一步,沈而銨亦步亦趨地跟著。 禮玨的睫毛撲閃撲扇,像春野花叢中的蝴蝶翅膀:“齊子摯先生?!?/br> 茭白:“……”好吧,厲害了。 茭白猜到原主沒死,主角受會換一條路來南城,和他的正牌攻相見,卻沒料到他們初遇的地點都沒變,而且還把齊子摯扯了進來。 這展開的支叉情節(jié)就很微妙。畢竟在《斷翅》中,齊子摯的戲份主要集中在齊霜跟沈寄那條線上,他沒有往主角攻受之間擠。 茭白瞥身邊的沈而銨,發(fā)現(xiàn)他對這場談話內(nèi)容不感興趣,手上的彩紙已經(jīng)有了飛機的模型。 還是一輛戰(zhàn)斗機。 茭白把注意力放回禮玨身上:“那你是來南城上學(xué)?” 禮玨輕輕點了點頭:“嗯,都辦好了?!?/br> 茭白的腦中生出一個猜測:“三中?” 禮玨雖沒回答,可臉上卻已經(jīng)寫了“你是怎么知道的”這句話。 茭白無語,真的就無語。漫畫中禮玨對沈而銨一見鐘情后就憑著一股執(zhí)念轉(zhuǎn)到南城三中了,過程有變化,結(jié)果沒,禮玨還是來了三中。 新校友依舊沒引起沈而銨的好奇,他專心地折著紙飛機,只會在茭白站不穩(wěn)晃一下的時候,及時扶住。 樹下的東風(fēng)吹涼了茭白發(fā)熱的腦門,他回答還在等答案的禮玨:“猜的,因為我也在三中?!?/br> 禮玨呆愣地說:“你還在讀書嗎?太好了。”他呢喃著重復(fù)了一遍,“太好了……” 讀書不是唯一的出路,卻是他們這些大山里的人走得最安全最穩(wěn)妥的路,也可以讓他們將來有更多更寬的路可走。 所以禮玨不懂為什么哥哥才上高一就輟學(xué)外出打工。